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送乾爹們上路（一）
閻君殿內。
蔣昭義皺眉：
「既然如此，大哥又何必收那小子為義子，把我們的絕學直接丟給他，他難道還能忍住誘惑不練嗎？」
蔣仁傑搖頭：
「世上武者練氣，除了自身資質和功法外，環境、補藥、心神狀態都很重要；
那小子性情冷血，而且……隱隱有一股邪性；
我們直接手持上等功法讓他練功恐怕心中會有戒備；
而自我們五人殺死師傅那天開始，便都發誓不再收徒，所以我給了他一個義子的名分；
五弟你心有芥蒂，待五行合一成功后，我們直接除掉那小子便是；
況且我也沒有讓那小子活到最後的打算！」
蔣昭義聞言不再說什麼。
「好了，那小子的話題就此打住，我們來探討一下，這次冥帝採納孟婆的意見，讓我們兄弟五人分開，各自前往五嶽分舵究竟是何目的？」
……
「孟婆那個老妖婆我一直看不透她……」
……
「聽說黑白無常近日發現了陸佑劫和龍泉劍的線索，結果卻謀奪失敗，再次跟丟了？」
「單單殺個陸佑劫有什麼用？冥帝和梁王要的是龍泉劍。」
「我一點都不奇怪，黑白無常那對廢物師兄妹，我的炎龍掌一次可以打一百對！」
……
空曠的閻君殿內，五大閻君的議論聲不斷傳出。
————
——噗！
吳銘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體內內息亂竄，氣血混亂。
「是功法有問題，還是我練的有問題？」
「功法沒有問題，習武者練氣本就如此，這都是正常現象；
你練的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大哥他修為深厚懂的最多，你去問你大爹；
我這次來只是趁著我有空傳授你炎龍掌而已，你的功法是我們門派的至高絕學，裡面有符合炎龍掌心法要訣的精義；
集中精神，我一會兒只演示一遍。」
蔣昭義負手挺胸，『鎮定』的解釋道。
「……有勞五爹，我準備好了。」
吳銘雙眸閃過一絲冷意，未免表現的過於異常，控制住體內氣血和壓制傷勢恢復的速度，認真觀看起蔣昭義的炎龍掌。
他是喜歡修鍊內功的，尤其是練氣時氣走全身，那種酥酥麻麻浸入骨髓按摩一般的快感讓他沉醉；
這方世界武者練氣分六品，從弱到強為——小星位、中星位、大星位、小天位、中天位、大天位；
以及神秘的，無法詳細區分的大天位之上；
吳銘昨日便已經步入小星位；
內功是絕對有問題的，畢竟吳銘沒有出任何差錯；
結合平日里的一些細節和五大閻君某些『顯得前後矛盾』的破綻，吳銘不難猜測出五大閻君的目的。
魔鏡的冷卻時間大約還有五到六年左右，吳銘內心並不著急。
五大閻君吃喝上倒是未虧待過他；
有功法練，有招式學，有地方住，暗地裡吳銘也在利用自身不死性不斷實驗和總結五大閻君提供的『問題』功法；
五大閻君利用他；
他又何嘗不是利用五大閻君。
——————
歲月如梭，如白駒過隙。
這是吳銘被五大閻君帶到閻君殿後的第八年。
分散到玄冥教五嶽分舵的五大閻君各自飛鴿傳書；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五大閻君聚會的時刻。
這次聚會的地點定在了老大蔣仁傑仁聖閻君鎮守的北嶽恆山。
「好！好！好！八年等待，終於五行合一！這套功法已經可以直指中天位！」
蔣仁傑手持吳銘修鍊功法的最新成果，滿意的大笑起來。
「吳銘那小子，確實是天縱奇才，而且天賦異稟，無論受多重的傷都能靠藥物修養過來。」
蔣昭義說著，八年相處下，內心突然浮現几絲愛才之心，猶豫著對蔣仁傑和其他三大閻君道：
「各位哥哥，吳銘這小子現在也有大星位的功力了，今天才年滿十八不到弱冠之年，前途不可限量，我們是否……」
蔣仁傑濃眉一擰，打斷了蔣昭義的話：
「絕無可能！五弟，吳銘此子性情冷血，十歲便可以漠然注視我們屠殺王家上下；
而且這麼些年我們一直利用他整理功法，讓他頻繁遭受內功反噬，體內早已留下諸多暗疾；
此子雖然平日里喜形於色，似乎從不掩飾自己內心想法，然而我卻一直看不透其內心到底在想什麼，城府頗深；
他既然已經步入大星位，我們五行合一的功法也都已靠他整理完畢；
自然留他不得！
今晚，就圍殺此子！」
一旁的蔣玄禮附和：
「是啊五弟，養虎為患，一旦吳銘知道我們這些年對其的利用，內心必生怨恨，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蔣昭義沉默。
幾息后微嘆一聲：
「……都聽哥哥們的！」
說完，蔣昭義內心此刻卻是突然想起了他們五大閻君死去的師傅；
以及自己兄弟五人合夥謀害恩師后，發得那個永世不再收徒的毒誓。
……
這時。
「是啊五爹，你腦子不夠靈光，很多事情把握不住，還是要多聽其他幾位乾爹的話。」
清朗的聲音突然從殿外傳來。
吳銘金鋒掌內息運轉，右掌似鍍上一層金光，內氣吞吐間，似有金戈鐵馬之音；
化掌為刀，在空中留下迅速消散的兩道金色划痕；
吳銘一息內削掉了兩個不讓他進大殿，並且拒絕用語言溝通的玄冥教教眾的頭顱。
而在這兩個玄冥教教眾倒下之前。
這座玄冥教恆山分舵的其他教眾全都已經被吳銘清理掉。
死因皆是不願意和吳銘溝通。
吳銘也能理解。
玄冥教。
說是門派，實則是梁王朱溫扶持的殺手機構。
朝廷的黑手套。
教眾都是殺手。
強不強另說。
但殺手嘛；
或多或少都有點語言障礙。
……
只見厚重的大殿木門被推開。
吳銘大步踏入殿內，身後失去腦袋的兩具屍體面對面倒地，噴血的脖頸處切口光滑，噴出的血雨似兩道絢麗煙花在空中如流水般交匯。
恰好隨著殿門推開，一股風從殿外吹入殿內。
風攜著血，還有屍體傷口處散發的氣味；
從背對殿門的吳銘身後似一頭無形的巨獸，猛然沖向殿中的五大閻君。
霎時間五大閻君神情肅穆。
他們都是常年殺戮的老江湖。
他們在風中嗅到了死亡的殺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