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凈化教會（4/7）

「凈化教會？」

「你開什麼玩笑！」

「我沒跟你開玩笑，」賈奕聳了聳肩，看向姜眠，「其實你自己也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吧。」

姜眠蹙起了眉頭。

他們現在身處於警局的審訊室中，沒有監控，沒有錄音，也沒有人旁觀，沒有任何第二個人在竊聽的可能性——這就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身處其中的只有姜眠以及賈奕二人。

從自己抓到的犯罪者口中，竟然聽到了有關於夢境的信息，令姜眠一度沒有什麼真實感。甚至之前在賈奕脫口而出「夢境」與「拉萊耶」這兩個詞語的時侯，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不過在後續的解釋之中，不管怎樣，姜眠也只好認同了這件看似詭異的事情。

即，賈奕與某個組織有著某種聯繫，而那「某個組織」，正是姜眠曾經分析出來的獵人們背後的組織。

包括最開始的那名斷眉獵人，以及後來襲擊李天佑，被達爾克所殺的幾名獵人共同所屬的組織——凈化教會，賈奕是如此稱呼他們的。

「你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我？」

這也是姜眠最奇怪的地方。

按理說，他和賈奕除了追捕與被追捕的關係外就沒有其他的關係了，又為什麼這人一聽到他的名字，就主動告訴了他這些事情？感覺上就好像他完全知道自己是誰，也完全了解姜眠每晚進入夢境的事情。

姜眠只能想到一種可能，即他已經被那個叫做凈化教會的組織盯上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的渾身汗毛倒豎，冷汗一下就流了出來。

「你其實不是已經知道了么？」賈奕笑道，「白目的案子，只有你拿走了那本筆記。那裡面可有著重要秘密，不殺你殺誰？」

「殺我......」姜眠略微思考一下，便明白過來，「你說的是把我拉入夢境這件事情么？」

聞言，賈奕顯得有些驚訝，他眨了眨眼睛，提高了些許音量：「沒想到你連這個都知道了啊——沒錯，凈化教會『殺人』的方式很簡單，就是把人拉入夢境之中。如果那人在夢中一直存活，那麼現實中的他只是一個永眠的植物人；如果那人在夢境中身死，那麼現實中的他也會死亡。

通常來講，教會把人拉入夢境便不會再過問，但有的時候也會有人出大價錢想要讓某個人上西天，這時教會便會派出他們的專屬部隊進入夢境，獵殺那個目標。」

「你說的那個專屬部隊......是獵人？」

「嗯哼。」賈奕點了點頭。

姜眠向後靠在了椅子背上，長出了一口氣。

到現在為止，賈奕所說的所有的話都與他之前的猜測能夠完美對應上，但這並不能帶給他什麼安心之感，反而讓他比起以往更加緊張了起來。

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問題與更多的謎團。

姜眠總覺得自己像是站在宏偉宇宙中的飄渺一粟，他或許能夠憑藉人類的大腦窺探到邊邊角角的秘密，但是想要將手伸向整個機械般冰冷的世界，只是徒勞無功的事情罷了——有某種存在一直在漆黑悠遠的暗處窺視著他。

這個真相的得知令他遍體生寒。

半晌后他平復了一下心情，雙手在胸前交握，看向賈奕：「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這個問題問的好，」賈奕裝模做樣地還表揚了下姜眠，「你可能以為我是凈化教會的核心成員，覺得自己被抓了肯定跑不了，所以選擇將事情都抖落了出來。」

姜眠點了點頭，他還真是這麼認為的。

「那你就錯了，」賈奕突然勾起了嘴角，笑道，「我根本不是教會的成員，我也與他們以及夢境啊什麼的，八竿子打不到關係。在清理掉王慨慷之前，我都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殺人犯罷了，你們也說了，當時的我手法還是挺低劣的。

竇慶欺負我了我就殺掉他，還有那個在地鐵站大呼小叫破口罵人，動手打自己親媽的傢伙，叫啥來著？我不知道，總之就是我殺的第二個人。我只想就這麼簡單的殺下去，清理掉一些社會上的垃圾。」

他突然向姜眠那邊湊了過去，壓低聲音。頭頂的暖色光芒投射到他的臉上，映出了一片令人心悸的陰影：「是他們找上我的。」

「為什麼要找你？」姜眠鎮定地問道。

「那個人說我的殺人理念和他們教會『凈化』的宗旨很像，是個可造之才，」他嘲諷地一笑，「當時我就覺得他都是扯淡了，要不是看在那人挺有能力，還能幫我清理下現場什麼的，他估計會是我的第三名受害者。」

