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紫金山之戰(四)
林婉真突是拿過一面盾牌,身形靠著右牆疾步前沖。
洛逍遙吃驚之中,又見林婉真引身疾退,一道箭矢帶著尖嘯聲從夾道口左側方向襲來,如電閃一般穿過鐵柵欄間縫,『突』一聲,射入林婉真身前一尺之處的牆上,竟是只見尾端箭羽。
林婉真退到神虎營衛身後,望了一眼神情吃驚的洛逍遙,笑了一笑,「左側只見那抱丹境老者,雷焦二人定是在那右邊,師兄可靠右側與營衛同列……在他們將發第二箭之際出手還擊,師姐射擊那老者,雷焦二人我來對付。」
她在江寧刺殺遼使時見過雷焦,卻也認得。
洛逍遙此下但知她厲害,聞言立馬換下站在右側的神虎營衛,與另三人持盾並列而立。
但聽身後的林婉真又道:「前移兩丈,弓步防護……」
洛逍遙與三名營衛聞聲迅速前移,待到離鐵柵欄三尺處,弓步持盾頓住身形。
此時視線頓開,洛逍遙見到夾道口左側灰衣老者身形的一瞬間,『嗖、嗖』破空聲響起,三道箭矢勢如閃電同時向眾人射來,一道箭矢襲向洛逍遙,另兩道飛矢從夾道口右側而來,擊向左側的營衛。
就在三道飛矢擊在洛逍遙等人手中盾牌發出聲響之際,蕭慕雲與林婉真同時開弓,兩道飛矢一左一右穿過鐵柵欄疾射而岀。
那灰衣老者正待搭箭再發之際,卻見一道飛矢急旋而來,已是到了眼前五尺之處,灰衣老者頓然大驚,他是為抱丹小成身手,神識感應自非一般,但知來箭是為避之不及,電光火石間,揚起手中弓弦擊迎。
『咔嚓』一聲,飛矢擊中弓身,竟是將弓弦射斷,灰灰老者右手臂一震之中,引身後退之際,同時左掌拍出,將射斷弓弦余勢尚存的飛矢震落。
灰衣老者頓住身形之際,又聽尖銳的破空聲響起,驚魂但生,忙是向右疾閃,一道飛矢卻是在左側一尺之處閃過,但恐又有第三箭射來,灰衣老者便是引身側退兩丈,卻是避在夾道中眾人的視線之外。
但見此時,夾道口右側的雷焦一聲驚呼,那身著鎧甲的漢子,右肩卻為中了箭矢,想是箭力威猛,飛矢穿過那漢子右肩,依是將他身形震得後退,雷焦大驚之下,棄弓疾速上前,扶住那漢子的同時,挾住他的腰身一同後退幾步,轉而向二十餘丈處的營帳奔縱而去。
原來當雷焦二人射出第一箭后,林婉真也是引弓發箭,且是一前一後兩箭分射雷焦二人,他二人無有盾牌護身,自是引身閃避。
而蕭慕雲逼開灰衣老者之後,便也引箭射擊雷焦二人,而恰好那時蕭慕雲的視線,只能看到鎧甲漢子的右側身形,不若這一箭當是會讓鎧甲漢子一箭穿心。
此下已是無人在外射箭相阻,洛逍遙便是揚起手中的水龍吟,向鐵柵欄橫斬而去,『咣當』聲中,十數根鐵杆斷飛而落,鐵柵欄已是破開。
洛逍遙等人但恐築牆上的唐兵會引箭射擊,疾縱而出之時皆是舉盾護頭,縱到離夾道口五丈之遠,一眾人等頓住身形,二十來名神虎營衛瞬間圍成一團,將洛逍遙三人護在中間。
這由兩道築牆圍護的唐兵營寨,坐落在紫金山西面兩座山峰之間的山谷中,地勢比壽州城外的平地也只高出兩三尺。而築牆是建在山坡上,營寨內的唐兵要上築牆,亦是要從依牆而砌的石梯上去。
