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往年塵埃 謀定后局 生死成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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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我生稍下一頓,繼續說道:「只是我的意志力比較的頑強,所以才能夠堅持到現在的。一旦控制不住,我想,定會當場著魔發作的。」
余我生突然轉頭直愣愣地看住地面上的這位老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位老人,在半年之前,還與自己是婆孫關係的親人,怎麼就在一夜之間,世界完全變樣,到頭來,自己的親人黃婆婆早就遇害,而這位代替之人,又是神鷹教的人。
余我生有點嘶啞的聲音問道:「你,你是什麼時候殺害了我的黃婆婆的,你到了這個時候,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的實話了?」
黃彩月也抬頭看了過來,二人四目交對,各自的內心深處,感慨萬千,不錯,這二人先前還是很親密的婆孫關係,可是呢,一旦所有事情暴露之後,所有的關係,好像一下子釋然無存。有的,反而是彼此之間的仇恨與廝殺。欺瞞的最後,多半都是這樣的結果。
余我生那一雙有點凄然的雙目之間,寫滿的是哀愁、悲嘆、可憐與傷感。黃彩月心有所動,淡定的神情之間,表情變化也非常的快,場面安靜了好久之後,才聽見黃彩月哀嘆了一聲,道:「你是不是在心裏面非常的憎恨我,恨不得一掌將我打死?」
余我生卻搖頭道:「不會,我不會恨你,每一個人都有難處,你這樣做,也有自己的苦衷,對吧?」
黃彩月幾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本是性格最為張狂,最是個人主義的時候,怎麼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這與他本來的年紀來看,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黃彩月驚訝地語氣追問道:「你,你真的不怪我?你說的是真話?我在外人的眼裡面,一直來都是一個很壞的人。」
余我生還勉強地擠出了一絲苦笑,道:「你知道嗎?要說我一點兒也不恨你,好像是違心的話,但是要說到真的又非常的恨你,這好像也不是現狀,你應該知道,在峨眉山的時候,我經常來與你傾述我與我的母親之間的事情,那個時候,我也非常恨她,可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沒有必要了。」
黃彩月似乎想通了一點什麼,道:「你那個時候經常來找我,說起過你與空靈子掌門之間的事情,我心有感觸,到了今天,你就真的認為你沒有必要恨你的母親了?你,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怎麼會變化如此之大?」
余我生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這個世界上,誰也沒有權利來勉強對方一定要對自己好,當然,對自己不好的人,你也沒有必要憎恨對方。神鷹教的那本《鷹苦咒》內功心法上,首頁的第一句話,我直到現在都還記得。」
余我生說及到了這個地方,當下喃自念起了那上面的那段經文:「天主棄我,我心無怨,血乃凶兆,不可窺視,我閉雙慧,助人解脫,冥冥天意,奈我與何?凡身之胎,人間苦孽,我乃罪人,降責於我,我心無痕,永墮閻羅,冥冥天意,奈我與何?世道不平,唯有殺戮,血流成河,觀之可親。王月永生,天下安寧,我隨王月,今生無悔。斬斷情絲,今生解脫,驅逐親情,助我成魔。天下蒼生,何有天道?神鷹出世,天道乃成。」
身旁的黃彩月大驚,道:「這經文不是好經文,你為何還記住這些?」這是一個邪教的經文,裡面充滿的是對現實的憤恨,這個余我生,怎麼還這樣欣賞它呢?
余我生轉頭道:「經文的前半部分,卻是好的,只是後面一段有點太過偏激,不可全部拋棄。我終於明白,人生在世,本來就有許多的無奈之事,人一降生,就是來受磨難的。」
黃彩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或許是在嘲笑這孩子認識也有一點的偏激,更或許是認為這話是在消磨一個人的意志,總之,這話聽來是那樣的扎耳,可是身為神鷹教中人,這經文又是那樣的熟悉。陌生與熟悉,充斥在了自己的耳邊。讓黃彩月心中起了悲苦之思,頓時悲傷的笑了出來。
在黃彩月的笑聲之下,兩道眼淚從自己的雙眸之中流了出來,嘩嘩地聲響,外人沒有誰可以相信。一個老嫗,居然會像孩子一般地掉淚?
