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土特產
外界紛紛擾擾，菊廠內部的公司大群也不平靜。
「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要換系統了？現在這系統我用的很順手啊？」
「還不是大洋彼岸搞事，咱們明顯屬於無奈反擊。」
「可昨天剛接到通知，今天就試運行，要不要這麼倉促？」
「聽說會有一個月的雙系統同步運行，過渡期內可以來回切換的，不影響辦公的。」
「高層保密工作做的這麼好，雙系統同步運行需要的技術含量可不低，到底是換誰家的系統的啊？」
「聽說是國產的，我猜應該是金蝶或者用友吧。」
「資料庫行不行啊，我們部門業務很吃資料庫性能的……」
然而，當全球同步切換雙系統模式，在看到銀色機器人logo的那一刻，所有員工全都懵了。
「這啥啊這是？」
「天樞ERP，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我堂堂大菊，居然已經落魄到用雜牌系統的地步了嗎？」
「喂喂！這可不是雜牌，最近ERP圈子裡很火的，咱們公司很多小型供應商都開始用它了。」
「你也說是小供應商了，咱們這麼大的體量，能跟小公司相比嗎？需要的技術都不是一個檔次！」
「咦？我試了一下，發現意外的還挺好用誒！還自帶內部聊天工具，表情包很多喲（狗頭）」
「我喜歡這個自動圖片識別，太省事兒了，掃描文檔它直接給你還原成電子檔，直接就能編輯了，而且還原準確率高的離譜啊！」
「我還擔心新系統跟辦公室的硬體不匹配，結果用過發現印表機的響應速度好像更快了……」
「有沒有這麼好啊，我也切換過來試試！」
「這功能模塊可比我們以前用的還豐富，還能根據自己需要增添或刪減，私人定製做的很人性化嘛！」
「喂！你們有沒有發現它的數據分析工具貌似比我們之前的還要強大啊？」
「技術部門，出來解釋一下！」
「你們都不看軟體介紹嗎？上面寫著，它使用的是AI-Native資料庫，採用的是分散式存儲……」
「說人話！」
「嗯……簡單來說，我也是不明覺厲……
不過如果它真是AI原生資料庫，那絕對是世界首款……」
「有沒有這麼誇張啊，牛皮不要吹破撒！」
「不管怎麼說，這系統確實是好用啊！」
「我就說嘛，這種時候，公司高層怎麼可能胡亂做決策，肯定是再三權衡測試過的。」
「嗯！跟生產銷售部門的業務鏈接也更絲滑！」
「一款ERP而已，居然還自帶一鍵生成ppt……花里胡哨！」
「嗯……相信我，那個一鍵生成PPT，真的很香！」
「咱們國內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款神仙ERP了，誰知道這是哪家公司的產品？」
「軟體上面寫著所屬公司是『白夜紀』來著。」
「白夜紀？不就是那個『八戒』的開發公司？」
「我知道我知道，想不到咱們和對方公司有合作啊？」
「我就關心咱們用了對方的產品，能不能拿個『八戒』內部賬號？我媳婦兒可是饞它很久了。」
「……」
……
菊廠ERP替換業務花落白夜紀的消息一出，國內圈子再度炸鍋，「天樞ERP」話題度同步飆升！
軟體搜索量和下載量更是呈現暴漲態勢！
技工貿、貿工技……兩大路線之爭由來已久，但足以說明，營銷的作用有時候甚至還要凌駕於技術之上。
白夜紀一直都沒有特地去花錢宣傳「天樞ERP」。
這次沒花一分錢，卻蹭到了國際熱點，知名度瞬間暴漲！
換個時間點，這個消息不至於引起這種轟動性的宣傳效果。
不過誰讓發這則消息的是處在世界熱點漩渦中的菊廠呢？
那宣傳效果想不炸裂都不行！
而隨著消息發酵，很快，蘇市下轄試點鄉鎮也準備整體替換原有辦公系統，使用「天樞ERP」的一則公告也被網友扒了出來，這下評論區更熱鬧了。
「不愧是白夜紀出品，聽說還是自研的資料庫，再次刷新了我對國產軟體的認知啊！」
「菊廠是第一大民企，蘇市有沿海最發達區縣，這兩家居然同時都用了他們家的產品，可見這軟體技術同時得到了商務和政務應用情景的認可啊！」
「同時有菊廠和政府背書，目測這天樞ERP是要火！」
「誰說我們國內只有菊廠能打，這回友軍還是很給力的嘛！」
「沒錯！誰說國外高端無法替代的？換掉你，雨你無瓜！」
「說得對！這回是大快人心啊！今晚高低得整碗胡辣湯！」
網路上一片歡欣鼓舞，只有幾家傳統ERP供應商，看著天樞官網首頁上那飛速轉動，幾乎只能看見殘影的「實時用戶數」，欲哭無淚……
原以為對方不打廣告，是要給友商留條活路。
結果沒想到……
