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被點名的人則是抬眼看了一眼正在皺眉怒瞪的女生,她一臉平靜正視對方,彷彿被說的不是自己。
言臻看著顧清河好不容易這樣望著自己,立馬嘴裡開始嚼著陀螺一樣開始機關槍:「這才對啊,別人說話的時候你得好好看著對方才有禮貌,雖說你是成績第一,但禮貌還是要再學學才好。想想我們已經同桌五天了,五天了,你知道什麼概念嗎?像以前我一天就可以和同桌達成非常友好的關係,然後一起翹課、去小賣部,互相抄抄作業什麼的,而你,一點都不友好。」
一點都不友好。
顧清河還是第一次聽到同學對自己這樣的評價。她聽著這個有點自然卷女生對自己小聲倒苦水,有點不以為然。她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得很有分寸,並沒有給對方造成任何麻煩,至於對方說的友好關係等同於翹課、去小賣部、抄作業之類的三流事情,她是從來不會做的。
「所以?」
顧清河反問了一句,當然她看了看手錶,還有三分鐘下節英語課就要開始了,不出意外前十分鐘應該是默寫昨天學的30組單詞。
「所以?」言臻突然被對方的反問愣神了一下,其實她並沒有想到顧清河會回應她,不過這也證明對方在認真聽自己說話,言臻心裡高興了一下,「所以大家以後好好相處,相互照應一下,順便呢……下節課英語單詞默寫時候給我看看唄。」
「無話可說。」
顧清河撂下這句,就再也不瞧這個放蕩不羈的同桌了。她真的是從未見過如此散漫不愛學習的同學,印象中她一直是在競爭力極強的班級,大家永遠都是在拿她做比較,似乎沒有人願意在閑暇時光多說一句廢話,更不提像她這樣上課堂而皇之地睡覺了。而這個新入班的言臻,幾乎每節課都蔫不拉幾地趴在課桌上,不是睡覺就是偷吃零食,更甚者還想拉她入伙,嚴重影響她學習。
顧清河一想到這,默寫到單詞mattress(床墊),下筆快要把簽字筆給折斷了,這傢伙是真的想把課桌當成床墊一樣趴著睡。
「顧清河——清河~小清清~阿河河~」
言臻小聲喊著隔壁桌的顧清河,希冀著剛剛下課的曉之以理的促心談話能打動這位學霸能給自己抄抄,結果到老師收了默寫紙時,顧清河都沒有給她半點支援,可想而知她待會英語課上會有多慘。
英語老師同樣是班導的章老師跟下節數學課調換了一下,所以占著大課間的時間快速地瀏覽著一張張默寫紙,原本一到下課時間就溜達的言臻此刻冷汗涔涔,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總覺得一向溫柔的章老師時不時地朝著她這邊怒瞪。
大課間十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言臻頭低地老低了,幾乎快到了桌肚子里下面。
「同學們,大家的默寫紙我已經全部批好了。我應該昨天已經再三強調了,今天會默寫片語,而有個別同學就是當成耳旁風!錯了一兩個也就罷了,三十組只默對了五組,啊?什麼意思啊言臻同學,你不要解釋一下嗎?」
幾乎是同時,全班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最後一排左數第二個座位。
死定了……
言臻,一個幾乎堂堂課瞌睡還演技很好不被老師發現的奇女子,正一臉快哭了的表情可憐兮兮地站了起來。
章老師看著言臻很是委屈的表情,有點皺眉道:「難道老師有說錯?」
「老師您沒說錯,」言臻眉眼憂愁,看了看自己,又哀怨地看了看隔壁一臉無表情的同桌,小聲道:「錯在我,腦子笨,還惹人嫌,我也不想這樣啊……」
「怎麼回事?」章老師詢問道。
言臻搖了搖頭,說著:「章老師,我其實也很想學好,可是我課上有點跟不上,所以私下裡想請教顧清河同學,畢竟她學習那麼好,但我又怕打擾了對方。」
被這言里不一的言臻直接點名的顧清河,斜過頭冷冷地注視著裝可憐的言臻,她真的很想戳穿對方每天上課睡覺吃零食的各種惡劣行為。
章老師當然知曉言臻進這個班的關係,跟不上是正常,但這水平聽之任之下去,遲早要拖全班後腿,是要有個平日里能帶著學習的榜樣看著才行。
「顧清河同學,老師覺得,言臻她如果真的想向你請教,你有時間可以教教她,畢竟你們是同桌,互相幫助也是好事,可以嗎?」