黃彩月笑罷之後,勉強地蹲在旁邊,看向了身前的那望不見盡頭的江水,道:「你如果當上了神鷹教的王月,我相信,神鷹教一定會重新開始,發揚光大的,只是,唉,這神鷹教如今的這般模樣,恐怕是早就沒有救活的希望。」
余我生也蹲下了身子,靠近在了黃彩月的身邊,道:「神鷹教不管是在還是不在,但是它的靈魂,或許還是會永遠存在世人一部分人的心目之中。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這點。」
黃彩月突然血流涌動,張口一開,又吐出了一口鮮血,吃力的咳嗽了兩聲,看來,她的身體傷勢,非常的嚴重,有複發加劇的可能。
余我生轉頭道:「你身受重傷,本來是不該多話的。你走吧,我不會為難你,但願你以後可以改過自新。」
黃彩月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下腳,心中一陣悲苦湧上了心間,原來方才的那一陣跌落,不偏不倚,剛好是摔斷了自己的雙腿,不用多看,這個樣子,是不能夠走路的。所以聽見余我生要其離開的時候,反而是不能夠移動分毫。
余我生愣了一會兒見對方沒有動靜,才轉頭過來,看清楚了黃彩月的傷勢,道:「你不能夠動彈了?還能夠起來嗎?」
黃彩月點頭道:「你都看見了,反正我的身體也已經快要不行了,即便是離開這裡,只不過是快一點死去而已,待在這裡,反而還可以多活一點時間。」
余我生仔細地朝黃彩月腳上看去,發現在黃彩月的腳裸處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根本就不能夠行動。余我生想起了以前的情景,恐怕會心生憐惜,上來背起她離開這裡。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大眾行人走了過來,不是被人,正是方才一直與黃彩月、馮晶芸二人為敵的曾婆婆,還有康延年、康妙雪父女,空靈子,連靜遠一系列人。這些所有的人物一起出現,都是讓余我生不能夠任由方才的想法行動。
曾婆婆抓住身邊的馮晶芸走到了黃彩月的身前,道:「你叫黃彩月,我與你之間好像沒有什麼仇恨才對,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
黃彩月笑了一笑,道:「因為你是神鷹教的張醫仁的母親,正好是與我的目標相反,所以,我要讓張醫仁死,然後趁機讓溫道見率領的這些殘兵敗將與所謂的正道武林死拼,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撿到一個大便宜。」
曾婆婆嘿嘿一笑,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仇恨神鷹教,聽說,當年你也是神鷹教的弟子,難道不是嗎?」
黃彩月道:「不錯,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年龔襲在位的時候,我就是神鷹教的弟子,之所有會離開,正是因為我知道自己不過是他的工具而已,這個世界上,什麼幫派,我從來都不會相信的。唯獨只有自己當上強者之後,才可以主宰別人的命運。」黃彩月說及這裡的時候,牙齒咬得緊緊的,這些話,才是她內心深處的話。
曾婆婆非常憤怒地說道:「你既然是背叛了神鷹教,為何還要一心來冒充神鷹教的弟子,最開始的時候,你還不是與馮晶芸說是張醫仁的部下?這些,都是我從馮晶芸的口中得知的。你可不要騙我。」
黃彩月道:「我如果不說是神鷹教的弟子,怎麼能夠得到馮晶芸的信任呢?至於最後,馮晶芸被張醫仁拋棄不用,這個時候,我才說明了我的真實身份,才將我的目的告訴了她。我想,後面的情景,即便是我不說,你也該從馮晶芸的口中得知到了當時的情景吧?」
余我生點了點頭,心中總算是明白:「原來這些人之間,還有這樣多的深層關係。也有人恨神鷹教,但是仇恨神鷹教的人,多是一些神鷹教的舊部,在這個教派之中,長期來的努力沒有得到所謂的教派頭領的認可,再有的是,神鷹教王月更替之後,各自培養的心腹不是同一路人,才會有這樣的一系列的叛變情景。」如此一個幫派,不亂不敗就沒有天理了。
余我生不禁仰天一嘆,心中想到:「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過錯,原來,一旦將事情的最終原因細細地調查出來,整個問題就會變得越來越迷茫、龐大。」
余我生正是這樣亂想的時候,黃彩月道:「哈哈,我以為自己練就了一身武藝之後,就可以天下無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得到了好運氣,余我生居然在這個時候也得到了好運氣,在武藝方面,還是勝我一籌。姓曾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該是叫曾萍吧,活到今天的這個歲月,也虧你還能給堅持住。能夠為兒子一直隱姓埋名,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曾婆婆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對方還打聽到了自己的全名。喃自說道:「你,你是龔襲的時候離開神鷹教的,為何到了張醫仁當王月的時候,你就不來投靠神鷹教呢?說不準那個時候,你還真的能夠為人所用。」
沒有想到黃彩月哈哈地一笑,道:「絕無可能。我知道張醫仁的個性,比龔襲在世的時候還會壓迫人,怎麼可能啟用我呢?」
余我生轉頭道:「你為什麼就這樣熱衷於權利,權利對於你來說,就真的那樣重要,我記得當年你在峨眉派的時候,孤心寡慾地生活了那樣長的時間,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黃彩月哈哈一笑,道:「你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我當年是強自將那份熱衷壓抑在內心的時候,是多麼的難受,你們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體會。」
黃彩月說及此話的時候,將目光看向了眼前的眾人,還沒有繼續說話的時候,卻將目光定格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這一次合盟討伐神鷹教的峨眉派的掌門空靈子師太。
空靈子的目光也正對準了倒在地面上的黃彩月的臉上,四目交對,好像別有一番深意。黃彩月說及此處的時候,語氣一頓,轉換了一種語氣,道:「但是除開一個人除外,其餘的就全部不會成為下一個我了。哈哈。」
黃彩月的這話,分明就是針對空靈子一個人而已,不過,黃彩月將這話說完之後,當下就將目光轉移開去,所以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特例到底是誰。不過,一向對母親稍微有點了解的余我生,心裏面是非常清楚對方說及的那個人是誰。
余我生嘆息一聲,道:「我記得以前,你還叫我多度佛經,你曾經說過,多讀佛經的話,可以消除心中的魔性,可以將我的病情暫時控制,可是,可是你為何,讀了那樣多的經文,最終還是沒有脫離開權利二字呢?我真的不明白,你當年教導我的那些話,怎麼你自己也沒有做到。」余我生心中感到一陣迷茫:難道她知道身上的缺點,卻又不能夠改掉嗎?
