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百蟲毒經
院中四周種著各種奇花異草,五六十丈外有條小溪,有位身著灰色布衫的白須老者正取水行來,從遠處望見甘少龍醒來,微微一笑,進入竹樓院中,招手示意甘少龍下樓。
那老者指著樓梯邊的房間,對著怯生生的甘少龍道:「肚子餓了吧,鍋里給你留有饅頭稀飯,應該還熱著,自己去取。」
甘少龍遲疑一下,壯了壯膽子,進了房間取了稀飯饅頭,放在樓前的石桌上吃了起來。在他身旁開始搗葯的老者待他吃完道:「你真命大,要不是「蒼茫」發現了你,恐怕你已經被野獸給吃了。」
「蒼茫?他是誰?」甘少龍疑道。
「嘿嘿,」那老者輕笑一下,指了指遠處天空中一隻盤旋飛翔的老鷹道:「是它。蒼茫發現了你,谷主才把你救回,給你吃了點葯,不然你小子哪來這麼精神。」
甘少龍此下才知「蒼茫」就是那隻老鷹,動了動四肢,才發覺四肢一點都不酸痛,心下奇怪,道:「爺爺,這裡是什麼地方?那谷主呢?」
其實甘少龍隱約中已經猜出這是藥王谷,只聽那老者道:「這裡是藥王谷,谷主他們去山中採藥了,午時便會回來,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會來這裡?」
甘少龍遲疑一下,正欲作答,卻聽天空中傳來一聲鷹唳,一隻兩尺來高,羽毛黑白相間的老鷹疾沖而下,在安姓老者頭上空盤旋一圈,叫了幾聲,飛到中間了竹樓頂上停了下來,安姓老者將棒槌一放,站了起來,笑道:「谷主他們回來了。」
約莫有一盞茶功夫,從竹籬笆院牆門外進來了三個人,前面是一位面容清瘦身著灰色布袍,年近五旬的老人,身後跟著一位頭梳雙丫髻,約莫十三四歲,面容姣好的女孩子,還有一位是十五六歲眉清目秀的少年。
那老者望了一眼甘少龍,點了點頭,徑直向中間竹樓走去,那少年放下背簍,跺了跺腳,與那少女相視一笑,向甘少龍這邊走了過來。
來到石桌邊坐下,望著甘少龍笑道:「我叫苗修竹,剛剛進竹樓的是我爹,這是我師妹皇甫秀,你呢?」
甘少龍略有羞澀的應道:「我叫甘少龍。」
這時那老者換了一襲青衫走了過來,對著苗修竹與皇甫秀笑道:「還不去換衣服。」
兩個少年男女哦了一聲,一左一右分開向對面竹樓奔去。那老者望著甘少龍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來到這山裡?」
甘少龍怯怯的望著這老者,心猜他應是這裡的谷主,咽了一下口水,支吾著說道自己的父母得了重病,無錢醫治而亡,想來學點醫術,卻也不敢說想要學武報仇,害怕眼前這老者拒絕。
這老者正是藥王谷主苗長寧,聽得甘少龍要學醫術所言,卻是未置可否,指了一下身後一座單層的竹屋道:「你以後先住那裡吧,平常幫安伯搗葯,收藥草便是。」
他口中的安伯自是指那白髮老者,甘少龍也就此在藥王谷住了下來,與安姓老者一起搗葯,曬藥草,苗長寧與苗修竹、皇甫秀每隔兩三天都會進山採藥,偶爾也會帶上甘少龍,漸漸甘少龍也通曉了一點藥理。
過了半年後,苗修竹卻是也傳授他打坐練氣動法,想是那苗長寧的意思,甘少龍大喜過望,自是勤學苦練,如此過了一年多,竟也達到練氣境。
有一天,苗長寧帶著皇甫秀離谷外出,說是領皇甫秀到楚地探望家人,順便尋些藥草,大概要一個月才能回來。待苗長寧走後的第二天已時,苗修竹便神神秘秘來到甘少龍房間,帶著甘少龍從竹屋後窗鑽出,拉著甘少龍往谷中後山而去。
