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誘魂香境

第十九章 誘魂香境

雍州城外,某間叢林深處的荒廢破廟裡,妖族兩位尊者白鴉烏雞正盤膝而坐運功療傷,後者看了眼只剩下條獨臂的阿蠻,安慰道:「放心吧,你這傷對於咱們妖族而言並不算重,回去后血祖能夠醫治的。」

「嗯嗯!」阿蠻愁雲慘淡的面龐破開一絲明媚。

旁邊的贏嗣則罵罵咧咧:「也不知那老頭是什麼人,連二位尊者你們合化為一,竟都不是對手。」

白鴉蒼白無力的搖頭:「那應該不是人而是陳長安不知從哪裡得來的一縷先古劍仙的殘識,否則不會只在關鍵時刻出手相救。」

「也正因為是縷殘識,他不能夠長時間內存在,匆匆重創我二人後便離開了。@·無錯首發~~」

「那尊者,下次這縷殘識還會出現幫助陳長安嗎。」阿蠻詢問,眉宇間蘊藏一抹擔憂,只要想到老劍神出現大喊仙人跪的場景,就心有餘悸。

白鴉想了想,說:「不確定,得看具體是哪種程度的殘識,以及陳長安後期會不會進行溫養,因素很多。」

略作停頓,他看向贏嗣道:「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贏嗣作個禮,回稟:「尊者,我已經把誘魂香交給宋玖,這姓宋的雖是烏衣衛內部成員,但分外嫉妒陳長安,相信很快就會動手的!」

說到這裡,他語調變的小心試探起來:「不過尊者,我還有一事不明,誘魂香到底何物,能讓您如此篤定可置陳長安於死地。」

白鴉嘴角上揚:「誘魂香是能夢中殺人的東西,他可以把入睡的人帶進一片神奇的空間。」

「在那個空間里,但凡是真正存在於人意識形態中的東西,都能幻化為實體,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是我,在誘魂香境里殺陳長安,可以喚出妖族的上古凶獸,黑羽大軍,甚至是妖神大人本尊,因為這些我都曾親眼見過,有思維留底!」

自始至終閉眼調修的烏雞補充:「說白了就是在拼一個人的見識和閱歷,陳長安不過是個瞎眼贅婿而已,在眼睛醫治好之前根本沒見過什麼厲害的東西,腦子空空,他在誘魂香境中,最多喚出曹舞,程牧龍,再或者蘇鼎風的師父甄子平。」

「而這些人,妖神大人本尊一旦降臨,根本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所以才能如此篤定的說,只要誘魂香在陳長安睡覺時點燃,他必死無疑。」

阿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樣子:「那……那要是那個劍神殘識呢?」

白鴉無所謂的擺手:「如果只是個劍神殘識陳長安本人未曾見過他生平,無全面充分的信息,肯定不能在誘魂香境中喚出,即使可以,在妖神大人本尊面前,又能如何呢!」

「原來如此!」贏嗣先是咬牙切齒,接著開口大笑,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去,酣暢快意。

……

……

陳長安他們順官道一路飛奔,在離開邕州地界有個十幾里后,遇到前方山崖坍塌道路受阻,不得不改為水路回長安,如此的話路過滄州時執行八百里加急的第二條任務,倒也方便些。

葉凜手持烏衣衛令牌從地方官府徵調來艘巨大官船,眾人沿海順流而行,四面有風吹來,夾雜著一股厚重的濕氣與鹹味,海浪轟隆隆轟隆隆的不停拍打船身,有種天搖地動的感覺,高帆扯挺,呼呼作響。

陳長安趴在船舷,嘔吐不止。

旁邊的葉凜笑出豬叫聲:「陳長安,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怕水暈船,旱鴨子一個,哈哈哈!」

陳長安剜他一眼:「笑毛啊,別以為我……嗷嗚嗚……」

話到中途戛然而止,繼續嘔吐。

葉凜:「哈哈哈,哈哈哈哈!」

陳長安真就無語,前世的他身在內地不會游泳沒怎麼接觸過水,而今直接在海面行船實在為難,即便有武者的底子在仍然沒法對抗……等等,武者?

