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北齊王庭的凋0
「哈哈哈哈......」
暢快淋漓的大笑聲響起,無數的鎖鏈嘩嘩作響。
大地出現了震動,以及各處的龜裂。
灼熱的岩漿從地下噴涌而出,似乎火山即將要爆發。
葉天瓊站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雙臂顫抖,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了哪怕是一絲的力氣。
適才那一刀,是王天罡留在青天大陸的最後一絲印記。
所以葉天瓊才能夠一刀將一個把不動明王身修鍊到巔峰的佛門羅漢給砍死。
不過,這對他的身體負荷是極大的。
此時眾人都不知道為什麼老僧死了以後,會發生這般詭異的變化。
不就是砍死了個人嗎?
「還愣著幹嘛?快跑啊,跑的越遠越好。」
恰在這會,佛子粗獷的聲音在三人的耳邊響起。
聞聽此言,林知白跟遲頓趕忙強行壓住傷勢,爬了起來轉身就跑。
葉天瓊也想逃命,但是剛邁出去一步,整個人就跌倒在了地上。
他欲哭無淚,沖著兩人大喊道:「姓林的,帶上小爺啊。」
林知白聽到他的喊聲,這才轉頭又折返回來把他抗在了肩膀上。
「誒,還有小爺的刀。」
「刀什麼刀,小命要緊。」
林知白頭也沒有回,扛著葉天瓊就開始了狂奔,岩漿都快要燒到他們的屁股上了。
這種危急時刻,哪裡還顧得著什麼刀。
三人一路朝著山下狂奔而去,火山的內部已經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似乎已經到了噴薄欲出的邊緣。
滾滾濃煙已經先一步散發而出,鋪滿了整個天空,遮蔽住了三人的視線。
林知白也不知道他們的方向對不對,更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兒了。
反正就是沒命的跑就完事了。
他們需要在火山全面噴發之前,逃離出覆蓋範圍,否則只能是涼涼。
然而。
命運總是如此巧合。
只聽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無數的岩漿悄然噴上了天,就像是一朵絢麗的眼花一般,綻放出了它最美的風華。
「老子終於出來了!」
與此同時,一個充滿著無盡欣喜的聲音響徹天際。
岩漿散落,露出了一個粗獷的身影。
他凌空而立,渾身上下的肌膚如同鋼鐵一般,禿頭圓頂,手臂極其修長,身上還有著凌亂的赤紅色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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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一出,魔氣滔天,整個青天大陸高品之上的修行者,全都感覺心裡一緊。
好似是有一座大山壓在了他們的身上,使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了。
這就是九品大修行者。
除了秦陌破境的時候是悄無聲息的,其他的九品大修行者都會有這般感應。
這代表著世間的極限,修行路的盡頭。
佛子仰天長嘯了一聲,掀起了東海深處的大海嘯,強勢宣告自己的回歸。
他終於發泄出了這一千年來的心中鬱結。
整整一千年,沒有人知道這一千年他到底是怎麼過的。
佛門負責看守他的老僧,用了幾百年的時間將不動明王身修鍊到了大成的境界。
他自然也沒有閑著,他胸膛當中那股氣,便是他這千年來的修行成果。
如果王天罡還活著,且在巔峰時期,或許可以跟此時的佛子相比。
沒錯。
佛子一出世,便是青天大陸武夫修行體系的最強者。
一千年,足足一千年的時間佛子都沒有半點的屈從。
這是何等的恐怖?
