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兕子的天譴（三）
第268章兕子的天譴（三）
把所有上界來客都殺了去跟衍帝掰一掰手腕或許又要延後了。
當艾興鴻他們急匆匆來到了江府外，就看到了一片混亂的景象。足足擠滿了十五六條潭州城大型街道，起碼有一半人倒了下去。身體縮成了一團，臉上已經沒有理智，只會低喃替天行道。
即便是那些沒有被天譴影響到的，也被這些人那突如其來的怪異樣子嚇到了。
他們一個個的站了起來，背靠著牆角，驚疑不定的看著那些蜷縮在了地上瑟瑟發抖的人，想知道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想知道他們口中喊著的「替天行道」「誅殺李賊」，是什麼。
明明城外的太陽那麼大，陽光耀眼，但潭州城中卻是一片昏暗。
……
「這叫問題不大嗎？」
艾興鴻轉頭看向了江飲溪，肚子里真有無數個問題想問。
但江飲溪卻也正好奇的看著那些沒被影響的人，似乎還有點嘖嘖稱奇的模樣。
「這是留下來見證這個時刻，然後給主角感恩戴德的嗎？」
「主角待遇就是與眾不同，要是陳凡還活著肯定會欣喜若狂吧。」
「……」
艾興鴻只能有些無奈的看著江飲溪。
起碼從表情上看，這時候的江飲溪，表現的比自己還像旁觀者。
「我只有兩個問題想問。」
艾興鴻快速調整了心情，低聲向江飲溪道：「他們還可以恢復嗎？」
「你準備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陛下就在城外！」
「……」
江飲溪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雖然這件事，其實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這只是大唐建國時，那些不甘者的怨氣被天道利用，想要拿晉陽公主這個弱者來報復我們那位陛下罷了，嚴格來說，他們並沒有被影響，只是被怨氣控制罷了。」
「只要把天上那玩意給打散，一切都會恢復正常，就跟做了一個噩夢一般。」
「……」
艾興鴻認真的看了一眼江飲溪的眼睛，接受了這個答案，道：「那我們可以先回去了。」
江飲溪等人順利的從江府出來，沒有受到什麼阻攔或是挽留，在陣法的壓制下，瘋狂的人們根本無法動彈。
但是就連兩側把守的鎮守軍，還有捕快都有大量受到了影響。
原本應該森嚴整齊的隊列，這時歪七扭八的蹲倒了一片。任由伍長，捕頭打罵或是拉扯，也都像軟泥一樣的癱倒在地上，哭聲與慘叫哀嚎聲交織成了盛宴。沒受到影響的，也都嚇壞了，可憐巴巴抱緊自己，像是小時候做了噩夢一般。
江飲溪與艾興鴻等人，小心的在這群躺倒的人中間穿過，微微皺眉。
就連軍隊和捕快都被影響了。
為了給陳凡造勢，救民於水火之中，也是下足了本錢，可惜陳凡已經死了，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頭上的烏雲還在壯大，當全部的怨恨之臉匯聚在一起時，就是天譴徹底形成之時，現在僅僅開胃菜罷了。
不親眼去看，又怎麼會想到，那些亮麗光鮮的正人君子，不凡主角其實跟一坨爛泥沒什麼區別。
……
出來了江府，便坐上了艾興鴻之前停在這裡的馬車，一路駛著向城外駛去。
江府現在固若金湯，就算潭州城的陣法失效了，也無法影響到江府，哪怕有人衝破了限制來到了江府內，江夫人她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
也不知道回頭這安撫百姓，修整潭州城，唐皇會不會報銷。
走在路上，他們也可以看到，這時潭州城已陷入了一片無形的恐慌與議論之中，不知有多少街頭上經歷了一場白日噩夢的，正腿軟腳軟的爬了起來，倚在牆上，獃滯的看著周圍。
沒有經歷這場噩夢的，則遠遠的向著那些恐懼的人指指點點，他們多是儒家學子，不被怨氣影響。
「他們剛才究竟看到了什麼？」
「那是不是真的？」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出現暴動，這件事我們必須要調查清楚？」
