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不許嫌棄
老宅許久沒住人,蚊蟲也多,大家都拿了艾草熏著,但溫嫻聞不得,於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沈厲珘幾乎給她抓了一個晚上的蚊子。
沈曉慧和她丈夫實在第二天早上到的,她夫家離這沒有京都遠。
她還是一頭短髮,性子嬌蠻,在沈父沈母面前更是,但在她丈夫面前,倒是收斂,嫻靜了不少。
上次溫嫻結婚,她也只呆了兩三天,沈母最挂念的就是她,她一來就拉著她說話,噓寒問暖。
沈曉慧對於溫嫻和秦依依這兩個嫂子,說不上多熱情,但也至少沒有為難。
這樣也挺好,溫嫻想著。
突的大腿上就撲過來一隻軟乎乎的東西。
溫嫻笑了,雖然沈曉慧和她的關係不冷不熱的,但是沈曉慧的女兒倒是很喜歡她。
「舅母~」小丫頭軟噠噠的小嗓音喊著她,看來是還記得她。
她和沈明嶼一樣大,今年也才三歲,不過還沒有沈明嶼這麼聰明伶俐,平時迷迷糊糊的,也不太認人。
「小姿乖。」沈曉慧的女兒叫黎芸姿。
溫嫻本也想抱一抱她,但是肚子大,抱不了,就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舅母,肚肚……氣球。」小丫頭趴在溫嫻腿上,小下巴也磕在她疊在一起的小手上,好奇地盯著她肚子看,腦袋后的垂著的兩根小辮子看著就乖。
沈厲珘抱起她,也笑:「再過幾個月,小資就有弟弟妹妹陪著玩了。」
小丫頭也喜歡沈厲珘,被他抱著的時候咯咯笑著,軟噠噠的喊舅舅,隨後聽著他的話又慢了半拍,慢吞吞地說:「弟弟妹妹!」
沈明嶼小朋友也跑過去,張開著手要讓他抱,於是沈厲珘就一人一邊抱著他們兩個小傢伙。
溫嫻彎了彎眼睛,給了他們幾顆糖果。
沈明嶼還知道自己是哥哥,很大方的只給自己留了一顆糖果,剩下的都給了小姿。
小姿揚著小笑臉,甜甜的:「謝謝哥哥,哥哥好好!」
說完她就把糖果塞在自己的兜兜里,說要留著給她媽媽吃。
這麼乖又這麼貼心的小模樣,讓人看了都覺得稀罕。
沈曉慧心裡也軟得不行,這小丫頭怎麼就那麼會討人歡心呢!她還真沒教過她這些。
大家齊齊吃了頓飯,因著有沈明嶼和小姿這倆個小傢伙在,逗得大家歡笑一堂。
下午沈母去和在上河庄多年未見的好友聊天,買明天拜祭需要的東西去了。
沈父也帶著沈厲珘他們幾人去幫沈章和鄉親們收稻子,於是家裡就剩溫嫻她們和倆個小傢伙。
開始幾人還在堂廳大眼瞪小眼的,也沒什麼事干。
還是秦依依打破了片刻的安靜:「我們給大家煮些糖水吧,這天氣這麼熱。」
溫嫻點點頭:「好啊!」
「那就煮唄。」沈曉慧也說道,小丫頭在她懷裡已經昏昏欲睡。
「小姿和小嶼都快要睡著了,先帶他們去睡會吧。」溫嫻好笑地瞅了一眼不斷點著腦袋的兩個小傢伙。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沈曉慧把小丫頭給她帶著,讓她去陪著他們睡覺,她和秦依依去煮糖水。
見溫嫻盯著她看時,她語氣還有些彆扭:「你挺這麼大個肚子還讓你幹活,待會我哥回來肯定不開心。」
溫嫻笑了笑,拉過兩個小傢伙:「好。」
本來是想等兩個小傢伙睡著了就出去幫忙,沒想到給他們扇著風時,困得不行,也跟著眯了一會。
醒來后糖水都已經煲好了,正拿冰塊凍著。
還好奇冰塊是哪裡來的呢,就看見了秦依依和沈曉慧吃著雪糕。
溫嫻:「……」
「大嫂你醒啦?這還有呢,你要不要吃?」秦依依說道。
「……我吃!」溫嫻只猶豫了一秒。
她覺得自己身體非常健康,偶爾吃一下也是沒有關係的,而且這麼熱!
但她吃完之後,還是和她們說,讓她們不可以說給沈母和沈厲珘知道。
沈曉慧也不由地笑了:「就吃個雪糕,至於嗎?他們還會罵你不成。」她懷著小丫頭的時候還不是什麼都吃。
「……」還真的會說她!
雪糕吃完,把包裝毀屍滅跡后,溫嫻和秦依依就戴上帽子,去給沈厲珘他們送糖水。
沈曉慧留在家裡看兩個小傢伙,但還沒出門時,兩個小傢伙就醒了,知道他們要出門,也吵著要去。
沒辦法,就只好也把他們給帶上。
現在真的是熱得很,地是燙的,吹來的風也是熱的。
秦依依和沈曉慧拎著裝糖水的籃子,溫嫻就牽著兩個小傢伙,一路上兩個小傢伙都好奇的很,畢竟他們都沒在農村裡生活過。
見著別的小孩子在河裡抓魚蝦,他們也是滿臉的好奇,也想跑過去參與。
遠遠的溫嫻就見到了正彎著腰割麥穗的沈厲珘。
他握著鐮刀,幹活也是乾淨利落,此時太陽猛烈,他也只是穿了件短袖,帽子也沒帶,洗得乾淨的短袖也被他的汗濡濕了一大片,黏在他精壯的身上。
溫嫻走過去,輕聲喊他過來喝糖水。
聽見她軟糯的聲線時,他才停下了手裡的活,跨步向她走來。
她拿帕子給他抹了抹汗:「怎麼不戴一下帽子呀,都要晒成碳啦!」
不說還好,好像還真的又黑了些,原本的小麥色都要往古銅色的方向發展了。
他大掌摁住她的帽子,往下又壓了壓,蓋住她那雙帶著笑意的水眸,也笑:「再黑也不許嫌棄!」
溫嫻又嗔了他一眼,把帽子調整好,在一旁看著他喝糖水。
她們煮的糖水很多,也分著給沈章他們一家人喝。
這會她和沈厲珘坐在樹蔭下,想了想,溫嫻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抬手蓋到他的腦袋上。
「我先把它借給你!」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拿下來:「一會別人該要笑話我了。」
溫嫻看了眼她帽子上的蝴蝶結,沉默了一番,把它解下來:「這樣就好啦!」
她的帽子是杏色的,款式也是普普通通,摘了黑色絲帶的蝴蝶結后,看著和草帽也沒什麼不一樣了。
某人見她這麼堅持,沒有說話,把她的蝴蝶結重新系了回去,帽子往自己頭上一扣,看了她一眼,就繼續回去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