此時有一部分正登上石梯抵抗大周兵馬攻擊的唐兵,見到洛逍遙一眾從夾道口闖入,紛紛從石梯上返身而下,傾刻間便聚有百餘名兵衛,向洛逍遙等人的站身之處舉刀殺來。
廝殺聲、箭矢聲四起之中,洛逍遙環首四顧,但見築牆上面唐兵引弓向外射擊,卻未見一處有周兵攻上築牆的情形。料知是唐兵借著山坡優勢,使大周兵馬難以登上築牆,心忖唯有燒了糧倉使唐兵軍心大亂,才有機會攻破築牆。
又見灰衣老者站在距有二十餘丈遠了營寨口,身側伴有十數名兵衛,雷焦已是不見身影,但猜他是帶中箭漢子前去營中療傷。
想著以蕭慕雲、林婉真二人此下身手,營中即使有一個抱丹小成境之人出現也是可以應付,洛逍遙心念一動,言道:「此下最為重要是燒了糧倉……想那唐兵大多拒守築牆之上,營寨應是無有多少人馬,放火燒營之事就由兩位師妹去辦,寨門口的老者一眾我來對付,眼前這些唐兵就交給眾營衛了……」
這神虎營衛之中有十餘人,本是受命護在洛逍遙三人身邊,但觀此下情形已無可能,聞言之下,齊聲應道:「遵命……」,便是分散而開,殺向奔來的唐兵。
但知那灰衣老者只有抱丹小成之境,即使加上一眾護衛也非洛逍遙身手,蕭慕雲與林婉真聞言點了點頭,互視一眼,同時縱身向右側營寨掠去。
營寨口的灰衣老者,但見洛逍遙疾縱而來,蕭、林二人又向左側營帳中闖去,對著身側之人言道:「你們去攔住那兩位女子,護住將軍……」言語中拔刀而出,迎向洛逍遙。
蕭、林二人掠過寨欄,同時落在營帳之上,但如洛逍遙所料,營中幾無人影,唯見主帳外站值四個兵衛,林婉真道:「方才被師姐射傷之人,但想應是此處的主將,那雷焦將他帶走,應是去主帳醫治箭傷,我倆先去主帳將他拿下,或是可以改變戰局……」
「師妹所言理,走……」
斜向掠過五個營帳落在地上,卻見有十餘位兵衛從寨門口方向奔來,林婉真身形一頓,瞄了一眼不遠處的主帳,「師姐先去捉那主將,這些人我來對付。」
蕭慕雲但見來人至多不過是歸真境修為,也是放心林婉真一人去對付,聞言便是向主帳奔去。
守在主帳外的四名兵衛早是持著長槍戒備,見到蕭慕雲奔來,俱是挺槍便刺,蕭慕雲不退反進中,右手一揮,隨著『驚甲』的白光幻起,『碧虛無雲』招數的刀氣已是從那四名兵衛手臂劃過。
這些兵衛只是尋常身手,抱丹小成之人的氣機豈是能擋得住,長槍刺出一半,皆覺右臂一涼,接著一陣透心巨痛,頓然間四人右臂同時離肩落地,血花飛測。
在兵士慘嚎聲中,蕭慕雲心念一動,『驚甲』一揮,向主帳橫切而去,劍氣剛劃破主帳之時,但聽一聲暴喊,一道身影衝破營帳,掄著八棱錘疾襲而來。
蕭慕雲後退一步,一招『明河凝霜』使岀,『驚甲』劍尖抵住八棱錘之時,氣機一縱,使錘之人頓然被反震後退兩步。
「是你……?」
使錘之人正是雷焦,方才蕭慕雲在昏暗的夾道之中,又有盾牌遮護,自是無法看清。但想四年前只是歸真境的蕭慕雲,此下一招將自己逼退,雷焦一臉駭然。
蕭慕雲也未作答,氣機一轉,一劍疾刺雷焦面門,雷焦右錘猛然砸向『驚甲』,左錘揮擊蕭慕雲腰身,但在八棱錘將觸及『驚甲』劍身之時,蕭慕雲突是右手一動,反手引劍下切,劍尖直點雷焦左手腕。
雷焦右錘砸空之下,但覺一股凜人刀氣襲向左手,心頭一驚,左錘一收,同時右腳一蹬,疾退兩步。
