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長公主(一)

那個長公主(一)

朔冬瑟瑟,寒風凜冽。

邊城營地上,今夜慶功宴很是熱鬧。

只是有點意外——主將提前退場了。

一個小將問身邊坐著的齊副將,語氣帶著濃濃的八卦意味,「齊副將,剛剛將軍是不是被胡姑娘扶著回去了?」

齊副將一隻手摩挲著酒杯,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應該是吧,說不定是將軍終於打了勝仗決定開始以身相許報恩了呢。」

小將曖昧地笑,「也有可能是胡姑娘等不及想霸王硬上弓了呢,原本就是救命恩人,加上將軍還失憶了,就是胡姑娘長相完全比不上公主啊......」

言語未盡,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了。

齊副將「嘿」了一聲,語調儘是不以為然,「邊城半年,看只母豬都眉清目秀,何況胡姑娘長相也還算不錯了。」

小將煞有其事地點頭,末了又唏噓,「只是可憐了遠在京城還為了將軍失去了一個孩子的長寧公主嘍!」

......

.

房間內。

紅燭明明滅滅照著床上重疊在一起的親密身影。

季錫感覺自己好像被粘人的藤蔓纏繞著,脂粉味層層疊疊在自己的四周瀰漫著,怎麼掙都掙不開。

一睜開眼,就看到面前容貌清秀,衣衫半露風情滿溢的女子——

正在扒拉自己的衣服。

他眸光一寒,整個人猛地向後靠了靠,抬腳就將面前的女子從床上踹了下去。

「嘭——」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圍繞在自己身邊膩人的脂粉味終於消散了。

季錫這才感到好受了不少,他一隻手扶著頭,抬眸看向之前被自己踹下去的——女子。

四目相對,女子眼尾依舊帶著幾分春色,好似看到了什麼讓自己難以置信的東西,嘴巴下意識的微張著,一雙眸子直愣愣地看著他。

「將軍?」

季錫微微皺眉,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摸不到實處,耳邊好像有無數只蒼蠅在嗡嗡作響。

而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下了一大半,可以看到男人堅/挺的胸膛和赤果的冷白色皮膚。

他揉了揉眉心,不過是片刻功夫,女子便再次撲了上來,語氣帶著十足的控訴,「將軍這是何意?!」

季錫看著她的動作,在她撲上來的瞬間便用手擋住了她撲上來的身軀。

只見到她委屈的紅了眼眶,「將軍已經與秀敏......居然要這般待秀敏嗎?」

胡秀敏一邊哭,一邊小心的看著坐在床上被自己解開了褻衣的男子,乾淨冷峻的面容,長發如墨般從肩頭滑落到胸膛上,白與黑的反差很有視覺衝擊。

男人微微皺著眉頭,如同刀削的五官輪廓冷硬,紅燭搖曳的忽閃,昏暗又曖昧的光線照在他身上,讓他原本凜然的氣勢多了幾分欲澤。

「閉嘴。」男人啟唇,皺眉說道。

胡秀敏的手指緩慢的握緊,指尖嵌入掌心,眼底閃過幾分可惜和暗恨。

季錫剛剛那一腳踹的可真狠,自己肚子到現在都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了。

原本都要成功了,沒想到季錫突然驚醒,反應還這麼大。

不過......現在也足夠了。

胡秀敏咬牙,很快就收住了哭聲,目光哀切地看著坐在床上衣衫半解的男子,上齒咬著下唇,一副要哭又不肯哭的模樣。

「將軍......即便是你不喜歡秀敏,也不必這般折辱秀敏啊......」

她說著,站起身,一隻手護著自己的胸,頭微微垂著。

若是平常男子,看到她這般模樣,只怕早就心疼得緊。

胡秀敏嗓音帶著幾分哽咽,掩面哀泣,「秀敏雖是仰慕將軍,卻也在軍中已是官職在身。即便之前是秀敏從虎口下救將軍出來,也斷然不會因此產生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季錫皺著眉,冷漠如寒玉一般的聲線低沉淡漠,「出去。」

胡秀敏有些不可思議,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他,粉色的唇瓣因為她剛剛竭力咬著多了幾分慘淡的白色,聲音顫抖,「將軍......」

「出去——」

季錫聲音低啞得厲害,一雙眼睛冷然銳利,染著涼薄的譏削睨著坐在地上矯揉造作的女人。

沒料到自己穿越過來就是這樣的情況,他的眉頭緊皺在一起,菲薄的唇抿得緊緊的。

胡秀敏愣愣的看著面前面容陰沉的男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季錫的話。

紅燭照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都多了幾分孤寥柔弱。

季錫還有些頭疼,面色陰沉,又一直被胡秀敏的哭聲鬧著。

他猛地從床上站起身,從地上撿起女人的衣服全部塞在胡秀敏懷裡,一隻手將胡秀敏的胳膊拉上,讓胡秀敏整個人都被動的跟著他。

胡秀敏未及反應,抬眸看著男人冷峻的下頜,心跳亂了節奏,沒來得及說什麼,只是木然的被季錫拉著走。

她沒有看清自己到底被季錫拉到了哪裡,就感受到了從被拉開的房門吹進來的陰風陣陣,整個人打了一個冷顫要往季錫懷裡靠,卻被季錫直接推出了門外。

「滾。」

胡秀敏懷裡還抱著自己的衣服,雙手緊握在一起,低垂著的眸光閃過幾抹陰狠的暗色,抬頭想說什麼,門已經在自己面前閉上。

「......」

又一陣冷風吹來,她整個人再次打了一個冷顫,將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快速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

.

季錫關上門,這才對跟著自己一起的甜度感應精靈說道:「現在傳輸記憶吧。」

甜度精靈很快應聲,語調歡快,「好的!」

.