顧清河很想拒絕,但當著全班的面,她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她沒有錯過言臻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終於熬到了最後一節課下,說也奇怪,當初言臻勉勉強強考入這所全市最好的南平中學其實就圖它高一高二不用上晚自習,按照國家規定上放學。像她這樣進來類似混日子的少之又少,所以一般放學時間也並不是留給學生休閑的,而是各位同學奔赴另一個戰場——各種補習班、輔導班。所以按理說,這言臻應該一下課就溜達回家的人,可是今天卻不一樣。
「喂,言臻,你怎麼還不走啊?」
「怎麼我不走很奇怪嘛?」言臻一隻手轉動著筆桿,悠閑自在地倚靠在桌邊上,看著自己好友在收拾書包。
陸晚晚把最後一本書塞進書包后,走到言臻面前,看著今天居然不是第一個下課就衝出班門的言同學,很是疑惑。「當然很奇怪了,你哪次不是早早就溜的?」
言臻被對方一提醒,這才想起來之前還確實是一下課就走的那種,不過她今天卻鬼使神差地墨跡到現在的原因無他,她抬眼看著正在前面擦黑板的顧清河,今天顧清河值日。
言臻對著陸晚晚說道:「要不你先走吧,你不是今天有輔導班嗎?」
「不是說好答應我去看看我選的輔導班怎麼樣,一起報個名的嗎!」陸晚晚皺了皺眉,有點氣惱言臻放她鴿子,她可是好不容易磨了言臻的性子讓她能好好學習一下,哪怕是裝裝樣子也罷,畢竟她也是為了對方好,她可知道言臻原先的成績也很不錯。
被點名的言同學有點不好意思地打馬虎眼,「我答應你肯定是會去的,今天不去,難不成那輔導班還跑了不成,再說,章老師不是讓我今天學會了那剩下來的25個單詞才可以嘛。」
「你告訴我是不是故意默寫錯了?」陸晚晚死盯著言臻有點飄的眼睛,心下瞭然,「所以你現在是留下來主動學習那些單詞?」
「那當然,不然我留下來幹嘛。」言臻被對方盯著難受,立馬坐下來翻看著英語書。
陸晚晚就納悶了,這好端端地又學起乖學生這麼聽老師話了,她瞥見了在前台收拾讀書角的顧清河,又看了看假模假樣抄寫單詞的言臻,有點不可置信:「你不會真想讓顧清河教你吧?」
「剛剛那英語課上不都聽見,顧清河說她要教會我。」言臻說完笑了出聲,她也不知道這剛入班就看她不順眼的顧清河會不會真的教她。陸晚晚則是一臉懵,有點不贊成對方的行為,因為她知道顧清河的性格,肯定會讓言臻吃一臉的冰渣子。「你沒事招惹她幹嘛,閑得慌?你如果那單詞真不會我來教你,別到時候你被她冰成渣子到我這哭訴。」
「你閉嘴,怎麼可能啊。」言臻被對方這麼調侃,懊惱地反駁了一下,或許是因為她聲音突然拔高,正在收拾講桌的顧清河望向了她們這裡,四目相對僅僅幾秒鐘,她便低垂了眼眸繼續收拾,但剛剛的凝視卻讓言臻有點難為情。「好了好了,你趕緊走吧,下次再和你一起去。」一邊說著,一邊推著還想繼續留著的陸晚晚,終於把對方推出了門外。
教室里瞬間安靜了下來,九月的紅霞如少女情竇初開時的紅暈點點灑落在窗檯處。言臻站在後門口,靜靜地望著正在關窗戶的顧清河,對方過於白皙的臉上點上了紅暈,原本一絲不苟扎著馬尾的頭髮此刻被風吹得有些蓬亂,只是和她平日里冷清刻板的形象有點不符,言臻笑著過去幫忙把後面的幾扇窗戶關好。
「你為何笑?」
顧清河不懂這個言臻今天怎麼留下來,她這麼不愛學習的人還真不像是為了學習那25個片語留下來補習的人。
「看你好看呀。」言臻不假思索回答道,得來的是顧清河一記白眼,但她也不惱,繼續說道:「章老師說過,讓我學會了那些單詞才能走,我那麼乖,肯定要聽老師的話嘍,你當時可答應要教會我的。」
顧清河聽著,表情未有一絲變化,她仍是自顧自地收拾自己的書包,並未回應。這可把言臻急了,她等她到現在,不會反悔不教她了吧。
「顧同學,你可要說話算話,說好教我的呢?」言臻意欲抓住對方的胳膊,顧清河竟然敏捷地躲開了,驚訝之餘,對方迅速地拿過自己手裡的黑筆抵住了她的額頭,迫使言臻只能頭向後仰拉開一段距離,沒辦法再靠近。
「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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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臻臻像八爪魚一般纏住小顧同學的話……(抬頭望天思考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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