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讓音樂嗨起來~

安撫著讓戚飛雪睡下之後，游雲染小心收回自己被抓住的衣袖。緩緩起身，回頭看向正注視著這一邊的戚墨雨，對他露出了一個舒緩安慰的微笑。

戚墨雨似乎正想著什麼心事，對上游雲染的目光后，表情微微有些怔然，接著又猛地驚醒，立馬別開了頭，似乎是怕自己這雙被人厭恨的眼睛，會冒犯到他眼前的客人。

這動作又一次引起了游雲染的詫異——據他所致，戚文家族皇太子戚墨雨，根本不是那種會體恤他人情緒的人物。

只聽戚墨雨壓低聲音道：「時間不早了，你今晚可以在這住下休息。」

站在一旁的管家露出詫異的神情，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戚墨雨。接著又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神色，眼睛都變得亮了幾分，嘴角壓抑不住勾起的笑容，積極道：「是的，天色這麼晚了，您不妨直接住下……我這就為二人準備卧室，您可以告訴我有什麼需要的東西……」

賀厘站在門口聽到這句話，眼前一黑，差點沒絕望到昏過去。

這種噩夢還得持續一整晚嗎？！有完沒完了！

游雲染微微愣了愣，他沒想到自己可以遭遇這種厚待，想了想，發現自己並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欣然表示了謝意。

「那就麻煩您了。」

他們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戚飛雪卧室，管家帶路送游雲染他們去卧室，戚墨雨紆尊降貴地親自陪同。

這裡的走廊十分安靜，安靜到幾乎有些詭異的程度。跟在後頭的賀厘能感受到城堡內有許多人的存在，他們是這個城堡里的傭人和女僕，但每個人卻躲得很隱蔽，彷彿深怕遇到了這個城堡的主人，又或者被城堡的主人遇到……讓他們看到了自己污濁的魂魄，繼而驚擾了那可憐的小公主。

游雲染走在戚墨雨的身邊，神色自然毫無心理阻礙，與他談笑風生，氣氛竟看上去十分融洽。雖然總體來說，基本都是游雲染在講，寡言少語的戚墨雨用神情以及偶爾的辭彙來表示他正在認真傾聽，但這種正常而又流暢的交流方式，不得不讓跟在二人身後的賀厘以及管家看的是「淚流滿面」。

雖然，管家是高興到喜極而泣，賀厘卻是悲傷到潸然淚下。

腳步僵硬眼神死的賀厘跟在游雲染的身後，他實在是害怕戚墨雨的緊。那感覺就好像有個死神正用冰冷的目光打量著你的一生，評價著你的靈魂，稍微有些不滿意，掛在你脖子上鋒利的鐮刀就隨時可能取走你的生命……

他都不知道，游雲染為什麼能忍耐住這種滋味，還表現的那麼自然……心理素質實在是太好了。

管家邀請賀厘二人挑選客房，剛剛介紹到第一間的時候，賀厘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我很喜歡這裡！我很滿意！我就住這了！」

管家自然是從善如流的表示了尊重，叫來了不知道藏在哪裡的女僕，讓她伺候賀厘入住，再送些乾淨的床鋪和用品過來。

然後又帶著游雲染往前走，目光對向了不遠處的另一間客房……

賀厘狠狠鬆了口氣，迫不及待鑽進卧室里，打死不肯出來了。

一直沉默著的戚墨雨忽然開口，說：「我那邊還空著兩套房間。」

管家準備推門的手頓在了空中。

他一下子沒看透戚墨雨的意圖，但還是時時刻刻優先遵從主人的意願，立即改口說道：「是的，您說的沒錯。」

然後分明往左邊拐去的腳掌靈活的轉了個彎，身體十分自然的換了個方向，對游雲染道：「您請往這邊來。」

游雲染：「……？」

新的房間，的確是很好的。裝修高貴典雅，奢華傢具應有盡有。游雲染一眼看去，就根據裝飾明白這裡一定不是客房。而是城堡建好之後，刻意為這座城堡的幾位主人而準備的主卧。應該是像戚墨雨、戚飛雪這樣的人平日住的地方。

