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聽說有人要女裝？

這次姜眠並沒有選擇去離得稍遠一點的咖啡廳，而是就去了在樓下不遠處的早餐店。

因為常來的緣故，這裡的老闆老闆娘與姜眠都認識了，偶爾老闆們心情好的時候，還會給姜眠抹個零頭什麼的。他們二人走近店裡后，立刻便尋了處靠牆的地方坐下。但即便是他們已經這麼低調了，諾登斯外國人的樣貌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老闆娘，來兩碗你們家的餛飩吧，」知道諾登斯並不熟悉這些東西，姜眠乾脆幫他點了，末了還問了一句，「對了，你可以吃吧？」

雖然姜眠也知道這相當不符合能量守恆定律，他還是接受了諾登斯並不需要在夢境中進食的設定。但這位銀髮獵人可從來沒說過，他在現世中也不需要進食。

諾登斯點了點頭，學著姜眠的模樣拿起了筷子：「可以。」

清晨的陽光是一天中最美的。既不像午時那般的熱烈，也不像是黑夜將近前的昏黃，而是透著一股大自然饋贈般的清新暖意。

正是上班高峰期，來來往往吵吵鬧鬧的人群在街道與店鋪內來回穿梭著，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他們各自都在這個社會中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流露著生命最本質的生機勃勃。

兩碗熱騰騰的餛飩被服務員端了上來，分別放在了二人的面前。透明的湯水上漂浮著青翠的蔥葉，一點香油點綴在湯麵上，聞起來香而不膩。

「來，嘗嘗東方美食之國的經典早飯之一，你如果喜歡以後還可以帶你吃別的。」姜眠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說完這句話還沒等諾登斯回復，便自己開始大快朵頤。

諾登斯拿著筷子，看了看面前的餛飩，又注視著店外的車水馬龍與陽光普照，淺淺地出了一口氣。

「你們的世界可真明亮。」

姜眠吃飯的手一頓。

隨即他又裝作不在意般隨口說道：「只是恰巧今天天氣好吧，你要知道，平時偶爾也會有霧霾什麼的......」

「不，」諾登斯很上手的用筷子托起一個餛飩，「不是天氣的原因，你們這裡的每個人都很有活力。沒有怪物隨時在威脅著生命，沒有會不知何時突然瘋狂的可能性。我能看出來，你們的目的是生活，而並非生存。」

「也許吧。」

姜眠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店外的景色。

以前他從沒注意過清晨的A市是什麼樣的，畢竟他已經在這裡住了很久，根本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這種司空見慣的場景之中。但對於諾登斯來說，這卻是他前所未見過的畫面——與永不見暖色日光的夢境，幾乎完全相反的景象。

「其實，怪物也不少。」

像是意有所指一般，姜眠說道。

「什麼意思？」諾登斯塞了個餛飩進了嘴裡，抬眼皮看向他。

「夢境雖然黯淡，但那裡的怪物起碼都在明面上。而這個世界雖然看上去很明亮，實際上，怪物都藏在暗處。」

比如說，李天佑這般剋扣賑災捐款，數十年來多達上億巨款的人；此時鬧得沸沸揚揚的連環殺人犯這般，自以為自己掌握了正義開始行私刑的人；還有王慨慷這種對妻子行家暴的人；甚至是前些日大鬧醫院揚言殺吳青的人......或許還有未來的日子裡會遇到的很多人。

看諾登斯也吃得差不多了，姜眠叫來服務員付了錢，準備去局裡了。不過因為他工作的特殊性質，諾登斯這種普通人尤其還是外國人的樣子，顯然並不能跟他一起去上班。

姜眠從口袋裡掏出來了鑰匙，遞給了諾登斯：「我得去上班了，要不你就在家待著吧，覺得實在無聊的話，也可以回在附近轉悠轉悠，或者回夢境里。」

諾登斯接過了鑰匙，看他的表情，似乎並不對自己即將和姜眠分開行動這件事感到失望。正相反的是，能夠自由行動就代表著他可以盡情的去探索這個世界，這不得不讓他興奮。

從店裡出來后，看著諾登斯哼著小曲還挺開心的背影，姜眠略有些遲疑的走向了和他相反的方向。

應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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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到局子里的時侯，發現辦公區里似乎有人在吵架，聽聲音有男有女。

果然，走進去后他發現，江元元和狄陽正圍著一隊隊長衛黎以及二隊隊長卓睿高聲辯論著。作為這個案件主要負責人的衛黎被他倆搞得有點腦殼子疼，蹙著眉伸出雙手分別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讓他們冷靜一下。

