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晉

關晉

想到這裡她一陣振奮,忙下去扶去郡主:「郡主,是老身憊懶了。竟忘記盯著人洒掃門前,引得外頭不知道哪裡來的臟土臭灰四揚,必要好好料理料理。」

懷寧郡主被她一提醒,方才覺得不妥,她何必跟一個泥土一般的人物在門口理論?沒得傷了宗室的面子。適才是被夫君傷到才亂了陣腳,如今仔細一想卻不值當。

因而她點點頭,攬過自己女兒:「走罷。」

竟是將石氏母女視作無物一般,昂首進了府。

周嬤嬤跟在後頭,只進府前一停頓,對旁邊侍立著的部曲①們沉聲道:「耳朵都塞了驢毛?還不洒掃庭院?」

部曲們忙會心應是,一個兩個拿起水壺、掃地的竹枝、棕苕,紛紛忙碌起來。

他們或在在地上洒水浥濕灰塵,或揚起手中的竹枝仔細掃地,或舉著棕苕清理磚縫裡的灰,絲毫不理還跪在地上的石氏。

那兩個鉗制著明月姝的部曲見郡主進了府門也鬆開了明月姝的胳膊自去忙碌,明月姝想起剛才見到的女童,咬著嘴唇,一股自卑油然而生。

石氏還沒來得及思索,掃地濺起的泥點子、揚灰就往她這邊飛來,她驚呼一聲,忙慌得站起身。

明殊見郡主是真的生氣了,也顧不上安撫石氏,只匆忙丟下一句:「你雇個轎子回家等我。」便急匆匆追著郡主進府。

家?寶相寺衚衕賃來的那一進小院?石氏眼中閃過一絲怨懟,他和正妻住在這富麗堂皇的郡主府,卻讓自己住在那體面些的奴僕都瞧不上的偏僻小院。

可此時還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她咬著嘴唇,溫婉道:「曉得,官人自去便是。」,她努力做得風姿楚楚,可全身的灰泥點子,滿臉的灰塵,落在外人眼裡說不出的可笑。

見自己一心一意仰仗的明殊居然連頭都沒回,石氏心裡一頓惱,忽得從地上拽起明月姝,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還不去叫倆車!」

明月姝被打得眼冒金星,圍觀的大嬸們就有些看不過去,七嘴八舌:「何苦撒氣到小娘子身上?」

指指點點。

石氏氣性更大,毫不示弱吼回去:「我自打自家孩兒,與你何干?」又推明月姝一把:「快去!」全然沒有適才那輕籠煙愁的風姿,旁邊一位圍觀的嬸子小聲教育她兒子:「瞧見么?有的妖婆慣會在男人跟前賣乖哩。」

明月姝被她推了個趔趄,連哭都顧不上哭,急忙去巷口叫等著拉活的轎夫,顯然是挨慣了打。

從前娘很寵愛她,可是一年前娘求爹進府被爹冷言拒絕後,娘就變得脾氣古怪,總是動輒罵她,卻又在爹來前加倍哄她寵她。

等到前幾月娘親有了身孕,大相國寺看相的婆子說娘懷的是個男胎以後,娘就越發暴躁,還對自己非打即罵,罵她是明家的賤種,跟她爹一個德行。

最近爹和娘不知在屋裡商量些什麼,娘常常面有喜色,脾氣也發的少了,喜孜孜抱著自己說:「月姝,我們就要苦盡甘來,你爹做大官哩,到時候娘倆必要好好生受一遭。」

生受不生受的,她也不懂,可若是生受指的是能穿今兒那女童所穿裙襖,能簪她頭上簪的金蝴蝶發簪,那也甚好。

明月姝還惦記著那蝴蝶發簪哩,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在那三娘子頭頂隨著她的走動一晃一晃,活似要展翅欲飛一樣。

那從馬車上傲然走下來的小娘子,娘說那就是自己的大姐,可她雍容華貴,通身透著她沒有一絲的氣派。

昨天爹信誓旦旦說能讓娘進府,可晚上告訴娘不成了,娘氣得咬牙切齒,今兒早上就起來梳洗罷帶著自己直奔衙門。

尋了爹又拉著他來郡主府門口,要拜那大婦給她敬茶,只不過看情形不合娘的意,自己貿貿然過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再被打?

明月姝心裡忖度著,畏畏縮縮帶著轎夫往郡主府門口走。

郡主進了枕雲院就命令將大門緊閉,不許放官人進來,自有下人將外頭的情形報與她知。

明月奴趴在碧紗櫥後頭,聽人說石氏惱羞成怒狠狠打了明月姝出氣以後,愣了一下。

前世里石氏春風得意,當著外人的面對一子一女都極為疼愛,論理這般金尊玉貴長大的女子不稀罕搶旁人夫君,原來根源在這裡!

