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養病的日子總是在原地去世和無聊望天中反覆橫跳。
大部分時間沢田綱吉都是一個人靜靜的在單人間里昏睡。
但偶爾,在有人來探病的時候,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突然出現的手榴彈/有毒料理/排名失重/火箭炸彈甚至是……浮萍拐。
呵呵,他可真是得到了里包恩口中,大家發自內心無微不至的關愛。
簡直慘痛到不想回憶好嗎!!
別的就算了,雲雀學長舉著拐子來探病是怎麼一回事,而且還被發現了逃課的事實!
被雲雀學長扔下一句秋後算賬的沢田綱吉真的覺得自己要英年早逝了。
不過,里包恩說今天他就可以轉去多人間。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大家……應該、應該會收斂一點的……吧。
鑒於現在綱吉現在還是半個動彈不得的殘廢,里包恩大發慈悲的讓護工把他送到新病室而不是在獄寺隼人的土下座中退讓。
因為半路居然遇到了沒有帶護目鏡的碧洋琪,感謝里包恩大人沒有讓他傷上加傷!
但說是多人間,也只有他隔壁拉著帘子有人住院的樣子,其餘的床位都是空的。
稍微有點在意隔壁是怎麼樣的人,要不要提前先打個招呼呢?畢竟他這邊,不可避免的天天都亂糟糟的,如果對方被打擾到需要準備什麼樣的道歉禮物呢?
萬一隔壁的人因為種種原因受傷或者看到了里包恩他們的武器的話!
這樣一腦補,沢田綱吉瞬間覺得縱使單人間沒有窗戶晚上一個人睡覺比較嚇人,也能住得下去了。
「那、那個,」綱吉有點不好意思的打招呼說道:「失禮了,我是隔壁床的沢田綱吉。」
該再問一下嗎?
平時這方面的社交經驗趨近於零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在里包恩到來之後,他被強硬的打破了舒適區被逼著往前走,但他本質還是那個善良而怯懦的孩子。
不過很快的,在他還沒有升起尷尬情緒的時候,床簾就被人拉開了。
「阿武?!」因為太過震驚,綱吉直接脫口而出了山本武的名字。
「果然是阿綱啊,」山本武坐起身爽朗的笑著打招呼,道:「昨天醫生說會有新病友來我還在想會是什麼樣的人,但是阿綱的話相處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山本原來也會擔心這種事嗎,」或許是發現了自己跟友人的相似點,綱吉抿嘴小聲說著,他又問道:「山本同學怎麼會在……等等,你的胳膊!怎麼會這樣,是骨折了嗎?」
難道里包恩說的探病,就是指山本同學嗎?但是為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阿綱?」山本也愣了一愣,面上露出几絲疑惑。
但在他正好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房門被拉開了。
里包恩和獄寺隼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ciaos,蠢到在樓梯上摔到腦子的廢柴阿綱」里包恩說,「怎麼樣,今天的狀況?」
「誒?我感覺還是跟昨天差不多吧。」被裡包恩一打岔,綱吉順勢忘了剛才在想什麼。
山本武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手裡提滿東西的獄寺隼人,問道:「阿綱什麼時候跟獄寺同學熟悉起來了?」
「額,這個……那個……」綱吉眼神遊移,求助的看向里包恩。
啊啊啊該怎麼解釋,總不能說是因為他打敗了獄寺隼人吧。
「我跟十代目的關係不需要你來質疑!」獄寺隼人重重的把買來的零食放在床頭柜上,前一秒對著山本武還兇狠的瞪著眼,下一秒就貼心的打開了包裝捧到綱吉面前,道:「十代目嘗嘗這個,本月新出的味道。」
「謝謝你,獄寺同學,」雖然眼下不能算是正確的跟同伴分享零食的姿勢,沢田綱吉還是露出了兩個酒窩,眉目間都是春風拂過和煦而溫暖的樣子,「但是,能不能不要喊我十代目了啊,我們不是朋友嗎?」
山本武伸過來的手打斷了發獃的獄寺隼人,獄寺隼人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個礙眼的人一手搭在他尊敬的十代目身上一手去拿他辛辛苦苦買回來的零食吃。
偏偏他不能表現的小心眼,因為那樣會落了十代目的面子。
「獄寺君不坐下嗎,」沢田綱吉小聲的請里包恩坐到了自己的肩上,頂著對方的冷哼給獄寺隼人在病床上騰出了個位置,他有點期待的看著獄寺隼人,說:「大家一起來吃吧,我還有媽媽帶過來的草莓大福。」
「好、好的,十代目!」
「剛才就想問了,獄寺說的十代目是什麼意思?是只阿綱嗎?」山本武問道。
「是啊,」殺手用著稚嫩無辜的聲音回答,他警告的看著被列恩堵上嘴的學生,道:「阿綱是Mafia的boss,彭格列的十代目。」
「哈哈,原來如此,Mafia遊戲嗎?」山本武摸了摸下巴,道:「那我也加入吧,可以吧,阿綱?」
「當然可以,」里包恩完全無視了『嗚嗚嗚』不停說不話的沢田綱吉,一錘定音,「這樣家族裡就有兩個人了。」
「reborn先生!他這樣的傢伙!」獄寺隼人看不上山本武這樣生活在表世界大大咧咧頭腦簡單的人,但是……里包恩先生說的對,僅僅只有他一個人來保護十代目是不夠的。
但是他一定會成為十代目的左右手,十代目最信任可靠的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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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鬧鬧騰騰的一天。
「哎,總算到晚上了。」推著輪椅在走廊行動的沢田綱吉說道。
白天因為夏馬爾醫生過來做檢查,比平時還要折騰一點,而且他總是夾在獄寺單方面炸毛和山本天然呆然後獄寺隼人更炸毛之間,心好累。
但是,有這樣能一起吵鬧一起歡笑的同伴,總覺得也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但是如果受傷的不要總是我就好了,」來到廁所的綱吉嘀咕著,「要是能讓我清清靜靜的養病就好了。」
低頭洗手的綱吉沒有發現,他身前的鏡子發出了詭異不明的光。
「嘛,睡覺了,睡覺了,」輪椅移動到門前,綱吉卻發現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打不開了,「啊嘞?好奇怪啊,是哪裡卡住了嗎?」
「等等,輪椅怎麼在往後退?」沢田綱吉慌張的抓住門,大聲喊道:「里包恩!媽媽!救命啊!!」
但是他的掙扎跟身後巨大的吸力比起來就是螳臂當車,無論他多麼用力,最終手指還是一點一點的分開,被拉入了身後的鏡子。
砰!