世界第一強國幫忙搭台，國內第一民企幫忙引流，沿海最發達省份幫忙背書……
就問這廣告待遇，你拿什麼跟人家拼？！
……
白夜紀。
胡一飛和余總刷刷刷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相互交換了手中的合同。
「余總，合作愉快！」胡一飛笑著伸出手。
「胡總，感謝支持，來之前，我還擔心你們會拒絕呢。」
「這是哪裡話，您能不遠千里來找我們合作，說感謝支持的，應該是我們才對。」
「呵呵！說實話，在親身體驗貴公司的產品之前，我沒有想到會有國內軟體商的技術實力達到這種地步的。
雖然我們公司自己也有想過開發自己的ERP，不過跟貴公司的產品比起來，我覺得我們的部門可以解散了。」
「您過獎了，貴公司的強項在於硬體，術業有專攻而已。」
「嗯！是啊！我們一個硬體起家的公司，不是迫不得已，誰樂意去做軟體啊……」余總語氣有些唏噓道。
很多時候，不是他們想什麼都做，實在是友商不給力，逼得他們不得不如此……
國內哪怕有一個能打的軟體商，能開發出媲美安卓和IOS的手機系統，他們也不至於跨界孤軍奮戰了。
「呵呵！所以我相信，從今往後，我們兩家公司優勢互補，還會有更多的合作機會！」胡一飛笑道。
余總聞言也是笑容滿面的點點頭。
此行的收穫，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他知道，自己帶來的是一筆大訂單沒錯，不過同樣也是一個大麻煩。
現在世界第一強國擺明了要針對他們，菊廠在國內外都是危機四伏，四面楚歌。
在這種情況下湊上去跟菊廠合作，而且還是第一個表率，這是機會也是風險……
然而見過高媛之後，對方不僅同意了己方提出的合作請求，而且還表達了願意促成雙方資源互補，加深合作的意向。
就在外界紛紛擾擾的這幾天里，余總卻是呆在了白夜紀，代表菊廠和高媛、胡一飛展開了一系列秘密合作對話……
最終，除了一開始定的「天樞ERP長期採購協議」。
雙方還簽署了桂州雲計算中心「算力租借協議」，首批光晶元「優先採購協議」、「AI技術支持意向書」、「定製軟體服務供應協議」、「5G通訊解決方案供應協議」、「技術互補協議」、「專利授權協議」……等多份深化合作意向協議！
要是讓外界知道雙方簽訂的這些文件，必定會驚掉下巴。
這哪兒是合作啊，簡直就是全面戰略夥伴協定！
高媛雖然說過不想引火燒身，不過那也僅僅是因為光晶元技術太敏感，動了太多人的蛋糕，她暫時還不想趟這趟渾水。
但她也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為衝鋒陷陣的「勇士」提供些許「後勤保障」。
白夜紀只是一家軟體開發商，沒有商品需要從國外採購，更沒有能夠卡他們脖子的技術。
即便大洋彼岸想針對他們，恐怕也沒多少手段。
更何況，一旦菊廠和靖華的「光晶元」項目曝光，那火燒屁股的大洋彼岸恐怕更沒有什麼精力來對付他們了……
而更現實的理由是，白夜紀和菊廠的確有相當多優勢互補的地方，雙方進行合作可謂是強強聯合！
比如自動駕駛中十分重要的「通訊模塊」。
不僅要求精度高，信號強，還要傳輸速率快，延遲低，這方面菊廠的技術優勢是公認的世界第一，後續還可以進行5G升級。
又比如愛豆造車廠新產線的通訊解決方案、各種硬體和交換設備。
再比如菊廠在桂州投資80億建造的大型數據中心，不僅比白夜紀目前規劃的規模更大，而且施工進度更快，已經有三分之一的設計算力能夠投入使用。
它正好可以暫時解決白夜紀算力不足的窘境，迎接這一波的ERP用戶暴漲。
於是，賣ERP的錢還沒捂熱，便被胡一飛用來租賃菊廠在桂州的伺服器了。
雖說以白夜紀目前的體量，這些訂單現在看起來還微不足道，不過菊廠更看中的是白夜紀那可怕的技術開發潛力……
雖然是第一次合作，但雙方都很有誠意。
在菊廠有意讓利回報的情況下，白夜紀自然不會吃虧。
除了以超低的優惠價格長期採購菊廠的硬體、通訊技術服務和即將問世的第一代「光晶元」。
最關鍵的是還從菊廠那裡獲得了兩筆超級訂單。
一個是代替原本計劃的合作對象寒武紀，為菊廠的手機晶元麒麟970提供人工智慧IP和軟體解決方案。
另外一筆，則是半成品「洪門系統」的軟體技術優化！
這兩筆訂單沒有任何預付款，但菊廠卻是給出了更優惠的條件，那就是分成協議！
每賣一部手機，只要用到了白夜紀的技術，菊廠便需要支付相應的技術使用費。
當然，前提是白夜紀拿出的技術方案足夠優秀，並被最終採用。
對白夜紀來說，這意味著徹底打入菊廠供應鏈，搭上這座世界級的巨輪。
要是消息放出去，白夜紀的身家無疑將會再次迎來暴漲……
