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滄州疑雲
眾人俱是駭然,心頭升起股莫名的恐懼和壓迫感,儘管他們作為武者有修為在身,不久前還和嗜血成性的妖族殊死搏鬥過,但在目前不明緣由的情況下親眼目睹此等景象,屬實殘忍。
御劍高呼天不生我蘇鼎風,劍道萬古如長夜離船遊玩的小舅子,都被這鋪滿海面的白骨給驚的原路返回。
宋玖眉頭輕皺,暗自疑惑「難道是妖族的手段,他們來奪取玉璽?」
葉凜躍上桅杆,站的高看的遠卻依舊望不到邊,額頭層層冷汗滲出,結結巴巴:「這……這白骨足足有三十多萬,倘若是真的,那得死三十多萬的人!」
文錦臉色刷的下蒼白如霜。
阮靜初以手捂嘴:「這……這也太可怕了吧!」
作為團隊領導,譚叔同迅速的梳理整合完全部信息,決定道:「撈一具上來檢查檢查,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好!」
端立在桅杆上的葉凜第23原術.勿界發動,刷的下出現在水面順手提出一具,再宛若影視屏幕斷電般畫面瞬閃,便攜帶白骨回到甲板。
脫離浪花撲卷月光照耀的白骨,不再顯得晶瑩剔透,表面有許多肉眼可見的腐黑跡象,至少已經在水中浸泡有兩個月,一時間,眾人沉默,甲板上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兩個月前,三十多萬人離奇死亡,屍體在海水裡面浸泡腐爛的只剩下具白骨,卻沒有任何消息流通,沒有官府通報。
這不是一人,而是三十多萬人吶。
良久,陳長安語調悲愴的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樣的目的,用什麼樣的手段?能殘忍至此。」
譚叔同長嗟短嘆看向阮靜初,道:「事情最少已經過去兩個月,白骨上面又沒有絲毫線索,現在想要弄清楚的話,只能是靠你了。」
「我?」阮靜初一時沒反應過來,抬手指住自己鼻子。
譚叔同點頭:「是的,每種原術都分階段,你的回初剛開始只是能夠把人或事物拉回到之前幾秒鐘的狀態,但第二階段,能通過神識,探知到最近段時間某人或者某物的經歷。@·無錯首發~~」
「哦,對,的確如此!」
阮靜初恍然明悟,緊接著面露為難:「可……可譚上衣,我其實很早之前就在嘗試著把回初晉陞到第二階段的,奈何一直沒有成功過,恐怕……」
譚叔同反倒是頗為自信的道:「原術的覺醒和晉陞其實都需要人的內心達到某種意境,需要外界的一個契機,說不定現在正是時候,試試吧。」
「好……好的譚上衣!」
阮靜初聽完指導,慢慢的蹲下身去,攤開手掌懸浮在白骨半寸之上的距離,發動第55原術.回初,並思想,注意力,精神皆是高度集中,竭盡所能去開發第二階段。
她的心情從悲憫,到可恨,再到希望,為三十萬白骨申冤復仇的希望,於是,一縷縷清光在阮靜初周身釋放流轉,原術回初晉陞至第二階段,她本人境界突破到四品開山境巔峰。
很快關於白骨的一幕幕畫面在阮靜初腦海中極具間斷性的閃爍過去,她神情時而悲憤,時而恐懼,閉眼尖叫:「滄州,滄州城!」
譚叔同精神一振:「滄州城,然後呢!」..
「闖進民宅,殺人,見人就殺……紅衣,紅衣……」
因為不同的畫面憑藉回初第二階段毫無順序邏輯的在阮靜初腦海中躥動,她話語更加混亂。
「啊!」
最終尖叫一聲當場昏迷過去,滿頭汗珠緊密串聯的直往下來滾,十指輕微的抽搐著,牙關打顫。
葉凜急道:「喂,阮姑娘,你……你沒事吧。」
譚叔同解釋:「她沒事,只是剛才看到的畫面可能太過於血腥,無法接受,送回房休息吧。」
「哦,好的譚上衣!」葉凜一個公主抱,跑進船艙。。(下一頁更精彩!)