所以他有些受寵若驚。

說實話，游雲染對住的地方並沒有什麼要求，他代表佑胤家族出門工作的時候，住過不少的好地方，其豪華程度偶爾甚至會比眼下的城堡還要誇張。但更多的，他還是習慣住在軍事基地里的宿舍，那裡是他出生成長，接受培訓的地方。小小的一個單間，不過四五平米，恰好足夠一個人在裡面生活。每天都在忙碌學習，思考如何才能完成任務，讓自己更加優秀的游雲染，直到現在，連「家」這個概念都沒有過，宿舍就是他睡覺的地方，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含義。

因此，在看到戚墨雨允許他住進這種套房的時候，游雲染第一感受就是：傳說戚文家族的人都異常珍惜自己的家人，這情報果然屬實。

因為之前幫了戚飛雪，所以他才會有這種待遇的吧……游雲染忍不住感慨自己的運氣之好，竟然陰差陽錯，因此獲得了戚墨雨的好感。感激的道謝之後，他順從安排的在這裡住下。接著戚墨雨站在門口，特意抬臂朝不遠處的房門指了指，表示那裡是他的房間，有事隨時可以去找他。

游雲染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又一次確認戚墨雨果然很重視戚飛雪。

這似乎只是段很普通的對話。

唯有站在一旁，熟知戚墨雨性格，內心風起雲湧的管家，那不自然的眼神變化，泄露了些許破綻。

……

第二天清晨，壓根沒睡好的賀厘做了一晚上的噩夢。頂著一對大大的黑眼圈，找到了游雲染的房間。

他甚至都沒有按照他往日的脾氣，抗議自己昨天晚上怎麼沒有挑這種豪華套房住，而是迫不及待的追問：「咱們什麼時候可以走了？」

游雲染站在鏡子前整理儀容儀錶，說：「現在，和領主告辭之後再走。」

賀厘很誇張地鬆了口氣，整個人的腰桿都塌了下來，走到游雲染剛起來的床上直挺挺倒下，聲線疲憊：「可算能走了……」

游雲染看著鏡子里躺屍狀的賀厘啞然失笑：「你怎麼害怕成這樣。」

「不是我膽小。」賀厘為自己辯解說：「地球上剛剛經歷了戰爭，看了那麼多蟲族和人類的屍體，我膽子絕對不小。可問題是，他們實在是太詭異了你明白嗎？」

賀厘忍不住從床上爬起來，和游雲染訴苦道：「我昨天甚至把我小時候尿褲子，穿女裝潛入女生寢室的事情都翻出來想了……我還以為我已經忘了，原來我還記得！」

游雲染饒有興趣地聽著賀厘的陳年糗事，對他笑話道：「你這叫做賊心虛，人家才不一定會在意你這點糗事。」

賀厘迫不及待的說：「哥，咱們離開之後，是不是得先找個住處？」

「等大使館位置確定下來之後，就住在大使館里，那之前……」游雲染無所謂道：「隨便找間酒店住段時間。」

「——是公費報銷的吧！」記吃不記打，說的就是這種人。賀厘立馬忘記剛才的沉重，有些興奮的道：「這裡可是娛樂星球，咱們可以……」

「可以申請報銷，但你最好不要想著能夠通過。」游雲染毫不猶豫的殘忍說道：「得罪了上頭之後，你還奢望他們不會故意找我麻煩？別說不合理的事情，就算是合理的請求，也一定會被駁回的。」

他們就是要膈應游雲染，讓游雲染舉步維艱困難到過不下去，迫不得已打退堂鼓回地球，然後和他們低頭認錯。

賀厘表情變了變，他遲疑的說：「這……這是怎麼……哥你不是已經說服他們了嗎？」

不然游雲染也不會被允許過來啊？

「他們給了我一個期間。」游雲染整理好著裝，對賀厘說：「實際上也被默認為『假期』的意思。容忍我隨意浪費三個月的時間，在洛菲爾星工作。但期限到了之後，就要服從安排乖乖離開。」

