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2章
雜亂的小院在徐澤的手下,很快收拾的乾淨利落。
但再乾淨有什麼用,他手裡沒錢,很快就要跟小世子餓肚子。
智障系統不管用,徐澤只能去翻原主有什麼東西。
原主的別的東西典賣的都差不多,只剩下以前的戲服還在,徐澤試試開了嗓,原主的功底竟然還在!
他可以唱戲養兒子啊。
現在徐澤看邵亦塵的眼神,就跟看兒子差不多。
起床鍛煉身體的邵亦塵,這就看見徐澤慢慢走過來,手裡拿著鮮艷的戲服,小臉精緻可愛,隱隱帶著愁容:「我想好了,小世子,一會我去戲班看看。找份活計,一定能養活你的。」
邵亦塵心裡一震,他只是父親養的外室,為了自己就能再回戲班那種下九流的地方?
邵亦塵嘴唇蒼白,眉頭緊皺道:「不用,我能賺錢。」
怎麼突然就兒子養爹了?徐澤心裡正害怕,他要是唱不好戲怎麼辦,這才臉上有點膽怯,但看在邵亦塵眼裡,全然是雖然害怕回下九流的地方,但還要堅持去唱戲。
「沒事的,我也唱慣了的。」徐澤欣賞的看了一眼小世子,這兒子不錯,自己病還沒好呢,就想著養爹了,「我既然斗膽當你小爹,當然會賺錢的,你安心在家等著。」
徐澤不是個拖沓的性子,抱著戲服就去找之前唱戲的戲園。
完全沒看見背後的邵亦塵手指捏緊,臉上滿是不忿,偷偷跟在徐澤身後。
邵亦塵看見徐澤一路走到戲園,但久久不敢上前,最後好像下定決心,這才敲門。
他很不情願吧,重新去唱戲,一定會屈辱吧。
其實在戲園外躊躇,是因為不知道要怎麼說啊。
原主的性子懦弱,他要是大大咧咧上前,肯定會被懷疑的。
跟系統討論了會,徐澤臉上掛了悲切的神色,慢慢敲門。
好在有徐澤這張臉在,戲園子的人還認識他。
「哎呀,是徐小公子啊,您怎麼回來了。」戲園子的雜役趕緊道。
要知道徐澤以前可是戲園的台柱子,要不是侯爺出的錢多,誰願意放他走啊。
徐澤眼神掙扎,輕聲道:「我想見見班主,可以嗎?」
徐澤原本長得就小,這怯生生的模樣,讓雜役都忍不住心疼。
「當然可以啊,我這就去問。」
雜役把徐澤請進門,班主果然還是願意見他。
要知道這戲園子,沒了徐澤之後,人氣大不如前,眼看徐澤回來了,班主歡迎的很。
也就旁邊另一個男子冷哼一聲:「人家不是跟侯爺享福去了,還回咱們戲園子幹嘛呀。」
「侯爺沒了啊,肯定要回來。」小狗腿趕緊巴結男子。
說話的男子語氣柔的可以掐出水來,就是徐澤走之後,新捧的男旦,可是不管身段還是唱功,遠不如徐澤。
跟徐澤比久了,難免對徐澤生出怨氣。
班主可不理這些酸話,要是徐澤回來,那對戲班來說是大喜事啊!
徐澤還在門外站著,就看見班主第一個衝出來,攬著徐澤的肩膀:「小徐啊!你終於回來了!」
徐澤剛要寒暄,就聽班主哎呦一聲,不知道邵亦塵從哪裡竄出來,狠狠打在班主手上。
「哪來的小崽子!幹什麼啊!」雜役們怒吼。
「別別,這是我兒子。」徐澤嚇一跳,趕緊護住小世子,「抱歉,抱歉。」
班主看看比徐澤還高的兒子,眉頭皺起來:「算了,一起進來吧。」
邵亦塵還想再動手,被徐澤攔著道:「你幹嘛打班主啊。」
「他碰你了!」邵亦塵下意識道。
徐澤心裡一暖,真是個好兒子:「乖,班主只是表示親熱。你怎麼來了?餓了嗎?」
我是飯桶嗎?!怎麼又餓了,分明是擔心你。
邵亦塵氣呼呼的不看徐澤。
看小孩子鬧彆扭,徐澤只是笑笑,看向班主道:「班主,不知道現在戲班還缺不缺人,我能不能回來唱戲。」
說著徐澤拿出來保存極好的戲服,神色有些擔心。
這幅模樣瞬間讓在場的人心都化了,當初徐小公子被買走,大家都心疼的很啊!
班主當然也不例外,但還沒開口。
現在的台柱子嚴娣攔著道:「這什麼時候的破爛戲服,也敢拿出來?你幾年沒唱了,還能上台嗎?」
說著嚴娣摸向徐澤的腰:「腰這麼硬,還能走台嗎?」
但嚴娣整個人一驚,好軟好細的腰,比他的還要軟。
怪不得人人都誇他徐澤!