陳長安當下運轉第6原。(下一頁更精彩!)

術.反矩,效果立竿見影,登時沒了頭暈眼花胸膛鼓脹嘔吐的感覺,躍上船舷跟頭翻來翻去,宛若只馬戲團走鋼絲繩的猴,吐舌頭挑釁道:「不巧的很,又不暈船了,剛是裝的,我就是玩,欸,你說氣人不氣人。」

「第6原術.反矩,真他娘的變態。」葉凜罵罵咧咧的離開。@

陳長安心情頓時大好,雙臂伸展邊吹風邊往大海中撒尿,別提有多爽,正全身都處在極度鬆弛的抖動中,蘇鼎風御劍而來降落在前方,橫眉豎目:「走,跟我回房間。」

陳長安:「……」

「看什麼看,怎麼,你不願意?」蘇鼎風言辭質問中已經有幾分非暴力不合作的意思。

就這樣,他被小舅子拽到船艙下面的單人間,用手撐住下巴含情脈脈的看著眼前這位白衣飄飄的劍俠,拍手歌唱:「祝你破境快樂,祝你破境快樂,祝你破鏡快樂……」

蘇鼎風一拍桌案:「廢話少說,知道我想要幹什麼,快些!」

陳長安立刻蔫成朵含羞草,寬衣解帶欲拒還迎的樣子:「這……這樣不太好吧,大白天的外面那麼多人呢!」

蘇鼎風躁喝:「想什麼著呢?想什麼著呢?我在說鼎破蒼穹,已經陪你走完這趟雍州之行,快些,把後面的內容寫出來。」

「不寫行不行?」

還不待回答,陳長安就已經從他眼中看到即將要噴發而出的怒火,趕緊擺手解釋:「我的意思是,船上搖搖晃晃的頭疼,寫不出來,不如這樣,鼎破蒼穹等回長安城再寫,我告訴你昨晚那位一劍仙人跪的前輩是誰,然後有機會引薦你們認識認識!」

「呵,少廢話,叫你寫你就……等會,考慮考慮!」

一雙明亮的眼珠子瞪愣愣轉動幾個來回權衡過利弊,蘇鼎風義正言辭:「行吧,鼎破蒼穹可以回去后再寫,給我說說昨晚那老頭的來歷!」

他嘴上雖輕描淡寫,但內心是極為震撼的,自己卡在先天中期一直不能夠突破,連作為師父的甄子平都沒得辦法,昨夜只是單純的看老頭使出劍招,竟直接領悟大道真意,接連升境到金丹中期,這種造詣恐怕連有劍仙之稱的師叔呂知寒都未必能夠做到。

「嗯!」

而逃脫掉要拿毛筆寫字厄運的陳長安自然無比興奮,開始按照內容慷慨激昂情緒飽滿的講述起來,反正都是逼格拉滿的一路爽形象唄。

「天不生我蘇鼎風,劍道萬古如長夜!」

莫約半刻鐘后,蘇鼎風發瘋似的手提鐵劍衝出船艙房間,紅著眼仰天長嘯,踏劍飛出千米外,甩劍掀起百尺波濤層層疊疊,洶湧翻滾,大聲呼喊:「甄子平,我蘇鼎風來訪東海,借滿城劍與你一戰,何為九天之雲下垂,何為四海之水皆立!」

陳長安趴在船舷,小小的臉上寫滿了阿西吧:「卧槽……代入感這麼強大的嗎?都讓他敢欺師滅祖了!」

其他人則在甲板吹海風,曬太陽,別說與在陸地上還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呢。

葉凜慢慢靠近阮靜初,笑嘿嘿的憨態可掬問道:「阮……阮姑娘,你家裡邊,可有安排什麼婚事的嘛,或者說,家中長輩有沒有希望你能夠找到個託付終身的男人。」

雙手撐住下巴數海鳥的阮靜初轉過頭,盯住他,不說話。

葉凜緊張的兩手胡亂來回摸抓,感覺怎麼放搭都不自在,通紅張臉不停咽口水:「阮……阮姑娘,你可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是……就隨便聊聊天嘛,隨便找個話題,要是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諒解。」

「哈哈哈!」

面對他的結結巴巴呼吸急促,阮靜初用手背捂住嘴笑魘如花:「剛還笑話陳長安呢,看看,現在你自己都暈船嘍!」

「啊……?」

葉凜獃滯了幾秒鐘,反應過來立刻尷尬撓頭:「是!是!是!的確有些頭暈的,我緩緩,。(下一頁更精彩!)

