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 悲喜交織
「那木牌當是趙匡義置混入公文之中無疑了。」蕭慕雲一嘆,「他當日帶珂雪連夜趕去江寧府,原來是想在我等眼皮底下伺機殺了珂雪滅口。唉,卻未料此賊有如此的心機……」
青娥泣道:「我去藥王谷送珂雪最後一程時,向他打聽了珂雪遭難經過,但不知那木牌藏有驚天的陰謀,卻是也未作疑珂雪是他所害。」
「那事後青姨何以未將當日所見告與郡主?」許聞香疑道。
「想那趙匡義在藥王谷學醫幾年,尋常與珂雪情同兄妹,對先帝看去也是忠心耿耿,我但想那木牌即使是他所放,應也不會對先帝不利,而他、他……」
常青青聽得青娥吞吞吐吐作言,已是猜到青娥當日未曾告知的原因,心中暗自一苦。那時她已與趙匡義有了男女之實,言行舉止與尋常相處自不相同,青娥自是能看出他二人生了情愫。但不知那木牌藏有陰謀,更未料苗珂雪是趙匡義所害,唯恐說出傷了常青青與趙匡義感情,卻為將所見之事隱下不說。
青娥言語一頓,站起身子,撲通跪拜而下,「奴婢是為苗家下人,但知不能以下犯上。珂雪與郡主是為姐妹,苗家此下唯剩郡主一人,奴婢懇求郡主查明真相,與珂雪報仇……」
常青青此下與趙匡義由符太后親賜婚約,青娥又知道她已懷有兩個月身孕,心中自是有了顧忌,所謂『不敢以下犯上,查明真相為苗珂雪報仇』的言語,實是有逼她作出決擇的意思。
「但如慕雲姐姐所言,定是趙匡義將木牌混入公文之中。」常青青慘然一笑,「且不說珂雪為他所害,就以他參與謀逆篡位,奪了先帝宗廟,逼死江大人,我亦是不能放過他……」
事關重大,江秋白、蕭慕雲等人也未將龍脈被奪,以及郭榮身亡的真正原因告與常青青。而常青青對英明神武的郭榮受戴萬分,對江秋白亦是敬重,二人在她心中但如父親一般,大是大非面前,卻是生了不放過趙匡義之心。
青娥望了一眼她的小腹,俯首痛哭,「可孩子怎麼辦,嗚嗚……」
眾人不知常青青已懷了趙匡義骨肉,聞言心頭皆是一震。
蕭慕雲對常青青過往經歷自是知曉,想著疼愛她的生身父母及甘少龍、苗長寧、苗修竹夫婦、郭榮相繼被害,苗珂雪又是被將要成為丈夫的趙匡義暗殺,而身上又留有趙匡義的骨肉,但知常青青此下定是凄楚難當。蕭慕雲珠淚頓然而下之中,望向裴管事,「我常師叔他們此下身在何處?」
「常、孟兩位大人但在宮中隨護太后及先帝子嗣他們……」
常青青驚道:「太后她還留在宮中?!」
「聽常大人有言,江大人臨終曾警告過趙賊,若是他敢相害太后與先帝子嗣,但有人與趙賊他魚死網破……」
「趙賊假仁假義,為堵天下悠悠眾口,此下是不敢對太后他們下手,日子一長,便是會暗中使人相害。但不管如何,卻已是饒他不得,裴管事,隨我回開封,召集諸處管事,將趙賊及嚴秋,宮少文殺了。」
裴管事正有此意,站起身子,言道:「好,老朽但要隨蕭姑娘殺了這些惡賊。」
明無唱諾一聲佛號,合什道:「蕭姑娘,此事卻是萬萬行不得……」
「為何行不得?!」蕭慕雲美目殺氣但生,「我日日夜夜尋思著找出圖謀龍脈大運之人,將他殺了,此下但知是為趙賊,豈是能將他放過?!」
「楚先生他們守護龍脈的原因,蕭姑娘應為知曉,而若使殺了趙匡胤……」
明無話未講完,蕭慕雲斷然搖頭道:「晚輩見識淺薄,只知趙賊害了我師公、師叔,但要將他碎屍萬段才可。」