「等……欸？」賀厘傻眼道：「三個月？三個月後，哥你就要走了嗎？」

「我當然不會走。」游雲染的笑容看起來雲淡風輕的，彷彿當初承受了巨大壓力，被無數高官強權連續逼迫兩天兩夜，高度施壓命令他低頭的人不是他一樣，語氣洒脫的說：「來都來了，哪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如果知道自己會走，那游雲染當初就不會決定要來了。

他清楚自己的時間寶貴，根本浪費不起。

賀厘忍不住道：「那，那怎麼辦？！」

「只要拿出讓他們滿意的成果，自然就能說服他們。」游雲染整理了下頭髮，將自己的形象打理的十分完美，這才點點頭，轉身說：「走吧。」

他們該去告辭了。

賀厘這時候哪有心思想別的，他下意識跟著游雲染往外走，嘴裡不停的思考對策：「這，可這裡又不是政治主星，根本沒什麼政績可做……難道？！」

賀厘眼前一亮，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忙問：「是不是戚領主？！」

游雲染因為知道五大聯盟之一的戚文家族皇太子在這裡，因此才特意挑選的這種「四不像」星球，目的其實是因為戚墨雨！

游雲染被賀厘的猜測逗笑了。

「就算我與領主大人弄好了關係，上層會滿意嗎？」

這不是更證明了，憑游雲染的本領，就應該去那種大人物遍地的政治主星工作？而不是留在娛樂星球瞎混。

「他們只會覺得以我的能力，這種事情是理所當然可以做到的。」游雲染說：「光是這樣，沒什麼用。」

賀厘聽完，不由得有些煩惱。

「那該怎麼辦……」

雖然嘴上說著巴不得游雲染趕緊離開洛菲爾星，可真要是遇到事了，賀厘還是下意識去站在游雲染的角度著想。看出這一點的游雲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和賀厘一起往外走。

在半路上，二人遇到了正要過來請他們的管家，三人一同到了城堡的主廳，戚墨雨與戚飛雪正坐在位置上等人齊了再一塊用餐。

走過去的期間，戚飛雪十分明顯的將自己整個身子都側坐了過來，根據游雲染與他身體之間的角度不斷旋轉，過於誠實的肢體舉動，看得游雲染啼笑皆非。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麼大魅力，能那麼得戚飛雪的喜愛。

或許是因為，他是戚飛雪逃離綁匪之後，第一個遇到的人？

戚墨雨見狀，乾脆開口，讓管家在他與戚飛雪之間，再添一個位置，讓游雲染坐進來，共進早餐。

游雲染沒什麼好拒絕的。

於是好好的一張長桌，游雲染與兩兄妹在那頭，孤零零的賀厘小可憐在這頭，獨自承受著來自對面兩兄妹的精神壓迫，一臉菜色，苦不堪言。即使那在地球上絕對吃不到的絕妙珍饈擺在他的眼前，他囫圇吞棗胡亂扒拉著飯，也是食不知味，如同嚼蠟。