雷焦未待站定身形,但見劍光如一抹流華從右側掠划而來,左錘忙是掄擊而迎,金石撞擊聲響中,雷焦但覺左臂一震,心頭一驚,收回本欲揮出的右錘,又是疾退兩步。
蕭慕雲氣機一凝,微微顫鳴的『驚甲』頓然劍意生起,隨著蕭慕雲右手一動,『驚甲』幻起無數星點如浪花般襲向雷焦。
雷焦常年跟在沈連城身邊,對劍術也頗有了解,眼見擊來的劍意雖無處不在,劍氣卻為散開,但猜這一招是為虛招,便是不退反進,雙錘左右揮掄砸出。
蕭慕雲剛才三招是為月霜刀法,這一式使得是太素十一劍的『滴水起浪』。如雷焦所猜,『滴水起浪』所布的劍氣是縱而不凝,但絕非虛招,且這一式只能算是半招,真正厲害之處是為後面的一式『匯氣成珠』。
當雷焦左錘砸中『驚甲』之時,蕭慕雲右腕一抖,一團光圈轉過,『驚甲』劍身頓然轉到八棱錘上方,隨著蕭慕雲輕斥一聲,雷焦但感一道巨力將左手的八棱錘下壓,又見劍身劃過錘面,如閃電般直襲胸口,心下一驚,引身暴退之中,左錘一撤,同時右錘下砸。
豈知當右錘觸及劍身之時,『驚甲』卻如靈蛇般又轉到右錘上方,此下劍尖卻是擦著八棱錘擊刺面門,電光火石間,一柄長槍從主帳中直襲而出,擊向剛好攻到營帳門口的蕭慕雲左腰。
蕭慕雲只得雙腳一頓,上身前傾,小腹一收,長槍擦過明光細甲飛射而去,但在此時,雷焦卻是趁機一錘砸破營帳,疾身闖入帳中。
蕭雁北轉身舉目從主帳門口望去,只見雷焦身後不遠處的矮案邊上,站有一人,卻正是被自己一箭射穿左肩的三旬漢子。
正如林婉真所料,這三旬漢子就是這營寨主將。當雷焦幫他取出透肩而過的箭矢,替他包紮傷口之時,蕭慕雲卻為殺到。
他肩傷頗重,卻為不敢出去對抗蕭慕雲,透過雷焦衝出時被破開的營帳洞口,但見雷焦引身暴退,心知不妙,拿起身側的長槍,待蕭慕雲身形一顯在帳門口,便是傾力擲出,電光火石間卻是救下了雷焦。
……
洛逍遙但想古橫山三人是為灰衣老者所射殺,疾縱之中,殺意已生,但見灰衣老者從營寨門口舉刀奔來,便是身形一頓,一招『秋水悲心』出,頓然間身周寒意四起。
灰衣老者但見劍光在一丈開外幻起,凜冽的劍氣已是撲面而來,心頭一驚,雙腳一定,立馬後退一步,變攻為守。
但在劍尖刺到身三尺之處,方才揮刀橫劈而出,『當』了一聲,但感手臂一震,虎口一痛,忙是蹬腳連退五步,拉開一丈距離,方是站定。
方才夾道裡面昏暗,灰衣老者自未看清洛逍遙面容,雖心知裡面之人身手應是抱丹大成,卻未料是如此年輕,望著洛逍遙,灰衣老者緩緩呼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震駭,氣機一轉,凝神戒備。
洛逍遙見他年過六旬,修為滯在抱丹小成,知他氣機純厚不足,力道驟威而無長勢,心念一動,太素十一劍『暗香初綻』使岀,直襲灰衣老者身前。
太素十一劍前八式實為四招,每兩式一柔一剛相輔相生,洛逍遙見灰衣老者想后發制人,但恐制住他要費上不少時間,便是誘他聚力接招,趁他後勁難繼,伺機發難制住。
灰衣老者但見一團幻閃如花的劍光,向胸口襲來,卻是不敢輕視,身形一側之中,一刀劈向水龍吟劍身,洛逍遙頓然引身後退一步,旋而變招『盪雪墜玉』,切向老者的手臂。
