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超越五唯的知識投射

「對不起，方澤，我不喜歡你！」

「嘿嘿，一個妄圖吃天鵝肉的小丑而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也是，論修練資質，也只不過是中等略微偏上而已，根本沒有什麼驚人的地方，論家世地位，更是外門當中最低劣的存在，連給我養馬的僕從都不如……這樣的人，想要追求外門第一美女李菁……哼……」

自從被李菁拒絕之後，方澤的腦海中就不斷回蕩起那些諷嘲的話語，他清晰無比的感覺到，自己現在正處於一個古怪的狀態中，這個狀態讓他幾乎發瘋，精神上的承受力已經達到的一定的限度，方澤覺得自己的身體當中正孕育著怪獸，這怪獸隨時都有可能破體而出，從而吞噬所發現的一切：

方澤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一條條錯綜複雜的線路，這線路古怪至極，甚至不是以普通的三維圖像形式存在於方澤的意識中，就這般以無法言喻的形式直接投射入他的思維深處，其中不僅有圖像，甚至還包涵著奇妙無比的聲音，以及其他許多不可思議、無法理解的東西——如果這些形式可以被稱為東西的話。

這些「東西」讓方澤每天晚上都無法入睡，甚至於連正常的修練都受到影響，在渾渾噩噩的渡過三天的時光之後，方澤並不意外的接到警告通知。

方澤還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個黃昏，外務總管賀封來到聞道院中，當著所有同輩的面，毫不留情面的訓斥了方澤：說他貪圖美色，不知進取，甚至還敗壞了聞道院的名聲，並責令他在三日內進入風雷洞面壁思過，若是無法撐過去，他將責令聞道院把他清理出去。

眼前似乎回蕩著同輩們鄙視的目光，耳朵里似乎還有這些競爭者刻薄的話語。一天後，方澤進入風雷洞。

「或許，這便是我的宿命吧！」

從六歲就進入浮屠宗聞道院，一直到十八歲，十二年的光景，都用於刻苦修練上面，依仗著略高於常人的天賦，方澤的整體修為是在不斷攀升的，可是風雷洞是什麼地方？

此處連接天雷地風，是一個蘊含著無窮危機的怪洞，唯有修為高深的修士才會在這裡磨礪自己，類似方澤這樣的低級修士，貿然在此處修行的話，輕則重創筋脈肉身，廢去修為，重則被地風捲走，生死不知！

這是浮屠宗懲罰門人最為殘酷的手段！一般只有頂峰上的內門弟子才能「享受」這樣的「殊榮」，可是，作為山腳下聞道院中的外門弟子，方澤卻不得不接受這個懲罰！他知道，自己因為一意孤行，追求聞道院的第一美女李菁，從而得罪了那個人，此後一連串的打擊，是意料當中的事情。

「只怪我太自信了，並沒有意識到即便是號稱仙家福地的浮屠宗中，也會有人明目張胆的攜私報復，外務總管賀封，好大的權力啊！」

方澤的最後一句話充滿了諷嘲，他的臉上流露出冰冷的笑容，五指緊緊的捏成拳頭，並不突出的指尖卻深深的嵌在肉中，鮮紅的血液默默的流淌而出……

被劇烈壓抑的情感彷彿觸動了什麼，在這一刻，一道道線在方澤眼前呈現，這些線條扭曲著，不斷變化著，卻為方澤指引著一個清晰的方向：正是風雷洞的深處。

「啊……」

便在此時，方澤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似乎在這一瞬間爆炸了一般，大量的信息湧入，超越了所有感官的疼痛讓他在這一瞬間便置身於生不如死的地獄當中！

「該死，怎麼在這麼危險的地方，老毛病又犯了！」

方澤自然知道，這是那些錯綜複雜的腦中之線，在受到這「東西」侵擾了三四天之後，方澤已經總結出了一些規律，只要保持著情緒的穩定，這「東西」波動的幅度便會小很多，相比之下就顯得不是那麼痛苦。