……
送走了余總，胡一飛長長的鬆了口氣，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之前跟余總見面，自己還只是個敬陪末座的小蝦米，看這種大老只能仰望。
沒想到才過了多久，自己就已經可以跟這種大老平起平坐，參與的還是世界頂級的技術合作了……
這一切，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是了，是從那天的KTV聚會，從遇到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卻處處透著神奇的年輕人開始的……
遇到孟浪之前，他可從沒想過自己能有如此精彩的人生。
一想到未來白夜紀將在自己手中，一步步登上世界舞台，他就渾身充滿了幹勁！
「嗯……算力問題也解決了，雲計算平台終於能走上正軌了……
還有手頭上的幾個優先任務差不多也可以執行了。
嗯……『自動駕駛牌照』、『比特幣算力超市』、『智慧樹』……」
胡一飛翻看著桌上一摞摞待執行策劃書。
「哎呀，看來周末又不能休息了啊……」
……
就在小衚衕志痛並快樂的加班的時候，老衚衕志也在為了拯救世界的大業而推杯換盞……
「來來來，胡市，我敬你一杯，我幹了，你隨意！」
「胡市您好，我是滬東造船廠的老於，咱們這是第一次見，不過以後一定要多交流！」
「我是魔都招商局的謝XX，胡市，下次來魔都我做東！」
「老胡，我杭市的老余啊，上次見，還是在魔都幹部培訓學校吧？咱們可是老交情了，又是鄰居，可得互相關照！」
「……」
酒桌上，一群官場上的頭頭腦腦們，正圍著胡永華，勸酒的勸酒，攀交情的攀交情。
「好說好說！」「你好你好！」「一定一定！」……
胡永華一邊有些無奈的應付著眾人，一邊在心底默默記下眾人的職務和代表的造船廠。
雖然已經很注意保密了。
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特別是在消息渠道異常通暢的政府大院……
胡永華的大型招標會還在籌備階段呢，他手裡握著30艘大型造船訂單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
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要知道黎明前最黑暗！
航運市場雖然有了轉暖的跡象，但誰也不敢確定這是不是市場的迴光返照。
經歷了長時間的低迷之後，大多數人信心不足，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要是現在入場抄底，會不會悲催的抄在半山腰上……
各大船東都在持幣觀望，市場上的造船訂單反而是少之又少。
這一聽蘇市某位官員手裡，居然握著一筆30艘大船，金額超過200億的超級大訂單……
別說是本省的了，就是隔壁幾個省份的收到消息，也是連夜驅車趕到了蘇市。
一時間，胡永華辦公室的門檻差點都被踏破。
那些造船廠的負責人也就算了，麻煩的是這裡面還有一些招商部門，甚至是省里來的同僚，都是為了拉訂單來的。
人家熱情相邀請客吃飯，他都沒辦法不來。
無奈之下，他乾脆把所有人叫上，準備在酒桌上把事情先給談了，順便摸一摸這一批來人的老底。
華國人談事情，最有效率的是在酒桌上。
這酒桌文化，也算是特殊國情之一了。
看著被眾人圍在中央，連身影都只是若隱若現的胡永華，酒桌的角落裡，一位穿著西裝的年輕人有些局促的挪了挪屁股。
一時不知道是該也上去敬酒呢，還是老老實實待著。
面對一眾級別至少都是處級、廳級的幹部們，他一個民營造船廠的廠長，無職無權，在這裡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可無奈，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
哪怕明知道希望渺茫，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他技術出身，這種場合的經驗實在不多，聽說拿這種單子都是需要走關係，拉人情的，自己這麼干坐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那邊一輪勸酒介紹終於結束，大家好不容易落座，胡永華身邊總算是有了位置。
可沒等那年輕廠長起身上前寒暄兩句，胡永華卻是已經開口說話了。
