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過渡
一切順利的第五正，可不認為自己今天受到了上天的眷顧，因為自身運氣極好的緣故，才在犯罪集團預設的陷阱之中成功將白雪給營救了出來。
被單獨安放在大街之上的白雪若是犯罪集團預設的誘餌，那麼接下來鍾柳山所進行的收網刺殺舉動，也未免太過於兒戲了一點。
以鍾柳山之前所展現出來的凌厲手段，就算第一架自殺無人機炸機墜落，也會有後續的自殺式無人機替補上來。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擁有自殺無人機這種高速精確制導武器，帶著白雪的第五正根本就無法順利上車。
在正常的劇本之中，第五正最終會因為擅自下車接觸白雪的緣故，在e市之中徹底倒下。
這種前後因果完全矛盾的現象，使得第五正不得不再次反思其中的因果緣由。
第五正之前就已經非常明確的預想過白雪可能的出現場景，被單獨用來吸引第五正的概率其實並不太大，最終的結局應該是被鍾柳山拿來交換皮俊。
至於拿白雪來誘殺第五正，在有優良二類炮灰替代品的情況下，基本上不可能，就算真的會發生，最多也只會出現在意識形態攻勢徹底失敗之後，才有可能會出現。
可現如今的現實局勢，卻恰恰就是這最為不可能的一種情況，這已經不能用匪夷所思去形容。
就算今天的計劃真的只是犯罪集團臨時安排的，預設的計劃就是在第五正的面前殺掉白雪，但以鍾柳山的水平，也絕對不可能操作變形到如此地步。
不僅錯失了最佳的獵殺時機，最後想要補救的時候，唯一的一台無人機竟然還炸機墜毀了。
縱觀犯罪集團利用系列筆記本事件所做的這個局，整體看來確有一種虎頭蛇尾之感。
這就好像是一名絕世高手先是舞出了一套絕世劍法，可是當要遞出最後一記殺招的時候，使出的卻是一招廣播體操。
這種極強的違和感，迫使得第五正不得不去認真思考，這其中到底會不會還隱含有其他令人意想不到的陰險殺招。
大感疑惑的第五正，甚至還看了一眼身旁的白雪，想要從她的身上看出一些什麼更為確切的破綻。
此時的白雪依舊沉默而瑟縮，低著頭，縮著身子，就好像在這裡根本就感知到不到任何的安全感一般。
難道，白雪其實已經知道了她自己的宿命，知道了白奇已經徹底捨棄掉她的事實，所以便對這個世界產生了絕對的幻滅感嗎？
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白雪被完整的營救了出來，且第五正似乎並未付出任何的代價。
難道，白雪其實並不是什麼被獻祭的棋子，鍾柳山才是本次系列筆記本事件之中被捨棄的棋子，白雪則有著自己的預期作用在。
也就是說，犯罪集團在之前的謀划之中，刻意將白雪給塑造成一名被捨棄掉的受害者，其實犯罪集團正是利用這樣的思維定式，讓第五正最終成功的將白雪給救走。
可哪知，白雪其實也是犯罪集團的一員，是被刻意安排在第五正身旁的內鬼！
現如今，白雪配合犯罪集團的任務已經完成，第五正也在各種考驗過程之中選擇了白雪，雖然並不是那種最為激烈的極端考驗，但畢竟第五正確實選擇了白雪。
只要第五正堅定的選擇了白雪，那麼與其利用白雪的死亡去刺激第五正，還不如好好利用活著的白雪來配合白奇進一步的攻心第五正。
如此一來，在內有白雪這個化身為第五正枕邊人的內鬼在不斷的蠱惑第五正，在外有白奇這種相對清白的存在進一步的配合白雪來蠱惑第五正。
這種內外夾擊的攻勢，難道不比一個孤零零的白奇更為的優秀嗎？
更何況，若是犯罪集團在最終的升級版兩難抉擇之中，悍然將用於人質交換的借口將白雪和皮俊給通通炸死，那麼頂著天大壓力選擇人質交換的第五正，便會有極大概率受到來自於警方這邊的絕對問責。
到時候，刺激第五正的意圖確實達到了，甚至是超額達到預期效果，但第五正若是受到警方內部的清算，自此失去了優秀儲備人才的培養資格，甚至由於第五正過於激進的表現，導致第五正因為性格不穩定的關係，比徹底清除出去了警察隊伍，那麼犯罪集團苦心經營出來的意識形態攻擊，不是攻擊了一個寂寞嗎？
付出了大量傷亡的代價，甚至是關鍵人物的妹妹，最終卻只是換到了一個被開除出警察隊伍的第五正，就算第五正在個人能力上確實很強，但意義也並不是太大。
