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花繪和元真落到一片汪洋大海之上,奇異的是他們就這麼飄在海上,不會下沉。
海浪溫柔地起伏著,就像村裡老人用的搖椅,不斷把他們往大海深處推去。
「哎呀剛好渴了。」元真把頭扎進海水中,過了一會兒猛地抬起來,一邊「呸」一邊皺眉抱怨,「怎麼這麼咸?」
「海水本來就是鹹的,這種事情你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但這也太咸了,不信你自己嘗一口。」
花繪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立馬「噗」出來,「苦!」
「是吧,都咸到發苦了。」
她想撐著海面坐正來,爬懸崖時被划傷的兩手浸入海水中,她瞳孔一縮,幾乎跳起來慘叫:「痛痛痛……」
元真哈哈大笑。
她氣得牙痒痒,看見他胸前有傷口,抬腳把他整個人壓入海水中。
「啊呀!」他重新浮起來,眨眨眼,笑呵呵道:「還挺疼。」
她翻了個白眼,環視四周,看不見海岸,但是東南方向遠遠能看見一個小島,「走吧,去那裡。」
「好嘞。」元真一馬當先游過去。
這大海現在看著挺平靜,但不知什麼時候會突然翻臉,所以花繪不敢落下,跟在元真後面。希望那個小島上有人,一直控制別人的身體太麻煩了。
另一邊,凌越一行人正在一片茂密的草叢上行走,那野草高度到人腰部,像花繪這樣矮些的就到胸部了。
她揉了揉隱隱作疼的太陽穴。
綰芳關切道:「那邊出什麼問題了嗎?」
她搖頭,「以前沒有這麼徹底控制一個人,不太習慣。」以前她用榧目要麼時間短暫,要麼只是控制著人走路或者躲避這樣的簡單動作,這次卻是完全帶入另一個人,甚至充分調動第六感,對精神力是極大的考驗。
「以前你修為低,連只小鳥都控制不了,現在已經這麼厲害了,」綰芳神色黯然,「和你比起來我差遠了。」
「不能這樣說,這要看各方面因素,我的精神力高主要是因為我的劍訣要求。」
「可我們飛花齋的御音之術對精神力要求也很高。」
花繪於是把自己提高精神力的經過簡略和綰芳說了,然後喚出毛毛,「這就是蝙蝠谷的尖頭蝙蝠,你聽聽。」
毛毛對著綰芳的耳朵叫了兩聲。
「還行。」綰芳秀眉微蹙,「就是不大舒服。」
「蝙蝠谷最小的蝙蝠洞就有上百隻尖頭蝙蝠,而且在封閉洞穴中效果反覆疊加,我的精神力就是這樣硬提上去的。」
綰芳光想象那種情景就腦仁發疼,「原來如此,但這樣對靈識不會有損害嗎?」
「有啊,所以要量力而行,就像經常往皮膚上划刀痕,不要太深,反反覆復,皮膚就會越來越厚了。」
蘇紀冼詫異,「倒沒想到你對自己這麼狠。」
「狠嗎?可大家都是這樣做的。」她理所當然道,「我的天分已經不好了,要是不努力克服精神力低下的缺點,練不成劍訣師父要對我失望的。」
「你師父是原劍天宗的那個吳照吧?」
「對呀。」
「據說她的天賦是千萬年難遇,跟她比天分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她眼睛一亮,「我的師父這麼厲害嗎?」
「她的破壞力和天賦一樣厲害。」
綰芳推了一下蘇紀冼。
花繪半點不生氣,她對自家師父的德性相當清楚,就憑那仇人滿天飛的勁兒,師父一定不是善茬。「但我師父就是厲害。我要上岸了,先不說了。」
小島看著遠,但那個方向恰好順著水浪,有水在後面推波助瀾,他們沒太費勁就靠近小島了。
島上長著茂密的椰樹,一顆顆高達十二三丈,椰葉下面結著一串串圓圓的椰果。
元真咽了口口水,問花繪:「你喝嗎?」
她不理他,打量四周圍尋找人跡或者疑似空間隧道的地方。
元真輕輕一踹椰樹,椰樹就轟然倒下,他興沖沖地把椰子撿起來,「哇,好香,你要吃嗎?」
「給你個忠告,這裡面的東西不要亂吃。」
「這裡的妖獸肉你不也吃得好好的嗎?」
她一滯,竟然被他說服了。
接過他遞過來的半個椰子,喝了一口椰奶,眼睛大亮,坐下來和他一起喝,喝完之後把椰肉也切下來吃乾淨。
十幾顆椰子下肚,兩人吃得肚子滾圓。
元真:「對了,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叫啥。」
「我姓劉。」叫什麼她就不清楚了。
「劉什麼?」
「隨便。」
「劉隨便?這名字有意思哈哈!」
時間過了這麼久,海島上一點動靜都沒有,花繪試探地問:「如果這裡有什麼危險,你能罩住我嗎?」他肯答應的話她就放心離開了。
