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哥是文明人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陸易未睜眼，就發現事情不太對。有柔軟溫暖之物緊緊纏在身上。

不知何時，原本斜靠床頭的陸易躺了下來，而肖珉玉則大大方方地躺在他懷裡，四肢纏在他身上。再看肖珉玉的繡花襯衣皺成一團，掛在肖珉玉胳膊上。蕾絲罩杯的帶子掛鉤竟然脫開了。肖珉玉大半個身子都走光了。

陸易狂汗，若是肖珉玉醒了，還不得以為他獸『性』大發對她大行不軌？

趕緊小心翼翼地把肖珉玉從身上摘下來，飛快幫她扣好罩杯帶子掛鉤，整理好襯衣，扣好紐扣。陸易以前也不是沒給女人穿過，薔薇就最喜歡賴著他，讓他幫忙扣扣拉拉鏈，說是背後不方便。但這一次，是正面，還是為了掩蓋證據，呸呸呸，是為了避免誤會，他什麼都沒幹啊！

真沒幹什麼嗎？陸易又不敢確定了。他會不會在睡著了之後，無意識地『摸』了不該『摸』的……昨晚喝得太多了！還好，她的小裙子雖然翻捲起來了，但小底褲還在。

唔——陸易緊張得不得了，不亞於對上比自己厲害好幾倍的超級高手。扣個扣整個衣，卻讓陸易累得直喘粗氣，後背都濕透了。

倉惶逃出門去，衝進洗手間，涼水一澆，陸易才鎮定下來。

卧室內，肖珉玉抱著被子翻了個身，面頰紅霞飛涌，小聲低罵了一句，「肖珉玉，你不知羞！」繼而又低笑了，「木頭，真是木頭！明明就……」想到剛才抵在腹部的堅硬，肖珉玉死死咬了下唇。

陸易把昨晚大餐后留下的狼藉收拾乾淨，下樓買了兩份早餐回來。肖珉玉依舊沒有起來，陸易只好先吃了。

正打算去學校上課，沙發上忽然傳來一陣低沉沙啞的歌聲。原來是肖珉玉的手機響了。

陸易拿起手機。手機屏幕顯示來電人名為：范世基。

顯然是男的，陸易擔心被誤會，沒接。拿了手機進屋去找肖珉玉。

「珉玉姐，你電話。」陸易推了推肖珉玉。

手機鈴聲沒完沒了，肖珉玉『迷』蒙睜眼。「誰的？」

陸易便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肖珉玉耳邊。

「草！婊子！你太媽的還沒被『操』死啊？你桃源旅行社還想不想開了？」電話里男人的聲音很大，即使沒按免提，聲音也傳了出來。

肖珉玉噌一下坐起來，臉『色』唰就白了。弱弱地問：「基哥，我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了？您能提醒提醒我嗎？」

「草！賤貨！你是不是轉接了一批烏溪的客人？告訴你，他們是我基哥的貴客，是信哥！烏溪鼎鼎有名的信哥！也是你們這些賤貨敢洗涮的？草！現在信哥不痛快，老子全身不爽，你他x的馬上滾過去，把信哥伺候舒服了！否則，老子扔你去春江月**，草不死你！」

肖珉玉掛了電話，強作鎮靜。「陸易，你今天沒課？怎麼還沒去？快去吧！我也得去上班了。」她飛奔去洗漱化妝。

陸易拿起肖珉玉留在床頭柜上的電話，把范世基的電話號碼錄到自己手機上。基哥？好威風啊！哼！

肖珉玉看著皺皺巴巴的繡花襯衣和短裙，皺起眉頭，轉頭看向陸易，正要說話。陸易卻遞過來一套服裝。「你放車上的，我想你可能要穿，就帶上來了。」

肖珉玉眼裡閃過一抹驚喜。「想不到你這麼細心！」她去卧室里換衣服，陸易卻擰了擰了眉頭。一個女子，車裡卻總要放上幾套備用的服裝。真令人『操』心啊！

「陸易，你自己打車去學校吧。姐今天有急事。」肖珉玉上車前，對陸易說。

陸易拉開她。「你酒還沒醒，我開車送你去！」他倒要看看所謂信哥是何方神聖！

肖珉玉詫異了，「你會開車？你有駕照？」

「我會。腿沒受傷前開過。」陸易把肖珉玉塞進副駕駛，繞過車頭進了駕駛座。

肖珉玉半信半疑。陸易死去的老爹是聾啞人，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何時有車給他開了？

國產馬自達一啟動起來，就如游魚入水，嫻熟順暢。一路超車搶道，在車水馬龍中自如馳騁。

「你還真開過？誰給你開的，是什麼車？」肖珉玉嘆服。

「村長啊！他不是有輛拖拉機嘛，沒事我就去過過癮。」陸易說謊不帶臉紅的。「珉玉姐，你這車趕村長的車差遠了。村長的車突突冒煙，無論是誰，見著就躲。你看你看，你這車，人家根本不理！」一個行人慢吞吞地橫穿公路，從肖珉玉這車前方穿過去，不忘得意地往車裡瞅上一眼。看清肖珉玉模樣后，還就站那兒不走了。陸易把喇叭嗯得呱呱叫，這人才戀戀不捨地走了。

肖珉玉緊鎖的眉頭微微展開，噗嗤樂了。「那我也給你買輛突突冒煙的？就怕警察叔叔不讓你進城！」

肖珉玉的桃源旅行社小，走的是專線路線，主要經營就是錦城本地的旅遊，一半的業務是從外地旅行社轉接來錦都旅遊的遊客，一半的業務是本地團體、散客。

今天這波客人，就是邊境烏溪市一家旅行社轉委託過來的。

肖珉玉一出現，一群戴著「桃源」標識旅遊藍帽的遊客呼啦就圍了過來。

陸易一眼看見他們，就下了定論，這群人就是一群爛了大半的果。一個個出口成「臟」，流里流氣，那眼神看人都透著邪乎勁。

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壯漢沖著肖珉玉吐沫飛濺：「老闆娘長得挺正點啊？我就是王大信，人稱信哥！烏溪義信幫老二就是我！」王大信牛氣哄哄。

「大美人老闆娘你辦事可不地道！這是世外桃源嗎？這他x的比國際廣場還國際廣場！滿眼竟是人了！」

「x的，當我們沒文化好洗涮是不是？」另一個一臉橫肉的藍帽凶道，手指間仿製的瑞士小軍刀轉得陀螺似的，「x的，敢洗涮我們義信幫，信不信老子立馬毀了你這張漂亮臉蛋！」說完不忘拿小軍刀沖肖珉玉比劃了倆下。

「老金，閃一邊去！」王大信一把推開玩軍刀的傢伙，「忘了出來時大哥說的話了。出門在外，低調！低調！文明！懂嗎？我們是文明人！你姥姥的，還不把刀子收起來？」

西裝壯漢噴完自己人，又轉頭對肖珉玉，皮笑肉不笑，「大美人，哥是文明人！」說著還彈了彈西服。只是腦袋上帶著的旅遊小藍帽太過扎眼點，他這動作一點斯文氣勢也沒顯出來。

「我不管田雞和你怎麼說的。出來的時候，田雞說了，錦城黃龍山，是個世外桃源！」田雞是烏溪旅行社的老闆。

「桃源旅行社，一聽這名字，牛叉極了！我們可是沖著你們這兒的名氣來的？可現在呢？全他媽的是人！還給我說什麼十一長假，人本來就多！狗屁！你知道人多，還讓我們來？你他叉的就不會找沒人的地方帶我們去？叉的，老子的手機都擠掉了！媽的，那個龜兒子給老子『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