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我早上其實應該算是被驚醒的。
那個時候,我朦朦朧朧的有一點意識,然人還沒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伸手往身邊一撈,結果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我渾身一個激靈,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然後同正坐在床尾打坐的顏闕大眼瞪小眼。
我心裡懸著的石頭落下了,抹了一把臉,有氣無力的問他:「你天都沒亮不睡覺這是幹嘛呢?」
顏闕動也不動,反問我:「你覺得呢?」
我說:「你不是受到反噬,法力全失了嗎?」
顏闕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道:「若不是這樣,我也不至於如此勤勉。」
我抱著被子飛快爬到他身邊,抱住然後蹭了蹭。
「你身上好冷啊!也不怕凍著。」我光明正大的用被子把顏闕和我一起裹了起來,滿足的嘆了一聲,說:「你說的也是,總這麼法力全失也不是個辦法。那你現在好些了嗎?」
顏闕將冰涼的手探進我懷裡捂著,他輕飄飄的道:「大約回來了四五成左右的吧。」
我原本就被顏闕捂得胸口冰涼,現在聽見他這句話,更是如同冰水潑頭,驚道:「四五成?!」
顏闕看我,問:「這不好嗎?」
我連忙搖頭,說:「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這麼快的嗎!一個晚上,四五成!」
雖然早已經看開了承認了自己是個廢物,但是……這差距未免也太刺痛人心了吧!
看著我一臉溢於言表的心痛與震驚,顏闕忍不住「啪嘰」一巴掌拍在我的腦門上,無語道:「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啊……怎麼可能真的有人一晚上恢復四五成,父神再世都做不到吧。這根本就是我半個月來的成果好嗎?」
我:「……」
我慢慢的琢磨過味兒來,問他:「那也就是說,你昨天同樣已經恢復了四五成?」
顏闕:「……」
「啊……」顏闕一臉無辜的看著我,眨了眨眼睛,說:「好像,是這個樣子呢。」
我也不說話了,就看著他哼了兩聲。
顏闕抬手環著我的脖子,整個人軟綿綿的掛在我身上,輕聲細語的說:「我也不能算完全騙你呀……」
我強迫自己板起臉來,保持嚴肅,說:「你怎麼越來越嬌氣了,不許撒嬌。」
顏闕不管我,只繼續軟軟的道:「反噬,真的很痛的。不相信的話,你就探一探我元神上的傷啊!」
我強迫不了自己了,我沒有辦法保持嚴肅了,我又被顏闕撒嬌撒的快要軟成三月里的水了。
我在心裡長嘆一聲,感覺我這輩子,大約永遠都不可能對著顏闕強勢起來了。
我安慰我自己,說算了,顏闕都已經軟成這樣了,我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在那裡犟呢?
還是乖乖順從心意把他親親抱抱舉高高比較好啦!
我伸手抱住他,心疼的說:「你那個反噬的傷什麼時候才能好啊?一定很難受吧。修鍊呢,也不要太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別太勉強自己。」
顏闕漫不經心的「唔」了兩聲,裹著被子蹭蹭挪挪,居然直接挪到了我腿上坐下。
我預感到了一絲不妙。
顏闕問我:「我越來越嬌氣了?」
我被他坐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一動都不敢動,聽見問話,趕緊拚命搖頭。
「沒有沒有!不不不你別動……我是說,你這樣挺好的。我特別喜歡,真的!」
顏闕滿意的笑了一聲,接著又是一個靈魂問題:「不許撒嬌?」
我:「……」
我額頭的汗蹭蹭直下,幾乎喊出聲來:「許!怎麼會不許!我恨不得你天天撒嬌!」
「哦……」顏闕笑的好像一隻偷著了小魚乾的貓。他屈指彈了彈,打趣我:「雖然丹田裡面虛弱的不行,但是身子骨還是不錯的嘛!」
我:「……」
我咬牙切齒的道:「我身體好不好,還不是得問你?」
顏闕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安慰似的親了親我的臉,問我:「很難受吧?」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無力的干瞪著他。
我嚴重懷疑顏闕看了什麼不太好的書。但是……我給他的書里,貌似沒有這樣的情節啊!