言罷便是踏步而出,剛行到木屋門口,頓覺頭頂一道微風拂過,緊接著一道氣機堵在身前,但知是明無元神出竅阻攔,蕭慕雲便為一掌擊出,明無『咦』了一聲之中,蕭慕雲卻是闖出木屋。
蕭慕雲已是貫通了四門五太心經,若非憂心於洛逍遙,但可閉關踏入了元嬰之境,此下氣機之盛卻是明無始料不到。明無元神出竅之力但有抱丹大成圓滿之勢,卻是被蕭慕雲一掌『逆水行舟』撞開。
蕭慕雲但知明無還會阻擋,一出木屋,便是向院外縱去,但她終非比不上金身大成修為的明無速度,身形剛一落下院外,明無卻是攔住去路。
「大師定要阻攔嗎?!」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明無合什道:「穆先生他們的願念所在,蕭姑娘你當比誰都清楚,江大人寧願自盡而不殺趙匡胤,你難道不明白他的苦心嗎?!」
蕭慕雲眼前但浮出穆道承、武望博等人的身形,心頭更是悲恨難當,「師公他們便是晚輩心中的天下,不殺趙賊,卻使晚輩心中難安,事後晚輩自會到師公、師叔他們墳前告罪。」
「你當知小居士他身負的使命,是為使天下太平,百姓安生,若使此下殺了趙匡胤,卻是也會使他一生有憾……」
但想此下不知洛逍遙被智光擄去何處,蕭慕雲心頭又是一酸,珠淚悄然而落,「洛師伯武功盡廢失卻記憶,亦是受趙賊所害,大師以為我師兄醒來,會饒過趙賊嗎?」
「小居士是心懷天下百姓的英雄人物,但知殺了趙匡胤會使一統大勢延後,太平年祚有損,小僧以為他斷不會去殺趙匡胤。」
「晚輩只知不殺趙賊,此心不甘。」蕭慕雲緩緩拔出『驚甲』,沉聲道:「大師讓是不讓?」
明無但想此下即使是楚南風也未必能將蕭慕雲勸下,心頭一嘆,「大內侍衛眾多,趙匡胤身邊定也有高手隨護,非是可以輕易擊殺,蕭姑娘且要三思……」
「晚輩但要留有用之身尋回師兄,自不會與趙賊拚命,大師若是擔心晚輩安危而阻攔,卻是不必。」蕭慕雲臉色一緩。
明無但知殺趙匡胤是為不易,相攔蕭慕雲實是擔心她反為趙匡胤所傷,此下聞言,心念一轉,頓然想到蕭慕雲的身份是為契丹皇族之人,若使到契丹搬來高手,趙匡胤大有可能會被刺殺。想到此處,不由得心下一驚,搖了搖頭,「楚先生未歸之前,小僧但要護蕭姑娘周全,蕭姑娘且是等楚先生歸來再說。」
蕭慕雲心頭一怒,緩緩後退兩步,身形一頓,「那晚輩就得罪了……」
話音剛落,便為一招「暗香初綻』攻出,劍氣浩浩然如狂風向明無襲去。蕭慕雲貫通了四門心經,氣機渾厚但也元嬰之力,而料定明無不會傷她,卻為傾力使招。
明無所修的『大忿拳』拳法大開大合,與人對敵但以比拼氣機力量,在恐誤傷蕭慕雲的情況下,對於招式精妙的五太劍法,卻是不敢硬接,便先是向後疾退。
蕭慕雲卻為得勢不饒人,一招『盪雪墜玉』緊攻而上,卻是又將明無迫退兩步。明無心下苦笑不已,但想唯是以攻為守才可阻擋蕭慕雲前闖之勢,心念一到,氣機徒盛,便是用了八成之力攻岀。
豈知蕭慕雲見他攻上,立馬使出太易心經劍法,太易心經功法但可使攻來的氣機遁入混沌之境。當拳罡破入劍氣之際,但如泥牛入海一般,明無心頭一驚,卻是見『驚甲』劍尖向右腕擊來,忙是向後疾退。
他唯恐傷了蕭慕雲,用八成氣機之下,力道也是縱而不放,但無爆發之力,前勁一失,後勁不生,便無法盪開『驚甲』攻來之勢,自是引身而退。
明無自也不笨,但知以攻為守不使後勁之力,反是會被蕭慕雲所趁,立馬運起十成氣機,同時牽引元神出竅,合力一處,剎那間僧袍鼓盪而開,雙掌合什而立,身前頓然形成一道氣牆。