到了後山一個有沼澤的地方,從身上掏出一個竹筒,從裡面倒岀一些略有葯香氣的黃色藥粉,灑在沼澤地不遠的幾棵樹邊,然後指了指身邊的一棵大樹道:「上去。」
甘少龍不知就裡,也自隨他爬上樹去,過了不久,只聽見樹下傳來嗖、嗖、嗖的爬行聲,接著便見從樹下面陸陸續續爬出二三十條大小不一,吐著信子的毒蛇,甘少龍嚇得差點從樹上掉下。
那些毒蛇爬到黃色藥粉處,便停了下來,伸縮著舌信子,一會便自不動了,像是睡了,苗修竹便從樹上躍下,取出一個布袋,在蛇群中挑了五條放了進去,回頭看了一眼不敢跟上來的甘少龍,嘻嘻笑道:「膽小鬼。」
然後拎著布袋領著甘少龍繼續前行,邊走邊說:「這些蛇大多有毒,我放袋子里的是毒性最強的銀環蛇,它們吸了龍香粉,十二個時辰都不會動。」
提起布袋遞給甘少龍,卻是把甘少龍嚇得一跳,苗修竹看了一下甘少龍,瞪著眼睛輕笑道:「都說了十二個時辰才會動,還怕什麼,膽子還不如我師妹。」
「別看這些蛇有毒,但它們的毒液也能救人,所謂以毒攻毒。把它們的毒液提煉出來,加上一些藥材,能練出毒死老虎的毒藥,也能練岀救命的靈丹,不過我爹……」
似乎想到什麼,便停止不語,指著不遠處一條山路道:「等下過了這條小路,那邊有個大沼澤地長有一種黑蜈蚣,速度極快,我爹喚它為百足泥鰍,嘿嘿,只要被它碰到就會全身發麻,半個時辰后一命嗚呼了,怕不怕?」
甘少龍跟他相識一年多,知他不是口出妄言之人,便點了點頭道:「怕。」
「這種蜈蚣很少,我爹這一年來才捕到十條。有一次我還差點被它咬了。」
「那我們還去?你……你對付了嗎?」
苗修竹指了指布袋道:「它們能對付,嘿嘿,不過,你要幫忙……」
甘少龍聞言一驚:「我如何幫你?」
「這種蜈蚣最喜吃蛇,龍香粉也能誘使它們出來,但是它們不會像蛇那樣睡了,最早我爹把龍香粉放在竹筒里,待它爬了進去后,便上前想把竹簡封住,誰知這蜈蚣嗖一聲,就竄了出去,跑進沼澤,後來就想到用蛇來引它,它會鑽進蛇腹,那時我們上去封住竹筒,就可以捉住它了,」
看了一臉驚恐的甘少龍又道:「用木塞子堵住竹筒會不會?」
甘少龍點了點頭道「會,那你呢?」
「這種蜈蚣一出來就是一對。」苗修竹從袖中變戲法般拿出兩根半個手臂長的竹筒,拔開木塞,將「龍香粉」灑了進去,然後打開布袋,從中取出兩條銀蛇,一個竹筒放一條,用木塞子塞了一下,又拔開來,如此反覆兩三次,道「可以了。」
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倒出兩顆魚眼珠大小的丸子,服下一顆,遞給甘少龍一顆道:「百草丹,解毒,一個時辰內萬毒不侵。」
言罷格格一笑,領著甘少龍到了那片大沼澤地,在距離沼澤地七八丈處的一棵大樹邊停了下來,扔給甘少龍一隻竹筒低聲道:「聽我數聲,三下為止,拔開塞子後放下,往後退到這裡,哦,忘了,你現在是練氣境了吧。」
甘少龍點了點頭,苗修竹道:「一息時間三丈沒問題吧?」
甘少龍白了他一眼沒有作答,苗修竹輕笑一聲道:「走,開始……」
往前走了五丈,停了下來輕聲道:「一、二、三,放。」
言罷快速向後退去,隱在大樹觀看,待約半盞茶后,兩隻近一尺長的黑蜈蚣從沼澤中爬了岀來,爬到竹簡起,略一停頓,便迅速地鑽了進去,苗修竹對甘少龍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同時吸了一口氣,腳下一點疾身竄到竹筒跟前,迅速將竹筒塞住。
