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誰求饒?
許淵不由生出一種滑稽的念頭來。
還真是個天真的姑娘。想要打消耗戰,起碼也得是個水平稍微差不多一點的對手才行。
輕鬆躲過激光炮的襲擊,許淵在距離蘇玲玲還有十米遠的地方緩緩停下。
就在蘇玲玲以為事情有所轉機,自己應該趁機進攻的時候,許淵抬起左臂,手中握著長劍,口中發出一聲低喝,流星一般,穩穩將手中長劍仍向了蘇玲玲的駕駛機艙。
重物迎面直直朝自己飛來的感覺,壓迫力可不是由熱量凝成的激光武器可以比擬的。蘇玲玲透過攝像頭看見長劍的鋒芒,臉色一綳,抬起手臂下意識的便想往側方躲,哪兒想許淵扔完長劍后再次起身,一個橫掃拉了過來,直接將正在閃躲下盤不穩的機甲側翻在地。
蘇玲玲猝不及防被打倒,慌亂地按下激光炮想要近距離的將衝上來的許淵打中,卻像是被那機甲長了無數的眼睛一般,即便是如此貼近的距離,也傷不了許淵分毫。感覺身體被外力毫不留情的拉了起來,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屏幕前的場地不斷旋轉,然後便是後背一道巨力的撞擊。
好痛。蘇玲玲頓時被逼出兩道眼淚來,連自己正站在比賽的場地上都忘了,雙手手臂捂著被駕駛艙壓到的位置,下意識喊出「好痛啊媽媽」這樣的話語。
許淵動作不停,拔起被插.進地面的長劍,一步步走進蘇玲玲,右手往前穩穩一劃,便將她頭顱下方的能源核心一斬兩斷。
倒在駕駛艙里的蘇玲玲只覺得面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匆忙去連按開關,想要把駕駛艙打開,結果卻毫無反應。
一下子被嚇得嗚嗚哭了出來,心想自己要被關在這個冰冷的鐵塊里好久,身上又痛又難受,黑漆漆的還沒有人安慰,委屈的不行。
許淵看倒在地上的機甲半天沒有動作,搖了搖頭。
就這樣的貨色,竟然還能有進暨南學府的機會,他平時到底都是在保護著些什麼人啊。
蘇祖豪跑到機甲外面,拍了拍妹妹的機甲,提醒她打開應急能源開駕駛艙門,折騰了好一會兒,蘇玲玲才梨花帶雨地爬了出來,倒在父母的懷裡半天不肯鬆手,越安慰哭得越大聲。
蘇祖豪看妹妹如此委屈,對許淵的怨恨更深,和自己的爸爸說了一聲,二人交換了機甲樞紐,然後拿著父親的機甲走上了場地。
「不管你機甲用得再怎麼好,有些差距是你無論如何都邁步過去的。」蘇祖豪坐在駕駛艙上,發來了視頻通訊,狠毒道:「別說考試了,我今天就要把你的機甲打爛,讓你跪在地上求饒!」
許淵隨手關了通訊,目光打量了兩眼面前的機甲,大致明白蘇祖豪為什麼這麼遊刃有餘了。
就手上這柄長劍,估計得在一個位置連砍三四刀,才能劈開外殼的防禦吧。
而另外一邊,蘇祖豪那邊武器的刀刃部分顏色略顯楓紅,肯定是參加了一點「瓔珞」進去。許淵之前的機甲,長.槍的尖端便全是用瓔珞打造的,自然清楚這樣的武器鋒利程度到底有多強。肯定只要在這座機甲上輕輕滑過,便能直接扯出一道大口子來。
還未痊癒的右腿剛才在地上用力跑了兩步,現在陣痛感又傳來了。雖說對過去的自己來說,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只要任務完成,回去之後再慢慢治療就好了。遲早都是活不久,所以也就不那麼講究了。
但現在可不行。
好不容易得到的新的身體,無論如何都要珍惜使用才行。
他已經不想再為了別人委屈自己了。
雖說一邊小心躲過蘇祖豪的攻擊,一邊用鈍了的長劍慢慢磨掉對方外部機甲的防禦不是不行,謹慎一點花上三兩分鐘的時間就能解決。
但那肯定會很耗體力。
想到這裡。許淵乾脆把長劍收回了劍匣,抬起雙手,示意蘇祖豪隨意進攻。
蘇祖豪被許淵這類似挑釁的動作徹底激怒了。雙目一紅,閃爍著血色光芒的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亮光,竟就這樣直直朝著許淵的駕駛座捅了過來!
這一下要是沒躲好,可是能輕易打穿外部的機甲,直接打到許淵身上的!說不定便會血花四濺,身體一分為二,命喪當場!
許淵輕輕彎下腰,手臂微微抬起,在蘇祖豪即將靠近的時候,一個側身,躲過了一擊。
蘇祖豪沒有絲毫停頓,大概是料到許淵不會那麼輕易中招,手中長劍一戳之後接著一個側砍,就是要劃過許淵機甲的腹部,將它攔腰斬斷。
快了、近了,之差那麼一絲,許淵就要輸了!