他早就養出了不屈意,只是礙於那些鎖鏈,這才一直養意而不開氣。
否則的話,他體內的不屈意氣怕是已經雄渾到了極點。
不過。
哪怕是如此,佛子依舊沒有邁過九品的門檻。
他現在只是在八品巔峰,雖然看起來跟那道門檻就差那麼一條線。
但是只有佛子本人知道,這到底是怎樣的一條線。
這是一條。
豎著的線。
空中的岩漿已經落在了地上,而火山內的岩漿也瀰漫而出,朝著四面八方開始了吞噬。
佛子扭頭四顧,哈哈大笑一聲之後朝著下方急速飛去。
趕在岩漿把林知白等人吞噬之前,他一把提起了三人,逃離了此地。
「真是嚇死小爺了。」
葉天瓊低頭看著下方的場景,火山也不知道是積蓄了多久,瀰漫而出的岩漿已經吞噬了整座小島。
眾人也算是死裡逃生,適才還提心弔膽,此時自然是鬆開了心底的那塊大石頭。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小島邊停靠著的小船。
佛子大笑一聲,抬起大手重重的拍在了岸上,轟隆響動當中,一塊陸地直接被他拍沉,落入了大海深處。
而他們的小船也在反推的效果下,用難以想象的速度沖了出去。
「走咯,回大陸去咯!哈哈哈哈哈」
佛子又一次的大笑了一聲,似乎要將這一千年來沒有笑的全都補回來。
他整個人顯得非常興奮,興沖沖的搓了搓手。
然而。
這艘小船真的太小了,平時他們仨人坐在一起,就已經稍顯擁擠。
此時多了一個高大魁梧的佛子,更是把小船塞得滿滿當當。
葉天瓊癱在船上,抬起腳踢了踢佛子,罵道:「挪開點,還不趕緊給小爺騰個地方?」
佛子面色古怪的看著他,身子動也沒動,反問道:「小子,你還是第一個跟我這麼說話的,你可知道我是誰?」
「廢話,小爺當然知道,不就是千年前的佛子嗎?」
葉天瓊白了他一眼,不耐煩的開口回答道。
聞言。
佛子一愣,然後繼續問了一句。
「那你知道我是什麼境界嗎?」
「知道啊,不就是個九品的大修行者嘛。」葉天瓊一臉隨意的道。
佛子徹底愣住了。
不就是......
難不成,他離開大陸這一千年來,已經變天了?
修行體系已經跟先前完全不一樣了?
總不能八品多如狗,九品滿地走了吧。
佛子有點懵,他再次不信邪的試探著問了一句。
「小子,你知道我是九品大修行者,還敢對我這麼說話?」
「小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小爺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葉天瓊躺著回答道。
「救命恩人又怎麼樣?我可是魔,忘恩負義豈不是正常的事情嗎?」佛子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了古怪的神色。
此言一出,遲頓跟林知白頓時都有些緊張,佛子說的很有道理,他們可不知道佛子是個什麼習性。
反正此人是個大魔頭,當年殺過很多人,這是他們知曉的。
要是真的惹惱了此人,說不得他們仨今天就得被丟下去餵魚了。
然而。
葉天瓊卻是絲毫不慌。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下意識的想要握緊手中的刀,卻忽然想起來,刀丟在火山口了。
葉天瓊心裡咯噔了一下,但是他並未表現出來,而是繼續維持著先前那副樣子,冷聲道:
「你猜小爺怕不怕你?小爺能一刀砍死佛門羅漢,就能一刀砍死你!」
「可你連刀都沒有。」
「那你試試啊。」
「試試就試試。」
「來啊。」
「哎呦呵,你還來勁兒了,你當我不敢是吧?」
「小爺就看準了你不敢,怎麼滴吧?」
......
