第一卷 意難平 第五章大叔的解決辦法（上）

「啊，張嘴再來一口」袁來小心翼翼地把稀飯吹涼再送到付衍嘴邊。

付衍機械式張嘴，一口一口地吃著袁來喂來的稀飯。心裡還是滿是心思。吃了十幾口后，付衍說不想吃了，袁來讓她躺到被子里睡覺。

等袁來把外賣的垃圾收拾乾淨之後，回頭一看付衍已經睡著了。也是呀，喝了那麼多酒，又哭了一晚上怎麼會不累呢。袁來坐在床邊看著付衍，一支接一支抽著煙。琢磨著解決辦法。

一覺睡到十點多，付衍睜開眼睛，看見大叔坐在床邊。輕輕地扯了扯大叔的衣服問道「大叔，你一夜沒睡嗎？」

「我不困，我在想解決辦法」袁來答到。

「怎麼解決？」付衍也很好奇袁來到底有什麼辦法去解決這樣的問題。

「我去找你父母，說服他們」

付衍不敢接話，她知道她母親是一個怎樣的人。從小不聽話就挨打挨罵的陰影一直都在。加上那時候的媽媽如果不帶上自己一起出逃明顯可以過得更好，而自己可能就會被那個后爸酒後打死吧，付衍很感激母親在她小時候沒有拋棄她。從小就和相依為命過日子讓付衍心裡產不起任何一點反抗，如果能讓母親開心自己委屈又如何。

「你爸在湘A打工吧」袁來沒注意付衍在琢磨自己的小心思。

付衍依舊不說話。

「你到底想不想和我一起走下去？還是說你選擇哪條一眼能看到頭的路？」

「想」付衍很小聲地回了一句，自己都不確定這句話有幾份底氣。

「那我們現在出發去找你父親」

見袁來如此堅持，付衍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憂心忡忡地跟著袁來出門了。

「喂，爸你今天在哪裡呢？這會忙不忙我過來找你，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問到了父親的位置，付衍還是帶著袁來找了過去，付衍心裡想著，就當這是最後的努力吧，這意思自己能為大叔付出的最大的勇氣了。

今天湘A明顯降溫了，來到江邊尋找打工父親的時候付衍全身都在發抖，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緊張。

付衍問袁來「我不知道怎麼說」

「你只需要堅定地選擇我就行，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遠遠地走來一個男人，穿著很樸素，付衍迎了上去喊了聲「爸」

男人笑著問，今天怎麼過來了，昨天在家不是剛見過么，有什麼事情需要和我說？

「叔叔您好，我是付衍的朋友，我能跟您聊幾句嗎？」

男人馬上收起笑臉，很是抗拒地問道「你是誰？你有什麼事情」

「叔叔，我是付衍的男朋友，可能您之前不知道我，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袁來想著不可能在戶外站著聊。心裡惦記著付衍還沒吃飯接著說道「這樣吧，叔叔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付衍還沒吃飯。等吃完我們再慢慢聊可以嗎？」

男人雖然一臉不情願，但還是跟著付衍上了車。付衍把爸爸安排到了後座，也沒多考慮又坐回了副駕，這一切都被爸爸看在眼裡。付衍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沒有一絲猶豫，肯定讓父親看出了點什麼。一瞬間想法又多了起來，如果村裡人知道我跟大叔同居了，會怎麼看我，怎麼看我的父母。

帶著各種想法，隨著袁來來到了一家飯店。在門口的時候付衍發現父親似乎很拘束，抗拒進門，不停滴說自己吃過飯了。一下子明白過來，父親是普通打工的，自己這兩年跟著大叔倒也習慣了這樣的場所。

正愁不知道怎麼解決的時候，袁來停完車過來。跟服務員使了個眼色，服務員應該也怕少一桌客，趕緊招呼著付衍和她父親一起進去。嘴裡說著不用查健康碼了，有一個人登記就行了。

進去找到桌子坐下，付衍就借口去了廁所，她想著等大叔跟父親聊完自己再出來。

在廁所呆了一會付衍給大叔發消息「大叔，你們聊完了嗎？」

「你快過來先吃飯吧，我剛點完菜，等吃完我們再聊。」

付衍走到桌前，看見大叔給自己和父親點了酸奶。父親坐在袁來對面。本想坐在父親旁邊的座位。結果看見袁來已經起身拉開她旁邊的凳子，付衍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坐了過去。

上菜之後袁來給付衍夾著菜，給付衍的父親也夾了菜。付衍倒沒多想，低頭就吃。

坐在對面的父親不停滴說「我吃過了，我不吃了」

「那您喝點酸奶，等付衍吃完飯我們再聊您看可以嗎？」袁來主動接過話。

付衍看父親沒搭話，自己又不敢啃聲，只有悶頭吃飯。

突然父親站了起來說「你們吃，我先出去了，我出去等你們」說完就往外走。

付衍有些無措地看向袁來。

袁來點點頭示意放心「你先吃，我去跟你父親聊一下」說著袁來也跟著走了出去。

付衍滿腹心思地吃著飯，隔著玻璃可以看見袁來給父親遞了幾根煙了，兩個人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這大概是和大叔在一起吃的最沒滋味的一頓飯了吧。