時空糖果店的小精靈是因為同行競爭,對方惡意找人讓小精靈失去甜度,不能再製造糖果。

店長一個人顯然不能完全控制住這樣的情況,只好招聘人來幫忙。

季錫是時空糖果店第一個被錄取並且投入工作的員工,任務是保護所有受到傷害的小精靈平安幸福的生活一世。

甜度感應精靈則是幫助他勘測小精靈的甜度值和自己完成任務的情況的。

.

這個世界自己的身份是娶了公主卻寵妾滅妻的將軍。

劇情是這樣的——

謝淳音原本是大明的長公主,但是在季錫從南疆回去凱旋遊街時候,在聚春樓二樓看到了季錫,自此一見傾心。

回宮之後,在自己的皇兄面前提了提,皇帝知道了皇妹的懷春心思。

心中也有些計較。

本就是自己的親妹妹,季錫也是自己看重的重臣,若是成親,他自然喜得見成。

翌日,他便問了季錫的意思。

彼時,謝淳音就躲在屏風后,措不及防對上季錫看過去的雙眸,整個人立刻躲了回去,手指捏著自己的手帕,心跳如雷。

.

成婚第二日,邊城戰事吃緊,季錫被皇帝派去鎮守。

卻在一次突圍發生了意外,季錫從懸崖掉了下去。

醒來之後的季錫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帶著自己的救命恩人回到了營地。

而遠在京城懷著孕的謝淳音,在聽說季錫出事之後就擔憂不已,去長明寺為季錫祈福時候,卻發生了意外,失去了自己自己的孩子。

還被診斷以後可能不會再有孩子。

她傷心欲絕,雖然得知了季錫已經沒事的消息,卻也知道了季錫完全不記得自己了。

在季錫回去之後,不僅沒有因為她失去孩子而安慰她,反而一直護著已經有孕的胡秀敏,一次次的傷她的心。

甚至在胡秀敏生下孩子之後,讓謝淳音以養病之名去了江南,和他距離更遠了。

謝淳音鬱結於心,不過是兩年的時間,就在江南逝世。

而季錫卻在謝淳音逝世之後才想起來他與謝淳音的事情。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

事情已經發生了,謝淳音也已經不再。

季錫即便是再怎麼悔過,也無濟於事了。

......

.

接受完劇情,季錫輕輕嘆了一口氣,太陽穴處的脹痛也已消失

他問甜度精靈:「這個世界我要守護的是謝淳音嗎?」

甜度精靈:「是的,除了這個以外,還有一個特別任務。」

季錫意外,「什麼特別任務?」

「修改這個世界的律法,這個世界的律法對女性很不友好,女子不能和離,即便是丈夫去世,也只能守著牌坊過一輩子。」

甜度精靈說道。

季錫點點頭,「好。」

他手指摩挲著自己掛在頸間的玉佩,是一個平安扣的樣式。

目光沉沉的看向地上自己抓衣服的時候,掉落的一件女子內衣。

剛剛雖然胡秀敏被自己趕了出去,但是衣衫不整的模樣已經足夠別人浮想聯翩了。

加上之前兩個人原本就是經常在一起議事,被其他將士調侃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現在自己出去說他們兩個人什麼都沒有發生,也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一切還得從長計議。

季錫坐在桌子旁想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有點冷。

意識到自己穿越過來就是在被人扒衣服,現在也是衣衫不整的模樣,沉默了一瞬,走回床邊將自己的衣服穿好。

又到鏡前整理好衣冠,看著鏡中那張俊美的面容,輪廓冷然,長眉如箭,鼻樑高挺,不難想象穿上盔甲之後是怎樣的冰冷銳利,盛氣凜然。

果真不愧是戰場上一往無前的戰神。

季錫對著鏡子停頓了一會兒,這才站到書桌前給謝淳音寫信。

「錫念永安如唔:

日前戰事加緊,不便與永安寫信,如今戰事已歇,今日慶功宴便想起長寧,這般盛事,不得與永安共享,實為憾事。

永安身子不便,需平心靜氣,待來日歸京,與永安一道去長明寺見方丈。

今欲歸京,臨書匆忙,不知所言。

只望珍重,保全身體。

切記。切記。

錫親筆。」

寫完信,季錫直起腰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是深夜,外面暗色深不見底,不見月光。

腦海中傳來甜度精靈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歡快語調,「季錫現在是失憶的,你這樣給謝淳音寫信不是暴露了嗎?」

季錫手指在信箋上停頓了一下,將封口封住,淡淡的「嗯」了一聲,「但是現在的季錫喝醉了。」

甜度精靈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繼續問道:「喝醉瞭然后呢?」

季錫:「喝醉了,就說明可以裝作斷片的樣子,即便是現在寫了信,之後也可以裝作不記得。」

甜度精靈「嗷」了一聲,「所以你是說,你現在是恢復記憶的狀態,等到酒醒了之後就是失憶狀態嗎?」

.

季錫沒有再說話,只是將自己寫好的信掛在鴿子腿上,鳥語了幾句,鴿子就飛走了。

他沒有停頓,也沒有上床,而是將房間的蠟燭全部吹滅,走出房間,一直走到齊副將的房間才停下來。

「叩叩叩——」

齊副將正在看春/宮/圖冊,聽到敲門聲整個人一激靈,將手裡的圖冊迅速塞在枕頭底下。

開門看到是季錫,還有點奇怪,「將軍怎麼深夜過來尋我?」

季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若不是從房間照進來的光線,只怕齊副將還看不太清楚面前的人。

他整個人散發著很濃重的酒味,像是剛剛從酒窖里出來的一樣,嗓音在夜色下低沉難辨,「與我一道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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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渣男很多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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