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誤會
福特福克斯車上
顏小黎拔掉藍牙耳機,透過前視鏡看向後座近似平躺著的林媚媚,本來還在糾結如何讓沉醉不醒的林媚媚開口如何找尋她的居所,方便將她送回,可秦沫沫的一個電話讓眼前的問題迎刃而解。
顏小黎估摸著他可以先將林媚媚安頓於自己家中,等她蘇醒后便送她回去。
乘著電扶梯終於到達居房外,「嘎噠」一聲,門鎖被打開了,熟悉的薄荷味道蔓延開來,顏小黎竟有種心被懸起的感覺:這是自己家啊!心虛什麼?我怎麼感覺自己是個『梁上君子』?
顏小黎將林媚媚放在他和沫沫常住的那張大床上,心抽搐一下,自己鼓勵自己道:「暫住而已!沫沫不會生氣的,不對,不……不能讓她知道!」
一陣思想爭鬥后,顏小黎去衛生間打了盆溫水,將毛巾打濕,仔細的一寸一寸的為林媚媚擦試臉頰。
那精緻的五官映在屋內明亮的節能燈下散發出催人情愫的魅力。毛巾滑過的肌膚白皙中透著嫩澤。
顏小黎驚覺:剎那間,昔日校園時夢寐以求的可人兒如今近在眼前,措手可得,可奇怪的是他卻沒有了褻瀆的慾望。
時間瞬時靜止
顏小黎握緊濕毛巾的手驟停了一下,走神幾秒……之後,猛地甩了甩頭,想到沫沫,毅然驅逐念想,便將臉盆和毛巾重新放回原位。
在顏小黎去衛生間將林媚媚的洗臉水倒入馬桶期間,稀里嘩啦的嘔吐聲伴著馬桶的抽水聲一同響起,接著就是物體滑落地板撞擊的『咣當』聲
顏小黎聽得異常清楚,馬上觸電般的回到卧室查看:
被子散落半邊落地,乾淨如初。林媚媚在離床鋪一米遠處,滿身污穢的倒在地板上,模樣極其狼狽。
這樣的林媚媚,顏小黎還是頭一次見到:
恍然間,林媚媚弱柳扶風的媚骨沒了往日的高傲典雅,就像海城馬路邊隨處可見的路人甲。
盼望得太久的東西,最好不要得到。
在想象中,它常常是好的,其實並不如此。事實上生活就是生活,並不是做神仙。
校園時期的「可望而不可即」的青澀愛戀種子,不知不覺中竟悄悄然長成了一株紅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靜靜綻放著……突如其來的心理轉換,讓顏小黎心間期待已久的的感情出現落差。原來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已經不是眼前這個人,是他一直以來在心裡描繪的林媚媚;
是他自己一開始就以愛慕為名給林媚媚定置的虛擬光環;
是他自己想象中的「心較比干多一竅,媚若西子勝三分」的赫本女神。
顏小黎不由得再次想起他與林媚媚在【媚足】那天,再度遇見林媚媚時自己心中那份久違的悸動其實是對自己已故青春的顧盼留戀,根本不是愛慕。
顏小黎錯愕道:原來一直以來都只是一個念想!此時此刻,那份執著淡了,就像冬日裡的薄霧被風吹散,最終越飄越遠……
顏小黎看著眼前的人,瞳孔無限的放大,倒不像似在看林媚媚的表象,而是透過林媚媚,看清了自己的心……
顏小黎想著想著,眸中竟然浮現了秦沫沫的身影,秦沫沫的一一行一言一繞樑,一顰一笑一悲傷,他閉上眼都猶記在心。
他感嘆:原來緊握在手心裡的才是幸福!秦沫沫早就滲透到了他的生活中去。愛情啊!不該是虛無縹緲的憧憬,應該落實到啼笑打鬧中。
這一刻,顏小黎心思澄明:悟通了,棄捨了,念想淡了,遺憾斷了,竟有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此刻,顏小黎對待林媚媚的感情平淡而坦然。什麼「心中藏之,無日忘之」,不過是中學時代的執念罷了,其實在顏小黎心裡,林媚媚一直就像是一串青春的風鈴,懷念起來很是親切甜美,可一旦握在手裡就不再悅耳動聽了。
「其實似水流長的愛情才是永恆!」
顏小黎粲然一笑,眼前一幀一幀的回放著秦沫沫和他親密的畫面
「黎黎……」林媚媚迷迷糊糊的呢喃
顏小黎小步流星的跨過去,俯身將林媚媚順勢扶起,毫不嫌棄,心無雜念的問道:「你還好嗎?」
「嗯!」林媚媚迷離的抬眼,臉頰的紅暈依舊,猛地一定睛,喉結抖動,「黎黎?真的……是你?」
「我去泡杯醒酒茶給你!」顏小黎估摸林媚媚恢復了些意識
「沫沫還沒下班?」林媚媚迷濛之中,自然而然提道
「今天她們聚餐,她住同事那裡。」
「你怎麼找到我的?」林媚媚確定不會給顏小黎造成困擾后,才坦然問道其它問題
「酒吧老闆打的電話!」顏小黎用了一呼吸的功夫已經泡好茶遞上。
「謝謝!」林媚媚低頭喝茶的一剎那,驀地發現自己的狼狽,忽然尷尬的滿臉通紅,「我想洗個澡!方便嗎?」
林媚媚說著便褪去沾滿嘔吐物的大衣,準備拿去衛生間刷洗。
「你自己……可以嗎?」顏小黎語一出口就甚覺唐突
想起如若秦沫沫聽到這樣問,必會不甘示弱的質問『難不成你要幫我洗?』猜測到沫沫的接話,顏小黎忍不住勾唇,還差點笑出聲。
「可以的!」
林媚媚對自己的失態有些羞愧,一直低著頭,所以並未發覺顏小黎這一微妙的表情轉換。她掙扎著走了幾步,腳步還算平穩,欲轉身時,顧自撂一句,「我洗好……就走。」
「不著急!」顏小黎趕忙補充一句,「我睡沙發,沒關係的!」
「黎黎。」林媚媚將內心深處的聲音抑制住:我不想你將就我!
「穿這個吧!乾淨的。」顏小黎翻出一件新紫色睡衣拿給林媚媚
「沫沫的睡衣?……」林媚媚遲疑片刻,接過
「知道你有潔癖,沫沫沒穿過的。」顏小黎故意將衣領並未摘取的標籤顯露於林媚媚看,「我再買件新的給她就行。」顏小黎笑道
「麻煩你了!」林媚媚低聲道,心中猛地一顫:黎黎還記得我有潔癖的愛好!
「不麻煩!」顏小黎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