黃彩月道:「余我生,真的沒有想到在我臨終的時候,還能給聽見你的這些話,你沒有一劍將我斃命,可見,你的心裏面對我還是充滿好奇與不解的。我的許多話,是想好好地教導你,可惜的是,我這位長輩,自己從來都沒有做到這幾點。我這樣做,是在背後看見你的黃婆婆真心教導你的時候,才學來的淺顯功夫而已。」
余我生轉頭看過來,見到黃彩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臉上的血色越來越慘白,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低微,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只怕就會走到生命的盡頭。
余我生當下扶住了黃彩月的肩膀,嘶啞地聲音喊道:「你,你不要緊吧?」
黃彩月眼觀余我生的臉龐,斷續地說道:「我知道,我永遠都不會是你的黃婆婆,我永遠是殺害你黃婆婆的兇手,這個時候我告訴你,自從你從江南回來之後,就是我在旁邊一直照顧你,看在這個情分上,你能不能在我臨終之前,再叫我一聲黃婆婆,那樣的話,我即便是死去了,心中也會開心的。」
黃彩月的手,緊緊地抓住了余我生的雙肩,對於這樣的一個請求,聽來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可是余我生卻又猶豫了:「當初我心中憎恨她的時候,就是因為她殺害了我的黃婆婆,可是,我將她打下地面的時候,心裏面卻又有了不忍心的想法,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自己想起了這位殺害黃婆婆的兇手,曾經也無微不至地關心過自己嗎?」
身邊不遠處的曾婆婆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蹲身道:「黃彩月,你倒是逍遙,閉上雙眼就可以走了,可是,你還欠我的血債,該怎麼還?」
余我生抬頭看向曾婆婆,道:「曾婆婆,你看她都成為了這個樣子,你就不能夠放她一下么?再說,你也設身為她想一想,不要再來苦苦逼人了。好么?」
曾婆婆一看見余我生的眼睛,心裏面好像也生出了一絲恐懼的表情,當即縮回頭去,不便多言。黃彩月只是目不轉睛地看住余我生,抓住余我生的手,牢牢沒有鬆開。她的臨終期盼,只需要余我生的舉手之勞而已。
余我生經過一番簡單而又劇烈的思想鬥爭之後,鼓足了勇氣,大聲喊了一聲:「黃婆婆,黃婆婆。」余我生才喊完這話的時候,看住黃彩月的表情,發覺到她滿意地笑了一下,然後,雙手無力地墜落下去,掉在了地面上,黃彩月,就這樣「滿足」地走完了人生的最後旅程。
馮晶芸見自己的救命靠山一下子斃命了,心中一慌,心想:「糟糕,這下我該怎麼辦?難道,難道自己也要陪葬去嗎?我可還年輕,才不想過早結束自己的性命呢。」
馮晶芸四下張望之際,愣在一邊的曾婆婆突然拔劍出鞘,一劍就刺中在了馮晶芸的肚子上面,馮晶芸做夢也沒有想到:到頭來,自己竟然是死在了這個老嫗的手中。而且,速度之快,根本不容自己有絲毫的逃命可能。
曾婆婆將利劍拔出馮晶芸的小肚,哈哈一笑,道:「你的同伴既然已經斃命,你也不用留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曾婆婆將那柄帶血的利劍丟棄在了地面上,轉身哈哈地一陣狂笑,大聲喊道:「仁兒,仁兒,你看見了嗎?娘親為你報仇了?娘親為你報仇了?你在九泉之下,一定不會寂寞吧?娘親當年不該帶你出門,不然的話,你也不會與我失散,也就不會與神鷹教的人碰面呀。仁兒,娘親對不住你。」(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