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撞倒了個魔女
陳瞬站在窗邊，看著華燈初上的洛城。
緊了緊披風，陳瞬從領口摸出一條劍型項墜，比著劍指，口誦箴言。
胸前的項墜自動脫落，變成了一柄古樸長劍。
陳瞬跳上長劍，一個挪移，就來到洛城上空，默默觀察著這個他認為是屬於自己的城市，嗅著那些邪惡的味道。
是的，陳瞬是個修仙的。
換句話說，洛城屬於陳瞬的道場，陳瞬自然沒理由放任那些宵小之輩在自己的道場里為非作歹。
然而事實上洛城的治安非常好，一年出頭也沒幾起案件。
儘管如此，陳瞬依舊習慣有時間就跑出來巡視全城，尋找那些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罪惡。
中二嗎？是有點。
修行十二年，妖怪那是一隻都沒見過。
於是陳瞬所期待的所幻想的，就是御劍飛行懲凶除惡、除暴安良，成為一個只留下帥氣背影的傳說。
此時腳踏飛劍的陳瞬已經腦補了一萬字劇情，自己英雄救美，美人流著淚，卻又微紅著臉笑著在背後輕聲詢問自己的名字。
「叫我陳劍仙！」
蕪湖！這也太酷了！
陳瞬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在飛劍上扭來扭去像一條蛆。
……
「不……不要！」
「嘿嘿，你喊吧，你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不要……啊唔……」
不遠處的陰暗衚衕里，似乎有什麼動靜。
「嗯？」
陳瞬那並不算很強大的神識迅速捕捉到了有人求救的信息。
嘴角一歪，陳瞬身旁的空間開始微微扭曲，飛劍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潛藏在黑暗中的邪惡，本劍仙來了！
什麼？你說我超速飛行了？
開什麼玩笑，咱又不是鬼火少年，御劍飛行安全滴彳……
咚！
啪嘰！
一人一劍摔落到地上。
陳瞬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什麼，只是感覺有點軟。
好像是一個人，還有把掃帚。
可哪有人會在天上飛的？
而且還能躲避自己的神識？
妖怪！
肯定是妖怪！
掃帚精！
「嘶……好疼。」
「咦？」
一位身穿制服套裙，塗抹著艷麗濃妝的漂亮姐姐扭過頭輕聲表示疑惑。
陳瞬和趴在自己身上的母妖怪齊齊轉過頭，與那個成熟的漂亮姐姐，以及被她壁咚的……一個清秀少年對視，四個人面面相覷。
漂亮姐姐蹙眉，細細看了一眼陳瞬和他身上的那個妹子。
黑色的大魔法帽。
黑色斗篷。
黑色衣裙小皮靴。
這是什麼造型？
又瞅了瞅陳瞬的披風。
……
好像是叫cosplay吧？年輕人玩的就是花啊……
下次跟他也試試？說不定會有新樂趣呢？
漂亮姐姐舔了舔嘴唇，給懷裡的少年遞過去一個火熱的眼神，少年身子一顫。
「原來你們也是半夜出來找刺激玩的啊……哈哈哈，那行，這裡讓給你們，我們換個位置，你們繼續……」
陳瞬和疑似妖怪的少女愣愣地看著那個姐姐摟著清秀少年，然後帶著他離開了。
月下，能看到後知後覺的女孩臉色漸漸漲得通紅。
「我們沒有……不……我們不是……」
「人家已經走遠了……」
「……」
大寫的尷尬。
陳瞬這才回過神來打量這個妖怪。
黑色的大魔法帽。
嬌俏的側臉。
黑色斗篷。
黑色衣裙小皮靴。
黑色蕾絲花紋……
完了，心跳有點加速。
可惜太黑了，看不太清……
陳瞬歪著腦袋，試圖讓自己的視野更清晰一些。
「陳瞬！你在看什麼！」
一頂大魔法帽啪地扣在了陳瞬的臉上，女孩迅速起身整理衣角。
好熟悉的聲音。
陳瞬一把摟下臉上的大魔法帽，站起身。
他倒要看看是哪個妖怪，居然還認得自己？
陳瞬依稀能夠看見月色下，小魔女緊咬著的嘴唇，微紅的臉頰，和生氣時的微微起伏以及……快殺人似的眼神。
