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觸手
蘇方嗤笑道：「可能是某種約定俗成的社會規則，或者單純是某人的惡趣味。放心吧，前幾天高考的時候我就坐在你的後面，你肯定是有靈能資質的。」
秦琳琳「啊」了一聲，這才想起對面這人真的有些眼熟連忙抱歉：「對不起，我剛才沒認出你來。」
蘇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行了趕緊去看病吧，至於我們的缺陷，到時候等你進學校然後靈能覺醒就不會再發作了。」
秦琳琳紅著臉問道：「那個……你是不是暗戀我，所以才跟我到這來的？」
秦琳琳把自己臉上的鼻涕和眼淚擦了個乾淨，露出了希翼的神情。
她話音剛落，只見蘇方轉頭就走，理都沒有理她這個問題半分。
只是他的臉好像難以察覺的紅了紅，像是不太習慣與女生說話似的，看起來有些可愛。
秦琳琳也不生氣，繼續跟著蘇方，問道：「你是什麼時候覺醒靈能的？」
蘇方臉色突然古怪了起來，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種讓秦琳琳難受的神色：「十年前，當時我爸媽丟下我去闖了隔離網。第二天機器人就把他們的屍體處理了，之後它們把合成出來的物資送到了我的面前，當時我就覺醒了。從此以後你們在我眼中都是屍體。」
秦琳琳捂了捂嘴，半天才迸出三個字來：「對不起。」
蘇方搖了搖頭：「沒關係，反正在我眼裡你們都是屍體。誰又會在意屍體說什麼呢？」
秦琳琳：「……」
兩人不再言語，只是一個勁的往樓下走去。
到了樓下，秦琳琳鼓起勇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是要進學校而不是直接去星際軍團對嗎？那到時候我可以找你嗎？」
見蘇方點了點頭，秦琳琳與他揮了揮手就往醫院的方向去了。
看著秦琳琳消失在夜色中，蘇方掏出了一張表格，在表格中秦琳琳的名字上劃了一道。
收起表格后他，轉入了另一條小巷。
「隊長！」在小巷裡走了沒多久，一位身穿黑衣的青年迎了過來。
青年大概二十幾歲，比蘇方大了許多，但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他朝蘇方敬了個禮，遞上了一套一模一樣的黑衣。
等蘇方換上衣服，青年在一旁恭敬地說：「已經把目標包圍了，是完全基因崩潰的nyt-65型基因獸。」
「nyt-65型？還挺有緣的啊。」蘇方臉上露出莫名神色，口裡喃喃道。
「什麼？」青年卻好像沒有聽清似的愣了愣。
蘇方也沒多說什麼：「帶路吧。」
「是！」
…………
在黑衣人組成的包圍圈裡一隻人形怪物正張牙舞爪的嘶吼著，它的皮膚如同被人活生生剝下似的，露出了裡面的筋肉組織，粘液從它身體里滲出滴落在地上。
不時有子彈擊中它的身體，不過被子彈擊中后它也只是蹌踉後退，好像都沒有什麼大的效果似的。
如果有人細心，就能發現它被子彈擊中的部位有綠光閃現。
蘇方一個人進了包圍圈裡，抽出了掛在衣服上的光劍劍柄。
在靈能的激發下光劍啟動了，它發出了刺眼的紫光。
「真好啊，靈能者的專用武器。」一個黑衣人青年盯著蘇方手上的光劍有些羨慕地喃喃自語。
在場面露羨艷之色的黑衣人不止一個，這是從外面走私來的靈能武器，全組織都沒有多少把。
雖說只是外面一兩百年前的古董型號，
但在下城區內卻屬實珍貴。
作為正兒八經的靈能武器，只有三級以上的靈能者才能激發。
蘇方一進入包圍圈，那怪物就好像受到什麼刺激似的撲了過來。
那怪物來的好快，一股惡風朝著蘇方呼嘯而來，帶著些許臭雞蛋蛋讓人噁心氣味。
蘇方臉色都沒變，只是側身一步躲了過去，然後揮了一揮手上的光劍。
那怪物像是和蘇方排練好了似的一頭就撞在了光劍上，一下子被切成了兩半。
當第一次覺醒能力時，蘇方就能被動的看到別人的屍體。
而能力第二次覺醒時，他就可以主動讓屍體出現！
然後根據屍體死狀殺死對方。
按圖索驥而已。
在怪物倒地的一瞬間，身後的黑衣人們就歡呼了起來，而蘇方看起來卻沒有多麼高興。
「安息吧，曾經同胞。」
他腳下的基因獸，便是下城區居民最悲哀的末路。
下城區里的大部分人在基因崩潰后是沒負擔不起那高昂的治療費的。
基因崩潰的人類有九成在忍受不住痛苦后自殺，而在痛苦中咬牙忍耐活下來大部分人類也會在一兩年內自然死亡，只有小部分人會存活下來變成基因獸。
基因獸的末路就是死在他們手裡。
或者在造成大量破壞后被智能機器人處理掉。
這是人類方最沒有下限的實驗場，而這裡的所有人都只是試驗場里的可憐蟲。
