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晚安嘯嘯

「嘯嘯，那我們說好了，下次要是有書畫展或者書友聚會，你可得參加。我不管你們公司有什麼大事，我的事你可得當成大事。」

「嘯嘯，我發現你不止是才華橫溢，更重要的是咱們還很投緣，我喜歡的你也喜歡，而且很多東西都比我懂。真不愧是名師出高徒。」

「嘯嘯，我發現你比我都了解我自己，這地方的菜真好吃。」

戴雙全還是一如既往的酒量不行，四罐啤酒下肚就飄了。說話啰里啰嗦，舌頭也大了，但他還是說個不停，又對白潔道：「我很少這麼喝酒，但是見到嘯嘯就不一樣了。」

白潔只好尷尬地點點頭。

「好吃！」戴雙全又夾了一筷子肉。

蘇嘯嘯暗道：「當然好吃了。當年自從我領你來了這裡，這就是你來鵬城必來的飯館。有的時候我從平京回來，咱們在鵬城聚會，也是來這個小館子吃飯。你還和喬振宇說過，你在點評網給了他們家五星好評。」

看戴雙全喝多了的樣子，蘇嘯嘯滿不在乎地壞笑著，有點欺負老朋友的意思。

很快又是一罐，總共第十罐了。

老闆不時向他們這裡張望，生怕喝多了鬧事。

白潔更是目瞪口呆，沒想到一會兒功夫十罐啤酒沒有了。而且看著蘇嘯嘯還很清醒，待人接物，說話的腔調都很正常。戴雙全可就不行了，她覺得他時刻都會倒下，這個時候小聲勸阻道：「嘯嘯，我覺得可以了。」

「沒事！」

蘇嘯嘯壞笑著回，他有一種惡作劇的快感。

但是沒有再要第十二罐。

一切都進行地無比順利，只是在結賬的時候，白潔發現戴雙全竟然替他們結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她干媒介這麼多年，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蘇嘯嘯也有點尷尬，說道：「你不該請的。」

「你放心，我沒有喝多。」戴雙全笑著，解釋道：「我不能吃你的請，否則回去這篇報道怎麼寫都會有問題。」

戴雙全果然還是那個戴雙全。

看著他，蘇嘯嘯這下認真起來，叫了戴雙全一聲：全哥。

接著，便把送上車。

目送他離開，白潔算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壞事變好事。

不由得重新審視蘇嘯嘯。他在酒桌上的談吐、考古專業、書法很牛、國學功底深厚，這些看起來完全和IT不沾邊際的背景，竟然在實操中完勝他們這些專門學市場營銷的人。

「嘯嘯，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有什麼厲害的？」蘇嘯嘯沒所謂地說。

「像戴雙全這樣的人，就是一部的媒介肯定也是搞不定的。」白潔說。

「其實，你們也不該用搞定這個詞來形容這件事。」蘇嘯嘯說。

他回頭看車，發現沒有出租，便陪著白潔往前走。

又對她說道：「這種事最重要的是要承擔責任和真誠溝通，只要做到這兩樣，就不會太差。再加上我們數據、技術演示和客服錄音，形成證據閉環。一般而言，都不會有太多問題的。」

「我發現你很了解戴雙全啊？」

「啊？是嗎？可能投脾氣吧。」蘇嘯嘯胡亂解釋。

「你的臨場能力確實是很好，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練的。考古系也學這個嗎？」

「我就是沒事兒瞎翻翻書而已。」

「哎，不要謙虛啦，」白潔笑著抱怨起來。

月光下，他們往前走，

蘇嘯嘯看著白潔。恍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這樣，他們一同走在巷道里。那個時候，他剛遭受了一次打擊，大他五歲的白潔把一切都承擔了下來。

想到這裡，他忽然說道：「不管怎麼說吧，白姐，後面你只要需要，就和我說。」

「嗯，今天真的很感謝你。」白潔認真地說。

這時，身後來了一輛出租，想起她家住得有些偏遠，那邊社會治安很不好。

蘇嘯嘯招手說道：「走吧，我送你。」

「你送我？」白潔一怔。

「這都十點了，關外又不安全，我不送你回去，你出事怎麼辦？」他說著話，已經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又回頭看她：「上車吧，明早我把票給你。」

不再猶豫了，白潔笑起來，上了車。

車子一路向前，在夜色中行駛。

蘇嘯嘯通過倒車鏡，看到白潔一身職業裝，坐在後座。她的腰肢挺起，雙腿併攏。神色沉靜，帶著氣質女神的質感，像是個模特。「這不比畢懿冰強啊！」蘇嘯嘯不由得暗暗感慨，職場女性和學生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正想著，又聽白潔在後面問他：「嘯嘯，你為什麼沒有從事考古呢？」

蘇嘯嘯想了想，忽然發現沒法回答。

因為之前他完全是被畢懿冰刺激的，可是現在不同了，他現在重生回來，就是要開啟新人生的。帶著前世的經驗教訓回來，就像是把遊戲穿關后，再玩一把。要的是爽，要的是過癮，要的是無可阻擋，以及這些背後之前提起來有點奢侈的「理想和抱負」！

想到這裡，他只說出了四個字：「因為我能！」

「你能？」

「對，我能！」蘇嘯嘯回頭看她。

白潔瞬間笑起來：「你這算什麼回答啊？」

「就是說，我之所以選擇這行，就是相信我能做到，沒有太多感情因素。」

本來還以為會聽到什麼感人肺腑的誓詞，沒想得到的卻是這種無厘頭式的回答。

到底是年輕人啊！她心裡想著，這才意識到自己和蘇嘯嘯有很大的代差。

她心想：「我好像老了。」

過了一會兒，終於把她送到家了，蘇嘯嘯這才晃晃悠悠離開。

返回的路上，回想重新和戴雙全認識，又和他喝酒，蘇嘯嘯控制不住地笑了。覺得這像打已經多次穿關的遊戲，和每個NPC說話時，都恨不能快一點，直接摁跳過，讓情節趕緊進行。

很快他到了家，剛進門，便接到了白潔的電話。

「嘯嘯，到家了嗎？」電話那頭傳來她關心的聲音。

蘇嘯嘯心中一動，說道：「巧了，我剛進家門。」

「今天謝謝你。」白潔的聲音不大，卻柔情似水。

她明顯有很多話想說，最終卻只說了這些。

蘇嘯嘯明白，這一聲謝謝是不一樣的，他笑著回道：「不用客氣啦，老白！」

「老白？叫我？」白潔表示不解。

「小白是蠟筆小新家的狗狗，白姐當然也不好，我覺得老白正合適。如果你不喜歡，那麼就換一個，叫白老師吧？」說得蘇嘯嘯都有點心猿意馬了……

一句「白老師」，那是曾經對女神遙不可及的定位和幻想……

白潔在電話那頭聽著，笑起來，最後說道：「淘氣！」

「好啦，白老師，晚安。」蘇嘯嘯說。

「嗯，安，嘯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