「阿綱!」
彭格列家族為了保護十代目的安全,自然會在他身上使用一些措施。
所以在沢田綱吉的定位消失的一瞬間,里包恩就趕到了現場。
但留給他的,只有空蕩蕩的環境和一輛歪倒的,輪子還在打轉的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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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換了個環境這種事情,沢田綱吉已經熟練到習慣了。
所以發現自己身上被纏滿了帶著藥味的繃帶,還處在一間略帶古風的屋子裡,他也只是淡定的眨了眨眼。
大概又是做夢吧,什麼鳳梨妖怪、烈火煉獄之類的他都見過了,解鎖一個新場景也不多。
「你醒了啊,」過了十年桃太郎還是在白澤的手下工作,日常不變的帶著頭巾穿著和服,他手裡端著一碗葯粥,走過去放在床邊說:「白澤大人把你帶回來的時候嚇死我了,從來沒見到你受傷這麼嚴重呢。」
「現在感覺怎麼樣了?你身上的葯可是我親自調配的。」桃太郎摸了摸鼻子,有些得意的說道。
「誒?啊……」夢裡的人,都這麼真實的嗎?沢田綱吉一邊猶疑著,一邊答道:「謝謝你。」
「但是時間過得真快啊,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沒有我膝蓋高,現在已經變成少年人了啊,」桃太郎有些感慨的說,接著,他就像每一個串門做客的親戚那樣,非常自然的問起了,「現在在上學吧,小學?還是國中?」
「額,是國中。」
怎麼突然就轉移到了這個話題,而且他應該沒見過這個人吧,沢田綱吉心想。
「已經是國中生了啊!在學校的生活怎麼樣?有交到好朋友嗎?」桃太郎又問。
「有……吧。」沢田綱吉不太確定的回答道。
山本武是他單方面認定的朋友,跟獄寺君相處,總感覺對方是真心實意只想當他的下屬啊。
但是,現在應該有一點好轉?
「我就知道阿綱的話肯定沒問題,你小時候就特別招人喜歡呢,」桃太郎抬著臉回憶著什麼,「連鬼燈大人家的兩個座敷童子都想天天找你玩啊。」
「等一下,」綱吉驚慌的打斷了桃太郎的話,驚恐不定的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但他又很快緩下來,安慰自己道:「沒事,沒事,只是一個夢而已,夢見自己的名字也沒什麼的。」
「怎麼了?什麼做夢的?」桃太郎摸不著頭腦,話說剛才這個孩子看著他眼神里就透出一點陌生,該不會是他變化太大認不出來了吧,啊,這樣看來他堅持了三年的減肥計劃還是成功的。於是桃太郎收收肚子,努力不讓自己太得意的問道:「阿綱不認識我了嗎,是我啊,我是桃太郎啊。」
「……桃太郎?」
他為什麼會夢到桃太郎這種歷史人物??
「不是吧,真的不記得我了啊。」桃太郎挫敗的垂頭喪氣。
「噗,」倚著門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白澤笑出聲來,他把玩著自己一側的耳墜,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桃太郎。畢竟綱吉現在完全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了哦。」
「失憶嗎?」桃太郎震驚的說。
「雖然你也不記得我了,但是,好久不見,綱吉君,」罩著醫生白袍的神獸說道,「順便一提,這不是夢,你也不用再掐自己了。」
綱吉訕笑著把掐紅的胳膊背到身後,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接受範圍。
身體上的痛覺讓他不得不面對現實,這裡真的不是夢境。
可他不應該在醫院嗎?怎麼會突然到了這裡。
而且……為什麼這些人對他一副很熟悉的樣子,還說他失憶了。
里包恩不是說他只忘掉了受傷的記憶嗎?
「那個,抱歉但是,你們說的失憶是怎麼回事?」他怯生生的,明亮的眼睛比門口正在吃草的小兔子還要剔透。手指緊了又緊,綱吉終於鼓起勇氣問道:「還有,你們是什麼人?我現在在哪裡?」
「失憶的事情很複雜暫時說不明白,至於我們是誰,桃太郎你見到了,我是白澤,」神獸笑著眯著眼說道:「綱吉君,現在在天國哦。」
「哦哦,天國啊,」綱吉點點頭,而後瞬間錯愣的問:「天國?!」
白澤和桃太郎一起點點頭。
「也就是說……我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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