飯店門外，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袁來先開的口。

「叔叔您好，我是付衍的男朋友，她之前沒對您和阿姨說過，但確實我們在一起兩年了」

男人看了看袁來沒有答話

「是這樣的，叔叔我聽付衍說，您和阿姨給她張羅了一場相親，還收了見面禮。」「我喜歡付衍，我愛她，我想娶她。付衍也願意跟我在一起，叔叔我也有能力照顧好付衍，給她想要的生活，您看能不能給我們一次機會」

「不可能，這件事情怎麼可能，我們都收了見面禮，昨天都聊好了，現在說這些，那我們的面子都丟光了，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以後我們還怎麼在村裡生活」男人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

「叔叔，您先別著急，您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您和阿姨給付衍相親，也是希望她能過好自己的生活，讓自己過的幸福對不對呢？」袁來也不著急，不急不慢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是說如果，即使沒有我的出現，難道就因為收了對方的見面禮付衍就必須要跟那個相親對象在一起嗎？萬一付衍不喜歡他呢？萬一他對付衍不好呢？不可能因為見面禮就必須在一起，您說是吧叔叔？」

「當然了，我們肯定會考慮她的意見，我們昨天問過她了，她沒反對啊」男人似乎還是在考慮付衍的感受。

「叔叔，您肯定比我更了解付衍，你們的決定她什麼時候反抗過。從小到大您和阿姨的安排她有拒絕過任何一次嗎？再說了她敢拒絕嗎？您不了解她媽媽的性格嗎？」

「唉，這個事情難辦啊，都是一個村裡的，面子都要丟光啊。」男人似乎有些鬆口。

「我知道這個事情很難辦的叔叔，您看這樣可以不，只要您支持我們在一起，不需要您二老開口，我跟付衍兩個人一起去道歉，見面禮收了一萬，我們退回去兩萬道歉。放心，這錢我自己出，不用您二老擔心。這才剛開始接觸，不能等對方覺得合適了之後再去解決這事吧」

「不是錢的事情，你不知道啊，這件事情不好辦啊，我們昨天雙方什麼都談好了，今天去反悔，這個事情做出來面子都丟光啦」

「那也不能因為面子看著女兒不幸福，您今天也看見付衍了，您看看她哭成什麼樣子了，您難道一點都不心疼嗎？」袁來繼續追問到。

男人似乎做了決定，抽了最後一口煙丟掉煙頭對袁來說「你幫我把她喊出來」

付衍出來的時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大叔到底跟父親怎麼聊的。忐忑地走到父親面前就聽到一頓埋怨。

「你怎麼能搞這樣的事情呢？你談戀愛你又不說，不是說你談錯了，你得告訴我們，昨天我們問你的時候你又不反對，你哪怕說考慮一下，我們也不得收見面禮啊，你說對不對，現在這個事情怎麼解決呢？你曉不曉得這個事情被你媽知道她能氣死去」

聽到母親可能會被自己氣死，付衍難受地吸著鼻子不說話。父親繼續埋怨道「你讓我和你媽以後怎麼生活，我們還在不在村裡生活了？我們面子都丟光了，這不是天大的笑話么？啊你說是不是」

付衍依舊不知道說什麼，就這樣在父親面前傻站著挨罵。

父親大概也是發完脾氣了，聲音也小了些「那你說說，現在怎麼辦呢？你想跟誰在一起？」

付衍想起出門的時候答應大叔，只要還想在一起，想要有未來，一定要堅定地選擇。

她告訴父親「我想跟現在的男朋友在一起，我不喜歡那個相親對象，我不喜歡他」

聽到這句話父親似乎又生氣了「那你不喜歡問你你又不拒絕？」

「那不是因為你和媽喜歡嘛，我能怎麼辦」說完這句話付衍用盡了所有的勇氣，說完之後就泄氣了。也不知道需要怎麼辦，給站在父親背後的大叔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哭」付衍看見大叔給她比了個口型。

哭？一想到要和大叔分開，付衍連裝都不用裝了，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流。

到這父親終於鬆口了「你先別哭了，我跟你媽商量一下這事怎麼解決吧，你也知道我沒發言權的，我只能盡量幫你去勸她」

付衍接過袁來遞過來的紙巾把眼淚擦了擦，咧開嘴笑了起來。

這一刻的袁來看呆了，從昨天回來到今天第一次見到付衍笑的開心了，就像以前一樣。可是袁來怎麼也想不到，這也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看見付衍在他面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