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艦隊回歸
葉家堡西南一百里,星羅海灣。
一艘艘戰艦停泊在了棧橋邊上,碼頭上的人群高聲呼喊著,擠作一團,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歸來的船員們自戰艦中走出,希望能夠第一時間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當真切地看到久別的熟悉臉龐時,守候已久的人會熱淚盈眶,發出最熱烈最高亢的呼喚。而那些沒有看到日夜思念的臉龐的那些居民,則會不甘地繼續搜索,祈求上天保佑兒子或是丈夫又或是父親平安歸來!
最怕的是最後等到一個冰冷冷的魂歸大海的消息!
在艦隊中最大的一艘十二桅戰艦上,七道人影立在一起,注視著岸邊那母子相聚,夫妻想擁,父子相親的一幕幕場面,七人的表情都很複雜,這一幕場景他們已經見過很多很多次,但每一次再見時,沒有人可以做到表情輕鬆。
作為星羅島的七大巨頭,七位堡主都有著自己的宗族,若看到自己子侄的親人收到噩耗時那悲戚的模樣,再鐵石心腸的人也不會好受!可是他們知道,有些代價卻是不可避免的,作為劫掠東海的海盜艦隊,他們已經做到了自己的極致,但沒有哪一次出海可以做到不損一人!
「有時候真不想做海盜!」有人喃喃自語地說了一句。
「不做海盜又能做什麼?小小的星羅島養不活所有人,除非我們願意歸屬天風,去做順民,做良民!」另一位堡主嗤之以鼻,但眼神里也藏著深深的疲憊。
「哼,不在這呆了,回家去!」又有一人搖著頭,似乎有些煩躁,腳下騰起一道真氣,就要凌空而起。
但正在這時,碼頭上的人群忽然分開了一條道,一排年輕人將擁擠的人群奮力推開,朝著這艘主艦奔來。
「似乎是葉家的?」有位堡主訝然看向七人中的一位身材高大,不怒而威的老者,面有諮詢之意。
那一群人擠上了棧橋,可以看到幾個年輕男子抬著兩幅擔架,徑朝主艦而來。
「嗯?那不是古月紅古侄女么?」七位堡主的眼力敏銳到極點,一眼就看清那兩幅擔架上人,訝然出聲,「葉堡主,古堡主,怎麼一回事?」
被稱作葉堡主的是那位身材高大,面容不怒而威的老者,在看到古月紅被擔架抬來時,也不由皺眉,他正準備吩咐邊上人下去看一下,一道人影已經飛掠而起,轉瞬間掠過百尺虛空,落在了棧橋上,擋住那過來的一行人的道路。
「紅兒,這是怎麼一回事,誰傷了你?」那人年紀在五十開外,身材瘦削,此刻面容上布滿了冷厲殺機,正是那古堡主,古月紅之父古世通。
「啊嗚嗚……..」尖利的嚎啕聲陡然想起,古月紅掙扎著爬起來,一把抱住了那男子的腳,嚎啕大哭,「是徐易那小畜生,以下犯上,廢了我的修為……爹爹,你要替女兒報仇啊!」
「徐易……徐犬兒?」古堡主聞言猛地一怔,而後卻是極度的心痛,一下抱起女兒,道:「放心,不管是誰,爹爹都會替你報仇!」
「這不可能!徐易實力不如你的百一,如何能傷你?」古堡主的身後,一道沉鬱的聲音響起。
「葉振海,難道我女兒傷成這樣還能信口雌黃不成?她可是你的兒媳婦,你居然如此態度?」古堡主回頭看了一眼,怒氣勃發,暴喝道。
「古世通,事情還沒搞清楚,焉能下決定?」葉振海沉聲說道:「古月紅,看你還能嚎哭,把事情經過說一說吧!」
嚎哭不止的古月紅看了葉振海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之意,止住哀哭,才說道:「公公,兒媳傷成這樣,事情還能有假么?」
「傷是假不了!」葉振海淡淡道:「但事涉我那唯一的外孫,便要問個清楚明白!」
「明白你娘!」古世通一把負起古月紅,身軀一閃,又提起重傷的外孫葉重,陡然怒罵道:「葉振海,今兒不問個公道,我決不罷休……所有古家子弟,立刻集合,跟在我身後,去葉家堡!」
聲音如雷,瞬間響徹整個海灣內外,無數的正在和親人擁抱訴說的古家子弟在聽到這一聲之後,依依不捨地舍了剛剛見到的親人,朝葉家堡而去,在空曠處聚集,等待著古世通過去!
葉振海聞言大怒,道:「古世通,你女兒嫁給我兒子,便是我葉家人,她的事情難道我不會處理,需要你來?」
「她是我女兒!」古世通咆哮道:「既然她的夫家不能保護她,不能為她出頭。那就由娘家來!」
說著,古世通立刻轉身,朝岸上縱去,一道道真氣化作虹橋,托起他的身軀,朝葉家堡呼嘯而去。
「葉家的人都死絕了么?」葉振海狂怒,身軀掠起,聲音傳遍所有人耳中,「葉家堡的,只要沒死,就速速回去,葉家堡的事情,豈容他人來干涉?」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已經化作流光遠去,無數的葉家子弟先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然後才不管不顧,朝著葉家堡方向狂奔而去。
於是,人流如注,匯向葉家堡。
主艦上,其他諸堡的堡主們面面相覷,然後才搖搖頭,紛紛縱身而起,朝葉家堡而去。
七姓宗族間的矛盾不少,但大規模的鬥毆還是絕無僅有,難道說這一次要出現了?
不過,葉家堡的實力佔據著絕對優勢,古世通怕是討不了好!
「那徐犬兒,真能將古小姐打殘?」
「那六夫人雖然讓人討厭了一點,但終歸是四品的高手啊……」無數人議論著,彼此間均是好奇之色。
堂堂葉堡主的兒媳,古堡主的千金,居然被人打殘,廢掉了一身修為。而且,做到這一切的居然是廢名昭著的徐犬兒,這讓無數人驚訝,無數人不可置信!
碼頭上,重逢的喜悅,等不到歸人的哀傷,在這一刻全部被沖淡,除卻葉家古家兩家的子弟外,其他諸堡的子弟也紛紛朝葉家堡涌去!
「如果這是真的,那說明徐犬兒終於不用再給他父親丟臉了,徐青先生後繼有人了?」
…….
此刻,處在議論中心的徐易卻還在酣睡,昏睡中他感覺到有一種香味入夢,漸漸的,夢中居然出現了前世的種種往事,那些他用了十七年時間去忘記的沉澱記憶泛起!
而後是這一世的記憶,兒時的那沒見過多少次的父親母親,還有葉家的那些對自己的欺凌,以及自己的沉默和隱忍,反抗和失敗…….
並無太多亮色的兩世人生,卻似乎忽略了什麼?
陡然,在夢中出現無數飛舞的雲蜂,這些雲蜂居然都有著一張張臉孔,仔細看時,這些臉孔和自己居然一般無二!
正覺驚悚,徐易又看到了一艘海盜船,那海盜船卻是第三形態,首尾長達千米,像是浮動堡壘,炮口森嚴,可以破碎一切!
「轟……」忽有雷聲響起,一道閃電劃破黑暗,落在海盜船上,海盜船變作了粉碎。
徐易猛地睜眼,卻是醒了過來,耳膜震動不已。
「徐犬兒,快來受死!」真實的聲音如雷聲,自遠處而來,轉眼間近在耳邊,徐易才知道那夢中的雷聲卻是源自這一聲吼。
他陡覺凜然,單聲音已是威勢驚人,來人的實力該有多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