邵亦塵剛想動手,被徐澤攔著:「沒事沒事,這是看小爹的基本功呢。」
想要上台,當然要試試基本功,班主點頭:「看樣子你也沒怎麼生疏,要不唱一段?」
這讓徐澤有點緊張,他哪會唱戲啊,原主留下的記憶倒是深刻,也不知道他能學幾分。
「別唱了,我們回家。」邵亦塵看著徐澤膽怯的小臉,忍不住道,「回家吧。」
有很多方法都可以賺錢,不能讓他這麼為難。
「沒事。」徐澤深吸一口氣,「我先穿上戲服。」
粉嫩的戲服被徐澤當眾穿上,烏黑長發慢慢放下來,若是不看他的喉結,活脫脫一個精緻女子。
但眉宇間的英氣又讓他格外吸引人。
班主心裡一驚,這徐澤怎麼不唱戲這麼久,反而更加讓人驚嘆了。
徐澤在腦海中搜索了一會,開口道:「唱貴妃醉酒的四平調,如何?」
這京劇的貴妃醉酒極考驗功底,水袖摺扇,男旦演起來,若是功底不夠,便不夠柔美。
可女子演起來,又沒有那份大氣。
就算是以前的徐澤,也不敢隨便唱啊。
嚴娣冷笑,看他能唱個什麼東西出來。
班主讓遞上一把摺扇,徐澤卻道:「不忙。」
說著,徐澤從懷裡掏出把極為精緻的扇子,上面隱隱有侯爺的印章:「這扇子是侯爺所賜,今日就用它來演吧。」
話音落下,徐澤水袖一甩,原本怯懦的神色,忽然變了個人一樣。
媚眼如絲,聲波流轉,儼然已經是雍容華貴的貴妃娘娘。
徐澤緩緩唱道:「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見玉兔又早東升。」
聲音剛起,眾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只見他轉扇子甩水袖,簡直行雲流水,身姿更是婀娜。
「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徐澤眼神輕轉,彷彿真的看到一番美景,碎步上前,端的嬌俏。
到最後:「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
這唱詞一出,徐澤仿若真的就是當年的楊貴妃。
醉酒微熏,風華絕代。
等徐澤唱完,所有人眼中都顯著狂喜,明明徐澤只是穿了戲服,拿了摺扇,連妝容都沒上,就讓人驚嘆不已。
此曲只得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徐小公子,兩年沒唱戲,你這更加精進了啊。」班主忍不住拉徐澤的手,這以後就是他們戲園的聚寶盆啊!
邵亦塵眉頭緊皺,他一向厭惡父親喜歡聽戲玩樂,卻沒成想被徐澤這幾句給震住。
怪不得他爹會讓徐澤一個男人當外室。
邵亦塵心裡升起酸澀,不知道什麼滋味。
別說班主了,就算看不慣徐澤的嚴娣,也是半根刺都挑不出來,只能恨恨的看著徐澤。
徐澤臉頰微紅,他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唱戲,看樣子好像還不錯啊。
不枉他以前特別愛跟孤兒院的奶奶聽梅先生的戲!
「那我以後,能來唱戲嗎?」徐澤小聲道。
「當然能啊!」班主恭敬道,「你有住的地方嗎?戲園可以給你分個院子,讓你單獨住裡面,誰都不打擾。」
班主幾乎已經看到,他的戲園可以重振輝煌,不對,比之前更加火爆!
這次可不能讓人再把徐澤買走了。
這種寶貝,一定要好好留著。
住戲園裡確實方便,衣食住行都有人照料。
但徐澤看了看邵亦塵,笑道:「還是不了,我兒子還要上學,住園子里不方便。」
也是,這裡都是下九流的人住的。若是學子,是不大方便。
班主不勸說,趕緊包了點銀子,又讓馬車送他們父子兩個回去。
就怕徐澤跑了。
邵亦塵心裡難受,徐澤為了自己,寧願不要人伺候,住在戲園外面嗎?
若是他自己,肯定就住這了吧。
其實徐澤真的沒想那麼多,但剛剛系統突然警告,說徐澤不能做有辱氣運之子名聲的事!
反正就是不能讓氣運之子住戲園子。
徐澤白眼都要翻天上了,戲園子怎麼了,他那個年代這可是國粹,是藝術。
他完全不覺得唱戲有什麼不好。
不過徐澤也意識到,恐怕這個男媽媽系統,一切都要為氣運之子考慮。
吃的要好,住的要好,穿的要好。
反正盡自己所能,讓氣運之子享受最好的東西。
當男媽媽也太難了吧。
馬車剛到街上,徐澤就開口:「就停這吧。」
看見邵亦塵疑惑的眼神,徐澤柔聲道:「給你做幾件新衣服,總不能沒有換洗的吧。」
小世子被趕出來,當然沒有換洗衣服,邵亦塵臉漲紅:「不用。」
「怎麼不用,說養你,當然要給你最好的。」徐澤牽著邵亦塵的手,走到成衣鋪,「最好的衣服都拿出來,給我兒子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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