苗修竹拿起竹筒向甘少龍豎起來大拇指,笑道:「好,大功告成了,哈哈……」
在回去谷中的路上,苗修竹一本正經的道:「今天的事千萬別說,不然我爹知道了會不得了。」
甘少龍有點不解問道:「為什麼?谷主一年才抓到十條黑蜈蚣,你一出來就抓了兩條。」
苗修竹瞄了一眼甘少龍道:「反正你誰都不能說,不然我會被罰面壁,而你會……」
「會怎麼樣?」甘少龍心裡有點發慌。
苗修竹遲疑了一下道:「會被逐出藥王谷,我爹以前收了個徒弟……學了我爹的醫術、武功,但用毒術去害人,後來仇家找上我爹,我爹就不收徒弟了,也不准我學毒功。」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偷練毒術,你……你這不是害了我嗎?」甘少龍急道。
「哼,不學毒功我怎麼去尋那惡賊,為我爹出氣……」苗修竹瞪眼道:「只要你不說就沒人知道。」
甘少龍心頭一亂,將手中竹筒丟給了苗修竹,也不言語,疾步行去,竹樓前的小溪邊,坐在一塊兩尺來高溪石上發獃。
這近兩年來他心中無時不想著報仇,只是才踏入練氣境小成而已,武功招式一點都不會,一般的尋常大漢都對付不了,更別說是許姓大戶家裡有四五個彪形大漢。
剛剛聽了苗修竹的話心頭涼了一大截,想那苗谷主是不會輕易再收徒弟了,想起父母慘死的情景,心如刀割,突聽遠處傳來安姓老者喊吃飯的聲音,抬頭一望卻已到了黃昏。
用過飯後,甘少龍便回到竹屋,也不理睬身後叫喚的苗修竹,關上了門,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起來,不知不覺竟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了過來想去院外解手。
茅房岀來后,便望見苗修竹所住竹樓樓下的房間亮有燈光,便覺得奇怪,心想這小子是睡在二樓,這三更半夜在一樓幹什麼,便順著籬笆外牆彎著腰,躡手躡腳的靠近那亮有燈光的房間後窗,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修竹,你……你竟然敢這麼做,要是被谷主知曉,你可知道後果嗎?」卻是安姓老者的聲音。
「安爺爺,我、我知道錯了。」
安姓老者嘆了一口氣:「你應該知道谷主不准你練百蟲毒經的原因,那柳賊……哎,也算是你的師兄,心術不正,卻連累了藥王谷……你知道我武功是怎樣廢掉了嗎?」
只聽苗修竹顫聲道:「知道,我就想學上毒功去尋那人為爺爺報仇。」
安姓老者氣道:「你……你現在已經長大,須知大丈夫要恩怨分明,柳賊是你爹爹弟子,傷的人家愛侶,那人尋來報仇自是有理,你怎會生岀尋那人報仇的念頭,要尋仇應是尋那柳賊報仇……」
「我……我……」苗修竹一時支吾。
「若非他手下留情了,藥王谷已是沒有了,谷主答應那人不再將百蟲毒經外傳,自然要做到,將百蟲毒經送回谷主的書房放好,這些蛇蟲我拿走燒掉,莫再偷練毒經了。該教你的時候,谷主會教你的……」安姓老者道。
