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將功成(6)

一將功成(6)

封賞完所有的功臣后,宴會才算是正式開始。

有一行身著水紅色衣袍的舞女走入了宴會廳中,同時又有熏香不知在何地點燃。這熏香一點也不嗆人,只知道煙霧與香味都很大。

江遲秋不知道這熏香到底是什麼東西製成的,在味道起來的那一刻,他不由深嗅一下,接著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宴會廳中的氣氛逐漸變得熱鬧了起來。

而受到這樣熱鬧氣氛的影響,江遲秋竟然又將酒杯端了起來,接著一杯杯不停的往肚中灌。

在江遲秋出征的這一年時間中,他雖然從來都沒有打過敗仗,可也不是一點傷都沒有受過。

幾次受傷下來,江遲秋本身就非常不好的體質變得更加差,因此在大多數情況下,江遲秋的臉色都是如紙般蒼白的。

但是現在三兩盞下肚,男人的臉上居然又多了幾分血色,甚至嘴唇都變得鮮紅鮮紅的。

這場宴會之中,本身就有很多人一直在暗戳戳的觀察著江遲秋。而見到他此時的樣子后,不少人端起酒杯直接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動作,而是呆坐在這裡死死地盯著江遲秋。

江遲秋現在應該是開心的吧。

從江家出事之後,江遲秋的身上便背負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

已經對這個龐大家族產生認同感的他,不想江家就這樣敗落。而在知道自己的姐姐就是未來皇后之後,江遲秋的心情總算是開心了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樂曲的節奏越來越歡快。

同時喝得已經有點多的江遲秋,更是忘記了自己酒量不好這一點,繼續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不遠處的白衣男人看到江遲秋現在的樣子後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

幸虧,江遲秋雖然真的喝醉了,但是他的酒品還算不錯。

喝多了之後江遲秋覺得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他沒有什麼表達欲,而只是因為頭暈而一隻手撐在了桌上靜坐了起來。

江遲秋表現的非常淡定,所以這裡的人還真沒有幾個看出他現在實際上已經喝多了。

如今的聖上卓幸默年紀和江尚書差不多,在這裡呆了一會之後,熬不動夜的他便先一步離開了。

緊隨卓幸默之後,主角卓郁參也離席回到了自己的宮裡。

這兩個大人物走後,宴會廳中的氣氛一下就輕鬆了起來。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準備給江遲秋敬酒。

但是還沒有等他們走來,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先自己一步走到了江遲秋的身邊。

明晝知穿著一身綉著金紋的白衣,他站在這點了熏香的宴會廳里,完全是一副仙人模樣。

而看到這樣的男人後,江遲秋的腦神深處不知怎的竟然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雖然外表不是非常相似,但是江遲秋早就發現了,明晝知似乎和上一世自己認識的那位末九之有一點點的相似。

江遲秋抬頭凝視著明晝知,半天都不說話。

這兩人的動靜雖然不大,可是誰叫他們是現在整個宴會廳裡面身份最特殊的人。不遠處一直有人暗暗的注視著他們,同時猜測著江遲秋和明晝知的對話內容。

可是和他們想的不同。

來到這裡之後過了一會,明晝知竟然緩緩地蹲下身來,他對江遲秋說:「遲秋,你喝醉了。」

聽到明晝知的話,江遲秋伸出手去重重的按壓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企圖以這樣的動作叫自己保持清醒。

不過他還沒有按幾下,明晝知就伸出手將江遲秋的動作攔了下來。

「別亂按,我帶你去御花園走走醒酒。」說完這句話,明晝知就伸出手去輕輕地抓住了江遲秋的手腕,將他從位置上帶了起來。

今天江遲秋並沒有穿軍裝,因此他和明晝知的衣袖都很寬大。

有了這樣衣袖的遮掩,沒人看到就在起身後不久,明晝知就由拉著江遲秋的手腕,變成了靜靜的牽著他的手。

江遲秋本身已經喝迷糊了,但是在被明晝知拉住的那一刻,他忽然清醒了一下。

自己和明晝知拉手了!

當著整個穆朝大臣的面!

在穆朝的開國晚宴上!