此時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內心祈禱游雲染吃完飯後，能快點和這裡的主人說告辭。

誰知那身份高貴的戚領主偏偏要和賀厘對著干，忽然開口，主動關心起了游雲染的工作，甚至還表示，他已經叫人安排好了大使館的地址，讓游雲染過去確認。

言語間，彷彿是想說，他也會隨同一起過去似的。

賀厘差點被口中的食物嗆到，不斷和自己說，這一定是他聽錯了。

賀厘人微言輕，不敢講話，只是小心翼翼抬頭，目光看著游雲染，想看他如何拒絕。

誰知游雲染卻轉頭看向坐在他身邊，手掌、目光不停黏著游雲染不離開的戚飛雪，露出恍然的神色。

賀厘後知後覺，好像也明白了。

戚墨雨說：「飛雪不願離開你身邊。」

但游雲染又不可能一輩子不離開城堡。

而假若一直都不敢出門的戚飛雪，願意跟在游雲染身邊，走出家門，來到外面，這對戚家來說得是多大的一個好事。

關心妹妹的戚墨雨，自然是要陪在她妹妹的身旁，與游雲染一起的。

這對正需要快速在洛菲爾星站穩腳跟的游雲染來說，無疑是一種隱形的幫助……

沒有人會得罪，與星球領主關係要好的人。

也沒人會拒絕來自戚文家族的友誼。

於是游雲染便說：「我明白，您放心。」

「……」

賀厘只覺得嘴裡鮮美的湯汁，好像瞬間變成了黃連。

賀厘抬起頭，眼睛看向前方兩位恐怖源頭。他並不擅長掩飾情緒，戚墨雨身上強烈的距離感甚至是壓迫感讓他本能流露出畏懼與忌憚，但很快的，他又努力調出友好和善的熱情，將那些容易傷人的感情壓抑下去，用笑容面對冰冷疏遠的藍色眼眸，艱難的，而又努力的，露出一個充滿善意的笑容。

戚墨雨和游雲染說話的聲音似乎因此擾亂了那麼一個瞬間，眼角餘光看了賀厘一眼，又繼續往下說。

「……我會和你們一起過去。」

吃完飯後，眾人出發。戚飛雪無知無覺地牽著游雲染的手往外走，一直到上車，都沒有什麼反應。

正當賀厘坐在一旁觀察，以為戚飛雪會像昨天一樣乖巧安靜的跟著他們走的時候，飛車駛離城堡所在的山脈，漸漸開到了熱鬧繁華，人來人往的都市街頭。

戚飛雪的臉色在看到人群出現在她眼前的瞬間，就蒼白了好幾個色度。

戚墨雨一直都在觀察戚飛雪的神情，見狀立即開口：「開特殊通道。」

飛車迅速抬高高度，從半空的民用主道上，挪到了更高空的特殊通道里，穿梭在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之間，四周再也找不到任何路人的身影。惶惶不安的戚飛雪，閃動的眼神終於漸漸得到安撫，變得平靜起來。

賀厘這才回想起，昨天他們回去的時候，走得線路似乎就是這種根本看不見人的高空……

戚飛雪的情況竟然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了嗎……

賀厘看著戚飛雪那張小臉，白白凈凈人畜無害，沒有半點的攻擊性。若是不去看她那雙特殊的眼睛，戚飛雪真的就是個很普通，很乖巧可愛的小孩。

游雲染憐惜地撫摸著戚飛雪的發梢，一頭鉑金色的長發宛若陽光下的金色綢緞，柔軟而又美麗。但這個色澤，遠遠沒有游雲染的靈魂色彩更加奪目。戚飛雪注視著游雲染，彷彿找到了讓她安心的依靠，坐在游雲染身邊，目光執著的看著他，神情漸漸變得安心。

游雲染想起昨天晚上安撫戚飛雪入睡的安眠曲，於是打開手環上的音樂播放器，搜索歌單挑出了一首合適的歌曲，點擊播放。

下一秒，輕快的，愉悅的，宛若音符帶著翅膀在泉水間歡樂跳動的曲調在車內響起。如同春風拂過臉頰，帶起身邊萬千櫻粉色的美麗花瓣瀰漫天空。少女足尖舞蹈，於花海中展露出燦爛笑容。伴隨著銀鈴般的歡笑，白皙的指尖躍過花朵片片，精靈般靈動的雙眸隨著花瓣的飛翔仰望藍天。

車子應聲飛過高大的建築，車身被遮擋的陰影褪去，露出後方明亮溫暖的璀璨陽光。美好的景象伴隨音樂浮現在眼前，放鬆的情緒在車內散開……

一直在軍隊中摸爬滾打的賀厘對音樂的了解並不深刻，所以聽到這首陌生的樂曲出現在耳邊，他先是一愣，然後便跟隨音樂的流淌，逐漸放緩緊繃著的神經。

從未聽過地球歌曲的戚家兄妹，迅速被這種簡單愉快的音符所吸引。那純粹不加任何修飾的純音樂，是宇宙人頭次遇見的陌生領域。素來比其他星人更加容易被「感知」、這種看不見摸不著東西所觸動的二人，立即感受到了賀厘他根本無法體會到的深層次感受，一同被帶入了看不見的無形音樂世界中。

