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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這個字眼,能救人,也能殺人。能帶來希望,也能帶來毀滅。
越寒不止一次見到自己的母親因為「愛」變得容光煥發,當時的她熱愛身邊的一切,連帶著所有惡意的、阻攔的、詆毀的都抱有善意。
同樣是因為「愛」,她又可以變得嘶聲力竭,嚎啕大哭,狀若瘋魔。
愛這個東西太可怕了,如果可以的話,越寒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擁有。
而現在,又是因為所謂的愛,林欣然可以原諒打自己的男人,就因為他們是男女朋友,因為她愛著許誠毅。
如果愛會讓她帶來疼痛,這愛為什麼要存在?
越寒並不理會林欣然,而是抓著許誠毅後腦勺的頭髮,往地上一砸。
聲音不算響亮,力度也有所控制,並不會讓許誠毅很疼,但會讓他很難受。
一個男人,一個喜歡以武力從女人身上得到滿足感的男人,都是自大到狂妄的。若是將他的自尊心狠狠踩在地上碾壓,比打他一頓還要令他痛苦。
果然,許誠毅磨著牙道:「你敢這麼對我?你敢這麼對我?你怎麼敢!越寒你知不知道我……」
越寒毫不留情地將他的頭掰正,往地上一按。
許誠毅張開的唇瓣被迫按在粗糙的地面上,嘴唇的皮膚嬌嫩,越寒的力氣又很大,許誠毅的嘴巴像是被按在針上扎。
許誠毅模糊不清的咒罵聲傳入耳力,越寒不為所動。
林欣然急了:「越寒你放開他,你別打他了。」
越寒反問:「你就這麼喜歡他?喜歡到願意放棄尊嚴?」
林欣然愣了愣。
「一個真正愛你的人,不可能會讓你受到傷害的。」越寒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他卻明白這個道理,「如果我喜歡一個人,我絕不會做任何傷害他的事。就算我疼,我也不會讓他疼。」
林欣然眨了眨眼:「不是,你先把許誠毅扶起來。」
人與人之間最無力的就是這一點,你有再多想說的想表達的,蒼白的話語根本無法傳達強烈的情緒。
越寒提著許誠毅的后領,像拎垃圾似的將許誠毅拉起。不等越寒反應過來,林欣然飛一般躥到許誠毅面前,用盡全身力氣給了許誠毅一巴掌。
這一巴掌用力之大可以想象,要不是越寒提著許誠毅的后領,許誠毅絕對飛出去了。
連帶著身後的越寒都受到衝擊。
林欣然咬牙切齒:「去你爹的,你居然敢打老娘?你這種沒品的油膩男老娘真是第一回見。」
電光石火之間,越寒似乎發覺事情的不對勁。
又是一耳光,這聲響在靜夜中如雷鳴。
許誠毅忙抓住越寒的肩膀,哭喪著臉含糊不清道:「這娘們瘋了,好兄弟你救救我!你快撒手啊!」
越寒撒手也不是、不撒手也不是。
林欣然冷笑三連,抓著許誠毅胸口的衣裳,另一手毫不留情的左右開弓連續扇著耳光。
那聲音叫一個響亮,那頻率叫一個快速。
越寒用空的手拉住林欣然,忙道:「等等,別打了!」
林欣然像是打上癮了,被制止一臉不爽:「這個狗-日-的居然敢打我?他居然敢打我?還TMD造謠我們是男女朋友?我去你臭狗爹的。」
「跟你吃幾頓飯就是答應做你女朋友了?狗-雜-種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平時不照鏡子的是不是?就你這樣的,我哪個前男友不比你好?泡妞也看看自己什麼水平,少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林欣然說話語速過快,牽扯到嘴角的傷口,這疼痛讓她的怒火如滾油而下,她揚起手又要開始打人。
越寒真怕林欣然把許誠毅打毀容了,這倆人畢竟是一個公司的,鬧太大也不好看。
越寒直接鬆開了許誠毅,拽著林欣然:「欣然姐,別動手了,你看你的手都紅了,歇歇吧!」
林欣然被拽住,蹬著腳甩著手想去抓許誠毅:「這種賤男人你還護著他?我都說了幾次我對他沒興趣,非得死皮賴臉纏著我,和我吃兩頓飯就提出開房,我可去他狗-日-的老爹的!我就沒見過這麼噁心的男人!」
「對對對,他噁心,」林欣然憤怒之下的力氣是挺大的,又因為林欣然是女性,他害怕自己碰到不該碰的地方,所以只是抓著林欣然的大衣。他道,「明天還得拍戲呢!欣然姐,你不能把自己的手打壞了呀。」
林欣然更生氣了:「我明天還要拍戲這孫子居然打我臉?我靠,給老娘死!」
林欣然很看重自己每一個資源,但年紀是個硬傷,公司也挺看重她的,因為她在圈內的發展確實不錯。
所以公司給她的安排她基本都會接受,公司來了個小鮮肉打算力捧,想蹭一波她的熱度,讓她帶帶新人。原來林欣然也覺得沒什麼,接受公司安排炒炒組合cp在娛樂圈太常見了。
可問題來了,這個許誠毅太噁心人了。
林欣然就沒見過這麼自以為是的男人,和他打個招呼就是對他有意思了,和他吃個飯就是默認上-床了,和他多吃兩頓飯就是男女朋友非他不可了。
情場女王林欣然完完全全驚住了,她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傻-比的男人。
明天要拍戲,許誠毅非得提出一起去酒店對戲。林欣然冷笑,對什麼戲需要對到酒店去?
