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關係
「那個……請問是虎杖同學的姐姐嗎?」
或許是虎杖悠仁的存在感太強,亦或者是另一位少年的存在感太低。
一直到對方插了話,逢澤唯才發現此刻在這裡的,不僅僅是她和虎杖悠仁兩個人。
視線從虎杖悠仁身上略過,逢澤唯打量起了說話的少年。
少年的長相是很契合他聲線的清秀模樣,皮膚略顯病態的蒼白,劉海擋住了他右邊的眼睛,因此看起來氣質有些陰鬱。他文弱安靜的樣子,倒完全是和虎杖悠仁那開朗性格截然相反的類型。
逢澤唯還沒來得及回應少年的話,虎杖悠仁就相當主動地介紹起了這位新朋友:「唯小姐,這是吉野順平。」
少年則朝逢澤唯一本正經地行了禮:「唯小姐你好,我是吉野順平。」
斯斯文文的問好讓在虎杖悠仁面前放鬆過頭的逢澤唯略感拘謹,作為回應,她相當正式地朝著被虎杖悠仁稱為「朋友」的少年稍稍欠身回了禮。
然後,她禮貌地介紹了自己:「順平君你好,我的名字是逢澤唯,我並不是悠仁君的姐姐。」
「誒?不是姐姐嗎?抱歉,是我誤會了。」
「沒關係啦,悠仁君對我來說的確是弟弟一樣的存在。」
「弟弟一樣啊……」吉野順平小聲重複了一遍,若有所思。
似乎是介於被形容為「如弟弟一般」的親密關係,性格敏感的吉野順平本能地產生了膽怯的疏離。
見逢澤唯滿臉溫柔地看著自己,他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其實我和虎杖同學剛剛認識不久。」
像在強調「沒必要對陌生人溫柔」似的,自卑地想把自己從中抽離。
虎杖悠仁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很快就接過了話:「雖然和順平是剛剛認識的,但是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他如此強調著,並一把搭上了吉野少年的肩膀。
許是太過熱情,以至於吉野少年赧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在提及「朋友」這兩個字時,吉野順平平靜的眼底似乎劃過了些許波瀾。
他沒有推開虎杖悠仁,微微偏頭去看和自己靠得很近的少年。後者一如既往的笑意彷彿帶著某種微妙的魔法,好像把什麼傳到了他的心底。
吉野順平的嘴角也不覺上揚了幾分,眸中浮出了柔和的神色。
「有唯小姐這樣的姐姐我很開心啊,以前我還在仙台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見過唯小姐這麼好看的女性。」
「嗯,唯小姐的確很好看。」
「對吧對吧?當時我就在想,哇原來東京的人都這麼好看的嗎……」
「那虎杖同學和唯小姐是怎麼認識的?」
「唔……犯了點錯被老師抓去給唯小姐道歉來著,然後就認識了。」
到這裡為止,都還是正常的對話。
但虎杖悠仁在某些時候,腦迴路委實有些過於電波了。
似乎是為了更加清楚地把逢澤唯介紹出去,虎杖悠仁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唯小姐是我老師的情人。」
這樣的語出驚人讓氣氛瞬間陷入了一種相當尷尬的境地,男的沉默女的流淚的那種程度。
如此介紹結束,吉野順平的表情明顯僵硬了不少。
「悠仁君!!你在說什麼呢!」
逢澤唯則是又氣又無奈,因為看著虎杖悠仁略顯茫然的表情,似乎是並不知道「情人」這二字的含義。
而虎杖悠仁會突然用到這個詞,是因為在第一次與逢澤唯見面的時候,聽到同樣不明情況的野薔薇這麼提過一句。由於之後也沒有聽到什麼新的辭彙,加上他認知的中,五條悟和逢澤唯之間的確存在扯不清的關係,因此就把「情人」這種關係記牢了。
「不是情人嗎?」
「不是!!」
「誒?!可是唯小姐和五條老師的關係不是很親密嗎?」
「並沒有!!!而且就算關係親密也不一定是情人吧……」
虎杖悠仁這無心的天然發言中,讓捕捉到了關鍵詞的逢澤唯紅了臉。
她拔高了音量大聲否認道,並在緊接著的句子里轉移的話題:「說起來悠仁君你到底知不知道情人是什麼意思啊?」
「互相喜歡還沒有結婚但是以後會準備結婚的那種?」
「……那種叫戀人。」
「噢原來如此!原來唯小姐和五條老師是戀人。」
「……」
「抱歉抱歉,其實我知道情人是有貶義的含義。但就算是情人,五條老師不也還沒結婚嘛,和唯小姐在一起算不上不.倫戀。」
「………………」
他在說些什麼鬼?越來越離譜了……
這孩子是如何能一本正經地字字驚人的?不愧是五條悟的學生?
