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不安
孟延霆的態度表達的很明白清晰。
秦歌抿了唇,沒有再勸。
人與人之間的經歷不同,想法不同,信仰便不同。
「好。」
最終,秦歌點頭,也只說了這一個字。
「蘇丫頭,本將會即刻進宮,到時候皇上定然會傳召影兒與你,你只需實話實說就可,但畢竟你夜闖端王府在先,所以這件事本將也有考量,蘇丫頭你可以去跟南祁王爺說一下這件事,皇上與南祁王之間的關係深厚,只要南祁王開口,皇上便不會再責備於你,本將也定然會在皇上面前求情。
蘇丫頭……」
顧將軍說完這番話,忽的站起身,沖著秦歌鞠躬抱拳,行了一個軍人最高禮節的禮。
秦歌沒想到顧將軍會如此,忙的站起身,往一側讓開,就聽顧將軍道,「蘇丫頭,因為本將誓要稟告皇上討還這個公道,卻不得不讓你出面作證,將你牽扯進來,推上風口浪尖,但本將已是沒有其他的辦法,蘇丫頭,顧家一門上下欠你一條命,欠你一個天大的恩情。」
「顧將軍不必這樣,我愧不敢當,我與鍾瑩瑩之間本就有仇怨在身,發現顧公子也是意外,既然顧將軍相信皇上,那蘇瑾便在這裡等你的消息。」
秦歌道。
顧家一門終究正義,做不出背地裡捅人刀子的事情。
相信皇上,忠君不悔。
「好,本將這就進宮,蘇丫頭,你就留在府上讓影兒帶你逛逛。」
顧將軍道。
話音落下,顧將軍滿面嚴肅的就準備往外走。
「顧將軍。」
在他即將出門的時候,秦歌喊了一聲。
「蘇丫頭,可是還有話說?」
顧將軍問。
秦歌抿了抿唇道,「顧將軍路上還是小心一點兒,鍾瑩瑩手下有一批很厲害的死士暗衛,這些日子雖是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我怕她派人盯著顧家,在你進宮的路上對你不利。」
秦歌的擔憂不無道理,因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鍾瑩瑩這個人的變態和狠厲。
「放心,本將自小習武,征戰沙場多年,一般人倒是傷不得本將,若她……敢派人的暗殺本將,那倒是合了本將的心意,本將倒也能反擊了,哼。」
顧延霆語氣湛冷了幾分。
要是鍾瑩瑩真敢派人暗殺,他就敢直接動手,倒也不必進宮求皇上給公道了。
「嗯。」
秦歌點了點頭,看著顧延霆出了客廳。
「蘇姑娘,你……是不是在擔心?」
顧影見秦歌半天沒有出聲,盯著門口的方向似在出神,便出聲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有些不安。」
「蘇姑娘,你別擔心,我相信我父親,也相信皇上,我也不信鍾瑩瑩能一手遮天。」
顧影咬牙道。
甚至因為激動還咳嗽了好幾聲。
「但願吧。」
秦歌抿唇道。
顧延霆進了宮,秦歌並沒有離開,便一直等在顧家。
按照顧延霆的速度,就算是進宮到傳出來消息,來回也最多一個時辰,她沒必要離開,因為只要孟延霆稟告了,那麼皇上必然會召見她跟顧影,尤其是她,是整個事件的證人。
會客廳里只剩下顧影和秦歌,一時間倒是顯得安靜下來。
顧影偷瞄了秦歌好幾眼,她垂著眼,似是一直在想事情。
秦歌的確心事重重,她跟鍾盈盈之間已經是徹底的撕破臉面,只是礙於她現在的身份,鍾瑩瑩不敢輕舉妄動,如今顧大將軍將此事捅到皇上的面前,只要皇上公正,鍾瑩瑩這張運營了多年的假面必要撕開一道口子。
顧影有些不敢跟秦歌說話,之前風月樓見面,他便已經感覺的出來,蘇瑾對他的客氣和疏離,不像是跟聶大哥那般,似乎熟稔了好多。
顧影心裡建設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蘇姑娘。」
「嗯,顧公子何事?」
秦歌回神,看向面前的顧影。
他有些靦腆,見秦歌抬眼,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一聲。
好半晌才道,「蘇姑娘,你不需要去跟南祁王爺說一下這件事嗎?」
「說什麼?」
秦歌揚眉不解。
顧影一哽。
秦歌見他這般模樣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顧將軍說過,她去宮中作證這件事最好通知一下鳳翎。
「不必。」
秦歌直接道,眉眼都是冷淡。
鳳翎不信她,卻一心相信鍾瑩瑩,她何苦去討嫌?
一看秦歌這般態度,顧影也不好開口了,但是他心裡莫名的升起一點兒喜意,因為從風月樓時候的談話,再到現在看到蘇姑娘的態度,都能推斷的出蘇姑娘跟南祁王爺的關係似乎不太好,總之現在的顧影也不知道自己對蘇姑娘到底是怎樣個態度,有感激的救命之恩,也有好奇之心,更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些天在風月樓里藏著,他每每閉上眼都能想到那一晚,即使身中幾刀,她始終沒有鬆開他的手。
他記得那麼清楚,幾次生死之際,他都讓她放開自己,而她都沒有。
「顧公子看什麼?」
秦歌察覺到顧影的目光,她揚眉問道。
「沒,沒有。」
顧影慌的搖頭,忙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飲下,因為太過於急切,嗆咳出聲。
秦歌起身走向顧影,她與他本是對面而坐,眼見著秦歌走過來,顧影只覺得心跳的都莫名的加速。
眼見秦歌直接坐在他的旁邊,而後道,「我幫你把把脈。」
「啊?哦……」
顧影呆愣了一下,忙的伸出自己的手。
心中懊惱的不行,他平日里可不是這樣,這怎麼兩個人單獨相處,他竟是一副愣頭青的樣子。
秦歌是因為顧影幾次咳嗽,知道他身體自出生便不好,想著兩個人待在這裡乾等著也沒什麼事,便幫他把脈一下。
「是娘胎裡帶來的羸弱之症,不可劇烈運動,否則便心口悶疼,渾身虛軟無力。」
秦歌一邊探脈一邊道。
顧影屏住呼吸,臉上神色幾分激動幾分痛苦,「蘇姑娘醫術高明,的確是這樣,我本出身將門,卻自小無法習武,身體比女子還不如,我……我只恨我這身體不能上陣殺敵,不能保家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