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聽牆角
見自家大哥都這麼說了,虞晚照便是沒有多問,目光一轉落在兩名侍女身上。
「你們二人從今以後便是叫做青袖和青裳吧。」
叫做青袖的是二人當中長的比較穩重的一個,青裳倒是一眼看過去,就是活潑好動的那種姑娘。
青袖青裳沖虞晚照叩頭:
「是,謝小姐賜名。」
虞晚照點頭,那頭虞安邦又交代這二人:「往後你們都是小妹的人了,是死是活全是小妹做主,旁人都做不了,明白嗎?」
虞安邦這是敲打,二人心知肚明,卻也恭敬應下。
其實就算是虞安邦不說,青袖和青裳,也就是晏承身邊的影一和影二,早就得了晏承的死令:
「不管什麼時候,王妃的話第一,他的話永遠第二。」
這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從今以後,她們生是虞晚照的人,死是虞晚照的鬼。
虞安邦交代完這些事情,也知道自己不能久留,便是離開了。
讓青袖和青裳在外頭伺候著,虞晚照帶了念書進來,念書有些沮喪的樣子正好叫她看見。
「可是怎麼了?」
虞晚照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
「姑娘……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啊。」念書低了頭,說話的底氣都不足。
「你怎麼會這麼想?」虞晚照說到這裡,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便是樂了:
「傻念書。」
「我不會丟下你的。」
虞晚照再三保證,念書總算是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
「好了,沒事。」虞晚照拍拍念書的手,「你若是想歇會就歇會。」
「不用,我去小廚房看看姑娘的燕窩燉好了沒有。」念書說完這話就起身離開了。
又過了約莫兩盞茶的功夫,青袖進來請安回話道:
「小姐,將軍請你過去一趟。」
這個時候差不多應該是散了朝會的時候,虞晚照眉心一皺,大概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太子來將軍府的事情本來就不是藏著的,這長華都裡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認為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屬……
這話傳到皇帝耳朵里會如何,虞晚照不清楚,但是對於皇後來說,這事關她兒子的皇位,肯定會不遺餘力的讓家族中的人在朝堂中提及此事。
略略收回思緒,虞晚照叫青裳留在這裡,她帶著青袖往書房走去。
然而虞晚照不知道的是,青袖趁她不注意,抬手看了一眼天空。
嗯,天很藍,她什麼都沒有看見。
虞晚照絲毫不知道有人跟在了自己身後,她帶著滿腹的思緒,踏進了自家爹爹書房的門。
虞宏身上的朝服還沒有褪下,他摘了頭上的官帽,露出來星點的白髮。
一塊兒過來的還有三位哥哥。
「爹爹。」
「大哥二哥三哥。」
虞宏讓她坐下,看了她許久才開口:
「丫頭,今上有意讓你嫁給太子為正妃。」
「爹爹說你身子弱需要將養,暫時搪塞過去了。」
「爹爹……」虞宏看了看女兒,一咬牙:「你是什麼想法。」
平心而論,宣修明當太子到現在,府上就只有兩個妾室,還是當初皇后賞的,而且為人寬厚,且生的不錯。
虞宏很難不保證自己的女兒會動心。
況且若是不出錯,這滄國下一任……就是這位太子殿下了。
虞宏是真的怕自己的女兒答應。
他將軍府有這麼多東西就夠了,不至於拿兒女的婚姻出去交換更大的利益。
只要他們幸福就好。
況且這一入宮門深似海,不是說著玩的。
他的閨女那麼單純一個人,要是日後跟一群女人爭鬥……虞宏光是想想,就開始心疼了。
何況說句大不敬的話,都說天家無情,萬一日後……
虞宏連連嘆氣,就在這個當口,虞晚照直接開口:
「爹爹放心,女兒不會嫁給太子!」
她寧願死了,都不會嫁給宣修明!
將軍府上下百十餘口的性命,全部折在宣修明的陰私狠毒之中!
她把宣修明挫骨揚灰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嫁給他!
虞晚照說的如此斬釘截鐵,一旁的虞安清倒是瞪大了眼眸。
虞晚照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還不是她從前瞎,對自家三哥說過喜歡宣修明這類的話。
之前那叫一個信誓旦旦,如今斬釘截鐵說不嫁的也是她。
與此同時,屋內的眾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屋頂上的人。
作為晏承的好友,溫南朝溫小世子很是無奈的看著他。
這大白天的,跑到將軍府屋頂上聽牆角。
除了晏承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狗東西,沒誰了。
方才聽見裡面說嫁不嫁太子這類的話,溫南朝下意識的搓了搓手臂。
方才晏承冷的就想要殺人。
直到裡頭那位說了不嫁,這男人才恢復正常。
晏承當時真的就想不裝了,直接攤牌然後把宣修明這狗東西宰了——若是晚晚真的要嫁給太子的話。
還好,還好沒有跟上輩子一樣。
那行,留著宣修明這狗命給晚晚慢慢耍。
二人又蹲了會,這才聽見裡面道:
「小妹啊,你可有什麼心上人了?」
也不怪虞安邦這麼問,畢竟太子還在這頭盯著,雖說沒有什麼旨意,但是以防萬一對方用強什麼的,所以還是……
這也算是後手吧。
果不其然,虞安邦這話一開口,其餘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了虞晚照的身上。
虞晚照被看的莫名有幾分心虛。
「難不成真的有了?」開口的是虞安哲,他慢悠悠的擼了袖子:
「也不知道哪家的臭小子。」
屋頂上的晏承默默地摸了摸手裡的長劍。
注意到他小動作的溫南朝,默默地退了一小步。
開玩笑,萬一晏承這狗東西翻臉無情,他可是會遭殃的好吧。
所以小命要緊。
到了後面,虞晚照知道自己就算是說沒有,這四個人也是不信。
她深吸一口氣:「爹爹,哥哥,你們真的要聽?」
父子四個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那好吧。」虞晚照脫口而出:
「晏承。」
話音剛落,別說是屋子裡父子四人差點驚掉下巴,就連在屋頂偷聽的晏承都差點腳一滑摔下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