等把他駕駛艙前的外殼剝掉,再當著他的面一點一點踩碎他機甲的四肢,讓他哭著和自己求饒!!
然後,那一絲就再也往前推進不了了。
蘇祖豪一愣,目光快速往自己機甲的手臂部位看去,只見一個顏色斑駁、凹凸不平的手掌,正牢牢按住自己的機甲臂膀,死死撐在原地,絲毫動彈不得!
「你這個賤人,誰准你碰我的!鬆手!」
許淵手中微一用力,順著蘇祖豪機甲手腕關節扭動的反方向擰了過去。只聽咔嚓一陣響動,原本還握得筆直的長劍開始朝虛空的方向指了過去,無論如何都轉不直了。
蘇祖豪頓時大怒,剛想呵斥出聲,說「你竟然敢把我的機甲弄壞」,便看見許淵身體一個側移,雙手一開一合,將他的左臂直接抱了起來,一個過肩摔,就被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破不了防禦,我難道還砸不壞嗎?」許淵輕笑的聲音從喇叭里傳了過來,蘇祖豪血氣上涌,面部通紅,吼叫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卻被許淵在一個側踢擊中腰部,踉蹌兩下,又一次跪倒在地。
一下、兩下、三下,就像兩個體型相等的大人在玩弄著巨嬰,一次次的爬起,然後又一次次的扔倒在地。原本色彩絢麗,豪華大氣的機甲就像被扔進回收站里被擠壓器來回折騰過兩遍一樣,遍體鱗傷,慘不忍睹。
許淵站在原地,抓住蘇祖豪的機甲手腕將他拎到半空轉了兩圈,然後砸向遠處的牆壁。腳掌在地上輕輕一挑,將蘇祖豪落在地上的長劍踢了起來,右手一抬,穩穩接住劍柄,然後朝著蘇祖豪走去。
一劍斬斷機甲右腿,一劍切掉外部攝像,一劍剝開駕駛艙外的機甲外殼,再一劍穩穩頂上蘇祖豪的脆弱咽喉。
屏幕內,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年面色鐵青,渾身顫抖地看著許淵,嘴唇不斷蠕動,叫囂著「你敢!」。見許淵沒有回應,喉嚨前的利刃還穩穩懸挂在自己皮膚前不過一厘米的位置,隱約還能感受到一陣一陣刺痛般的寒流。恐慌漫過大腦,讓他下意識開始求饒,淚水弄花了眼睛,身體癱軟的倒在椅背上,完全忘了其他。
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蘇家兩個大人快速跑了過來,蘇玲玲哭喊著用肉身去敲打許淵的機甲,讓他放開自己的哥哥。許淵一聲冷哼。
手臂一收一按,長劍被他戳進了地面。發出的巨大聲響將地面幾個人狠狠嚇了一跳,蘇玲玲一個屁股蹲摔倒在地,看著距離自己只有半步遠的利刃,口中驚叫出聲,倒在地上飛快往後爬走。
「救命!救命!!」
蘇祖豪坐在上面面朝高處什麼都看不見,忽然聽到自己父母妹妹的驚叫聲,和長劍戳到什麼東西上面的恐怖聲音,雙眼往上一翻,身下熱流襲來,嚇到失禁昏厥。
蘇家父母爬上機甲,看到的就是兒子眼白倒翻、衣服濕漉一片,倒在駕駛艙腥臭難聞的場面。
許淵彈開駕駛艙門,輕跳兩步踩著機甲手臂問問落在地面,收回機甲,面帶微笑地朝兩個考官走去。
果然心情不好,就是要打上兩場、發泄一下才行。
考官看了兩眼遠處的一家子,見蘇祖豪毫髮無損的被抬了下來,然後和許淵道:「蘇柩,恭喜你。」
許淵:「謝謝。」
把許淵的資料錄入系統內,考官將一張半個手掌大小的卡片交到了許淵手中。說:「拿著這個去學校就好。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們暨南學府的一員了。」
許淵輕笑一聲,拿過卡片道了聲謝。
「暨南開學的時間比其他學院早,儘快過來,遲到是直接取消資格的。」考官拍了拍許淵的肩膀,道:「你很不錯,以後肯定能為地球做出貢獻的,加油。」
「……」許淵目光看著手中的卡片,聽見考官的話語,略有些出神的喃喃道:「是啊。」
「蘇柩!不要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心疼兒子的母親沖許淵喊道:「我要你一輩子都為了今天的事情後悔!!」
許淵側了側頭,將這句話當做耳旁風。收起卡片放回口袋,然後開始思考蘇柩的卧室在哪裡,自己該怎麼把他的行李收拾起來。
但願裡面的東西還沒被那幾個二世祖折騰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