「隊長，聽說你馬上就要去外面上學了？」一個黑衣青年走了上來，沖著蘇方敬了個禮，笑著問道。
蘇方臉上卻沒有半點喜色：「是啊！到時候就沒辦法幫你們殺基因獸了。」
那青年倒是好像與蘇方很熟的樣子，怕了拍蘇方的肩膀：「不用擔心我們，隊長你不在的時候我們能殺死它們。就算遇上殺不了的，拖延一下時間，等智能機器人來處理就行了。」
「等我回來，到時候我一定打破這下城區。」蘇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他身後的所有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們沖他敬了個禮齊齊大喊：「是！」
…………
「蘇方！」蘇方推開了家門，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少女撲到了他的懷裡，好像她能預知未來早就等在了門口。
蘇方嫌棄地把她扒拉開，面色古怪的問道：「阿一你今天怎麼這副德性？」
那少女指了指電視，電視里正播著古代的動畫片，裡面的角色穿著與她一模一樣的裝扮。
「你一個外星人就不要老是看我們幾百年前的電視節目了好嗎？」蘇方有些無奈的看著少女。
那少女卻一本正經的說：「我還要通關它來接受外部信息呢。你以為這些年我教你的那麼多東西是哪裡來的？」
「那些知識明明是你入侵網路埠后從外面得來的。和動畫片有什麼關係？」蘇方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回答道。
雖然說話不大客氣，但是誰都能看出蘇方面對這少女的態度與面對他人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
蘇方脫了鞋子坐了下來與少女一起看起了動畫。
從他靈能覺醒那天算起，撿到阿一已經整整十年了。
當初還是一團小小的觸手，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蘇方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個全身長滿觸手的外星人，沒事情偽裝成小女孩幹什麼？」
「今天又是到哪閑逛去了？」少女卻不理他這茬靠在蘇方身上，問道。
蘇方把秦琳琳的事情與少女說了一遍，說的很慢很細，卻沒說後面獵殺基因獸的事。
少女聽完卻有些生氣了：「你怎麼不留些錢下來？我們電費都要交不起了。」
蘇方笑了笑：「我這不是留了一百嗎？再說我們家也沒有電錶啊。」
旋即他又盯著少女氣鼓鼓的表情說道：「再說你也知道我不希望用我這能力在下城區賺錢的。」
少女見他表情變得有些失落，便不再繼續，換了個話題說：「那姑娘是喜歡上你了啊，怎麼不留個電話號碼？」
蘇方卻興趣不大，打了個哈欠就閉上了眼睛：「我只是想在外面有個幫手罷了。」。
少女撇了撇嘴鄙夷道：「這麼大人還害羞呢。」
突然少女好像恍然大悟似的盯著蘇方說：「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是啊。」蘇方依舊閉著眼睛卻點了點頭，「因為你永遠不會死啊，我永遠也不看不到你的屍體啊。」
「這可不好，我們可是有生殖隔離的呢。」少女笑了笑抱著蘇方哼起歌來。
她好像很高興似的樣子：「過完暑假我們就要去宇宙了呢。」
「是啊，到時候我們就要去宇宙了呢。」蘇方喃喃道。
「到時候幫幫我，阿一。」
「好的，蘇方。」
等蘇方徹底睡著以後，少女阿一身體開始蠕動起來，一根根觸鬚從她的身體里涌了出來。
頃刻之間，蘇方就被她的觸手捆了個老老實實，沒留下一點缺口。
在觸手海包圍之中蘇方呼吸逐漸平穩步入深度睡眠。
如果有高階靈能者在這，必然就能發現蘇方靈能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增長，遠超普通的靈能者。
若是普通的靈能者有如此強度的增長，靈能等級必定一路破關而上，可蘇方等級卻依舊還是三級。
大量的靈能以某種人類無法理解的方式在蘇方身體里運行消耗著。
睡夢中的蘇方嘴裡喃喃道：「幫幫我。」
包裹著他的觸手顫抖了一下：「我會幫你的蘇方，我會幫你把這個世界毀掉的。」
話音落下沒多久，觸手又朝著放著動畫的電視晃了晃，語氣有些猶豫：「當然能不毀，最好還是不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