此下明無以不變應萬變,傾金身大成之力,自非蕭慕雲可以破開,『驚甲』一襲到他身前五尺之處,但如擊到銅牆,而明無終是顧忌怕傷了蕭慕雲,勁道一收一放,卻是將蕭慕雲震了反彈而退。
蕭慕雲招式連變,終是無法破入明無合著元神之力的氣牆,心頭一急,向後連退數步,退到院門口,喊道:「裴管事、趙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在裴管事心中,蕭慕雲已是為少夫人,而趙永安是為快意恩仇之人,此下知曉佛劫之事,對趙匡胤也是存必殺之心,二人聞言便是縱身而起,落在蕭慕雲身前,使招向明無攻去,而蕭慕雲便為反身向西岸縱去。
裴、趙二人的身手,也知與明無修為差距太大,出手目的是為妨礙明無追阻蕭慕雲的速度。明無但知他二人意圖,道聲『得罪』,身形向前疾闖,頓然將只有神念大成修為的裴、趙二人,撞得氣血翻湧向後跌倒。
緊接著身形拔空而起,凌空虛踏之中,元神出竅向縱開有七丈之距的蕭慕雲身前襲下。蕭慕雲但覺一道氣機如山而落,便知明無的元神攻到,身形一頓,仗劍直刺而出。
明無電光火石般收了元神,卻為趁蕭慕雲身形一滯之間,縱落在她身前兩丈之外。
蕭慕雲心念一轉,不進反退,卻為向左側樹林斜竄而入,林中樹木縱橫交錯,明無一時相阻不止,頓為撥身而起,躍上樹梢,感應著林中蕭慕雲氣機所在,但在樹林頂上疾縱而追。
當蕭慕雲闖出樹林到了東側島岸,明無腳下一點,猶如飛鳥一般,疾掠到蕭慕雲身前落下。
趁明無落腳未定,蕭慕雲輕喊一聲,『慕雲三式』頓然使出,剎時間,劍光幻化如星,點點閃閃,劍氣如波濤洶湧一般向明無捲去。
明無一時不敢硬接,引身而退之際,靈光乍閃,卻為疾縱到島岸邊停靠的漁船之上。
蕭慕雲收起劍式,望著落身船頭合什而立的明無,心下一時氣急,「你、你……」
此時突有一道聲音在二人耳邊響起,「大師怎可仗著修為欺負蕭姑娘!?」
蕭慕雲、明無遁聲望去,但見三十餘丈外一艘渡舟駛來,船頭站有一人,卻是李觀書。
待渡舟靠岸,李觀書取了銅錢,向楊老漢付了渡資之後,不慌不忙行上島岸,望向神情無奈的蕭慕雲,「來島途中聽聞大周易主,若貧道所料不差,蕭姑娘是想去開封殺了篡位之人吧?」
「正是,李先生也是要阻攔晚輩行事嗎?」
李觀書搖了搖頭,反是問道:「若使洛公子不願因此使天下百姓受難,不允蕭姑娘去殺了那趙匡胤,蕭姑娘可是願意聽洛公子相勸?」
「師兄下落不明,若使醒來劫道便會重聚,那趙賊卻是會……」蕭慕雲脫口而答之中,似有所覺,言語一頓,旋而疑道:「李先生此言的意思是……?!」
李觀書微微一笑,「洛公子身負大運自有天佑,也算是天下百姓有福,卻是尋到一種功法,但可使洛公子復元之下,劫道也不會重聚。」
蕭慕雲大喜之下,心頭一酸,卻是言道:「可、可師兄卻不知身在何處,縱使有了兩全之策,又能如何?!」
「貧道且是問蕭姑娘,若使洛公子不允你殺趙匡胤,你可是願意?」
「先生、先生是尋到了師兄了嗎?!若使能使師兄脫難,晚輩但以師兄意願是從。」
蕭慕雲冰雪聰明,卻是從李觀書語氣中聽出洛逍遙似是已為尋到,一時間卻是喜極而泣。
未待李觀書作答,明無疑道:「是何神通可以做到這兩全之策。」
「貫通五太心經五門功法的『無量通』神通。」
「無量通?」明無一愣,「不是說太極心經已是失傳數百年了嗎?!天下何人修有這『太極心經』功法?」
「扶遙子道長。」