江元元和狄陽同時瞪了對方一眼，卻也不好不給自己上司面子，只得短暫地停戰一會兒。然而看他們倆的樣子，顯然是還沒吵夠。

姜眠一臉疑惑地走到同在一旁吃瓜，看得津津有味的方縉和邢且身邊，問道：「這什麼情況？」

江元元平時是個挺冷靜又佛系的人的，極少情況下會和別人吵得這麼激烈，這還真是姜眠頭一次見他分貝這麼高。方縉沖姜眠擠眉弄眼一頓，笑道：「你剛剛可錯過了一出好戲。」

「什麼好戲？」

「狄副想要和大作家一起去當誘餌，元元他不同意唄。」邢且聳了聳肩，用「這麼顯而易見你都不知道」的眼神看著姜眠。

元元是他們調侃江元元的時候會用的稱號。這種ABB形式的名字多數都是女性取的，和陳圓圓啊李冰冰啊什麼的，有某種異曲同工之妙，讀起來還很可愛朗朗上口，因此和江元元熟悉的人大多數都會用這兩個字去調侃他。

「那也不至於吵起來吧？」

姜眠看著那邊還在醞釀著下一輪戰爭的二人，低聲道。

「司大作家訂的，是個情侶餐廳。」方縉附耳道。

「哦——」

姜眠拉長了尾音，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以姜眠對江元元的了解，那傢伙其實並不是個會在關鍵時刻無理取鬧的人，情侶餐廳什麼的，估計也只是他的借口罷了。事實上，不僅僅是他，局裡的很多同事也大多不太同意狄陽以身犯險，作為誘餌誘導兇手的。

畢竟這個兇手心理肉眼可見的越來越變/態，指不定到時候他會用出什麼防不勝防的方法來，狄陽的危險很大。

「那你說！我不去的話誰去？」狄陽雙手抱胸，以一種強硬的姿態注視著江元元，「難道讓卓隊去么？」

隊里的女性除了狄陽以外，也就只有二隊隊長卓睿了。但顯然的是，無論是年齡還是戰鬥力，卓睿都不合適進行本次的這個任務。

江元元也是毫不退讓：「誰說只能在你們之中二選一了？」

「你這什麼意思？」卓睿在一旁愣了下，問道。

在一旁湊在一起吃瓜的三人也對江元元說的話感到了好奇，紛紛停下了口中的討論，開始豎起耳朵認真聽著他說的話。辦公室里的其他同事亦安靜了下來，都想知道江元元是不是有什麼妙計，可以不把自己的戰友推入火坑，也能勝利。

「我去。」

結果，在鴉雀無聲的辦公室里，這老哥他語出驚人。

「......？」

狄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不敢置信：「那是個情侶餐廳。」

「我知道。」他義正詞嚴。

「......」

「這年頭，同性戀挺常見的吧。」

江元元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說了多麼震撼的話，還是面無表情語氣平淡。殊不知，在場的其他人已經徹底地被他的「妙計」給折服了，對他的言論驚為天人。

「這......」狄陽卡殼了半天，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的話，足足沉默了有十幾秒，才緩緩說道，「司銘他再怎麼說也是半個公眾人物，萬一被有心的人拍到進行炒作，就算是大多數人都對這種事不在意，難保會有些有心人惡意抹黑什麼的。」

江元元這次難得的思考了一下，但下一句話依然讓姜眠等人如五雷轟頂：「現在不是有內什麼么——女裝？」

「咳、咳咳！」

剛喝了口水想潤潤嗓子的方縉，一聽到江元元如此一本正經的說出了那個詞，驚得他都被杯子里的水給嗆到了。姜眠腦海中也情不自禁的勾勒出了江元元女裝的畫面......片刻后，他捂著臉低下頭，盡全力綳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忍得實在是太辛苦了，他臉頰兩側的肌肉都有點酸脹起來了。

誰知，江元元並沒有理睬狄陽和兩位隊長一臉「你他媽在說啥騷話？」的表情，而是鎮定地掃向了在一旁圍觀許久的三人組。

感受到來自不遠處的一道審視的目光，姜眠等人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警覺地望向了江元元。

江元元的視線越過了邢且，越過了姜眠，最終停在了方縉的身上。

方縉，危！

邢且和姜眠的身高對於女性來說都有些偏高了，身材也並不纖細。比起他們，一米七出頭再配上偏瘦的身材，以及那張還挺清秀的臉，說不定方縉捯飭捯飭還真是個大美女級別的。

江元元看人挺准。

方縉手中還舉著自己的水杯，卻被迫承受了來自四面八方太多的視線，已經暫時失去了語言和思考的能力。倒是姜眠和邢且，一人拍著他一邊的肩膀，已經快笑趴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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