接著燈光熄滅了,一陣腳步聲中,安姓老者與苗修竹已是離開了房間,甘少龍不敢出聲,蹲在籬笆牆外一陣,猜測苗修竹他們差不多都休息了,才躡腳躡手的順著籬笆牆,轉到自己所住的竹屋從後窗爬了進去,自是不敢從院子正門進去。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都睡不著,想到如苗修竹所言,恐怕在藥王谷主只會教些醫術,與一般防身武功,若想學到真功夫,恐是不可能,或是等到十年八年後學成之日,那孫姓仇人卻是死去,想起父母屈死了情景,甘少龍愈發悲憤。
不甘之下,竟心生偷走毒經,練毒術去報仇的念頭,愈想愈覺得此法可行,在十天後,趁安姓老者與苗修竹不注意,溜進了苗長寧的書房,卻是將「百蟲毒經」,和一瓶「龍香粉」、一瓶「歸元丹」偷走。
那隻喚作「蒼茫」的老鷹本是看守那竹樓的,只是甘少龍也曾進到書房幾次,也經常餵食於它,算來也是熟悉,自也沒有攻擊甘少龍,卻讓他得手。
偷走毒經后自是片刻不做停留,向金州方向逃去,待逃入離老家一百餘里的一處山谷中,尋了一個山洞落腳下來。此時他已年近十六,有一些武學身手,又懂了醫術,卻也在山中存生下來,按照百蟲毒經上捕捉毒蟲、提煉毒術的方法,尋找一些藥草相輔,半年時間卻是被他煉岀半瓶無色無味的毒液。
回到了金州老家,混進了孫姓大戶家中當個砍柴挑水的小廝。他早年身材瘦小,到了藥王谷兩年多也修了一些鍊氣功法,加上飲食營養比早年貧困時不知好了多少倍,變得魁梧雄壯,自然沒人認得。
待過了月余,恰逢孫家大戶的女主人做壽,便在菜中下毒,毒死孫家大戶及家奴十餘口人,逃離金州,自然有一些僕人未有食用飯菜活的下來,待官府來時,便描述其容貌,四處張貼追捕。
甘少龍並非大奸大惡之人,大仇得報之後便想回藥王谷將百蟲毒經歸還,要殺要剮就憑藥王谷主處置,行了一段路程,卻終是沒有勇氣前去,便翻山越嶺逃到了河東一帶。
這「百蟲毒經」上面記載不僅有提煉各種毒蟲毒液的方法,還有一種煉化毒液的「千毒掌」武學功法,甘少龍便按著葯經上的方法修鍊,卻不知修鍊這毒掌,需有苗家的「周天心法」相輔才可,不然無法將練化后殘餘的毒素排出體外。甘少龍只是學的苗家入門的基本功法,練的三四年後,雖有所成,毒素也隱入經脈之中。
有一年,來到了相州,宿在相州城外破廟中,那廟中聚有十幾個乞丐,見他衣衫破爛,也自然認為他也是乞丐,一陣寒暄,便邀他入伙。甘少龍三四年來,多是隱在山中,餓了打些野味,河魚之類的充饑,形同野人,見眾乞丐相邀入伙也便同意。
於是有個喚作程三的乞丐告訴他在相州行乞規矩,方才知道這乞丐也不是隨便能當的。
相州城一帶的乞丐有一個頭目叫方常勝,住在城中一個大院里,所有行乞的人都划有地段,每個月都有規定要向這姓方的頭目上繳一定的銀兩,不然就會被逐出相州,而這些住在城外破廟的乞丐要進相州城去行丐,每人每天要繳納兩文錢,不然被城中的乞丐發現,不僅會被打,行丐所得也全部沒收,一時間聽得甘少龍目瞪口呆。
第二天,眾乞丐抽籤決定今天誰進相州行乞,而甘少龍剛入伙,是必須要去,他父母雙亡后,出外拜師學藝半年中也曾行乞過,卻未碰過如此情況,和幾個老少不一的人分頭進了相州城,行乞到了下午,得了一些口糧,和幾文錢,卻也沒碰到什麼人為難,便回到了破廟中,將一些口糧分與眾人。
沒過多久,幾個一同進城行乞的陸陸續續回來了,其中兩個老者和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都是鼻青臉腫的,想是被城中乞丐所打,眾乞丐見狀一陣唏噓,甘少龍心中大怒,便向那程三打聽方常勝的住處,程三忙道:「小兄弟,你打聽作甚?」