魔女十分俊俏，介於御蘿之間，眉眼有七分英氣，三分可愛。
好看。
只是，為什麼這麼眼熟？
「陳瞬！」
「你……」
兩人同時開口，小魔女有些氣急，陳瞬有點懵逼。
看著嬌俏微怒的臉蛋，陳瞬終於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不會……是雲奕吧？」
雲奕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學習委員，而自己是生活委員，同為班委，兩人關係還算可以。
可陳瞬印象中的同學雲奕，只是一個永遠穿著校服，帶著眼鏡埋頭安靜讀書的乖學生。
哪裡是眼前這……這月下充滿誘惑的可愛姿態？
還有髮型，在學校雲奕的頭髮都是束的高馬尾，現在散著一頭柔順的黑長直。
所以眼鏡會封印顏值是真的嗎？
「你是魔女？」
雲奕緊緊磨著牙，瞥了一眼飛劍之後，雙目直勾勾地盯著陳瞬一眨不眨。
「是！」
陳瞬被雲奕盯得十分不自在，雙眼不知道往哪看，只能撓了撓頭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你還說！」
雲奕氣呼呼地舉起手裡的掃帚，陳瞬連忙縮起腦袋。
「都別動！」
一聲粗暴的喝聲及時制止了雲奕的「暴行」。
拐角處走出一位壯碩的民警，牢牢捂著腰間的警棍。
「有人報警說聽見這裡有人求救，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雲奕和陳瞬面面相覷，陳瞬連忙隱蔽地掐了個法訣，飛劍自動隱去身形，化為小劍飛回陳瞬胸口的項墜上。
民警揉了揉眼睛，剛剛分明看見一把劍來著，怎麼一眨眼就沒了？
帶著些許疑惑，民警還是將這兩個奇裝異服的怪人帶回了所里。
「姓名。」
「陳瞬。」
「雲奕。」
「年齡。」
「十八。」
「十八。」
「身份！」
「洛城一高三年二班生活委員……」
「洛城一高三年二班學習委員……」
「？？？學生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諾……」
「給。」
「呦呵，還真是同學啊？大晚上的不在家待著，穿得亂七八糟的跑出來幹嘛來了？」
「哥，偷偷告訴你，其實我是個神仙，我跑出來是幫你抓壞人的！」
民警滿頭問號，湊近了陳瞬的臉。
「你看我像傻子不？」
「不……不像……」
雲奕眼角抽搐，掐了一下陳瞬，急忙尷尬地解釋道：「我們學校有文藝演出，我倆偷偷跑出來排練……」
民警一幅聽你狡辯的表情，完全不相信雲奕的說法。
「在陰暗的小衚衕里排練？」
「……」
「……」
民警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臉上掛著早已看穿一切的得意笑容。
「你們以為我的真的不知道你們在幹嘛？」
陳瞬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快了一些，雲奕也緊張地吸了口氣。
民警指著雲奕的掃帚，大笑道：
「你們在玩扣死撲雷對不對，你是女巫！他是壞蛋！我懂我懂，二次元嘛……」
雲奕腳趾緊緊摳著鞋底，紅著臉屈辱地承認兩個人就是在cosplay。
「還是年輕人會玩啊……」
「行了行了，沒事就趕緊回家吧，別讓家裡人擔心了。」
雲奕黑著臉低著頭，提起自己的掃帚，拉著還想跟民警解釋自己真是個神仙的陳瞬往派出所門外走去。
「等等！」
兩個人又被叫住，雲奕扭頭，只看見民警小哥一臉姨母笑地打量著自己和身旁的陳瞬。
「你倆處著對象？」
雲奕柳眉倒豎，聲音都高了八度，與陳瞬異口同聲道：
「不是！」
「不是！」
民警笑著擺了擺手。
「有時間趕緊帶你那個小男友去醫院看看吧，他好像腦子不太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