「……」
各種各樣的猜測，正在人群里傳遞了開來，引發了一場場激烈的討論。
或許他們接受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但江飲溪並不介意，相信他們會把這當做是這場漫長的夢。
並且……不相信也沒關係，會有人收拾爛攤子的。
……
……
然後，也就在江飲溪等人離開了江府，去和唐皇匯合的時候，剛剛幾乎集體經歷了一場白日夢魘的潭州城，開始了新的變化，從天空撕裂了一個口子，那裡是被封印的血色戰場。
「怎麼會這樣？」
每一個經歷了天譴的人，都已經明白了天譴代表著什麼。
怨恨之臉是一群死人，操縱他們的身體，去報仇雪恨，儘管他們不同意，可他們的身體已經不受他們說的算。
這是一場不正義的復仇，也是天道不公的表現。
話不一定講出來，但是你明白，我也明白，天道已經是自私的了。
現在，自私的天道，要對他們好不容共同創造的盛世大唐下手了，就因為大唐重民不敬仙。
這一場天譴的出現，似乎象徵著人間要出現一場逆天的鬥爭了，
有些不甘心的人，在潭州城的陣法全面啟動后，短暫的獲得了理智，他們在咆哮，在歡呼，願意為天譴奉獻自己的生命，這是李唐衰落的標誌，這是天道為他們這些敬天者的悲鳴，高貴的修士當替天行道，司掌一切，在此等天意之下，當用生命點燃，仙人凌駕一切都時代。
一聲聲爆炸聲響起，落在江府都陣法上，開出血腥的花朵。
有人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十指鮮血淋漓，周圍的牆壁上，寫滿了，李唐亡，修士興。
……
……
有人在反應了過來之後，已經意識到了這種事情的危險，不敢自己接觸這樣的事情，他們運轉心法，要在這怨恨中保持自己的理智。
他們看的有陰兵從血色戰場歸來，又被一股力量給抓住，連帶著被怨恨同化的人，封印在了血色戰場，
事後有人回憶，就像是一場夢，醒來還是不敢動。
有人想要趁亂鬧事，被江府飛來的光芒，當場擊殺。
……
……
潭州城的變化，攪動了大唐原本的平靜，有黑暗中的巨頭，暗中下令，想要借潭州城的事，攻擊大唐。
跟隨黑暗的人開始了行動，卻發現一群群士兵從天而降，大唐從來不會坐以待斃，在雷厲風行的打擊下，那些黑暗的中的人開始暴露。
暴露后，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他們想要藉助天譴進行自己的謀權，殊不知，長安城中已經有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
……
於是，各種各樣的議論，很快傳遍了整個大唐。
人人都在議論潭州城發生了什麼，人人都在用盡辦法求證，這是不是大唐準備清除內憂，要開始新的征途了。
對任何一個正常的大唐百姓來說，好不容易獲得的太平是不允許回到亂世的。
也有良家子磨刀霍霍，這是一個信號，殺敵於戰場之上，封侯后榮歸故里。
於是，經過了一連串事件之後，大唐瞬間迎來了巨大的變化。
黑暗中的人已經跟喪家犬一般，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在大唐背後捅刀子，沉寂多年的大唐，開始行動起來。
江飲溪在發現這一幕後，看向城外唐皇的目光變得深沉起來，背景是抄襲的大唐但是唐皇依舊是那個唐皇，讓一件家事，甚至是一件壞事，變成了對大唐有利的事，凝聚了民心，不得不說衍帝跟唐皇比起來，只有修為佔了上風。
……
……
「現在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做，那玩意似乎還有一段時間才會成完全體？」
江飲溪對於唐皇要做的事，沒有震驚，也沒有厭惡，只是有些惱怒，早說布置了後手，他就不用這麼麻煩了，只管等天譴完全降臨，然後給他一拳。
在這種暗流涌動的驚濤駭浪，以潭州城為中心不停的掀起波濤的時候，兕子也吹滅了蛋糕上的蠟燭，幸福又滿足。
該吃吃，該睡睡，實在無聊了在江府里聽姜半夏講故事。
