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吃肉肉

被井水清洗過得排骨似乎更好吃了，秦淮生偶爾會把啃乾淨的骨頭扔給大黃，就連大黃也啃的津津有味。

整座小院子瀰漫著濃濃的肉香。

何香一直在夾辣椒，眼睛卻一直盯著那盤肉，不是她饞，是實在忍不了排骨的香味了，畢竟有誰會跟一盤糖醋排骨過不去呢，況且她一直在吃辣椒，越吃越開胃。

她壯著膽子，從碗邊邊夾了一塊最小的排骨放進碗里。

秦淮生見狀，把何香碗里的排骨夾出來，放進自己碗里：「還不知道肚子里是丫頭還是小子，補什麼補？我得多吃點，我做工多累啊！」

說著，就埋頭啃了起來。

何香不敢說什麼，又開始弱弱的吃辣椒。

蘇汐雲見秦淮生喜歡吃，便又給他夾了兩塊：「夠了嗎兒子？」

被老娘的關心舉動感動的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秦淮生連連點頭：「夠了夠了，娘，我夠吃了，您也多吃點！」

蘇汐雲微笑著點點頭，直接把剩下的排骨全部倒進了何香的碗里，語氣頗為平淡：「娘不在乎你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你只要好好的把這碗排骨吃完，把身體養好，平安把孩子生下來，我自然高興。」

「婆婆……」

何香受寵若驚！

看著自己碗里滿滿的肉，婆婆關切的話語，以及丈夫訝異的神情，這一刻，她彷彿在做夢一樣。

看著老娘和妻子不再那麼劍拔弩張了，家裡的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老娘注最自己也開始關心起來了，秦淮生在這一刻的心情是很暢快的。

「我忘了問你。」蘇汐雲終於想起來了：「你昨天不是才回去嗎？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秦淮生一聽，眼神馬上開始躲避了起來，說話也支支吾吾的：「我……漁場放假了，所以我就提前回來了。」

蘇汐雲知道他在撒謊，因為他從小隻要撒謊，眼睛就不敢看別人。

終於，秦淮生抵抗不了老母親毒辣的眼神，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原來，漁場空出來了一個小領導的位置，秦淮生在外面是很老實的，做工也賣力，漁場老闆有意向把這個小領導讓秦淮生做，但卻遭到了同事的嫉妒。

於是眾人合夥誣陷他偷了場里的東西，漁場老闆被蒙在了鼓勵，只覺得恨鐵不成鋼，把他開除了。

交代完，他低下頭，等著蘇汐雲揍他。

可是，卻等來了一句：「沒事。」

秦淮生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老娘：「娘，您不揍我？不……我是想，您相信我沒有偷東西？」

「我信。」

她真信，她這個兒子，就算餓死也沒有膽子偷東西。

「是誰帶的頭？」

這個她要問清楚，畢竟不能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壞蛋，但也不能誤傷一個好人。

「是村部後面的二愣子，平時他就經常欺負人，俺們老闆的玉扳指原本是忘在貨架上的，他偷偷拿走了，並且藏在了魚池下面的夾層里。」

蘇汐雲心裡馬上有了盤算。

「明天你帶我去趟鎮里。」

「哦。」

秦淮生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還是點頭答應了。

「娘，您晚飯都沒吃多少，我碗里這兩塊排骨給何香，您從何香碗里多夾幾塊吧，她碗里的乾淨。」

秦淮生這次是真心實意的。

被開除回家，他心裡一直害怕老娘責怪自己，畢竟全家都靠他這份工作掙錢，回來的路上他就在想，也不知道娘會怎麼揍自己。

但是，他絕對沒想到蘇汐雲會信任他。

第一次被人相信，他竟有些臉紅，心裡某處熱熱的，這種感覺無法言說。

咕嚕嚕……

被晾了好久的秦蓮兒，用肚子叫的方式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蘇汐雲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吃自己的飯，沒理她。

秦蓮兒擦擦眼淚，聞著肉香，開始吞口水。

娘沒反應，也不說話，到底是不是在生氣啊？娘生氣是最明顯的，每次會立馬暴走揍人，可這次自己把桌子都掀了，怎麼不見她生氣呢。

停止抽泣，慢慢的把凳子撿回來，坐在桌前。

「娘，咱們家做排骨您怎麼不早告訴我，這湯看著就好喝，娘的手藝簡直越來越好了。」

她殷勤的很，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蘇汐雲根本不買她的賬，直接把骨頭湯也推到何香面前：「我看著你吃，吃完了我們出去走走。」

何香點點頭。

秦蓮兒眨了眨眼睛，伸手夾了一塊排骨。

只聽啪的一聲，蘇汐雲用自己的筷子打掉了她的筷子。

秦蓮兒委屈的望著她娘：「娘，您真的不給我吃飯嗎？」

「是你自己說不吃的，沒人會一直慣著你，在你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之前，不許吃飯。」

秦蓮兒帶上了哭腔：「您是覺得我給您丟臉了是嗎？可是是您說讓我去勾搭三順哥的。」

「這件事我們之後再說，從明天開始，我們吃飯的時間，你就在院門外面站著，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進來吃飯。」

蘇汐雲放下筷子，從屋裡拿了件衣裳，準備出門：「何香，你吃好了嗎？跟娘出去走走。」

何香點點頭，雖然腰部還是有些不適，但婆婆既開了口，她也就忙不迭的跟著出去了。

婆媳二人在後山的小河邊散了會兒步，蘇汐雲喜歡安靜，本以為河邊沒人，誰知道人還不少，而且不止她們村的村民，還有清水溪旁側的三個村子。

河邊不如村子裡面亮堂。

蘇汐雲覺著何香的呼吸有些重了，但她又不好意思說累，便說自己累了，婆媳二人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

「何香，你跟淮生成親時也沒有聘禮，娘給你打了一隻鐲子，一對耳環，還有一枚戒指，算是我們秦家給你補上的吧。」

說著，她把首飾拿出來，如數交給何香。

對於婆婆的反常，何香已經有些適應了，更讓她驚訝的是，他們家為什麼會有錢買首飾，還是黃金的！

別說她了，村裡最有錢的當屬村長白家，他們家的女人們也帶不起黃金的首飾。

「你放心拿著，這些金子都是娘攢起來的。」

蘇汐雲看出了何香的顧慮，撒了個小謊。

「婆婆，其實我不需要什麼首飾的，我只想我們一家人可以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就像現在一樣。」

何香有了小心思，在試探蘇汐雲的態度。

「會的，從今往後我們家的日子會比現在還要好。」

聽言，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狀態的何香終於放下了心。

這幾日來她接二連三的做噩夢，夢裡都是婆婆和小姑子以前虐待自己的場景，要麼就是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生怕自己一覺醒來，婆婆又會變成以前的樣子。

河面起了鳳。

婆媳二人起身離開了。

蘇汐雲沒有留意，在她起身的時候，另外一隻金手鐲從口袋裡掉了出來，掉在了草叢裡，月光映照下發著金閃閃的光芒。

二人走遠之後，一對父女走了過來，小女孩彎腰把手鐲撿起來，對父親說：「爹爹你看，是一隻金手鐲！好漂亮啊，我們拿回家給娘親戴吧！」

男人接過手鐲，往蘇汐雲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將手鐲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