甘少龍怒道:「自是與他講理。」
程三自是以為聽錯,一時錯愕中,卻見甘少龍在廟外尋來一塊大石頭,一掌拍成粉末,程三回個神后,卻不無擔憂的對甘少龍道:「他們人多,所謂雙拳難抵四手,何況他們當中也有練武之人,小兄弟還是不去為好。」
「這你且不管,只是官府不管嗎?」
「如今這世道,官府哪會管你乞丐的事,不過可別出人命,大家其實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民,哎……」
甘少龍沉默片刻:「明天帶我入城指了地方,你回來便可。」
翌日中午,程三便領著甘少龍進了相州城裡,來到一條巷子,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宅院,低聲道:「他們就住左邊那個院里,你自己小心。」
言罷卻是不敢停留,疾步離開回了城外的破廟,過了兩個時辰,正替甘少龍擔心的程三等人,卻見到廟外來了兩個乞丐,留下一袋食物,並聲稱眾丐以後可以在城中落腳行乞。
原來甘少龍到了院中與那方常勝理論,方常勝自是認為他失心瘋了,叫幾個乞丐把他趕走。豈料幾招過去,甘少龍便將那幾個乞丐打翻,這方常勝年過三旬,能為眾丐頭目,自然也是身有武學,已是踏入固元境大成,見甘少龍厲害,便親自下場與之過招,二十餘招卻是被甘少龍一掌拍中,半身發麻,不得動彈。
受制之下,自是唯甘少龍是從,允許程三等人進城行乞,而甘少龍替方常勝解去「千毒掌」掌毒時,在這院中住了兩天,突覺若是隱身於此處,也是不錯,便也不言離去,那方常勝自然不敢將他趕走,久而久之相處后,二人倒是結了兄弟之義。
在相州隱了下來后,甘少龍有時出去附近山脈中尋找毒蟲,尋常都呆在這大院里修練毒功。有一次在房中練功突然身上一陣抽搐,口乾舌燥,痛不欲生,足有半個時辰方自緩解。
甘少龍卻是不知練「千毒掌」累積的毒素髮作,心頭大驚,卻是尋不出原因,過了一個月後在院中納涼時,毒性又發,自是痛得滿地打滾,口乾難忍,順手捉起身邊雞舍中的公雞,朝著雞脖子便咬,吮吸起來,誰知劇痛竟漸漸緩解,但這毒卻是每個月初都會發作。
甘少龍始覺不妙,他自也通曉一點醫術,不得其因之下,已是猜出與所練的毒功有關,聽說相州城有個神醫,醫術不凡,便前去求治。
這神醫本是後唐時的宮中御醫,醫術精湛,待與甘少龍把脈過後,復用銀針扎入他手掌上諸穴,拔岀銀針只見針尾隱隱發黑,便知甘少龍練有毒功,卻也不點破,與甘少龍言稱此毒難解,需百年以上的「龍涎香」再加上一些藥草方能解去。
甘少龍便打聽這「龍涎香」出處,方知這「龍涎香」極其難得,多是海外番國進貢朝廷而來。一般幾十年的"龍涎香」都是難求,更不用說是百年,且多藏於皇宮大內之中。
甘少龍探問這「龍涎香」的形狀,那神醫恰藏一塊半個指頭大小的"龍涎香」,便取來與甘少龍觀看,言道手中這個顏色灰黑、香氣四溢的只是十年八年的那種,百年"龍涎香」是灰白色的,原本汴京皇宮藏有一塊,後來契丹兵馬南下,滅了後晉被搜括而去,甘少龍便自記下,又詢問為何喝了雞血也能止痛,那神醫聽了卻也感困惑難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