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你敢再多說半個字
破空而來的暗箭帶著嚦嚦風聲,錚錚入耳,雲染試圖移動身體躲開,卻震驚的發現她根本動不了!
就好像,這具身體根本就不是她的,她根本無法……呃!這本來就不是她的身體,難道是原主的靈魂歸位了?!
腦中白光萬丈,天旋地轉,暈的厲害,雲染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前她聽到腦中有一個聲音響起:
【笨蛋!】
【白痴人類!】
那聲音不辨性別,滿是傲嬌與嫌棄。
飛射而來的袖箭定格在雲染后心一寸之遙,被一隻修長的手握住,玄黑的箭身泛著幽幽寒光,襯的那骨節分明的修指如玉無暇。
地上的黑衣人意圖咬破藏於齒間的毒藥自盡未果,被侍衛制住,詢問的看向南宮墨,「爺?」
南宮墨的目光始終落在雲染身上,他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隨意的揚了揚手,那支袖箭便以風雷之勢瞬間穿透黑衣人的肩胛骨。
黑衣人痛苦的慘叫聲剛出口就被侍衛大手一揮死死地捂住口鼻,宛如鐵桶般堵的他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南宮墨這才抬頭掃了眼疼的渾身抽搐臉都變形了的黑衣人,漫不經心的開口,「帶下去。」
「是!」
黑衣人被帶了下去,侍衛們也都退了出去,殿內只餘風玄一人,他看了看昏迷在南宮墨懷中的女子,一時間不知當如何。
「爺,雖然此女身份未明,但眼下看來,她對您……似乎……應該是沒有惡意。」
今夜的刺殺是真,試探卻也是真的。
最後的那名黑衣人是他們有意放進去的,為的便是試探那女子。
只是結果讓人出乎意料,未曾想,她竟會奮不顧身的為主子擋箭!為了主子,竟是連性命都不要了!
「爺,可要請大夫過來瞧一下?」
不過,那支箭被爺握住了,並未傷到她,想來,只是受了驚嚇才暈過去的吧!
南宮墨凝眉看著昏睡在懷中的女子,膚如凝脂,面若桃花,睡顏恬靜,看起來是那樣的柔美乖巧。咫尺之間,溫香軟玉,呼吸間縈繞著一縷若有似無的淡淡幽香,惑人心神。
南宮墨閉了閉眼睛,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雲染的臉頰,聲音悶悶的,冷冷的,「喂,別裝了。」
風玄:「???」
竟是裝暈?~
哦~想來也是,那姑娘對著大白這等凶獸都像對著一隻小貓似的,怎麼可能會被黑衣人的冷箭嚇暈呢!草率了!
然而雲染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安靜的躺在南宮墨的臂彎里,睡顏恬靜乖巧。
南宮墨擰了擰眉,加了根手指,捏了捏雲染的臉頰,女孩白皙的臉頰被捏的泛起了一抹桃花般的紅霞,卻依然沒醒。
南宮墨:「……」
看來是真的暈了,不然,應該已經在心裡罵他了。
遲疑了一瞬,南宮墨起身將雲染放在了床上,指尖劃過那身白大褂時,眉心輕蹙了下。
也不知她是做了什麼手腳,那衣料蝕骨冰涼,這樣穿在身上……
「讓慕南風過來一趟。」
風玄聞言不禁愣了一下,「爺,要請……慕神醫?」
那姑娘又沒受傷,是不是有點小題……
南宮墨一記淡淡的眼風掃過去,風玄立刻正襟危立,「是!屬下馬上去,爺還有其他吩咐么?」
「讓人送套衣裙過來。」
「啊?衣……好的,爺!」
風玄人如其名,如一道旋風般颳走,一時間偌大的寢殿只剩下南宮墨和雲染兩人,一人昏睡在床上,一人在床前踱步,那微擰的眉峰,似在猶豫著什麼。
月色迷離,夜漸深。
終於,南宮墨似下定決心般在床前站定,伸手掀開了被子。
那件衣服太過冰寒,不能這樣一直穿在身上,她本就昏迷著,夜又寒涼。
她裡面還穿著衣裳,他只是想把那件外衣脫了而已。
而且,他也不會看!
南宮墨別過臉,手伸向雲染的衣領。
饒是心中不斷告訴自己,南宮墨解著衣扣的手指還是微微僵硬,解了半天竟連一顆都沒解開。
男人好看的眉越擰越緊,一時不察手上沒控制好力道,只聽『嗤啦』一聲……
裂帛聲里,衣衫破碎,南宮墨指尖一頓,身體驀然僵住。
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看著手中的兩道裂帛,南宮墨抿緊了薄唇。
若是被她醒來看到這衣服……
……
半個時辰后,聽雪閣外。
風玄一臉無奈的看著那個摺扇輕搖,衣袂翩翩,步履悠閑的男子,笑容僵硬,「慕神醫,咱能走快點么?爺還等著呢!」
「急什麼?難得他這顆冰渣渣做成的萬年老鐵樹開始關心一個姑娘,我不得多給他一點時間與美人兒好好獨處啊?」
那人一襲藍衣,玉扇輕搖,說不出的瀟洒愜意,一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眉目間幾許風流,微揚的嘴角輕勾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風玄:「……」您以為咱家爺和您一樣喜歡到處拈花惹草嗎?
好不容易等到兩人進了內殿,風玄狠狠地舒了一口氣,「爺,慕神醫帶到。」
「喂喂喂!什麼帶到?本公子又不是犯人!」
南宮墨冷冷的看了慕南風一眼,「你是爬過來的?」
慕南風一聽瞬間就不樂意了,冷哼一聲,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這良辰美景,夜色醉人,本公子正與美人把酒言歡,好不快活!結果你一句話,本公子就棄了美人巴巴的趕來,你不感動就算了,居然還嫌棄我?你個死沒良心的!」
說著,扇柄就朝南宮墨完美如雕刻的下巴伸去,被南宮墨無情的一巴掌拍開,「滾!」
「好吧,那我滾了。」
「治不好她,腿腳留下,腦袋,滾。」
「……」
慕南風的俊臉狠狠抽搐了下,一手捂著心口,滿臉幽怨的看著南宮墨,「我這是失寵了么?果然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有了新歡就……」
南宮墨冷冷的打斷他,「你再敢多說半個字。」
嗓音低冷,字字如冰,飄落一地殺氣。
「好的!我這就閉嘴!」
慕南風收起摺扇,走到床邊,屈指搭上雲染的手腕,開始診脈。
南宮墨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診,左手和右手的脈象都看了,甚至還掀開眼皮檢查了,許久之後,慕南風皺著眉頭,摸著下巴,在床邊來回的踱著步子,一臉的沉思,而且,表情甚是凝重。
南宮墨很少見他這般表情,眉心微不可察的輕蹙了下,「如何?」
慕南風停下腳步,看著他,表情嚴肅,「有點兒嚴重。」
南宮墨眸光微緊,「可有辦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