其他幾人則留在甲板上面開始串聯阮靜初剛說的關鍵詞,陳長安神情凝重的道:「目前看來,這三十萬的屍骨,應該全是滄州城的百姓了,有紅衣人闖入,將他們殺害。」
譚叔同直嘶冷氣:「不可思議,這太不可思議,根據去年的統計情況來看滄州居民人數也就三十多萬,豈不是滿城皆屠,那現在的滄州,應該是坐空城。」
「可……可如果真是這樣,周圍官府,甚至往來貿易的商販,他們應該會發現並且向長安通報的,為何足足過去兩個月之久,無人知曉!」
陳長安眉彎千斤重的樣子:「偌大的一城居民盡被屠殺,卻沒有絲毫消息走漏出來,當真太可怕了!」
宋玖起初還以為妖族的人耍手段準備半路攔截玉璽,未曾想會是滄州滿城被屠,連平日里表現的似乎沒多少人情味的他,都三觀受沖,怒罵動手的不是東西。無錯更新@
他們端坐在潮濕的甲板,各自垂頭深思,整夜無話。
第二天,眾人依舊望著飄浮滿海面的白骨發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良久,當東方翻起魚肚白,朝陽透過雲霞照耀在他們臉龐,陳長安這才猛握住拳:「不行,我要去趟滄州,不為什麼探望王連寺,只為這三十萬無辜慘死的百姓。」
「沒錯,我跟你一起去!」葉凜起身,義憤填膺。
「還有我們!」阮靜初,文錦,柳盈風異口同聲表態。
宋玖呲著牙,一字一頓:「算上我!」
「不行,此事雖然事關重大,但怎可都去!」
譚叔同提醒道:「別忘記我們還得把玉璽送回長安,所以頂多是去滄州的那路人增加兩到三個,先抵達地方探查情況,待稟明陛下后,肯定會有專門的應對方案。」
陳長安一番思慮,目光鄭重的掃視過眾人,言辭懇切道:「譚上衣說的不錯,還得護送玉璽,不能全去,保不準妖族的人賊心不死會在半路動手,這樣吧,滄州三十萬百姓的事,由我與小舅子先去查探。」
「這……你們兩人恐怕不行!」譚叔同搖頭否決。
葉凜當場破口大罵:「姓陳的你什麼意思,合著想自個兒當英雄是吧?不可能,今天老子還非去滄州不可。」
「沒錯,我們也要去!」文錦,阮靜初,柳盈風三人情緒激憤的表態。
「不行!」
陳長安拔出藏名嘩的下削掉船舷半邊角,爆喝:「滄州我與小舅子前去查探,你們趕快護送玉璽回長安,免得妖族半道來搶,老子不想說第二遍,明白嗎?啊?」
雙眼通紅,渾身內勁爆顫,仰天咆哮:「就這樣決定,不服來干,打贏說話!」
氣場之強,竟是連作為堂堂玄字烏衣的譚叔同都說不出半句話來。
「小舅子,走,咱去滄州!」見無人回話,陳長安看向端立在船艙艙頭的蘇鼎風。
「好!」
後者言簡意賅的只回答一個字,手指在面前畫個勾兒,鐵劍極具靈性的飛來停住,陳長安明白他的意思,運勁跳躍上去。
蘇鼎風控劍起飛,懸在眾人頭頂道:「天不生我蘇鼎風,劍道萬古如長夜,聽到沒?滄州的事有我倆就夠,誰敢跟來,弄不死他!」
說完翻個白眼,御劍而去,只在海天一線間留下條若隱若現的悠長雲尾。
待飛出有個米,陳長安嘿道:「怎麼樣小舅子,我剛才的憤怒裝的像不像?」
「像!」
蘇鼎風回答,過去半晌又補充:「挺像的!」
「那就行!」陳長安雙手叉腰,得意洋洋的樣子。
蘇鼎風潑冷水道:「不過他們要是真的一起去滄州,還是會跟過來的,你裝生氣也沒用。」
陳某人不以為然的搖頭擺腦:「不會,只要咱兩個先離開並且把氣氛烘托夠,譚上衣就會以權勢控場,勒令他們乖乖。(下一頁更精彩!)
的護送玉璽回長安!」
「切!」
蘇鼎風嗤之以鼻:「看把你給能的!」
陳長安分析道:「倒不是說譚上衣不體桖百姓,不心懷天下黎民,只是像他們這種在朝廷里待久的人,皇權帝令在潛意識裡面會變得比什麼都重要。」
「這與個人思想或者榮辱沒關係,只是種長期職業的習慣而已,因此他即便憤怒,在考慮的時候還是會偏向玉璽些,只要咱倆已經出發前往滄州,剩下的人,肯定會被死死控在船上回長安。@*~~」
「你這分明是給人家挖坑,如此一來,譚叔同在葉凜他們內心的層次和形象會跨掉的。」蘇鼎風嫌棄的口吻,甚至可以說深惡痛絕。
陳長安拍打他肩膀死皮賴臉的回應:「譚上衣深明大義肯定能理解的,再說,如此一來,你巴山劍俠心懷蒼生的形象,不就能立起來。」
「呵,我會在意那個?真的是……」蘇鼎風別過臉去偷著樂呵。
陳某死纏爛打把臉跟轉到與他對應的角度,大眼瞪小眼:「不過話說回來,小舅子,以前辦事你可都是要講條件,怎麼這次去滄州答應的乾脆利落。」
蘇鼎風哼道:「我想去唄,你管得著嗎?」
「哈哈哈!」陳長安沒再說話,一張臉笑十色。
嗖嗖嗖的長劍穿風聲在耳邊悠悠回蕩,雲彩輕飄,置身其中整個人心神都不由的放鬆舒展下來,不知過去多長時間,行過多少路程,飛劍在高空中剎住,受到慣性作用,陳長安一把撲住蘇鼎風小粗腰,嚷嚷道:「喂,幹嘛停下來!」
蘇鼎風抬手下指:「因為已到滄州!」
「啊,到了?」
陳長安抹抹眼睛,用武者內勁撥開雲層,朝下遙望,當視線將滄州城的一幕幕傳遞到末梢神經,他駭然尖叫:「這……怎麼會這樣!」
蘇鼎風俊眉翹攢:「不可能啊,滄州城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