可是，這一次，即便方澤如何平息自己的情緒，那源源不斷的信息輸送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伴隨著腦海當中不斷堆積起來的撐漲感，方澤應聲倒地，疼的滿地打滾。

「轟隆！」

便在此時，雷霆般的聲音響起，方澤勉強睜開眼睛，便看到一陣夾雜著紫青色光電的狂風從風雷洞深處向上席捲而來，這便是風雷洞的特產天雷地風，兩者混合在一起，真可謂是橫掃一切，整個隧道都被這股狂風給刮深了三分，在其中的碎石泥土，甚至在瞬間便被狂風湮滅，連渣滓都沒有留下。

「不！」方澤怒吼一聲，卻突然覺得腦海當中的某處「啪」的一聲碎裂開來，伴隨著一連串古怪的金鐵交鳴聲，在這一瞬間，方澤的腦袋一輕，竟然徹底的平和了下來。

「一線升機系統啟動，宿主為人類，據分析，本地土著文化為內修階段，開始搜索境界等級，制定『升機』標準……」

「系統啟動，引導者程序啟動……宿主你好，我是一線升機系統引導者，任何有關本系統的疑問和知識，我都將為您作答。」

聽到腦海中的聲音，方澤甚至暫時忘卻了外界天雷地風的威脅，他愣了片刻，隨即敏銳的問道：「你是什麼？這系統是什麼？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我是引導者，將幫助您逐漸熟悉和掌控一線生機系統，一線生機系統是不知名存在所開發的極限修行系統……因為資料不足，所以我無法回答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你放心，一線升機系統僅僅是輔助類型的，它沒有意識和智慧，只會在修練方面給予你強大的輔助。而我，在傳授了你必要的信息之後，也將陷入長時間的休眠狀態。」

聽到「引導者」的回答，一股若有若無的驚喜在心頭滋生，方澤油然的產生一種夢幻般的感覺：莫非我真的這般好運，天上掉餡餅，正好砸在我頭上嗎？

在這種感覺的環繞下，方澤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幸好他也算機靈，眼睛一轉便說道：「那你就先傳授我必要的信息吧！」

方澤是苦人家出身，他深知若想過上好日子，就必須努力修練，讓自己比別人站的更高。方澤雖然暫時不能理解此時的際遇到底意味著什麼，但他明白，這絕對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機會，抓住這個機會就意味著比同類多了一個優勢——當然，至於這優勢到底有多大，就不是現在的方澤所能理解的了。

「好吧，應宿主要求，開啟教育系統。」

引導者簡明扼要的說道：「一線升機系統是修行的輔助系統，所以我們首先從能量的本質來說起：如果把能量切割，無止境的放大，那麼我們可以看到，能量的本質其實是一條線，線的長短，決定著一個人的所有素質：壽命、身體、精神、能力等等，一線升機系統的最終目的，是讓『線』的功能發揮到極致，製造出完美人。」

「只是，由於本系統對『線』的直接改變與傳統的修為方式有根本意義上的不同，所以將造成很大的危險，所以宿主必須以一往無前的理念，弄清楚自己所要走的道路：不能在修為上有所晉『升』，抓住生存的『機』會，那麼就要殘酷的被淘汰掉。」

「教育系統序章內容完結。現在，請宿主選擇：是否要繼續正文的傳授。如果您接受正文的傳授，則表明你正式成為系統的主人，從此不能『晉陞』，就是『死亡』。如果您不能接受，請明確拒絕。」

聽到此處，方澤愣住了，他喃喃問道：「難道還有拒絕的機會嗎？」

方澤的這句話本沒有想讓對方回答，可引導者仍舊機械的回答道：「是的，若拒絕了本系統，那麼我將立刻把您釋放出去。」

在這種時候，方澤真的猶豫了：面對未知，恐怕大多數人會選擇後退，特別是像現在這般，略帶了一些詭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