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忍一時風平浪靜
「完了完了。」
鍾天正看著大跨步往外面走去的殺手雄,一臉無能為力的看了眼季布:
「你說你小子是真的沒有腦子啊,這剛進來,又是得罪幫派大佬又是得罪殺手雄的,以後你在監獄里沒法混了。」
「你正哥也幫不了你什麼了,你自求多福吧,回到監舍我先給你燒一炷香。」
「我謝謝你正哥!」
季布沒好氣的沖萬金油的鐘天正翻了個白眼,倒也沒有反抗,跟著獄警往管教科走去。
自己又沒得罪他,殺手雄還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管教科室。
獄警把季布帶到以後就離開了。
房間里非常安靜,沒有其他人,季布也落了個安靜,看著桌上擺著的萬寶路香煙,也不怕,拿過來就給自己點上了。
就這樣。
等待了約莫近二十分鐘后,管教科室外傳來腳步聲,緊跟著門開,一個國字臉中年跨步走了進來。
中年進來以後,目光就一直盯著季布不停的上下打量著,嘴裡還喃喃自語:「像,太像了。」
季布感受著中年這異樣的目光,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季布,因為故意傷害...過失致人....」
國字臉中年拉開凳子在季布對面坐下,直接開始說話:「你出身起點孤兒院,但是有個孿生哥哥阿力,小時候一起在孤兒院長大,你們兩兄弟的關係非常好。」
「但是幾年前,他連一個招呼都沒有打就直接消失了。」
中年說話跳躍性很強,開始自我介紹了起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苗志華,尖沙咀警署的差人。」
「嗯。」
季布興緻不高,用鼻子嗯了一下算是回應。
「你哥哥阿力,他其實是我發展起來卧底,負責潛伏在一個叫林昆的毒梟大佬身邊搜集證據....」
說到這裡。
苗志華忽然停了下來,沒有了下文。
「嗯?」
季布不由抬了抬眉頭,下意識的看向苗志華:「然後呢?」
他有種預感,苗志華會帶來不好的消息。
「他犧牲了。」
苗志華先是給自己點了根煙,繼而咬了咬牙,把事情複述了一遍:
「一個月以前,毒梟下面的團伙有重大交易,阿力給我們遞點,但是在我們趕到的時候,遭遇了強烈的反抗。」
苗志華當時帶隊趕到的時候,這夥人與他們發生了激烈的駁火,但是在駁火過程中並沒有看到阿力露面。
「我們擊斃了這次參與交易的所有人員,在車子里發現了被反捆在座位上已經被處決的阿力。」
苗志華回憶了一下繼續往下說到:「我能夠保證,阿力的身份絕對沒有人知道,再加上我們對現場人員的排查,得出一個結論:
阿力的死並不是因為身份暴露,很可能因為與林昆下面的一個頭目因為關係不合,對方借著這次出貨的機會把他給處決了,只是湊巧阿力事前給我們遞了點,正好被我們給撞上了。」
說到這裡。
苗志華重重的嘆了口氣:「這個案子我跟了很多年,阿力也付出了很多年,沒想到線索就這樣斷掉了,所有的付出全部就這樣白費了,想想都不甘心!」
他伸手把手裡夾著的香煙重重的掐滅在煙灰缸里:「如果要是有機會,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繼續把這個案子查到底!」
說完。
他起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
苗志華停在了原地,回頭再度深深的看了眼季布:「你跟你哥哥真的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我知道你的身份,我都以為你就是阿力!」
說完。
他就離開了。
苗志華離開以後,外面的獄警並沒有進來。
季布坐在座位上,再度點上一根萬寶路,眯眼吸了起來,開始復盤起剛才兩人之間的對話來。
苗志華進來,對自己通知了阿力的死訊,自己作為阿力的弟弟,他把死訊告知自己,這很正常。
但是。
苗志華不僅僅只是把死訊告訴了自己,而且還表達了自己對這個案子的執念。
在離開的時候,他更是再度強調了自己跟阿力長得一模一樣。
換句話來說。
自己跟阿力長相完全一樣,苗志華是有想法讓自己代替阿力去繼續完成卧底任務的。
但是他為什麼沒有直說?
因為自己的人設。
季布的前身不過是一個爛仔而已,苗志華也並不了解自己,所以他不會貿然提出來。
如果自己不靠譜,貿然把人送回去,會讓這個案子徹底脫節,也就再沒有機會繼續調查下去了。
所以。
苗志華這次過來其實是在試探自己。
卧底是個非常考驗卧底人員的心思的,必須是那種八面玲瓏的人才能勝任。
苗志華只是在隱晦的暗示。
如果連這層隱晦自己都參悟不了的話,那麼也沒有必要讓自己去卧底了,而且,不僅僅要解讀出他的意思,還得拿出點東西給他看看。
「呵呵。」
季布想到這裡,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苗志華,你這是在試探我,等待著我的反應么?」
季布的眼角眯了眯,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把手裡抽完的煙蒂重重的掐滅在煙灰缸里。
代替哥哥阿力繼續卧底任務,是自己出獄的唯一機會,不管怎麼樣,自己都要去搏一搏!
如果這次機會抓不住,自己後面十幾年的時間就一直待在監獄里,再沒有出去的可能。
所以。
不管自己的猜測是真是假,是不是過度解讀了苗志華的言行,季布都覺得非常有必要回應一下。
自己,一定要抓住任何可能的機會!
不惜一切代價!
沒多久。
獄警回來把季布帶回了監舍里。
剛剛進入監舍,監舍里的人就立刻都圍了過來,把他圍在正了中間。
「凱子。」
大屯來到季布的面前,弔兒郎當的看著他:「鬼見愁無緣無故叫你去幹什麼?你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季布剛進監獄的時候,得罪的就是大屯,被大屯的馬仔們狠狠的揍了一頓死的。
「叫我幹什麼?」
季布抬了抬眉頭,冷冷的掃了眼大屯:「叫我喝咖啡咯,怎麼?你也想喝啊?叫聲大佬,下次我帶你一起。」
「冚家鏟!」
大屯心態瞬間爆炸,伸手一推季布:「你他媽的很狂啊?是不是沒打夠,信不信我再扁你一頓,在這個監舍里,老子就是天!」
立刻。
大屯的幾個馬仔就圍了上來,虎視眈眈的看著季布,準備動手。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啊!」
鍾天正眼看著要打起來了,立刻擋在了中間:「大屯,給個面子別動手,回頭我好好調教調教他。」
「草,面子,你有面子啊?」
大屯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兒,粗鄙的吐了口唾沫,伸手指了指鍾天正:
「三天時間,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時間這凱子要是還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再啰嗦我連你一塊打。」
「謝謝屯哥,謝謝屯哥。」
鍾天正連忙伸手把季布拉到了一旁的大通鋪上,一臉無語的教育了起來:
「布哥,我叫你布哥行不行啊?您老人家收一收你的神通行不行?」
「在這裡跟大屯他們叫什麼勁啊?像咱們這種沒有靠山的人,老老實實蹲著就行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鍾天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要不是看你叫我一聲正哥,做人會來事,我早就不管你了。」
「呵呵。」
季布也不說話,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目光就一直死死的盯著那邊的大屯。
「唉...」
鍾天正嘆了口氣,一看季布這個狀態,無奈攤手搖頭:「行吧,你小子就等著撲街吧,反正你正哥是罩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