「是他?!」明無一時驚愕。
「陳道長當日救了大周皇帝一命,卻為從楚先生手上得了『無量門』掌門信物,也因此打開了師門相傳數百年的秘盒,那秘盒之中放有的正是『太極心經』。
陳道長當時氣機大損,便用『覺夢神功』潛修,一睡數月之後方是尋去師門所在峨嵋山,其師門保管秘盒的兩位長輩,對他得到掌門信物大為相疑,卻是不願將秘盒與他。
陳道長無貪無欲,見門中長輩不信掌門信物是來自楚先生這個外人之手,便是轉回了華山。又過有半年多,不知何故,其師門長輩卻是將秘盒送至華山與他。
『太極心經』聽聞是五太心經中最為難悟的一門功法,陳道長花了兩月時日,才為悟通。只因其門派是為我道家『無量門』,待貫通了五門功法之後,陳道長便將這融成的功法取喚為『無量通』。
而在正朔之日,他雲遊到了青城山,是為得知了龍脈氣運被奪、洛公子遭難之事。但以他的見識認為,『無量通』神通是可做到修復洛公子地魂,而使劫道不會重聚。」
蕭慕雲驚喜之中,明無又為疑道:「這無量神通如何可以做到此點?」
明無生性痴武,對於武學神通大為痴迷,卻是想知道其中的緣由。
「大師佛法精堪,應知天道能感應世間萬情,是因為天下萬物的氣運使然。」
明無點頭之中,又聽李觀書言道:「正氣也好,怨氣也罷,但需聚氣成道,方能使願念得以天道有知。
天道至公,善惡果報終有時日。有的人行惡立受報應,正因為諸多訴求懲惡的願念,到了聚匯成道上達天聽的時候。有的人行惡,遲遲未見報應與他,或落在其子孫身上,是因為懲治行惡之人的願念尚未聚集成道,是故延了報應時日。
洛公子身上所負是為劫道的根基,天道是可以感應其存在,是故洛公子有了閃失,天道便能知道。而聚在龍脈中的怨氣,是為從洛公子身上的劫道輸出而成,其渙散而去,劫道根基未失,天道是故不察。
天氣為陽,地氣為陰,陰陽相應,方能成事。智苦剝離開洛公子地魂,便使散去的怨氣無法回歸他的身上。而若使不堵住劫道怨氣的入口,一旦修復洛公子的地魂,遁入地下的怨氣就會為他身上的劫道吸收,從而再向龍脈匯去。」
明無疑道:「這『無量神通』能隔開天地陰陽相吸的偉力?」
「若使那劫道非是在人體之內,是在山川之中,但想天下無人可以隨意相隔。洛公子是『天蠶體』體質,體內的那條隱脈但能承載運道之力,但與那藏有劫道隱脈相連的諸經百脈,卻是無有同等力量。是故當日智苦才能遁著洛公子氣血走向,用『宿命通』功法剝離了他的地魂,斷開劫道與怨氣的相生之力。
而用『無量通』的功法,亦可遁入洛公子,順著他的氣血走向,做到堵住那劫道入口,使二者無法相吸。不過唯洛公子自身修得『無量通』神通,體內氣機方能純正無瑕,方能封堵住劫道入口……」
「師兄記憶已失,如何能修成『太易心經』與『太極心經』功法?」
洛逍遙已是修得『太初』、『太始』、『太素』三門功法,只要再修習『太易』、『太極』兩門功法就可。但知他記憶已失,蕭慕雲一時驚疑起來。
李觀書嘆了一聲,「但要修有『平龍認』功法之人用元神之力,潛入洛公子體內,暫時堵住劫道入口三個月時日,而洛公子要趁這三個月時日將五門功法貫通……」
但知李觀書言中的『元神之力』,是為施展『平龍認』功法之人拋卻性命,凝聚肉身精元合著元嬰丹神的魂力,蕭慕雲心頭狂震,「這、這……」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李先生大義,小僧敬佩萬分。」明無一臉肅穆,合什躬身作禮。