灰衣老者一刀劈空,又見嘶嘶作響的劍氣襲來,忙是後退一步,收刀回擋,刀背觸及長劍劍身之時,但覺一道巨力下壓,而長劍劃過刀背,卻是向小腹刺來,大驚之下,引身暴退而開。
洛逍遙接著一招『織絲布網』使出,灰衣老者只見身前劍光縱橫交錯,劍氣無所不在,如影隨形,卻是要將人包裹其中之勢,欲退不及之下,只得一刀劈出,豈知卻又是劈空。
灰衣老者心感不妙之中,又見劍光一閃,長劍此下無有任何幻影,卻為長驅直入直刺胸口。
眼見便被刺中,電光火石間,灰衣老者橫刀胸前,在劍尖刺中刀身之際,左掌貼向刀身,向前一推,但覺刀身如受巨錘暴擊,反是將刀身向胸口震來。
灰衣老者忙是左腳向後用力一蹬,雙手傾力一推,豈知劍尖驟然又迸出一股巨力,卻是勢不可擋,刀身被撞回到胸部,便是不由自主連連後退,撞到身後一丈處的寨欄,方是止住了身形,灰衣老者但覺心口氣血翻騰,喉嚨一熱,一口鮮血便是噴出。
正如洛逍遙所想,灰衣老者氣機純厚不足,一但使招攻出,瞬息間再起氣機的威力卻是頓減。當灰衣老者一刀劈空之後,洛逍遙接著一招『穿針引線』攻上,而在他橫刀相擋之際,催發氣機傾力一擊,便是將他震傷。
望著趨步上前的洛逍遙,灰衣老者想是知道逃生無望,驟然大喊一聲,雙手握刀橫斬而出,殺氣瞬間彙集刀尖,向洛逍遙席捲而去。
洛逍遙身形一頓,一招『琴瑟無和』使出,『當』一聲脆響,一道白光騰空而起之中,灰衣老者右手捂著鮮血直流的腹部,搖搖晃晃倒退三步,左手向後一撐,身形往寨欄一靠,又是緩緩滑坐而下。
洛逍遙望了一眼從半空中掉下插入地里嗡嗡作響的大刀,言道:「七日前大周兵馬攻打此營寨時,有三位供奉被人射殺……可是你所為?」
灰衣老者盯著洛逍遙片刻,喘了一口氣,「給老夫……一劍吧……」接著便是閉上雙眼。
他腹部被劍氣劃過,幾乎攔腰而斷,已然活不了,卻是要求洛逍遙一劍將他擊斃。
洛逍遙猜他不會再言,搖了搖頭,縱身掠上營帳,舉目望去,但見主帳前一把長槍襲出從蕭慕雲身前飛過,心下一緊,腳下一點,兩個起落,便是到了蕭慕雲身側,環首四看,望著帳內一臉震驚的雷焦,對蕭慕雲言道:「婉真師妹呢?」
蕭慕雲剛剛轉身,洛逍遙便是到來,但聽他見問林婉真,心神一驚,轉身四望,「我去尋她……」話音未落,已是向後營疾縱而去。
「你……楚先生是你師父?」
洛逍遙化裝進入清風驛時,雷焦並未見過真面目,但在荊南高從義府上打鬥時卻是見過。當楚南風與李觀書打鬥之後,顧言春卻是將洛逍遙是楚南風的弟子告訴了雷焦。
洛逍遙望向右肩箭傷的漢子,反是問道:「他是誰?」
雷焦遲疑之中,那漢子應道:「朱廣安,大唐神武左廂軍都尉、西北面行營先鋒都虞侯……」
「下令歸降……我饒你不死。」
朱廣安哈哈一笑,「笑話,你以為殺了本將軍,這先鋒營就破了嗎?」
洛逍遙望向雷焦,「七日前,大周兵馬攻打此寨時,有三位供奉為唐兵所射殺……你可知是何人所為?」
雷焦略一遲疑,言道:「三日前,雷某也是奉命查明此事……才來到這先鋒營。」
洛逍遙神情一愕,「此話怎講?」
「秦先生此下如何?」
洛逍遙一愣之下,便是明白雷焦所言的秦先生就是那灰衣老者,「應活不過半個時辰……」
