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的事
逢澤唯自己都想不到,之於五條悟無理取鬧般的電影「邀約」,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同意。
大概是輸在了那煩得她眼皮一直跳的猛男撒嬌(x)下了吧?
也不知怎麼的,那一瞬間她就好像被下了蠱,莫名其妙就點下了這個讓她無比後悔的頭。
她根本猜不透五條悟到底在想些什麼,後者當真把她拉到沙發上一起坐下,然後單純看電影。其他的任何事,一句話也不再提起。
逢澤唯不是矯情的人,既然她已經主動地開口問過一次,作為「障器」是否有需要去做的事,五條悟沒有正面回答她,對此似乎並不想多提。她讀得懂空氣,自然不會再去追問。
就算真的想幫什麼忙,那些與咒術有關的事,逢澤唯根本沒有什麼概念,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添亂了比較好。
可沒有繼續問下去,不代表逢澤唯心裡不在意。
不覺間,她那些憂慮的情緒全然浮在了臉上,讓她的雙眉緊緊蹙在了一起。
思忖之時,五條悟那雙堅實有力的手臂直接將她攏了起來,從她的身後往前。
她被對方那超過一百九十公分的高大身形攏起的模樣,就像被八爪魚幾乎完全扒住了一樣滑稽。
突如其來的束縛把逢澤唯嚇了一跳,尤其母胎solo二十多年突然被異性這樣親密的近距離觸碰,那一瞬間她的身體本能地變得無比僵硬。
「!」
後背能感覺到正貼在對方的胸口,在那之上緊實的觸感和體溫的溫熱透過鬆軟的衣衫,此刻正無比清晰地傳遞了過來。
這個過於讓人心跳不止的姿勢委實令逢澤唯不知所措。
逢澤唯不想被五條悟知道此刻的她心率是有多快,於是,很快給自己洗了一遍腦,心中快速重複了三遍「絕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來看待五條悟」后,強裝鎮定地想要從五條悟的臂彎里掙脫。
可對方像是已經事先預判到了她這個舉動,直接把下巴抵在了她的頭頂,完完全全地給她上了個二百七十度的封鎖。
隨後,刻意壓低了音量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又是那句透著五條悟專屬磁性的話:「唯做自己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會有擋在前面的那個人。」
看穿了她的顧慮,話說也得很漂亮,言語之間充滿了力量和可靠。
相當容易地,逢澤唯又被感動到了。
「五條先生……」
真是太狡猾了。
任何一個懷揣戀心的人對這樣的話都不會有抵抗力,更別說早就給五條悟繳械投過降的逢澤唯。
唯一讓她感到糾結的,大概就是她和五條悟之間「曖昧不清」的關係了吧?
之前是「債權人」和「債務人」的關係,那現在呢?他們是以何種關係這樣靠在一起的呢?
這種時候逢澤唯突然覺得,如果當初那個相親開始的「誤會」能夠一直誤會下去,那就不會讓他如此糾結了吧?她一定能毫無心理壓力地靠向那方精實又溫暖的胸懷。
恰恰是因為不知道五條悟是怎麼看待她的,她才會如此不安。
可人生又哪會有那麼多「如果」的事呢?
面對幾乎快要把自己裹成一圈的男人,逢澤唯覺得自己觀念之中一直以來宛如束縛般的矜持,是否應該放一放了?
想得越多,人就會越糾結。那倒還不如完全放空,肆無忌憚地去享受能夠既得的利益,又何嘗不好呢?
她什麼時候開始也處事如此優柔寡斷了?
逢澤唯不免想到了幾年前從公司辭職離開的某位性格相當颯然的前輩。
如果是這種狀況,她的那位前輩一定會告訴她,就當是從牛郎店找了個牛郎出台,自己爽不就完事兒了?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有什麼用。
前輩果然就是前輩。
這話雖糙但十分有道理啊!
反正某些人的臉皮已經很厚了,她也沒有必要再客氣。
只要自己不覺得尷尬,就不會有人尷尬!
一定是這樣的!
