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無善惡
易小川聽后,面色漲紅,無力反駁。
之前一年多的相處,竟然沒有發現風席染如此冷酷無情毒舌的一面。
心中的偶像濾鏡瞬間碎了一地。
就連身邊的小月本來之前已經被易小川說的微微動搖,緊接著聽到風席染的一番話,結合這六年來在王宮的切身經歷后。
也不由的覺得風席染說的在理。
從前她身為一名無依無靠的弱女子,為了能在王宮內完好無損的生存下去,每日不是卑躬屈膝,就是低三下四。
才戰戰兢兢的勉強保住自家性命。
直到遇見老哥自己才有所謂的安全感,所以,對於風席染說的強者眼中沒有弱者的位置,憐憫和愛,那是深有感觸。
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真正懂得風席染所道出的真正含義。
而此時的高要,心中激動不已,沒想到新拜的師父,這麼合自己的口味,剛剛那翻話,簡直是說道心坎裡面了。
反而易小川說的這些東西,沒有被生活毒打,初聽貌似很有道理,就像一顆蜜糖一樣,引人發饞,但當有了經歷,親口品嘗后。
就會發現糖中有屎,並且喪心病狂還屎中藏毒,令人髮指。
風席染看著易小川胸口氣的起伏不定,嘴唇微顫著,語塞的怎麼都開不了口的表情。
不由莞爾一笑,悠然緩道:
「這世間原本就沒有善惡之分,所謂子欲觀花則以花為善,以草為惡。」
「如欲用草時,復以草為善矣。」
「大多數人都不敢直視自己的內心,被各種道德綁架,偽善的為別人而活,何曾為自己而活。」
高要和小月聽到如此淺顯的道理,都不由自主的連連點頭。
只有易小川聽后,渾身一震,似乎難以接受的樣子。
風席染望著他此時表情,那一副不管你怎麼扭曲事實,我就是不聽,不接受,正義始終就是正義,不會被你三言兩語下就彎曲。
隨即易小川高聲叫道:
「這不是什麼偽善,人命大於天本來就是天下的真理,就算這些人壞事做盡,那也不能肆意取走他們的性命,應該交給律法,公平公開公正才對。」
「如果,天下都像高要這樣,無休無止的仇殺私鬥,世界還有安寧可言嗎?」
風席染隨之露出輕蔑的淡笑,道: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所處的這個天下,公文律法大多數都是為所謂的上層貴族服務的。」
「沒權沒勢的話,就算是他們家的奴僕與狗,也比你尊貴的多,得罪他們,申冤無門你以為只是空話!」
「簡直可笑」
「知道什麼叫特權嗎!哪怕他們這種人認罪,也可以用錢財減刑買命。」
「所以,現在你認為的律法公文已然做不到,所謂的公平公正,你該怎麼辦?」
風席染不等他回答,自道:
「既然這是個有苦難伸,萬事難成的時代。」
「那麼當世間法令無法維持公平與公正,令天下冤屈四起,惡人肆無忌憚時。」
「則殺人無罪。」
「造殺業,成善果,行以怨報怨,以仇報仇之事,當功德無量。」
聞言,易小川如遭雷劈,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渾身上下散發這一股黯然失魂的情緒。
好一會兒。
心中才是有些恍悟:
「武道,弱者下,強者上,為生死搏殺的強者之道,弱者沒有任何說話的權利。」
「武祖,開百代之先河,威壓千古不朽。」
「兩兩相合,怎麼可能是一個性格平和的人,恐怕他現在說表露的樣子,才是歷史長河中,那個煊赫蒼蒼的開道之祖。」
而此時的高要和小月更是楞在了當場,腦子被風席染這番從小到大,為所未聞的強者之道衝擊的七零八落。
心中更是不由的洶湧澎湃著。
風席染隨即語調微揚的對高要說道:
「知道我為何之前如此痛快的就收你為徒嗎!」高要面露不解之色。
「我修之道,為逆伐橫斷之道,於死寂絕望之地,造就超凡奇迹之果。」
「而你就擁有,生而為人,哪怕身如螻蟻,卻心比天高之志。」
「更難能可貴你這是被時代後天硬生生的打磨出的強者之心,亦或者可是說是野心。」
「現已經融入你血肉骨髓精氣神中。」
「它,是你今後攀升我道巔峰的絕佳動力,更是你以後能人所不能的種子。」
「所以,於我而言,你就是一名修行我道的天才,為什麼要猶豫呢!」
「收良才美玉而教之,天下樂事也。」
風席染說到這,心中也是不由的期待著,踏上武道之路的高要,究竟可以給他多大的驚喜。
畢竟,真以為無論是什麼樣的普通人,都可以成長到高要這種地步嗎!那是想多了。
一個倒霉透頂的小廚師穿越后,成為一名太監,再進行不知多少的爾虞我詐,逐步蛻變成鼎鼎有名的大奸臣。
可真就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到的,一個正常的男人,生生做了兩千多年的太監,沒有發瘋尋死,就可以想象其中意志是多麼堅韌不拔。
而高要聽到風席染堪稱誇耀話來,差點喜極而泣。
幾十年了,終於有一個伯樂慧眼瞧中了他這匹千里馬。
緊著著心中也略發有些心虛,自家師父口中的他,真是自己嗎。
他竟然還是一個天才!還是一塊自己都不知道的美玉,總有一點不真實的感覺,自己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直到身旁的小月,拉扯高要的衣擺后,示意麵前的風席染,正在望著他時,他才如夢初醒。
對風席染連連謙虛說道:
「師父,過獎了,過獎了,弟子愧不敢當。」話雖這樣說,不過高要此時微揚的嘴角,已然出賣了他心中自得的心情。
話盡於此,風席染也談性全無,遂對高要和小月吩咐道:
「你們二人去收拾一些行囊包裹,我們即刻出發。」
聽后,高要把身旁的易小川當成了空氣,拉著小月小步快跑的去收拾東西。
反而小月卻不由的瞥了眼易小川,但沒有多說什麼,快步的離開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