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強和弱
「對,我推她了……那又怎麼樣?她拿了我的東西,我只是讓她還回來,錯了嗎?」
慕景言激動的站了起來,憤怒的瞪著蕭玉珏。
一旁的內侍總管見了,也只是默默嘆息著搖頭。
整個後宮,也只有慕景言敢這麼跟蕭玉珏說話。
蕭玉珏看出慕景言生氣了,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便輕輕一笑,拉著她的手,說道:「你看你,朕還沒說什麼呢,你先生氣了。」
「哼。」慕景言從蕭玉珏掌心抽回了自己的手,「你這還叫沒有說我?怎麼樣才叫說我?」
蕭玉珏有些疲憊,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好了好了,就當朕什麼都沒有說,好嗎?」
慕景言看著蕭玉珏的模樣,也有些心疼,站起來繞到他的背後為他捏了捏肩膀。
「啟稟皇上,端嬪求見。」
慕景言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身就要往房間走,根本不想理會,卻被慕景言抓住了手腕制止。
「怎麼說你也是六宮之首,如果連這樣的氣度都沒有,以後還有誰會服你?」
慕景言不想讓蕭玉珏為難,只好乖乖坐了下來。
不多時,伍翩翩在嬤嬤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由於後腦受傷,她並沒有將髮髻挽起,大部分的青絲都垂落在腰間,蒼白的臉色不施粉黛,剛剛從寒冷之中走來,身子微微顫抖,模樣楚楚可憐。
「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你有傷在身,不必拘禮了。」
蕭玉珏做了個手勢,內侍總管便上前去攙扶,這已經是格外的恩寵了。
「皇上……」伍翩翩抬眸看了蕭玉珏一眼,淚水便滾落下來。
她從嬤嬤手中接過綠梅,慢慢走到了慕景言的面前。
「皇後娘娘,嬪妾知道錯了,請皇後娘娘喜怒,嬪妾以後再也不敢了。」
說著,伍翩翩又在慕景言的面前跪下來,雙手捧著綠梅舉過了頭頂。
慕景言眉頭緊蹙,心中很是不屑。
今天早上伍翩翩可不是這樣的態度,現在倒是會在蕭玉珏的面前演戲。
「小言,既然端嬪道歉了,就算了吧。」
蕭玉珏見伍翩翩舉著綠梅很是吃力,慕景言又是無動於衷,便替慕景言說道:「皇后不會怪你,你起來吧。這件事過去了,以後誰也不要再提。」
伍翩翩沒有起來,而是含淚看著慕景言,似乎很是怕她。
「來人,把綠梅拿去放好。」慕景言收下綠梅,算是想要為這件事畫上句號。
「謝皇後娘娘。嬪妾告退。」
伍翩翩躬身退出去,才走了兩步身體便搖搖欲墜。
她身邊的宮女嬤嬤急忙扶住了她。
「娘娘,太醫說了您不能下床亂動,您怎麼就不聽呢?」嬤嬤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
蕭玉珏見狀,上前去扶住了伍翩翩,伍翩翩順勢靠在他的懷裡,深情的看了他一眼,便徹底暈了過去。
蕭玉珏只好將她抱了起來。
「傳太醫。」
慕景言看著蕭玉珏抱著伍翩翩離開,呆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是第一次,她意識到蕭玉珏並不只屬於她一個人。
可是,她的心裡終究還是有一個小小的期待。
她一直等,一直等……她以為蕭玉珏送伍翩翩回到寢宮之後還會回來,然而……
從天黑到天明,蕭玉珏,始終沒有回來。
慕景言的心一點一點變涼。
「皇後娘娘,端嬪……在門外請安。」
慕景言的思緒被宮女拉了回來,她這才發現天已經涼了。她竟然在窗邊呆坐了一夜。
「她來幹什麼?」
「昨天……皇上讓她侍寢了,按照規矩……那是應該……」
慕景言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她早就已經明白並且接受,蕭玉珏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可是,她無法接受蕭玉珏在昨天那樣的情況下寵幸伍翩翩。
這等於是在告訴後宮所有人,她錯了。
「不見,叫她回去。」慕景言賭氣的說道。
宮女出去了,但是沒過一會兒又回來了。「皇後娘娘,端嬪說了,您要是不肯接受她的請安,她就長跪不起……」
「那就讓她跪著,本宮倒是要看看,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究竟能堅持多久。」
慕景言說完,便賭氣上床去睡覺,想要暫時逃避眼前的事情。
或許是太累了,也或許是覺得太委屈,她靠在枕頭上沒多久,竟然真的睡著了。
身邊的人都清楚她的脾氣,誰也沒敢打擾她。
慕景言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時宮女告訴她,伍翩翩已經走了。
不過,她不是自己走的;她在外面跪得暈倒了過去,被她宮裡的人抬走的。
慕景言的心頭隱約有些不安。
這件事原本是後宮之中常見的爭風吃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鬧到了朝堂之上。
言官上書彈劾慕景言,身為六宮之首卻沒有容人之量;嫁入皇家之後未能替皇上生下兒女,卻還嫉妒心極強,限制了皇上召幸其他嬪妃,以至於新選入宮的秀女都成了擺設。
蕭玉珏能夠感覺的出來,這件事,伍翩翩娘家的人一定在暗中下了不少的功夫。
否則,誰有閑工夫來管他後宮的事。
蕭玉珏原本打算裝作沒聽到沒看到,希望能夠不了了之,可是他沒想到……
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他越是裝作若無其事,言官們的奏摺就越多,以至於慕景睿的心腹們看不下去了。
慕景睿不在京城,這些人為了保護慕景言做出了反擊,事情演變的讓蕭玉珏不得不管。
為了息事寧人,蕭玉珏只好以慕景言嫉妒心重為理由,對她進行了責罰。
罰月例半年,禁足一個月。
這點兒懲罰,其實並不算什麼。
即使沒月例銀子,蕭玉珏也不會虧待了慕景言;更何況以慕家現在的權勢,慕景睿也不可能委屈了自己的妹妹。
至於禁足一個月,那更是微不足道,實際上是蕭玉珏在保護慕景言。
蕭玉珏希望事件能就此平息。
他以為慕景言會理解,誰知他去探望她的時候被趕了出來,無奈之下只好去了御書房批閱奏摺。
深夜,一聲巨響劃破了夜空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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