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那時候,80后的我們,肆意飛揚、無拘無束,青春,乾淨,單純、無法複製的季節。在那個季節,我們揮灑淚水,綻放笑容,更多的是有那種不服輸的勇氣和永不認錯的倔強。
那個季節,我們以為所有的遇見都是命中注定。
後來,我們才知道那隻不過是青春教會我們成長的一種方式。
那一年,我十六歲,青蔥的能掐出水的歲月,剛剛經歷了如火如茶的的中考,通知書還未下來的那幾天,天天都在期盼,期盼自己能夠考上心儀的學校。
通知書下來的那一天,陽光明媚,溫暖著天空下的每一個人,除了自己,看這手中的通知書,一瞬間我以為是自己眼花,陽光幾乎刺的我睜不開眼,仔細一看離重點高中的分數只差一線之隔,差兩分,彷彿這兩分就決定我的一生。
驕傲如我,幾乎當場落慌而逃。
可看著父母期盼的眼神,只得把手中燙人的通知書遞過去,天知道,我是多努力不讓自己眼眶中的淚水掉下來,良久,大家長的父親沙啞的開了口:「瑤瑤,沒事,我們大家都知道你的成績,意外難免,誰也不能保證,你自己也別灰心,爸爸有個老同學在教育局工作,明天去找他落個人情,咱只差幾分,沒什麼大不了的。」
聽著父親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我微微張開嘴想說,大不了我就不上重點高中了,反正普通高中也一樣,話在嘴邊看著父母的神情登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隻手揣在口袋裡,稍長的指甲掐在掌心,空氣中好像瀰漫著鮮血的味道,但我絲毫感覺不到痛。
心裡只有這不可描述的自責以及失落。
一直以來同學們都說:「陸瑤個性張狂卻又勤奮好學。」
又有同學說:「陸瑤聰明伶俐但性格活潑貪玩。」
其實,唯有陸瑤自己知道,驕傲,張狂的自己是多麼努力以及敏感。
那年夏天,幾乎整個暑假都充滿陰鬱,連藍色的天空都似乎變成灰色的,就這樣到了開學。
拒絕了家人的陪同,一個人拉著行李箱走在未來三年都要度過的校園,路邊到處都是青松的小樹,偶爾還能看見幾束剛開苞的玫瑰,聞著帶有泥土氣息的空氣。一時間忘卻了心中的那一點不自在,好像有點心虛,沒有一點歸屬感,好像覺得自己不是真正屬於這裡,畢竟自己走了後門才進來的。
好不容易走到校寓的樓下,只見學生和陪同的家長在人山人海中擁擠著。
「陸瑤」一聲甜美的聲音在我後面響起,我回頭一看,一個身穿粉紅色襯衣的女生從遠處跑了過來。
「是她?初夏,初中三年的同學,即使我們兩家離的不遠但性格使然,彼此卻沒有過多的交集,反而因為她的名字特別,所以自己有點印象。
印象中初夏是個學慣用功,沉默乖巧的女生,但這樣的乖乖女卻不是我玩鬧的對象。
我的朋友更傾向於活潑好動,又聰明又頑皮的女生還有男生。
她來找我幹什麼,我冷淡的看著她,她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不友善,笑著說:「我剛剛看了分班表,我們倆分在同一個班,你說巧不巧!這樣我們以後還可以繼續當同學,只有咱們兩是一個初中出來的,以後彼此之間還可以相互照顧。」
聽著她真誠的話語,確定她不是來嘲笑我是靠關係進來的,一時我竟無法拒絕答應了下來。
我點頭說:「好」。
一同走去宿舍,聊了幾句下來才知道原來同一個班的宿舍也分在一起。拉著自己的行李,還沒來的及多問幾句,我就被這個印象中不善言辭的女生一路拉上了五樓高一五班的教室里。
教室了已經有了好多學生,吵吵嚷嚷的,一時間好不熱鬧。只見教室里最顯眼處有一個女生氣急敗壞的喊:「杜宇你瞎說個屁!胖你呀個大頭鬼,這能叫胖?這叫嬰兒肥這叫可愛你懂不懂?劉剛你笑什麼笑,笑笑笑!還笑!胖是吃你家飯了,一點審美都沒有,還有侯凱你別以為你不說話,就在那裡裝無辜,瘦的像只猴,怪不得姓候,不清楚的人還以為你們是一家呢?就這樣還提減肥,看我抓住你你就慘了·············。
一時間教室里都是他們幾個打鬧的身影,那身影那速度堪比大清早鬧市中搶菜的大媽們。
趁機搶佔了自己喜歡的座位,靠著窗戶,望著外面的藍天白雲,天空下的學校有著一大片綠色的草地,草地上種植了一大片三葉草,生機勃勃,隔著那麼遠,我似乎都能聞到大自然的氣息。
一時間好不愜意,
咚咚咚咚的腳步聲驚擾了我,抬起頭原來是老師領著幾個學生來發課本。
看著那幾個抱著一沓書的同學,滿臉汗水,衣領有點微亂狼狽的樣子,我和初夏相互對視一眼,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不要吵鬧了,大家都安靜一下,開始發書了,」一句嚴厲的聲音在教室里響起,頓時間,教室里寂靜的連針掉的聲音似乎都能聽到,畢竟那個時候老師的威嚴還是不容挑釁的,就這樣那幾個同學開始有條不紊的發著書。
百般無聊的我轉過身,四處張望,突然,後面一個身影吸引了我,清冷的面容,白色的襯衣配著藍色的牛仔褲,修長的手上拿著一本不知明的書,窗外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一時間驚艷了我十六歲的心。
彼時,年少的我還不知道什麼是心動,什麼是喜歡,還有什麼是愛。
但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把我們羈絆在一起。
兜兜轉轉,我們之間的糾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