這才是生辰的樣子嘛……
和潭州城中發生的一切比起來，整個江府就像是世外桃源，安靜，祥和。
清閑，自在，享受著生日的樂趣……
……
唐皇看見江飲溪，便知道潭州城的動亂已經被壓了下來，下了飛舟就上了馬車，一腳把正準備說話的艾興鴻踢下了馬車，說道：「埋怨的事結束后再說，現在朕要給兕子慶生。」
艾興鴻揉了揉屁股，他埋怨個啥，只是想問一問唐皇，為何置百姓於危險當中。
想著，艾興鴻麻溜的把馬車夫給丟了下來，親自駕車。
「天譴還會發生什麼變化？」
江飲溪思索片刻，以之前兕子身上發生的事來說，等天譴完全降臨，兕子的身體就會出現變化。
不過，江飲溪其實還是有些期待，天譴送到，兕子一步登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
也不知道陳諾現在是怎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陛下，放心，有微臣在……」
放心，唐皇表示他放心個屁，誰能在這個時候放得下心。
「你要怎麼對付頭上那玩意，以朕的實力，也能輕而易舉都毀滅那劫雲，覆滅那些怨恨，可它們背後的東西，朕現在還沒有能力碾壓它。」
「陛下覺得應該如何對付！」
「取而代之！」
江飲溪鄙視的看了一眼唐皇，取而代之說的輕鬆，要是能做到，也不至於這麼撲街了。
在唐皇準備把天道取而代之的時候，已經有人開始了行動。
虛無當中，有一片潔白的世界，這個世界沒有生靈，只有大道的紋路浮現，在世界中心有一個陰陽八卦的核心，正在散發的莫名的力量。
四周的大道接觸到核心后，就會被吞噬，然後各種就會模擬出吞噬的大道，如此這般周而復始。
就在這時，潔白的世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陳諾從虛無中走出，一眼就看的了核心，那就是萬靈圖的核心，也正是有了這個核心，萬靈圖才能成為人間的天道。
「果然啊，人間的天道早就被衍帝給抹殺了。」
「只是不知是有自我意識的天道，還是無情的天道，自己培養的天道之子抹殺了自己，還把自己的身體當做了養豬場，這不從棺材里跳出來報仇，都對不起自己啊。」
陳諾說著，往核心開始靠近。
核心感受到了有人靠近，天威煌煌，僅僅是一縷氣息，就讓人感覺要粉身碎骨。
核心在掃視過陳諾的身體后，先是一愣，隨後停止了動作，似乎還有一絲喜悅的情緒在裡面。
陳諾看著核心，眼神逐漸迷離！
「這就是天道么，吞噬了它，擁有了它，那我就是新的天道了，這個世界掌控一切的人。」
她的手抬起，朝著核心緩緩落下。
腦海中的記憶如泉涌一般。
在就快接觸到核心的那一瞬間，陳諾的另一隻手硬生生打斷了自己的右手。
「差點要淪陷了。」
陳諾后怕不已，她有一種直覺，只要自己接觸核心，起了吞噬的心，就會被同化，成為規則，成為無情的天道。
這下陳諾犯了難，她如果不吞噬天道，該怎麼掌控萬靈圖，又要怎麼才能幫助到先生。
……
帝庭中，衍帝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的分身已經登天了，這場萬靈秘境到遊戲已經分了勝負，他是勝出者。
天道的誘惑他心知肚明，不過這也在他的計劃當中，自己把人間的天道抹除，以萬靈圖代之，就是為了讓分神取而代之，成為一個天道分神。
這僅僅還是起點，他的目標是九天十地的天道，當九帝合一之時，他不僅是九天十地的帝，也是掌控宇宙的主宰，唯一的存在，前無古人，後面也絕不會再出現取而代之的來者，因為天不允許，而他就是天。
「雲，把你的印記從萬靈秘境中抹除，屬於我們的時代，即將來臨。」
與此同時，核心前的陳諾，正在糾結的時候，心裡生出一股強烈的感覺，她要吞噬天道，她要成為人世間的主宰。
陳諾的手心放在了核心上，她的身體逐漸淡化，這時她的腦海響起了一個聲音。
「天譴完全準備就緒！！」
「發現異常，天不容忤逆，天罰之」
核心一震動，潔白空間的大道匯聚於一點，從虛無中飛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