一開始明月姝是石氏唯一的掌上明珠,自然被沒有眼界的石氏嬌寵壞,

而後來隨著時間流逝石氏想登堂入室的心思越來越重,可她的姦夫自己都要靠著郡主才能迅速升遷,哪裡會滿足她?石氏自然變得陰晴不定,流淌著明殊之血的明月姝自然而然被石氏遷怒——

石氏有了兒子后,憑此進了明家的門,自然偏疼兒子,相比之下對明月姝自然冷淡。

所以明月姝變得狡猾、多疑,以玩弄男子感情為樂,恨不得男子圍著她團團轉。

原來癥結在這裡,明月奴不由得搖搖頭,落在春蘭的眼裡卻是另外的意思,她悄悄湊過去問:「三娘子,你想不想知道那對母女之事?」

果然是春蘭,機靈活潑擋不住的愛出主意,月奴問她:「可娘不是讓人將大門緊閉?你又怎生出去?」

月蘭將手指放在唇間「噓」的一聲,又小聲說:「我爹教過我一些功夫。」

月奴心頭一喜,卻提出另外一樁事:「我明日要去玉津園,你爹和你能辦到么?」

春蘭愣住。

玉津園雖然是皇家內苑,但本朝開國的那位官家愛民如子,定下規矩要幾座皇家內苑每年春天定期開放,供時人賞春踏青。

從前她還未進府時爹帶著她去過,她在那裡親眼見到園中養著大象、麒麟、騶虞、靈犀、狻猊、孔雀等各色珍禽異獸。

如今端陽節將至,宮中、兩府少不了宴飲,玉津園多半封閉了要用作舉宴,哪裡是尋常人進得去的?

月奴見她為難,笑著說:「你爹不是在周府前院馬棚趕車嗎?若能送我進去,我便將他脫了奴籍,要到我們府上,成為部曲。」

春蘭眼睛一亮。

她爹一身的本事,如今屈居人下,只能做個小小的車夫,哪裡就甘心了?若是能有法子,成為郡主府的部曲,可謂是一步登天。

她不再猶豫,朗聲道:「三娘子,我去尋我爹商議。」

月奴頷首,允許她去周府尋找她爹。

晚膳過後春蘭終於回來了,她臉頰因為跑動而變得微紅,還喘著氣,就急著對月奴說:「三娘子,我爹說可行。」

月奴沒有追問她用何等法子,溫柔笑著說:「你先去喝口水,歇息片刻再來。」

一旁侍立的小丫鬟羨慕的說:「郡主讓我們給你留著菜哩。」

春蘭對著同伴吐吐舌頭:「誰耐煩先吃。」

月奴一笑,讓屋裡其他丫鬟告退,春蘭就一一道來:「我爹先時也會爬牆,也會鑽林哩,他聽了便告假尋了他鏢局時的結拜弟兄,倒好去玉津園打探一二。」

月奴吃了一驚,不過很快想到春蘭的急性子只怕隨了她爹,因而掩嘴一笑,聽她說下去。

「三娘子,您道怎麼的?我爹來去自如,說是苑子太大,又多半沒有官家宴請,鬆散得很,我們覷個交班的時間方好進去哩。」

並未加強防衛倒可以一試,月奴心裡盤算好,方出聲道:「那我們明日就去。」

說罷,她揚聲叫丫鬟們進來,又指了個伶俐些的:「你去跟周嬤嬤說,我要春蘭的爹進府做部曲。」

那小丫鬟驚訝於春蘭如此快得勢,懷著羨慕的心情應了是就出外去尋周嬤嬤。

小丫鬟很快回了信,周嬤嬤道好,晚間就把人送過來。

不過個把部曲而已,周嬤嬤自然不會懶怠,她還暗暗高興:三娘子小小年紀就做事果斷,知道拉攏自己的人,可見是個有造化的。

她讓人查了春蘭父女,知道是自投在府上的,這幾年勤勤懇懇,不是那等刻意算計主家的人。

春蘭嚇了一跳:「三娘子,您先前許的是事成之後再讓我爹進來,如今先讓他進來,萬一不成呢?」

月奴淡然一笑,前世里她做世子夫人的時候便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已定下要提拔春蘭父親,那何不做得姿態漂亮些?

身邊隨侍的人高高興興,才有可能將事情辦得順順利利。

何況春蘭不同別人,她是與月奴同甘共苦共患難的姐妹,說不定最後連性命都搭上了。

前世春蘭在她身邊做著大丫鬟,那般大大咧咧的性子,居然從未求過她擢升她父親,想來那男子就在周府默默無聞做個小車夫,也不知道最後是否能見著女兒的屍首。

想到這裡月奴就覺得自己眼眶有些酸,她輕咳一聲,笑眯眯盯著春蘭:「怎麼?你不願意?」

春蘭歡喜的過了頭,暈頭轉向答:「願意!可我怕……」她赧然撓撓頭,「怕我辜負了郡主。」

月奴忍住胸腔里洶湧澎湃的情緒,說:「不會,你不會辜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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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①部曲:家丁,地位和依附關係介於奴僕和良民之間。

男主下章出現

明月姝經歷了石氏唯一的掌上明珠被嬌寵壞——因流淌著明殊的血而被石氏遷怒——石氏有了兒子后對她更不疼愛的整個歷程,所以變得狡猾、多疑,以玩弄男子為樂。

所以父母真的不要胡亂教訓子女,不能將他們作為你撒氣的工具,會影響孩子一生。

今天吃了花膠銀耳湯

花膠我每次都處理不好,真的會有淡淡的腥味

然後每次都加很多蜜才能喝下去

記得將銀耳和花膠剁得碎爛,這樣才能出很多膠質,湯就是那種滑滑溜溜的

喝完覺得自己健康指數+1,皮膚指數+1,美貌指數+1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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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想嫁早死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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