他但知洛逍遙身在荊南由林婉真(高若玉)照顧,陳摶又懷有『無量通』,眼下李觀書趕來直言相告兩全之策,便認為是身懷『平龍認』神通的李觀書,要捨命相救洛逍遙。
李觀書搖了搖頭,「道家之人畏首畏尾,愧對蒼生,也使洛公子受難,敝師兄但使化身天地,以贖道門過失。」
明無與蕭慕雲此下方知是譚峭要捨棄性命相救洛逍遙、同時護住太平年祚不失。
明無唱諾佛號之中,熱淚盈眶的蕭慕雲顫聲道:「那譚仙長可是已尋到了師兄?」
李觀書點了點頭,「敝師兄與陳道長昨日已將洛公子帶去華山『雲台觀』救治。」
蕭慕雲但知趕去『雲台觀』,或是已無緣能見到譚峭一面,聞言頓然跪拜而下,「譚仙長與先生的大恩大德,晚輩與師兄如何才能報答……」
「比起通寶閣、太白書院,道家之人卻是大大不如,蕭姑娘切勿如此作禮。」李觀書伸手將她扶起,「只要蕭姑娘能知道敝師兄的用心所在,敝師兄但可魂安天地。」
蕭慕雲自也聽出李觀書言下之意,是讓自身放下誅殺趙匡胤的念頭,心下一嘆,「晚輩唯師兄願念行事。」
李觀書心知洛逍遙身負使命之人,定會顧全大局,忍下心頭不甘,聞言點了點頭,「洛公子此下正在雲台觀,蕭姑娘想必心有牽挂,且可去雲台觀等候他痊癒出關。」
蕭慕雲躬身作謝,轉而望向已是趕來的常青青,「郡主但在島上忍耐一段時日,待我與師兄歸來,定是帶你尋去殺了趙匡義與嚴秋他們。」
李觀書當日看出雙龍池的靈運,是為由兩人之力才能承載,但聽『趙匡義』三字,心念一動,「趙匡義?是趙匡胤的弟弟嗎?」
蕭慕雲點了點頭,「正是,此賊暗害了郡主妹妹,也參與了圖謀奪取龍脈大運,當是要將他誅殺……先生認識此賊?」
李觀書心中苦笑,但知一人有一人的恩仇因果,此下但不能對常青青講出實情,聞言搖了搖頭,「貧道自與趙匡義不熟,只是聽了他與趙匡胤名字一字之差,隨口相問罷了。」
蕭慕雲自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便是招呼趙永安使舟相送,趕去華山雲台觀。
常青青待蕭慕雲離去,望向青娥,「青姨,且去收拾一下行裝,隨我回京一趟。」
許聞香心頭一驚,「慕雲師妹方才已是有言讓郡主你留在島上,怎生可以此下離去。」
常青青望著青娥飛奔而去的背影,凄笑道:「太后與哥哥他們但在京中,我心有牽挂,卻是無法靜心留島,還是回京中才可。」
「這……」
「我心意已定,姐姐不必挽留。」常青青想是看出許聞香心思所在,言語一頓,嘆了一聲,「我自不會魯莽行事,姐姐且為不必擔心。」
裴管事接言道:「老朽陪同郡主一起回去。」
「裴管事回京可是會去刺殺趙匡胤?」李觀書想起高若玉曾經與告,通寶閣一眾管事有誓殺篡位之人的心思,卻為有所擔心裴管事回京會使人刺殺趙匡胤。
「老朽一眾唯少主所命是從,趙匡胤此賊是殺是留,待少主醒來之後決定為論。」
李觀書心頭一安,「那郡主的周全就有勞裴管事費心了。」
李觀書當日曾在郡主府落腳,自是與常青青熟悉。
常青青微微一笑,「多謝李先生關心,青青不勝感激。」
「阿彌陀佛,小僧此下無事,但也可去京中打擾郡主一段時日,」明無言道。
李觀書心念一動,「大師先借步一敘,貧道有一事請教。」
明無心下狐疑,便是點了點頭,隨著李觀書行到岸邊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