林欣然當然拒絕了,可許誠毅也是個猛人,直接在她回家的路上蹲她。
許誠毅的臉高高腫起泛著青紫,他在地上連滾帶爬起身,指著二人:「你們倆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林欣然你真是個騷.貨,連這種娘炮都下得去手!你惡不噁心人!」
林欣然懟道:「長得好看的男人就是娘炮了?你這種賤男人閉上你的臭嘴吧,給別人外貌評論這評論那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b樣,誰給你的勇氣喊人娘炮的,啊?」
「說人家是娘炮,你就是嫉妒人家長得好看有資源有熱度。表面上多看不起,心裡早就眼紅死了吧。」
「臭傻-逼,還想和老娘玩曖昧,早點死了你這條心吧!這一巴掌你姑奶奶我記住了,你在劇組最好給我小心點別惹我,再惹我,我當眾跟你翻臉!」
許誠毅不可置信:「你要跟我翻臉?公司現在資源傾向誰你不清楚?你和我翻臉?你真以為公司會保你這種年紀大了的黃臉婆?」
「你看又來了,還黃臉婆?得不到就開始瘋狂詆毀了唄?」林欣然嘲弄,「也就你這樣下三濫的沒品男,才會給別人冠上各種侮辱性的稱號來體現自己的優越感。公司保誰我不知道,反正公司不會保一個氪金不少還一點熱度都沒有的廢物!」
「你-他-媽找死!林欣然老子肯跟你玩是看得起你,就你這樣的公交車被多少人上過了?」許誠毅怒道。
「老娘睡過的人那麼多,可就是不跟你睡!」要不是越寒拽著她,林欣然早就衝上去拳打腳踢了。林欣然道,「還公交車呢,老娘我正經談戀愛上.床,一沒當三二沒劈腿三沒騙.炮,你情我願的事!」
許誠毅也挺搞笑的,看起來他異常不甘,但又顧忌越寒在身後不敢上前動手,所以隔著空氣對林欣然戳戳點點。
林欣然則是給越寒面子,她也知道越寒是為了她好,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越寒看了看許誠毅的臉,這張臉明天肯定是拍不了戲的,又要拖延劇組進度了。
「越寒你這死娘炮也悠著點,林欣然也敢玩,你也不怕染艾滋!」許誠毅被林欣然攻擊得面紅耳赤,難聽的話更是接連而出,「到時候你的老闆蘭徹也不會要你,蘭徹可真可憐啊,撿了個惹禍精白眼狼,也不知道蘭徹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簽你這個廢物!」
「難不成簽你這個廢物?」越寒面無表情反問。
「你——!」
「蘭老師簽我自然有他的理由,蘭老師簽我不簽你,我廢物?」越寒淺淺笑了笑,「那你連我這樣的廢物都不如。」
林欣然補充:「他就是個狗-雜-種。」
「老子草你媽!」
許誠毅本就自尊心強,被另一個男人當眾打,還被女人打,心中的火氣早就可以把五臟六腑給燒焦了。當下他也顧不得越寒的身手多好,全憑本能沖了上去。
越寒第一時間將林欣然推開,不能讓女孩子受傷,接著越寒抬起腳。突然,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他迅速將腳收了回去。
許誠毅的腳步不得前進,他的后領又被人抓住了,他怒道:「哪個狗-日-的雜碎敢攔著你爺爺我!」
林欣然睜大了眼。
越寒馬上換上了乖巧溫順的神情,如同一隻小綿羊。
蘭徹鬆開了手,許誠毅面色不善轉過身,剎那僵住:「蘭、蘭、蘭前輩?」
不管是年紀、資歷、成就,許誠毅喊蘭徹一聲前輩完全沒毛病。
蘭徹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許誠毅,也沒搭理他,徑直朝越寒走去。
蘭徹上下看了越寒一眼,越寒乖巧垂首站立,像極了被老師罰站的小學生。
蘭徹說:「把手抬起來。」
越寒快速抬起雙手,蘭徹仔細檢查了一番,並沒有傷痕。
看許誠毅那張臉,蘭徹還以為會把手給打腫。
林欣然看出點端倪,解釋:「蘭老師,那個許誠毅……是我打的,和越寒沒有關係。」
蘭徹再怎麼說也是越寒的老闆,自己手下的藝人當眾毆打別的藝人,絲毫不顧及形象,老闆肯定會心裡不舒坦。
許誠毅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吼道:「蘭前輩你別聽這對狗男女胡說!他們倆都打我了,你看我這張臉,還有我這個後背,越寒又打我又踹我,我脊椎都要斷了!」
蘭徹不是沒在許誠毅背後看到腳印,但是沒想到是越寒的。
蘭徹若有所思地看了越寒一眼,許誠毅以為抓到越寒的把柄,語速飛快道:「還有蘭前輩,越寒這死娘炮和林欣然這臭婊.子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你還是趁早把越寒給甩了,這樣不成器的藝人只會給你惹麻煩!」
蘭徹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打女人很光榮是嗎?」
許誠毅愣了愣。
蘭徹當著二人的面蹲下了身,將越寒的褲腿往上撩了撩,果然是一道道血痕。
有幾道只是破皮,有幾道的血已經結痂,還有大大小小的指甲印,有的泛著青紫,有的則是紅印。
蘭徹慢慢將褲腿放下了,重新站起身,語氣平淡:「讓你公司準備好公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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