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明心茶樹
「此等靈物豈能蒙塵於你這粗鄙之人手中！開個價！」老人聞言頓時怒道。
「五十靈石，謝絕講價。」
「五……五十靈石？你這莽夫怎麼不去搶？哪怕是品相完好的明心茶樹也只能堪堪賣上你這個價。你看看你手裡這株茶樹，根系受損，根本不可能種活。
最有價值的，就是上面掛著的這些茶葉罷了，但這些茶葉都黃了大半，摘下來的茶葉最多只能泡三五杯茶，這你也敢喊出五十靈石這樣的價格，你當這外坊里的人都是傻子嗎！」
老人指著莽漢一通數落，不少圍觀的修士紛紛點頭附和，覺得這莽漢未免太貪心了些。
「你這老匹夫！買不起就滾一邊去，賣別人不一定要五十靈石，但賣給你，一個子也不能少！」莽漢被這老人數落的也有些煩了，語氣不善的罵了回去。
「你……你！」老頭被這兩句話擠兌得臉色漲紅，但最終還是不願掏出一筆天價買下這棵茶樹。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
幾個修士已經在攤位前蹲了下來，打量起那株茶樹。
一名修士確認的確是明心茶樹無疑后，主動問道：「這位老前輩所言不差，這株茶樹能種活的幾率不足萬一，最大的價值就是上面掛著的這些茶葉罷了，五十靈石的確高了些，你誠心開個價吧。」
莽漢聞言皺起眉頭，沉思了一會兒后，悶聲道：「你出個什麼價？」
「老夫願意出十塊靈石，就要這上面的茶葉！」一旁的老頭瞬間來了精神，連忙插話。
莽漢則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這老兒，別人不管，賣給你最少也要五十靈石！出不起這錢就別說話，別耽擱老子做生意！」
老人頓時被氣的臉一綠，但最終還是沒有放出「我買了」這句豪言。
「那我出十塊靈石，只買葉子。」圍觀的群眾里突然有人出了價。
莽漢看了那人一眼，卻沒有急著回話，打量了眾人一圈后悶聲道：
「茶葉和茶樹長在一塊的，哪有分開買的說法，你們把葉子買走了，我這茶樹賣給誰去？不行不行，一口價，二十塊靈石！」
「我出十五塊靈石，但我也只要茶葉。」最先問價的那名修士沉吟少許后也出了價，「我這個價格你已經是賺了，因為這茶樹本身並無大用，而超出這個價格，那我不如直接去內城坊市買現成的明心茶了。」
莽漢皺起眉頭，明顯已經有些意動，見四下五人出價口終於鬆口道：
「還有人出價么？若是沒有，我就十五塊靈石賣給這位兄台，當是結個善緣了。」
四周議論聲一片，但沒有願意出更高價的人。
倆人交易順利達成，那名修士交付完靈石后，便蹲下身子開始摘起茶葉。
這株茶樹上的茶葉本就沒有多少，很快就被摘光，只留下光禿禿一株茶樹。
見茶葉已經有主，圍觀群眾很快三三兩兩的散去。
最後只剩下那個老頭和呂佐還站在攤位旁邊，漢子把靈石收進儲物袋，正準備收攤。
呂佐蹲下身子打量著那株茶樹，突然問道：「這茶樹怎麼賣？」
漢子聞言頓時來了精神，這茶樹現在沒了茶葉，價值和街邊的枯枝無二，沒想到真有冤大頭願意買。
打量了一番呂佐的外貌衣著，一個涉世未深年輕人，漢子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十塊靈石！」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漢子上來就是一個獅子大開口。
呂佐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放下手中的茶樹轉身就走。
漢子見狀頓時急了，連忙上前一步拉住呂佐的袖口，賠笑道：「這位小兄弟，有話好說。生意買賣不就講究一個討價還價嗎？要是你覺得我這價格高了，你可以還個價嘛，買賣不成仁義還在！」
「哼！你這莽夫，看人家年輕好欺負不是？就你這一株光禿禿的茶樹，要死不活，你還敢喊價十塊靈石，你怎麼不去搶？」一旁的老人抓住機會，又是一陣冷嘲熱諷。
「關你屁事！」莽漢做勢要打，老頭連忙後退幾步，直接躲到了呂佐身旁。
「小兄弟，你買這茶樹回去，是想自己種種看吧。」老人忽略了莽漢氣勢洶洶的眼神，看著呂佐露出一副我懂你的樣子說道。
呂佐點了點頭，沒有否認。他總不能說是買回去當柴火燒。
「看來小友和我一樣，也是喜愛栽植花草的雅人啊。實不相瞞，老夫其實也有買下這茶樹回去種養的意思，只是這漢子有嫌隙於我，張口就是一個天價，不當人子！」
老人拉住呂佐的袖口，一副我為你著想的樣子，距離拉近了許多。
「小友你我相逢即是有緣，我等又是同道中人，老夫可以給你說句實話，這茶樹看似根系殘損，但主根無礙，你看它的主幹，尚有一絲綠意，證明生機未絕。
雖說你買回去不能一定種活，但你只要悉心照料，幾率還是不小的。十塊靈石的價格的確是高了些，但是五塊靈石的價格買回去，絕對不虧。」
聽完老人的話，又打量了一番那個漢子，呂佐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這老頭九成是個托，為的就是抬價。
但五塊靈石對呂佐來說也不是大價錢，而且有靈田在手，呂佐起碼有七成幾率能養活這株茶樹。
「好，那就五塊靈石。」呂佐沒有糾結，爽快的出了價。
漢子也沒有抬價的意思，乾脆的完成了交易。
呂佐一手擰著茶樹離開，待呂佐走出一段路后，老人與漢子相視一眼，彼此之間交換了個眼神。
老人隨即跟著呂佐快步追了上去。
「小友，小友！暫且留步，暫且留步。」
呂佐停下腳步回身望去，正好看到老人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
「小友且慢，說來慚愧，老夫一直愛好栽種靈植，大半輩子的積蓄都扔了進去，不然今天也不會被那莽漢小看。
這明心茶樹你也知道，對於咱們這些散修來說，算是不可多得的珍貴靈植了。這茶樹珍貴，要是養死了是真的可惜。
老夫不才，早年曾經機緣巧合之下獲得過一本古籍，其上記載有諸多靈植培育之道，明心茶樹正好在其中。
不知小友現在是否有空，我等借步一敘。」
呂佐聞言一挑眉毛，心中頓時感覺有些好笑。
這老頭子，倒是生財有道。剛剛賣樹，現在是想賣書了？
呂佐對他所說的靈植培育之道興趣不大，畢竟要這是真的，這老人也不會如此落魄。
但他對這明心茶樹的由來確實好奇。
呂佐打斷了老人的寒暄，直截了當的說道：「這位老丈，讓你那位同伴一同出來吧。我對你所說的種植之道興趣不大，你口中的那本古籍真假想必你自己心中也清楚。」
「但一樁生意做不成，咱們可以做另一樁生意。我很好奇，這茶樹你是哪兒來的？」
老人被呂佐點破后先是一滯，尷尬一笑。
但聽到生意二字后頓時來了精神。他一拍腰間的玉佩，不多時那名壯漢就一臉著急的趕了過來，看到笑盈盈對望的兩人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頭招呼莽漢一聲笑道：「小友果真天資聰慧，眼力驚人。小老兒倆人倒是獻醜了，慚愧慚愧，說起這明心茶樹，則是和那春露圃一樁秘事有關……」
老人主動開了個話頭，呂佐一邊聽著，一邊指了指遠處一家酒樓，笑道：「此處人多嘴雜，咱們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