顏闕抽出一隻手來,輕輕的捏我的臉,說:「小朋友,如果難受的話,就要乖乖說出來。這樣,大夫才能給你治病呀!」
我:「……」
我特么——
行叭。我淚眼朦朧的說:「顏大夫,我好難受,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我的顏大夫看著我,眼睛亮亮的。
然後他大笑出了聲。
我看著他鑽進了裹好的被子里。
我全身脫了力似的軟軟的向後靠,靠在了牆上,窗戶就在我的右側,我偏過頭,大腦一片空白,只好木然的看著窗外光線一寸一寸的亮起,雞都不知叫了幾遍。
等顏闕從被子裡面重新爬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然大亮。
他餮足的趴在我懷裡,語氣帶著一絲抱怨:「你弄得我喉嚨好痛。」
我低頭去咬他鼻子,悶聲道:「你自找的。」
他有氣無力的推我,說:「我想漱口,想喝水。」
我親親他,爬下床,又重新給他掖好被子,匆匆換好了衣服,下樓去叫熱水了。
容瞻與我打了個照面,他一手端著早餐的白粥,一手熱情的沖我揮手,說:「小明哥,早上好啊!」
我提了一桶從小二那兒要來的溫水,面無表情的回道:「早上好。」
容瞻忽略我的冷漠,熱情依舊,問道:「顏大哥還沒起啊?」
我說:「你顏大哥這段時間身體不好,讓他多躺躺。」
容瞻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說:「沒事沒事,我都懂的!」
我:「……」
我漠然的沖他揮揮手,轉身提著水上了樓。
推開房門,我發現我的顏大夫居然連衣服都穿的齊齊整整了,只是臉頰上仍舊有些情動的熏紅,氣息也不大穩,叫身上的玄色長衫一襯,愈發顯得唇紅齒白。顏闕脖頸修長,本又是個穿衣顯瘦的人,如今一身玄袍上身,便瞧起來愈加的清瘦了,總之是說不清道不明,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色氣。
我手裡提著木桶,愣愣的站在房門口瞧他,好一會兒,方才面紅耳赤,手忙腳亂的回身關上了門。
顏闕走過來,眉眼間尚且蘊著春情。他提過我手裡的水桶,打趣我道:「這麼久了,還沒看習慣?怎麼還跟第一次見面時候一樣呢?傻愣愣的。」
我有些窘,下意識的抬手抓了抓頭髮,抓完之後,感覺自己更像個二愣子了。
我對顏闕說:「你好看。」
所以,不論看多少回,我大約還是會被他驚艷到。
顏闕倒了些水漱了漱口,說:「好看嗎?你之前不是還說,我穿黑色不好看。」
「好看的!」我趕緊道:「只是之前那個衣服不好看!」
顏闕輕笑著搖了搖頭,招呼我過去洗漱。我歡快的從了。
洗過一把臉,顏闕的臉色正常了許多,不再會像方才似的引人遐想了。換言之,也可以理解為,可以見人了。
他今天倒是將衣領豎的高了些,該擋住的,全都擋的嚴嚴實實。
我笑他:「現在倒是知道害羞了?」
顏闕也不反駁,只說:「白日里人多,過於招搖了。」
我收拾好水盆水桶,擦乾淨手跑過去抱他,有些小得意的道:「你就是害羞了。」
「是是是,我害羞。」顏闕無奈,只好揉著我的腦袋哄我:「乖,鬆手好不好?天色不早了,我餓了。我們下樓吃早點,好嗎?」
我蹭蹭他的髮鬢,當然說好。我建議說:「我剛剛看見那個小容啊,手裡端的粥清湯寡水的,要不我們去外面吃吧?」
顏闕聽見這個,臉色頓時又有些發紅,他推推我,沒好氣的道:「我喉嚨都快疼的冒煙了,你覺得我現在除了清湯寡水,還吃得下別的嗎!」
我:「……」
我冒著被顏闕揍的風險,真心實意的發問:「所以……你剛才,為什麼要干這事兒呢?」
顏闕:「……」
顏闕徹底把我推開了,他有些氣惱的轉身開門跑了出去,跑了兩步又回來,氣呼呼的站在門口對我道:「你要是不喜歡,就把我推開啊!」
我:「……」
我想說,我喜歡啊,我特別喜歡。
但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顏闕就又跑了,這回倒是沒停,直接一股腦衝下了樓。
我反應過來,趕緊去追,於是我也一股腦衝下了樓。
然後……我就看見顏闕臉色難看的坐在了容瞻的身邊。
容瞻的臉色頓時也不怎麼好看了起來。他有些緊張的放下了手裡的碗筷,在顏闕身邊坐的端正,脊背都綳直了些,下意識的東張西望,在看見了我時,明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我看見容瞻用力的沖我揮著手,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卻十分的激動,肢體動作也有些誇張,好像生怕我看不見一樣:「小明哥小明哥!在這裡在這裡!」
我趕緊跳下最後幾級樓梯,三兩步向他們那桌跑去。
跑近了,我瞧見顏闕手裡端著一碗稀粥,慢條斯理的轉頭對著容瞻溫和道:「嚷什麼?我平素就是這樣教你的?他沒有眼睛么?驚擾了別人可怎麼好。」
容瞻:「……」
容瞻求救似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希望我快點說句話,好轉移戰火。
我看他挺可憐的,於是便弱聲弱氣的準備開口,沒成想,嘴巴才剛有張開的趨勢,便被顏闕抬眼一記眼刀。
我那打算開口說的話,立時便又吞了回去,看容瞻也不可憐了,真是的,我做什麼要給他轉移戰火呢?
顏闕危險的盯著我,道:「重明公子這是嫌棄清湯寡水呢?」
我:「……」
我慫不啦嘰的乖乖在顏闕對面坐下了,飛快地給自己舀了一碗稀粥,半個字也不敢多說,只好乖乖的認真低頭吃飯。
瞧著我那弱雞的樣子,容瞻終於不向我求救了,他看我的眼神和我方才看他的眼神換了一換,他看著我都覺得我可憐。
容瞻用眼神表達:兄弟,你也不容易啊!
我沒好氣的回瞪他:老子樂意!
容瞻:……
行叭。千金難買君樂意,容瞻覺得自己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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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來一段papi醬的經典片段:
小明:我媳婦兒可厲害了,啥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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