「那你當時覺得扯淡，現在又為什麼相信了他說的話？」

賈奕露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因為我看到了你啊。」

「我？」姜眠一愣。

「那個人提到了你，他說你也是個可造之才，還說你是少數能在夢境來去自如的人，似乎對你很感興趣。」

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大人」上線？他被「那位大人」看中，成為了天選之子？

姜眠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吐槽。

「所以，」他總結道，「你是因為和他們毫無關係，說出來也沒什麼心理負擔，才告訴我的這些？」

誰知，賈奕竟搖了搖頭：「正好相反，我心理負擔大的很，你不懂那群人有多詭異。」

「那你？」

「還沒看出來么？」賈奕攤了攤手，「我是在拉攏你啊——告訴了你這麼多消息，到時候你可不能虧待我啊。」

這句話，初時把姜眠給整笑了，畢竟一個犯罪分子竟然在警局裡拉攏一個警察，說出去誰都感到不可思議。可是後來仔細一想，姜眠似乎又窺探到了一些事實的真相。

他的面色不由嚴肅了起來，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教會也想殺你？」

賈奕在頂光的照射下，微微抬起了下巴，笑容無奈中又夾雜著几絲癲狂之色。他緩緩伸出雙手，似乎是想更充沛的接受這暖色的光芒，卻因為被鐵鏈鎖在桌子上的緣故而不得不就此罷休。

「嘩啦啦」，是鐵鏈抖動碰撞的聲音。

「姜警官，」他的笑容突然變得燦爛起來，「夢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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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化教會的事情，姜眠自然第一時間告訴了諾登斯，因此，在聽到柯梅爾的敘述后，諾登斯也是想起了這個神秘的組織。

這個利用夢境來殺人、賺錢、「凈化」世間的組織。

「你這麼一說，看那個人的裝扮，倒的確像是某個教派的人物沒錯。」

對於諾登斯口中的「凈化教會」四個字，柯梅爾就算沒聽說過，也多少能從那個白袍男人的衣著上窺探到一二。他穿著教袍，手中拿著金色的纖細的權杖，胸口還掛著火焰的紋章，張口一說話就是「唯有火焰可以凈化一切」。這麼想來到的確和凈化教會給人的印象挺相近的。

「既然那人那麼強，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諾登斯問道。

這也是他最疑惑的地方。勞倫迪烏斯與哈亞里亞王城距離之遠和中間路途之危險，絕不是柯梅爾能夠拖著這副身體完成的旅途，從他還安好的時侯花了足足半個多月才到達王城便可見一斑，這中間必定發生過什麼他們不清楚的事情。

「關於這一點。」柯梅爾對於這個問題，卻突然沉默了。

他低眉斂目似是在回想著什麼，半晌后，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是舊王救了我。」

「舊王？」諾登斯驚訝道，「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我也很疑惑，」柯梅爾聳了聳肩，「可能是我命大吧，反正在我快要不行的時侯，那老頭就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然後我再一睜眼，就到圖書館了。」

「你在做夢。」達爾克言簡意賅。

「我沒有！我做個鬼的夢！」他大聲反駁。

見柯梅爾恢復了些精神，原本還有些擔心他傷勢的幾人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放下了些心，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對於「舊王」以及「凈化教會」這兩個不穩定因素產生的擔憂。舊王還好說，畢竟他一直都是個明君，就算真的活著說不定還會成為他們的助力，就是這個莫名其妙的教會......

「我想......」突然，諾登斯在一旁開口道，「我想去一趟哈亞里亞。」

此話一出，眾人均將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姜眠，他心中下意識的緊張之感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他看著銀髮的獵人，動了動乾澀的咽喉。

原本在他的腦海中，夢境世界的地圖只有巴掌大點，除了勞倫迪烏斯圖書館以及那個豎立著巨大雕像的廣場外，一切都籠罩著濃濃的迷霧。可是如今柯梅爾的回歸以及他帶來的消息，讓姜眠頓時明白過來——這個世界的廣闊他無法想象。

原來他待了這麼久的地方，不過是個新手村罷了。

他只是個來自現世的普通警察罷了，對付犯罪分子身手或許還可，對付奇形怪狀的怪物那就相形見絀了。諾登斯如果真的要離開，跟著他的話多少會淪為拖他後腿的掛件，不跟著的話......

這個偌大的勞倫迪烏斯圖書館，會變得何其冷寂？

就在姜眠悵然之時，諾登斯似是察覺到了些什麼。銀髮的獵人扭頭看向姜眠，暗紅的雙眼中是恰到好處的暖意。

他微笑著主動向姜眠伸出手，邀請道：「你要不要一起來？」

一起來探索世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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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筆回收，主線展開

終於寫到這兒了，好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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