「大家聽我說兩句！我知道各位的來意，說實話，我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驚動了這麼多的同僚。
大家的心情我也能理解，都是為了自家企業奔波，可你們說這訂單就30艘，也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要求。
更何況，這筆單子是我們市裡企業信任我，這才讓我全權負責，我更不可能辜負人家的信任。
所以還是那句話，採購方案給到大家，兩天之後的競標會上，大家各憑本事。
誰的方案更優，誰就能得標！
其他的我不敢說大話，但我能保證的就是這個過程絕對公平公正！」
聞言，一些人鬆了口氣，一些人卻是略帶不滿的皺了皺眉。
皺眉的，自然是那些想要走門路的。
他們轄區的造船廠請動他們來當說客，事成之後，自然少不了他們的好處，所以他們也很積極。
不過胡永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們也不好明著說什麼，只能等宴會過後再想辦法私下溝通了……
「咳！」對眾人心理猜的八九不離十的胡永華咳嗽一聲。
「這次雖然是我負責組織，可委託公司也會派人過來現場監督，還請大家多多理解，不要讓我難做。」
此話一出，幾個仗著身份想要走後門的，頓時也慢慢熄了小心思。
胡永華畢竟是蘇市的二把手，身份地位在那擺著。
拉關係可以，可讓胡永華冒著得罪委託方的風險作弊，連他們自己也知道自己沒那麼大面子。
穩住局面之後，胡永華這才又道。
「關於這筆單子，其中3艘是委託方預留給濱城造船廠的，這個算是內定了。」
「嗯！」眾人紛紛點頭，這事兒之前他們已經聽說過了。
誰讓下單的就是濱城造船廠的大股東呢。
人家能把單子分出來，他們就該心裡偷著樂了。
見眾人沒有意見，胡永華又道。
「剩下的27艘，其中有3艘是工藝比較特殊LNG船，據我所知，這個船型，在座的裡面應該只有滬東造船廠能造。」
「呵呵！各位，不好意思了！」酒桌上一位中年謝頂男子站起身，一臉得意的朝在座的拱了拱手。
「唉！」又沒了3艘……
眾人心中一嘆。
不過人家確實是憑實力取勝，這3艘訂單他們輸的心服口服。
誰讓人家技術牛逼呢？
「於廠長，雖然只有你們一家，不過咱們可醜話說在前面，這價格你可不能獅子大開口，質量也必須保證。
咱們委託方雖然是說過優先咱們本地自己的造船廠，不過要是無利可圖，或者質量不能保證，人家說不定轉頭就去找南半島的船廠了。」
「不會不會！」謝頂的於廠長連忙道。
「胡市您放心，咱們長三角企業是一家，絕對不讓友商吃虧，我們出的價格，絕對是業內公認的質優價廉！」
說起這LNG船，它是專業的液化天然氣運輸船，需要高壓密閉，可以說是絕對的高端船舶，一艘造價就超過10億RMB。
由於技術難度大，目前能夠建造的只有南半島和華國。
只不過華國剛剛突破這項技術，不僅國內能夠建造的企業屈指可數，只有寥寥兩三家，而且市場認可度還不高。
2018年年初至今，華國船廠斬獲的LNG船的訂單數量也不過區區7艘。
而南半島包攬了90%以上的LNG訂單，幾乎獨享了LNG製造行業的超高利潤。
「不過於廠長，為了公平考慮，貴廠拿了這3艘訂單，接下來就不能參與其他訂單的競標了。」
「呃……這是自然！」
雖說有些可惜，不過於廠長也知道見好就收，不然可就把這一屋子的同僚都給得罪了。
反正3艘LNG的訂單，也足夠他們彈冠相慶了！
眾人鬆了口氣，雖說少了三艘訂單，不過也餵飽了威脅最大的滬東造船廠，他們倒也心理平衡。
眾人繼續看向胡永華。
現在可就只剩下24艘了……
「呵呵！大家也都知道我是蘇市的商業負責人，主要工作就是發展蘇市工作。
而且這筆訂單也來自蘇市本地企業。
所以經過委託人同意，我需要拿出14艘，留給蘇市本地的造船廠，大家應該能夠理解吧？」
「理解理解！」
「本該如此！」
「蘇市能有您這樣為自家企業著想的官員，實在是本地企業之幸！」
眾人又是一頓恭維。
身為蘇市二把手，給自家的轄區的企業拉訂單，這本就無可厚非，誰都挑不出毛病。
更何況還只拿了14艘。
就算是全給了當地企業，他們這些外來的也不好說什麼。
至少他們這些外來的還有10艘訂單可以瓜分，足足佔到全部訂單的三分之一。
這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將30艘訂單按照需求做了大致劃分，確保在座的多多少少都利益均沾，胡永華稍稍鬆了口氣。
即便是到時候沒能得到訂單的，他們也只能怪自己時運不濟了……
別看只是三兩句話，這背後胡永華可是花了大量的心思。