甚至，由於犯罪集團對於白雪的悍然擊殺，導致用情過深的第五正從此恨上了犯罪集團，就算第五正的意識形態確實被徹底改變，但第五正的復仇目標若僅僅只是局限在犯罪集團之上，並不會擴展到其他道德失衡人員哪裡去，那麼這樣的意識形態攻擊也並無任何的用處。
整體分析一遍，活著的白雪，很明顯要優於死去的白雪，只要能夠確定第五正對於白雪的絕對選擇，那麼就能夠利用第五正的這種情感弱點，將第五正給徹底的拿捏住。
這種絕對的拿捏，就像是第五正利用池英來拿捏魏陽一樣，到時候白奇所使用的手段或許並不會如第五正這般的激烈，但只要白雪能夠絕對的配合白奇，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就算第五正自認自己的意志再怎麼堅定，也永遠都不會小瞧日積月累的力量。
基於以上的進階分析，白雪的身份似乎呼之欲出，雖然她平時是一名在學校附近開店的小老闆，也非常的善待小動物，整體的思想形態也透露著絕對的溫柔和善良。
但是，一如第五正最初對於白雪的懷疑：
白雪對於動物的善待，又何嘗不能解釋為一種基於人類感情缺失的代償。
正是因為不喜歡人類，所以白雪才會退而求其次的去善待動物；
正是因為不喜歡人類天性之中的惡性，對於那些道德失衡人員過於的憎恨，所以才會讓自己的行為舉止充溢人性之中最為美好的一面。如此兜兜轉轉了一圈，難道當初對於白雪的懷疑，竟然全都是真實的嗎？
當初在白雪店鋪附近銷贓的張雲，並不是因為害怕被白奇的妹妹白雪所撞見，更不是害怕恰巧在白雪的店鋪之中撞見白奇，僅僅只是因為白雪就是犯罪集團的一份子。
也正是因為白雪就是犯罪集團的一份子，所以張雲在被警察追捕時，才會刻意的規避掉白雪所在的那條街道。
心中突然生出無限恐懼的第五正，默默的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白雪，這個依舊蜷縮成一團的柔弱女子，這個依舊散發著絕對弱者氣息的柔弱女子，她真的也是犯罪集團的一份子嗎？
需要因為自己對於白雪的感情，而去刻意的忽略掉這種在推理層面之上比較站得住腳的可能性嗎？
距離皮俊被徹底釋放，也只有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第五正只感覺自己的腦仁生疼，似乎再也沒有精力去細思這其中的因果緣由。
在這最後的關鍵時刻，難道要因為自己精力不濟的關係，導致無法分辨場中的所有善惡，無法全面的主導場中局勢的確切走向嗎？
「現在距離皮俊被釋放還有充足的時間，我們先返回到市局之中，然後在前往監獄方向。
現在，鍾柳山極有可能也在趕往監獄的路途之上，我們與其保持時間上的一致性，則很有可能在中途與之碰上。」
第五正雖然是對著開車的石長利陳述的，但是第五正的眼神卻一直都放在白雪的身上，試圖通過這種直白的試探，看看能不能從白雪的身上找到一些什麼細微的破綻。
可結果卻顯得非常的自然，白雪並未對鍾柳山這三個字表現出任何的敏感度。
要知道，白雪可是和鍾柳山同框出現過，就算白雪想要和鍾柳山撇清關係，表現出一種無辜路人被劫持的態度，也應該會稍微給與一定的反應。
沒有任何的辦法，很多的問題總是要問的，此時不問，等同於是在犯罪。
「白雪，你還記得這個人嗎？
他現在大概在哪裡？」
第五正調出鍾柳山和白雪的同框照片，將其遞到白雪的面前，讓她能夠看得清楚一些，同時也帶有些許的強迫性質。
本來正在暗自神傷的白雪被第五正這樣一打斷，似乎有種被突然驚醒的感覺，先是略顯歉意的對著第五正笑了一下，然後才看了一眼第五正手機之中的照片。
可是，白雪的臉上只有疑惑之色，似乎並不認識圖中的鐘柳山一樣，又或者，是在疑惑一些其他的什麼細節。
就好像，這張照片只是一張ps的偽造圖片一般。
可是這張照片早就經過技術鑒定，大概率不可能是偽造的圖片。
難道，昨晚白奇言明白雪出去旅遊了，這句話半真半假，真的是白雪確實在外面散心，假的是她只是孤身一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趁著白雪外出的空檔，鍾柳山假裝路過的樣子拍下這張照片，確實能夠造成與白雪同框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