戚飛雪眼底深處麻木的神色仿若有了十分微小的波動，冷漠倨傲的戚墨雨更是神情變緩，那素來漠然的目光竟好似有些溫柔。

回過神來，車輛已經抵達了目的地。戚墨雨看著游雲染將音樂轉移到了戚飛雪的手環上，並點擊了關閉，歌聲從他的耳邊抽走，帶起了一股遺憾的悵然若失……

這是什麼？

宇宙里可沒有這樣奇妙獨特的「音樂」。

是地球人獨有的特殊能力嗎？可以製造出蘊含著魔法般神奇力量的聲波……

下了車，戚墨雨帶著游雲染走到了一片地段極好，毗鄰市中心繁華街道，又與政府中央管制區域相連接的建筑前，和他介紹道：「這地方，拿來做大使館，可算滿意？」

「………………」

游雲染險些以為自己聽錯。

他抬頭看著面前的巨大建築。輝煌燦爛，直逼雲霄，一眼看不到盡頭，這幾乎就是一棟皇宮！

它難道不是這顆星球的皇族領地？也太豪華了吧！

「還是太小了些。」戚墨雨說話間似乎還有些遺憾：「有塊根據地我看著不錯，可惜已經被主星要走了……」

這意思是，如果戚文家族沒有事先看上並拿來做重要的根據地，你就準備拿過來送給我用了？！

這可是異國的大使館，還是剛剛立國的那種，不是什麼需要堂堂一位領主去左挑右選的存在啊！

游雲染有點懵，他知道戚墨雨因為戚飛雪的事情而感激他，卻沒想到竟然會表現的如此上心。本來已經做好了即便是偏僻街區，只要能給他一個不要太丟臉的三層大樓就好，可怎麼想都想不到這人直接在星球中心給了他一座皇宮！

要不要這麼財大氣粗啊！

游雲染連忙說：「這已經足夠了，我甚至用不到那麼大的地方……」

說是大使館，但游雲染心裡清楚，他在這裡幾乎做不了什麼正經外交，這裡也沒什麼地球人會過來尋求幫助，所以基本就是個好看的擺設。

不然他也不會只帶著賀厘一個人就過來了。

婉拒了戚墨雨將整片地區建築通通拆光重建的建議，游雲染說：「只需要在這個地方升起我們國家的國旗，就足夠表示我們的存在了。」

有國旗升起的地方，就有地球人的根。

在戚墨雨的帶領下，游雲染走到「皇宮」內部。他動作仔細地從自己的空間樞紐中，取出蔚藍奪目的地球國旗，恭敬的用雙手捧著放在面前，神情認真而又莊重。

然後，又在賀厘的幫助下，放置好升旗的旗幟與機器，矗立在這片區域最寬闊也最顯眼的地方。將國旗掛在了自動升空的儀器上，仔細扣好。接著後退一步，神情肅穆，重力揮開被他捏住的國旗一角，將它撒向空中。

看著莊嚴美麗的國旗不斷飄揚，緩緩升向天空。那一目了然的地方，蔚藍青綠的旗幟俯瞰著世間，像一個無形的庇護傘，保護著下方的地球人。

游雲染的情緒激動，內心是說不出的澎湃與自豪。

誰都無法想象，他身為外交官，到底有多喜愛這代表著地球的色彩。又有多愛護，這個需要他以身做盾，化為刀槍，去竭盡一生，不斷保護、為之戰鬥的地方。

這將成為全宇宙人民記住人類存在的第一步。

「可惜這麼好的地方，或許到三個月後，我們就要離開了。」

正當游雲染高興的時候，忽然有這麼一個若有似無的嘆息聲，浮現在在場人的耳邊。

游雲染看了一眼驚覺自己竟然把心裡話說出口了的賀厘，皺了皺眉，沒有言語。

戚墨雨瞳色微不可見的一暗，目光看向身旁的兩個人類。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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