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與吳老道的恩怨
斗轉星移,滄海變成桑田,桑田又化作滄海。世間已過萬載。
這是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同時也是一個富則巨富,窮則巨窮的時代,我就出生在這個貧富差距巨大的時代里,我叫薛浩,今年17歲。
原本這條貧窮得勉強可以糊口的石屋巷裡的人是不會養犬的,自從去年我拆穿了巷口吳老道跳大神的把戲這裡就多了這麼一條藏獒,我與吳老道也是因此結的怨,但是這條藏獒的主人卻不是吳老道。
吳老道是個道士,每天都會在巷口幫人趨吉避凶。好幾天不沒開張的吳老道好不容易招攬到客人,又蹦又跳,口中喃喃有詞,身後幾縷青煙裊裊上升,渾身解數傾囊而出,就在將要把客人變成信徒的時候被我無情地拆穿。被忽悠的人是個暴脾氣,當場就掀了吳老道謀生的家當,吳老道被打得連連求饒,最終賠了款道了歉才算了事。事後吳老道看著我的複雜的眼神使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到了第三天中午,住在吳老道對門的張屠夫罵罵嘞嘞地回來。
「媽媽的,要是把老子逼急了。」張屠夫氣得背過手,「哼,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兔子急了還咬人哩。媽媽的,要是逼急老子。」張屠夫五指併攏成刀狀邊胡亂比劃邊說,「老子,咔嚓了你,再剁了......」
「哎呦,疼死我了。」瘦弱的吳老道在巷口的拐角處跟環目虎鬚身體肥壯的張屠夫撞了個滿懷之後又被反彈在地上。
「誰呀,這麼不張......」看見是張屠夫,吳老道不再埋怨,立馬皺起了眉頭。
「吳老道?來得正好,給我算上一算,最近凈是碰上破事。」
生意找上門,吳老道自然是眉開眼笑的爬起來,使勁的揉了摔疼的屁股,然後拍去身上的塵土,再用力地提了提褲子才坐回他那張看上去比我還老的三尺小桌前。
「好,讓我來幫你算一算。」吳老道祭出招牌動作,閉上雙目,擼起袖子左手胡亂地掐上一陣,「咦!」,沒有睜開舉高左手再次掐了起來,「喔!」睜開一隻眼瞄了一下張屠夫又閉上,「嗨!」
「什麼,咦,喔,嗨?算好了沒?」
「好了,只是……」吳老道左手輕敲了一下桌面,把張屠夫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隨後做出一個數錢的動作來。
張屠夫從口袋抓出幾張沾滿豬油的鈔票,挑了一張最大面值的一在桌子上,然後點上一根煙道:「說。」
吳老道雙手摸起鈔票驗明不是偽鈔,對摺了一下穩妥的放入口袋,在這在這個過程中吳老道還趁機聞了聞鈔票的味道。
「至於嗎?你看我像是使假的人嗎?」
「不至於,不至於……」吳老道賠笑道,「我們言歸正傳。」一本正經,「本仙用先天八卦幫你推演后又用後天八卦輔助演算,雙管齊下,加上您印堂發黑,面色晦暗,近日恐有事情發難,搞不好有血光之災啊!」
這是吳老道一貫的說辭,聽上去頭頭是道,屢試不爽。
張屠夫不買吳老道的賬,「唬我呢?」
吳老道掰著手指問道:「你最近生意是不是很差?有沒有眼皮很重,全身無力的感覺?有沒有食欲不振?有沒有經常出現恍惚的現象……」
吳老道每問一個問題張屠夫就點一下頭,問著問著張屠夫就開始擦起了汗,實在經受不住就打斷吳老道的提問。
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何況吳老道說的都是事實,聲音發生了變化,帶上了一絲顫抖,「那,怎麼辦?」
「你這是有小人作祟。」吳老道招手示意張屠夫附耳過來,「你可以……」
第二天張屠夫的門口就多了一條藏獒的幼崽。這個石屋巷的新成員一時間成了寵兒,人們進出石屋巷也都相安無事,我也時常給它投喂一些吃的,每逢這個時候小傢伙都搖頭擺尾的跟過來。小藏獒長大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經常狂吠,一反常態只要我一靠近它,就會有另一番表現:立馬警惕地後撤,發出低沉的吼叫。又過了幾日,那隻藏獒只要看見我就遠遠地飛撲過來狂吠不止。此時我聽到一個奸詐陰冷的笑聲,巷口的吳老道抖著身子,目光像一道犀利的利劍刺向我,似乎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就因為我曾經壞過他的生意。
小人,陰險,卑鄙,無恥……我從腦海里翻出了所有惡毒的的詞語給他打上標籤,又想了N種報復他的方法,但奇怪的是自那天之後吳老道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步,兩步,三步……"我一邊走一邊在心裡默數著,等數到十五的時候便停了下來,距離巷口還有一小段的距離。就在此時一條黑色的藏獒猛的竄了出去,一連串的金屬摩擦之後傳來一聲恐怖繃緊的聲音,綁在那藏獒脖子後面的胳膊大小的鐵鏈筆直的橫懸在空中,似乎是從牆的那頭直直地水平生長出來。它瘋狂地吠著,露出的門牙猶如刀鋒一般。
藏獒被大鐵鏈勒得後腿著地粗壯前爪在空中瘋狂的有力地揮動,只要與之觸碰就會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一厘米,就差那麼一丟丟,藏獒的尖牙利爪沒能觸碰到我,這是我與它長期鬥爭總結出來的安全距離。
因為有粗鐵鏈的牽制我並不害怕藏獒,吳老道的門前又堆滿了東西,雖然藏獒異常兇猛只要我貼著吳老道的牆邊走它是夠不著的,如今吳老道門前堆滿了東西我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的,我只好回到家中躺平。
自從吳老道失聯后,他的門前隔三差五的堆起東西,使我沒法出去。即使堆東西的事情我知與吳老道並無半毛錢關係,我依然把這個因果歸根給他:假如他不住這裡,這裡就沒有房子;沒有房子這裡就不會堆東西,如果不堆東西我就可以隨意得出入這條巷子;假如吳老道不忽悠張屠夫養藏獒也不會讓我如此狼狽。
每逢想及此事,我總會在心裡虐待他千百遍。烈日下沉,彎月掛起,兩頭的尖角有一絲暗紅,宛如鮮血。
深夜時分,張屠夫家的藏獒像發瘋似的狂吠,似乎要有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