這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似乎都有些震撼啊……

在江遲秋胡思亂想的時候,明晝知已經將他帶到了御花園裡面。

現在正是夏天,正是一年之中植物最最繁茂的時候。兩人在御花園中拐了幾下,就將宴會廳的喧鬧完全拋在了腦後。

同樣走了幾步之後,喝醉了的江遲秋總算是沒有力氣了。

他直接坐在了花園裡的石凳上,而等坐下來之後江遲秋方才發現——這凳子差不多是鑲在齊肩高的花叢中的。等自己坐下之後,身體便完全隱藏在了花叢之中。

還沒等江遲秋多想,明晝知也和他一起坐了下來。

明晝知看了一眼江遲秋,忽然輕輕地伸出手去帖在了他的肩膀上。

「遲秋還疼嗎?」

「疼?」江遲秋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之前曾經寫信告訴過明晝知,他皮肉粘在了戰甲上的事情。

沒有想到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明晝知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雖然喝多了,可江遲秋還是盡量保持著理智。

他搖了一下頭說:「其實不疼,當時就凍得沒有感覺了。」

說完這兩句話,江遲秋和明晝知忽然沉默了一下。

此時明晝知的心頭有些亂,他明明沒有喝酒,可竟生出了一種飲了酒的感覺來。

男人看著身邊的江遲秋,幾次都想開口,問他是否願意留在寶繁城裡,和自己呆在一起……

可還沒有等到明晝知說話,就看到坐在自己身邊的江遲秋忽然仰起了頭,向著月亮看去。

趁著月光明晝知方才發現,此時江遲秋面頰上已經滿是淚水。

江遲秋哭了,坐在自己的身邊默默地流眼淚。

明晝知想要問江遲秋怎麼了,但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現在還是不要問江遲秋的好。

只見過了一會後,江遲秋終於輕輕地吸了吸鼻子並向明晝知看去。

「我想我哥哥了……」說完之後,帶著一身淡淡酒香的江遲秋總算是忍不住摟住了明晝知的肩膀。他不再說話,只是沒有過多長時間,眼淚便已經將明晝知肩頭的布料濡濕。

這一刻明晝知的心跳速度無比快。

他知道自己身邊的人不再是江家的小公子江遲秋,也不是清安院的編修江遲秋,而是穆朝的元帥……

江遲秋需要在所有人面前維持自己強大的形象,只有在明晝知這裡,他才能抱著對方的肩膀告訴他自己也不是那麼無所不能。

夏日的夜裡氣溫慢慢地降低了下來,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明晝知方才慢慢地拍了一下江遲秋的肩膀說道:「好了遲秋,你剛才喝了酒,再在這裡坐下去的話會著涼的,我們先回家吧。」

坐在這裡的江遲秋已經有幾分將要睡著的意思了。

聽到明晝知的話,他慢慢坐起來並異常乖巧的點了一下頭說道:「好,我們回家吧。」

此時的江遲秋在明晝知的眼裡,竟然有幾分他小時候的感覺。

見狀明晝知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地捏了一下江遲秋的臉蛋,接著才和他一起向宮外走去。

宴會已經結束了,不少人早就離開了皇宮。

看到停在外面的馬車,喝多了的江遲秋難得鬧小脾氣似的說:「我能和你乘一輛馬車嗎?」

聽到江遲秋的話,明晝知嘴角不由上揚了起來。

他知道前陣子江遲秋一直有意在人前避嫌……實際上明晝知自己反而是不在意這個的,可看到江遲秋想要這麼做,明晝知當然會配合。

現在見江遲秋要和自己同乘一輛馬車,明晝知的心中自然愉悅。

接著就像江遲秋說的一樣,兩人乘坐了同一輛馬車,而在馬車行進到尚書府門口的時候,已經又要睡過去的江遲秋忽然輕輕地搖了一下頭說:「不想回家,想去諸鳳觀……」

木質的馬車車輪緩緩碾過長街,最終停到了諸鳳觀的門口。

江遲秋被明晝知半攙著走了出來,在明晝知將他送到房間之後,江遲秋忽然伸出手去拉住了準備離開的男人。

「明晝知」江遲秋明明喝了不少酒,但是這一刻他的眼神忽然變的異常清明,同時話語中又有幾分曖昧不明的意思,「能留下來嗎?

江遲秋的眼眸向來很亮,此時更是將月光盡數映入其中。

明晝知沒有說話,沉默一會後他轉身再一次走入了房中,順便關上了門。

房間裡面還沒有來得及開窗,因此當大門緊閉后,這裡面便完全變成了漆黑一片。

還未等江遲秋點蠟燭,一個身影便向他襲了過來。

下一刻,江遲秋的唇上一片溫熱。

他只猶豫了三兩秒,接著便閉上眼睛回應了對方。

將軍紅色的外袍從肩頭滑落,柔軟的衣料就這樣被他的主人拋棄在了昆吾木質地的地板上。但是無人再去顧及衣服了,下一刻衣服的主人就被人輕輕抱起,離開了這扇大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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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跑路失敗后[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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