雷焦聞言略是一怔,嘆了一聲,「七日前,秦先生隨護朱將軍在築牆上觀戰,但見周兵中有三位高手身手不凡,本想去引箭射殺,誰知卻未待起腳,卻見到那三位高手相繼倒下……」
「秦先生但知在傾刻間要射殺這三位高手,非抱丹大成修為之人不可,但想這營寨中並無有此等高手,心下大疑,待休戰之後,查問當時事發之處的守兵……卻是無人知曉是誰射殺了三人。」
「秦先生大驚之下,便將此事著人告訴了沈先生……」
「是沈連城……沈先生嗎?這又為何?」
「是。沈先生是為神武軍首席供奉,有關軍中江湖人物……如入職供奉之人的來歷,沈先生皆是有權過問查詢。」
「沈先生得知之後大為奇怪,是覺此事蹊蹺,便讓雷某與顧兄弟二人前來暗查……」
「顧兄弟……顧言春嗎?他人在哪裡?」
「顧兄弟遇到一位好友,昨日去淮河戰船上拜訪去了。」
洛逍遙但知南唐水師被阻在下蔡之處,無法從水路兵援壽州,兵馬才取道紫金山,但其戰船仍停靠在被阻之處的淮江上,聞言便是明白顧言春的去處。
「那……秦先生是這先鋒營寨的供奉?」
「是護衛朱大人身邊的供奉……」雷焦搖了搖頭,望了一眼朱廣安,「朱大人是朱將軍的族叔,也是此次援兵的行營都監使……」
洛逍遙心念一動,驟然身形一閃,以迅雷不及之勢將朱廣安脈門扣住,在雷焦大驚失色中,望向朱廣安,「殺了你,這營寨也不會破……你的意思是你族叔會讓兵馬來援?」
蒼白的朱廣安哼了一聲,卻也未作答。但在此時,蕭慕雲與林婉真身形出現在營帳口,林婉真望了一眼朱廣安,言道:「師兄,此人可是願意作降?」
「他族叔是此次援兵的行軍都監使,想是就駐紮北面的營寨中,以他的口氣,想是那都監使馬上會派援兵來……師妹可是尋到糧倉了?」
「尋到了……我本作想此人若使能領兵歸降,那糧草也自不必燒了,此下看來,卻是非燒不可了。」林婉真言語一頓,與蕭慕雲互視一眼,二人便是轉身疾縱而去。
原來林婉真殺了十數位趕來相阻的兵衛,但見蕭慕雲將雷焦逼了手忙腳亂,心下一安,卻是直奔后營尋找糧倉所在。
那糧倉之處有三十餘位兵衛看守,而其中有著兩位歸真小成境之人,林婉真膽量卻是甚大,一人闖入廝殺起來,幸好她已臻神念大成,但有危險,便是縱到營帳之上,待蕭慕雲趕來。兵衛已是被她殺了一半。
望著蕭、林二人離去了背影,洛逍遙嘆息一聲,突是右手一動,便是點了朱廣安的睡穴,「雷先生,此人我要帶走……你不反對吧?」
臉色陰晴不定的雷焦怔了片刻,言語道:「沈先生有言,讓雷某終生不得傷害楚先生身邊的親友及弟子……嘿嘿,但想雷某也沒這本事,反是讓公子……唉。」
「那雷先生請走吧。」
雷焦嘆了一口氣,拱手道:「公子大恩,雷某記下了……」
話音剛落,四周喊殺聲,歡呼聲頓然大作,洛逍遙心下一喜,提起朱廣安行出營帳時,蕭慕雲、林婉真二人卻是來到身前。
望著火光衝天的后營,洛逍遙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了諸多的糧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