緩緩咱再說。」

站在不遠處倚靠桅杆飲酒的譚叔同笑容舒朗:「真好,年輕真好呢!」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此時的宋玖偷偷潛入陳長安房間,把香爐中用來靜心養神,熏驅蚊蟲的檀粉倒空,換作贏嗣給的誘魂香,並臨走前留下句:「陳長安,你別想活著回到長安城。」

對於在陸地上騎慣馬的他們來說,坐船雖然有譚叔同這位內部前輩在把控方向,但根本沒路程的概念,因為不管走過多遠四周永遠是波光汪然,就連天邊的雲彩,都彷彿定格似的。

當遠處西天的浪花托舉著殘陽餘暉快要沉進大海時,風平浪靜的海面萬里金鱗泛動翻覆,高低起落,美的不可方物。

再過些時間幽藍色的夜空與深藍色的大海上下徹底融成一體,站在甲板上,抬頭有星辰月亮忽明忽暗的閃爍跳動,低頭也是,濕潤的海風迎面吹來,散去盛夏的暑氣。

因為反矩的作用沒有了暈船的困擾,陳長安自下午吃過烤魚后,趴在船舷觀賞海景,不做其他。

子時二刻左右,已到後世常說的凌晨,陳長安感覺一股困意襲來,眼皮沉重酸軟,慵懶的打個哈欠返回船艙內的房間,聽著耳邊嗡嗡不絕的蚊蟲來回騷擾,他打開香爐。

「嗯哼,怎麼顏色不一樣?氣味也不太對的樣子?」

想了想,自問自答:「大概是譚上衣又新換的吧。」

如是說著,點燃宋玖偷偷調換的誘魂香,上床休息,待徹底入睡,陳長安意識來到上下一片混沌虛無的世界當中,什麼都感覺不到,什麼都看不見,環顧四周,沒有聲音,沒有方向。

「怎麼回事,我應該在船艙睡覺的!」陳長安喃喃自語。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時,熟悉的笑聲在高空回蕩,混沌狀態慢慢散消,顯露出張面孔,正是白鴉,他冰冷目光居高臨下打量而來,嗓音粗獷道:「陳長安,歡迎你來到我妖族獨有的誘魂香境!」

「誘魂香境……什麼意思?」陳長安脫口而出。

白鴉自覺一切盡在掌握中,倒是好心的做起科普:「誘魂香境,是種能夠把人的所見所聞,意識形態全都轉換成真實的獨立空間,在這裡,我能夠將見過的所有妖族凶獸,全部喚召出來,甚至是妖神大人本尊!」

「而你贅婿一個,眼瞎十幾年能有多少閱歷,腦海中能有多少狠角色,即便昨夜那個劍神殘識,如果不知他生平,在這裡也是起不到絲毫作用的。」

「所以陳長安,在誘魂香境中,你必死無疑!」

出乎意料的是,聽完他解釋陳長安不憂反喜,什麼劍神殘識?老劍神本就是喚出來的好嗎?所謂的誘魂香境,跟幼薇的秘術招思完全是相同的概念,只要存在於腦海中足夠生動形象的事物,都能夠化為己用,而且某種程度上要比招思還容易,不會消耗精神力與意念。

想到這裡,陳長安抬頭盯住懸浮在半空中的白鴉,嘿道:「不見得我必死無疑吧,不知你家妖神本尊,能不能抵的過核彈呢!」。w_/a_/p_/\_/.\_/c\_/o\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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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長安斬過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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