誰知他撥浪鼓似的搖頭,「遇到危險你得離我遠遠的,不然更危險。」說著突然想起今時不同往日,於是又道:「不過我現在借了別人的運勢,應該沒那麼糟,好吧,你叫我一聲大哥我就罩你。」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來來,快叫大哥。」
「……」莫名的不爽,不想理他。算了,這傢伙不靠譜,答應了她也不敢相信,還是再忍忍吧。
元真找到一棵很高的椰樹爬上去,站在頂端,突然瞪大雙眼。
「喂!你看到什麼了?」她在下面問。
「你自己上來就知道了。」
她於是也爬上樹,發現小島中部有一小塊空地,似乎有人在那裡。
她在一棵棵椰樹之間快速跳躍前進,然後撥開厚厚的椰樹葉,看見一個人。
那人躺在一張搖椅上,手邊是一個高腳凳,高腳凳上放著切成兩半的椰子,凳子下還堆了好幾個滾圓的椰子。這人靠在搖椅上一邊看書一邊喝椰奶,簡直不要太悠閑。
另一邊,花繪突然停下腳步。
「凌越。」
凌越回神,「怎麼了?」
「我好像看見你哥哥了。」
「別管他,那個死板的木頭疙瘩。」
「是嗎?」她神色詭異,「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好像在看春宮圖。」
氣氛有一瞬間凝滯。
凌越難以置信,綰芳滿臉通紅,蘇紀冼一臉果然如此。
「不可能!你肯定看錯了。」
「男人女人不穿衣服打架,不就是春宮圖嗎?不過沒關係,這很正常,我哥哥也看的。」想到哥哥,她的神色微黯,很快打起精神,道:「一邊看春宮一邊喝椰奶,你哥哥倒是好享受。」
「不可能!他早就辟穀了。」終於抓到關鍵點,凌越果斷否定。「而且他辟穀前也不吃甜食。」
「那也可能是我看錯了,不過這個像你哥哥的人也確實是個木頭疙瘩。」
「他怎麼了?」綰芳好奇問。
「有個很好看的女人圍著他跳舞,他看都不看一眼。」
「……」
「總感覺這個女人不大正派。」她摸摸下巴。
蘇紀冼:「你還分得清女人正不正派?」
「她一邊跳舞一邊脫衣服。」
「……」
凌越怒不可遏,「那絕對是邪修!快叫我哥殺了她!」
「你哥又不認識我,而且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人家是邪修。」
「她做那種事就不正派!」
花繪突然沒說話了,因為躺在搖椅上的人突然拿起劍往她所在的方向一揮,她所在的椰樹就被劍氣攔腰砍斷,她只得跳到地上。
「既然到了就不要躲躲藏藏。」
元真走到花繪身邊,摸摸鼻子,低語:「這人脾氣真不好。」
「你不認得他?」
「為什麼會認得,他都結丹了,我肯定沒跟他比過。」
那個跳著舞衣服脫到一半的美人這時停下來。她抬起頭,寐含春水、臉如凝脂,一雙桃花美目勾魂奪魄,半露著白皙豐滿的胸.脯,朝他們嫵媚一笑。
元真倒吸一口涼氣,「她她她……」結巴了半天說不出話。
花繪瞪了元真一眼,沒出息!
美人重新跳起舞,舞步柔媚入骨,紫色薄紗飄轉間,紫金色的肚兜掩不住呼之欲出,腳踝之上的鈴鐺叮鈴作響。她輕快地繞過搖椅,來到元真面前,先繞著他跳了一圈,見他獃獃地看著自己,紅.唇勾起,十指柔荑撫上他的臉,對他輕輕吐氣。
「好香……」他紅著臉喃喃。
美人「咯咯」笑,美目流轉,視線落到旁邊的花繪身上,又是一笑,輕盈地轉了個身,倒在花繪懷裡,伸長兩根細白的胳膊圈住花繪脖子。
花繪表情麻木。
在美人要向自己吐氣的時候,她連忙躲開,順便往元真腦袋拍了一巴掌,「這是媚術啊你個傻叉!」
元真揉著腦袋傻獃獃地問:「什麼媚術?」
「你是大山裡出來的沒見過美人嗎?」
他羞澀道:「嗯,第一次有這麼好看的小姐姐對我笑。」
「……」那些想把元真忽悠進自家的門派,用美人計的話早就成功了。
「那小姐姐以後日日對你笑,好不好呢?」美人見花繪不上鉤果斷放棄,轉身倚上元真的肩膀,纖纖玉指在他的下巴曖.昧摩挲,再次向他噴吐一口香氣。
元真緊張得手足無措,「可以嗎?可是我這個人命不好,在我周圍非死即傷。」
美人神色一僵,復又笑起,拍打元真的胸膛,嗔道:「哥哥好壞,嚇唬人。」
「我說的是真話。」元真急聲辯解,「只是因為我現在借了別人的運勢才勉強平衡了,以前在我身邊的人都……」
柔荑按住他的唇上,「姐姐不聽,姐姐就想日日對你笑,你不願意嗎?」
「我、我願意……」
花繪冷眼旁觀,在另一邊大喊:「秦楚!」
秦楚本來在對某個男修拋媚眼,聞聲一個激靈,飛快縮到吳修身後,腦袋都不探出來。
「我問你,你認不認識一個穿紫金色肚兜,紫色裙子,腳上戴鈴鐺,喜歡對人噴氣的女人?」
幾乎瞬間,秦楚跳出來怒問:「什麼!水琳兒那個賤人也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