總算做通了自己思想工作的逢澤唯決定不再糾結,乾脆大大方方地往後靠去。
而對於這個向後落下的重量,她看不到身後的五條悟是怎樣的表情,但後者收緊了些許臂彎間的力道,算是作出了回應。
真該死,她又淪陷得很徹底了。
這個懷抱讓她沉淪又依戀。
這樣真的很像熱戀中的情侶一起窩在沙發里看電影的場景,甜蜜又令人心動。
尤其五條悟這位超綱選手會的實在是太多了……
微妙貼近的距離又有了更進一步的拓展,五條悟像只貓似的又收緊了幾分摟抱的動作。
他貼在逢澤唯的臉側,嘴唇和後者的耳垂不過厘米之差。
呼吸間的溫熱氣流拂得逢澤唯的耳根持續升溫,可是這份令她心跳不止的曖昧吐息維持不過三秒。
只聽五條悟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等下男配角會被人打死。」
「??????」
就在五條悟這句話說完不出五秒,正在播放中的電影里的男配角果然遭到了偷襲,領了便當。
逢澤唯反應過來之前,下一波的劇透又從那張唇線性.感又好看的口中如惡魔低語般吐出:「其實最終BOSS是男主的母親,前面所有人都被騙了。」
「………五條先生。」
「嗯?」
「你知不知道看電影的時候劇透可能會被人打死。」
「誒——這樣嗎?不過我不可能被人打死,誰讓我是最強的呢~」
「…………」無從反駁。
果然那種常人的邏輯是沒辦法在五條悟這傢伙的身上實現的。
逢澤唯那些老鹿亂撞的心跳瞬間全被那個讓她心跳的當事人五條先生親手拆得一乾二淨。
「……這電影我不看了,都被你劇透完了還怎麼看?」
逢澤唯邊說邊在五條悟的臂彎之中掙紮起來。
這一次五條悟倒是沒有強行錮住她的動作,反似樂此不彼地看著逢澤唯每一個抗議的動作。
掙出了活動的空間,逢澤唯轉過身就看到那張和自己貼得很近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這看得她又是一股氣惱沖了上來。
她伸手想去按住那張劇透得讓她毫無觀影體驗的嘴,可不知怎麼的,明明前一秒還在跟她有著親密觸碰的人突然像是面前有了無形的屏障,她的手再無法靠近。
「誒?」
逢澤唯困惑之時,前一秒還在對她調笑的面孔變得嚴肅,她伸出的手臂也被對方握住了腕關節。
身體向後一瞬的失重感把逢澤唯嚇了一跳,不過眨眼的分厘,她就被五條悟抓住雙手的手腕,按在了沙發上。
後腦和沙發的撞擊讓逢澤唯的反應遲鈍了半拍,比起這個,更大的刺激是被五條悟抓住了的手腕。
腕間被捏緊的力道痛得她忍不住吸了口氣,她睜開眼睛想弄清是什麼狀況,卻直直對上了五條悟那雙蒼藍色的眼瞳。
此刻這雙如冰泉般的透藍眼底沒有任何一絲溫柔,一股莫名的壓力讓逢澤唯感到讓她止不住渾身戰慄的恐懼,而那盯著她的冰冷的眸光,鋒利得彷彿要將她刺穿。
良久,逢澤唯才訥訥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五條先生。」
或許是太過恐懼,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婉柔的聲線可憐楚楚,但五條悟並沒有放開手。
「障器」是特殊的,五條悟從第一次見到逢澤唯起就看不到她的咒力。也許是因為她本身就沒有咒力,也許是因為作為「障器」的緣故。
可剛才的一瞬間,他竟然在逢澤唯身上看到了一絲詛咒的殘穢。
很淺薄的一點,並且轉瞬即逝。如果沒有六眼,或許根本察覺不到。
「你最近接觸過什麼人嗎?」五條悟問道,清潤的聲線卻令人發寒。
「……只接觸過悠仁君,是說他身體里的那個詛咒嗎?」
可那點殘穢並不屬於兩面宿儺。
五條悟的沉默讓逢澤唯更加緊張了起來,即便手腕被對方捏得很疼,她也沒再吱聲。
她緩慢地換了口氣,小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難道……我被詛咒了!??」
這樣的問法倒是讓五條悟感到有點意外,他挑起眉:「被詛咒?怎麼會這麼問?」
「嗯,森川姐不就是……」被詛咒而死的么?
「噢~她啊。」
「嗯。」
「沒有哦~唯沒有被詛咒~」
「那……那幹嘛突然對我……」
突然就把她壓倒,還有那個下一秒似乎就能毫不猶豫把她殺死的冰冷眼神……
這是五條悟的警惕。
倘若是普通咒靈,他大可不必如此對待。越是厲害的傢伙越能夠隱藏自己的氣息,那一絲差點就捕捉不到的殘穢,五條悟不可能不重視。
「五條先生,我的手,被你抓得很痛……」
身.下是逢澤唯委屈巴巴的控訴,嬌柔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再度確認了逢澤唯並沒有收到詛咒影響,五條悟當然也注意到了自己下手稍過了些,但之於逢澤唯的控訴,五條悟不僅沒有認錯,並且一秒就恢復了往日里蠻不正經的調笑表情。
「哎呀剛才我手滑了一下~」
「……」
「腳也一起滑了一下~」
「…………那滑完了能從我身上起來了嗎?」
「啊哈哈哈,哈哈~」
「不要給我裝傻啊喂!」
雙手終於解放了的逢澤唯抗議朝五條悟的身上錘去,結果顯而易見,她根本打不到。
從沙發上坐起,逢澤唯整理著自己被弄亂的衣服時,身邊的五條悟又開口問了她一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回想了片刻,逢澤唯答道:「好像前陣子地震了,公司的玻璃窗和燈全都震碎了。」
「地震?」
「唔……好像是颱風吹的?」
逢澤唯也不太確定究竟發生了什麼,同事都是這麼說的。她記得自己那天晚上是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的,還和虎杖悠仁一起。
可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一般人」會把詛咒帶來的惡果理解為正常的「自然災禍」。
看著相當努力在回想的逢澤唯,五條悟伸手按在了她的頭頂打斷了她的思緒:「我隨口問問的~」
他已經有答案了,有什麼人和「障器」接觸過。或者說……接觸逢澤唯的,根本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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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沒寫清楚,結尾補充好啦~
和假油接觸過的記憶被抹掉啦,盒子上有咒術,她打開的時候中的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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