兩人就這般你一言我一語的互懟了起來,但說歸說,佛子卻真的一直沒有動手。
他終究還是有所忌憚。
隨後,兩人罵的累了以後,終於說起了此行的前因後果。
首先便是為什麼葉天瓊砍死佛門羅漢之後,整個火山會噴發。
因為這就是佛門煉製的大陣,那名老僧就是最關鍵的陣眼,只要弄死了他,就能夠破解大陣。
葉天瓊他們也算是陰差陽錯,走對了步子。
否則要是去砍鎖鏈,那可是要麻煩多了。
而佛子聽說秦陌之後,眼皮子頓時跳了跳。
他當年也算是鎮壓一個時代的天才,可是他的天賦跟秦陌相比起來,宛如米粒之光與皓月爭輝。
秦陌此人的天賦,著實太過恐怖了。
青天大陸有史以來的最年輕的九品大修行者,假以時日,他說不定可以突破到更高的境界,達到遨遊虛空的水準。
「我欠你們一個人情,等到需要的時候,我會還。」
沉默許久,佛子一本正經的做出了承諾,隨後他便學著葉天瓊的模樣,雙手枕在腦後,就這般躺了下去。
「你不是能御空嗎,怎的就非跟小爺擠一艘破船呢?」
葉天瓊納悶的問道,滿臉的不理解。
「修行者就不是人了?這要是御空飛回去,那得多累啊,俺又不傻,有免費的船為啥不蹭蹭?」
佛子一臉的理所應當,眯著眼,享受著久違的日光,還有微鹹的海風。
「先把俺送到南唐,我在那邊還有一些故人得見見。」
聞言。
葉天瓊也沒說什麼,只得閉上眼睛,眼不見心為凈。
沒有人知道,他此時的後背已經濕成了一片,出了一身的冷汗。
剛才,他肯定怕啊。
一刀砍死佛子,這就是純粹在唬人。
要知道,他可是連刀都沒有。
他是二,又不是蠢,哪裡會不知道那般簡單的事情。
可是葉天瓊對秦陌有足夠的信心。
往死里嚇唬佛子,這也是秦陌在臨走前給他的錦囊秘籍。
一行人就這般在海上飄了好幾天。
等看到陸地的時候,佛子頓時從睡夢中醒來,摩拳擦掌大笑了幾聲,如同一枚炮彈般飛了出去。
千年前的仇,延綿至今,也終於該了斷了。
然而。
時間都沒過去兩個時辰,佛子便又折返了回來,而此時的葉天瓊他們才剛上岸,找了家麵館在狂吃海喝。
佛子自顧自的做在了葉天瓊的對面,大喊道:「掌柜的,來十碗素麵。」
葉天瓊抬頭愕然的看著他,驚呼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做個忘恩負義的人,有恩情,那就得立馬報,還是跟著你們去紹京看看吧。」
佛子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葉天瓊的眼中卻有著一抹狐疑之色,顯然他根本不信。
可佛子也沒辦法啊,他又何嘗想要這般呢?
本來都準備回去報仇了,可誰知道南唐直接沒了。
這去哪兒訴苦去?
就在一天前,大秦的玄甲重騎,直接踏平了南唐的所有寺廟。
南唐國主直接寫下了降書,願意舉國歸順,從此以後做大秦的一個屬國。
這也就算了。
最離譜的是,佛祖居然死了。
而且還是被秦陌給殺的,這就相當於秦陌幫他報了大仇。
此等情況之下,佛子想哭都沒地兒哭去。
他能怎麼辦?
他只能跟著去紹京了,反正自個兒也沒地方去,正好去見見那位天才。
......
與此同時。
當玄甲重騎在南唐的疆土上馳騁的時候,大戟士正在北齊境內肆意衝殺。
在杭軍神的指揮下,大秦這邊無往而不利,攻必克,戰必勝!
他們接連攻下北齊的城池,一路朝著王庭奔去。
此時,大秦的軍隊已經將整座王庭四周都圍了起來。
圍城已有三日之久,大秦這邊阻止了多次的攻城行動,都以失敗而告終。
不過,結局早就註定好了。
王庭里的人早晚都會被圍殺而死,如今也只是困獸之鬥,蹦躂不了多久。
城中已經人心惶惶,半數的人都生出了投降的意思。
畢竟大秦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壓著他們北齊打,不少人從心底是畏懼大秦的。
至於北齊的皇宮當中,此時卻上演著極其血腥的一幕。
綠旖守在門口,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大殿。
而大殿內,北齊的太子面目猙獰,將手中的長劍推入了北齊國主的胸膛。
「父王,都是你逼兒臣的呀,兒臣也不想的啊,可你為什麼非要投降呢?身為國主,你應當戰死,而不是向大秦搖尾乞憐!
父王,既然你當不了這個皇帝,不想繼續坐在這張椅子上,那就讓兒臣來替你做吧。
你放心,有兒臣在,哦,不。
只要朕在,北齊就絕對不會亡!」
噹啷一聲。
長劍抽出身體,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北齊太子淡漠的走出大殿,來回的用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手。
明明很乾凈,可是他卻總覺得黏糊糊的。
「綠旖,擬一封聖旨,就說父皇遭遇了大秦派來的刺客的毒手......
還有,國師在哪裡?」
綠旖盡數記下,隨後回答道:
「國師還在道觀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