光是平衡各方利益，就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要是換成白夜紀出面，一個分配不均，恐怕就會得罪一大批人，到時候指不定會被各種穿小鞋。
這時候就體現出胡永華的作用了。
他位高權重，級別低的不敢炸刺，級別高的不至於因為一個單子跟他交惡，很好的規避了風險。
當然了，得罪人的風險背後，自然還有大大的好處……
別看都是為了造船廠來的，可在場的，幾乎囊括了小半個蘇市的政務圈，甚至還有好幾個鄰縣市的。
這一頓飯下來，胡永華可算是大大擴充了一波朋友圈，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
擴展人脈，提升威望……
這才是胡永華看重的。
高媛和胡永華的這次合作，絕對是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各位，委託方可是說了，這只是第一批的訂單，如果合作的好，後續說不定還會繼續追加。
機會我已經幫各位爭取到了，能不能抓住，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胡永華此言一出，在場眾人更是眼睛發亮。
於是，又是一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
「嗝！」帶著幾分醉意的胡永華在司機的攙扶下剛下車，迎面卻是突然走來一道人影。
昏暗的路燈下，頓時讓他和司機都是嚇了一跳。
「胡市！終於等到您了，冒昧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對面來人上來就是一鞠躬。
胡永華定了定神，借著門口的路燈燈光終於看清了來人的臉。
「咦？你是……咱們是不是剛剛在酒桌上見過？」
「沒錯沒錯，胡市您原來記得我？」年輕人有些興奮道。
「嗯！當然記得。」胡永華輕笑了笑。
這個年輕人雖然坐在距離較遠的角落，不過在一眾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當中，孤零零的有些惹眼。
而且似乎是在場唯一一家想要參與競標的民營企業，他這才有些印象。
「太好了，哦！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湖建『東南造船廠』的代理廠長方明，這是我的名片！
剛剛一直沒有機會跟您聊上兩句，所以這才提前離席在這裡等您，希望您不要見怪。」
接過名片，胡永華看著對方。
「你好，方廠長，不知道你專程在這裡等我，是還有什麼事嗎？怎麼剛剛不當面說呢？」
我倒是想說來著，奈何你身邊根本就沒有空檔啊……
方明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頓了頓。
「胡市，您知道的，我們東南造船廠只是一家民營造船廠，在某些方面比不了國營大廠。
但是在效率和成本控制方面，我們是有信心的！
我只是希望，能夠得到一個跟所有參與者一樣的競爭機會！」
胡永華愣了一下，看著對方明明很是局促，卻鼓足了勇氣說出這番話的年輕人，忍不住輕笑道。
「呵呵！我聽明白了！
你放心，我們這次的訂單，無所謂背景，更不需要國營企業的身份。
只要你們的方案比其他人更優秀，就有機會拿到訂單！這一點我保證！」
聽到胡永華這麼說，年輕人似乎是終於放下一塊大石，鬆了口氣。
「謝謝！謝謝胡市！」
旋即突然想起了什麼，將手中的一個禮品袋子遞了過去。
「對了，我們家鄉講究禮多人不怪，這是我從家裡帶的一點土特產，還請您千萬別嫌棄。」
「嗯？」胡永華盯著對方遞過來的袋子，頓時眉頭一皺。
這年輕人，原來也是……
心中瞬間就有些不喜了，語氣也冷了下來。
「呵！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土特產？」
方明似乎沒聽出胡永華語氣中的不滿，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呵呵！只是一些湖建魚丸，您看，自己家做的，不過味道很好，當地都相當有名！」
等看清袋子里裝的，果然是用真空袋包裝好的，一顆一顆的魚丸……
這下就連一旁的司機都是愣住了。
胡永華更是臉色古怪。
你就拿這個考驗幹部？
哪個幹部經不起這樣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