「抱歉唯小姐,是我之前一直都誤會了。」
「…………」
不,你現在誤會得更深了。
逢澤唯放棄了繼續解釋,她自己的在意點甚至跟著虎杖悠仁一起歪了。
戀人嗎?
這個明顯被帶歪的話題讓她不禁想到了對話中的另一位主人公。
腦海中浮想起五條悟時,逢澤唯還是會有那種突然心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會平靜下來的感覺。
她這種腦內行為算什麼?思.春嗎?
可逢澤唯無法否認在最最最初的時候,她的確相當認真地對待自己的這位「相親對象」,也想過朝著未來結婚的這個方向努力發展。畢竟,誰都沒辦法想得到從誤會開始的愛情故事到了後期會摻雜進超自然的元素。
看著逢澤唯和虎杖悠仁之間的互動,沒有插上一句話的吉野順平在聽清了關於「情人」的誤會之後,忍了許久的笑意終於沒有憋住,笑出了聲。
聲音不算很大,但足以引起注意。
當逢澤唯和虎杖悠仁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他的笑中透著幾分靦腆的欣悅。
「順平?怎麼了?」虎杖問。
「唯小姐和虎杖同學一樣,都是很有意思的人啊。謝謝你們。」
「嗯?」
「能認識你們,我很開心。」
「能認識順平我也很開心啊。說起來,唯小姐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啊?」話鋒的疾轉總算把話題轉回了今日的重點上。
剛才和虎杖聊得太歪,逢澤唯差點都要忽略了自己的處境。
「來出差。」
「那我們差不多誒,我也算是出差吧?不過,出差的話,怎麼這個時間會一個人坐在河邊呢?」
她已經在這裡坐了好幾個小時了。
但千言萬語都不足以傾訴心中的委屈,逢澤唯抿著嘴唇沉默了許久,最後也只是淡淡地吐出了簡簡單單的答覆:「因為包被人偷了,現在處境有點糟糕。」
「誒??被偷了??報警了嗎!找回來了嗎?」
「報了,沒找回來……就……總而言之,情況有點複雜……」
逢澤唯沒有過多贅述自己的倒霉遭遇,她也不想把太多負面的情緒帶給虎杖悠仁,大人的煩惱大人來承擔就好了。
可人終究還是要給現實低頭的。
即便逢澤唯並不打算把求救的希望放在未成年人的身上,怎麼想這種事都太遜了。但眼下,連晚飯都可能沒法好好解決的她實在沒有勇氣說出「沒關係啦」「我自己能解決之後的事」之類的話。
「所以……希望悠仁君能夠幫幫我。」
話說到最後,逢澤唯的語氣愈加弱下。她很清楚向個孩子求助的樣子是有多遜,可人在外地,情非得已。
她邊說邊低下了頭,最後甚至有點不太敢去看虎杖悠仁的眼睛。
垂下的視野內是朝她伸出的虎杖悠仁的寬大手掌,順著手掌往上,逢澤唯又看到了少年宛若太陽般的笑顏。
「有困難就大膽地說出口啊,包被偷了又不是唯小姐的錯。」虎杖悠仁如是說。
「嗯……」
借了虎杖悠仁的手機,逢澤唯給唯一能記得下正確號碼的公司座機打去電話,總算聯繫上了人的她得到的答覆卻是先回東京再說。
可她現在的問題就是回去的錢都沒有了……
萬惡的資本!
又一次陷入頹然中的逢澤唯正在很努力地回想著通訊錄里能夠幫自己的人,但很遺憾,那些號碼她根本不記得。
而通過虎杖悠仁能夠聯繫到的,也只有那個人了吧?
「悠仁君,要不……你幫我給五條先生打個電話?」
「可以啊,不過五條老師應該沒空吧?剛才就幫你打過一次啦,不過沒人接。」
沒人接……
雖然能夠預想得到這種結果,但還是很令人失望。
「好吧……」
「或許可以問問娜娜明?」
「娜娜明?那是誰?」
「五條老師說,他不在的時候,有問題就找娜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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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明: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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