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
白亦清心裡慌慌的,太上皇雖然性格惡劣還愛折騰貓,但是他先前衝撞御駕,被國師批不詳時,都沒有要他的命,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了。
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讓他看到了,他就有點糾結——
要假裝看不見嗎?,如果他現在跑回去,下次不一定有機會跑了。
白亦清往前走了兩步,最後還是一咬牙,轉身往回跑,他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就是不知道他四條小短腿能不能跑得過那些刺客,要是跑不過那就證明太上皇活該得受這個傷吧,他儘力就行了。
為了跑贏刺客,他顧不得會被兵衛發現了,一路狂奔,所幸他自帶隱藏體質,氣喘吁吁地跑到了主殿門口,也沒用被攔。
白亦清頓覺自己之前閃躲了個寂寞,這些兵衛根本不在意它這一隻小貓。
他才到太上皇的寢室外,就看到萬和守在門口,趕忙跑上前:「喵喵喵!」
有刺客來了!
萬公公看到跑到自己面前疊聲叫的小貓崽,有些驚訝地把它抱起來:「小煤炭怎麼跑過來了,噓,休要吵鬧,當心把太上皇吵醒了。」
吵醒了才好,刺客都要上門來了!別睡了!
他一邊叫一邊比劃著指了指屋頂,企圖讓萬和了解他的意思。
遺憾的是萬和壓根不理解它,還因為怕它的動靜把太上皇吵醒,趕忙捂著它的嘴往外走,一邊嘀咕道:「不是讓樂韻把小煤炭暫時關起來嗎?怎麼還讓跑出來了。」
白亦清要被氣死了,張嘴咬了萬和一口,想讓他放手,結果小貓崽牙口連皮都咬不破,對人來說不痛不癢。
萬和皮糙肉厚,沒有半點感覺,依舊帶著它往外走。
正在這時,身後緊閉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萬和聽到動靜趕忙回頭,就看到太上皇身著墨色常服從屋裡走出來。
「何事?」淡淡的兩個字,帶著被吵到的不爽。
「太上皇。」萬和可是知道太上皇的起床氣有多重的,嚇得趕忙跪下:「是煤炭,不知為何它突然跑過來一直叫個不停,奴才正要把它送回去。」
趁著萬和跪下沒法抱著自己,白亦清趕忙從他手中溜出來,蹬蹬跑到太上皇面前,大膽扒拉著他的褲腳,見他低頭看自己之後才抬爪指了指屋頂,喵喵急叫。
危險!刺客來了!
宮殷淮被吵醒心情格外不爽,看著小貓崽跑到自己面前又是比劃又是叫,他覺得自己容忍度高了不少,伸手把小煤炭從地上抱了起來,「鬧騰什麼?想死嗎?」
白亦清感受到太上皇的起床氣,身體僵了一下,下一秒就炸毛了,幾個刺客從天而降,提著長劍直直朝他們刺了過來。
眼看著就要血濺當場了,他下意識地想要跑,就被一隻大手按住,耳邊傳來太上皇恫嚇的聲音:「消停點,不然扔你出去擋劍。」
他立即就安分了,主動往太上皇懷裡鑽。
宮殷淮一隻手抱著小煤炭,另一隻手抽出佩劍,輕而易舉地就擋住了刺客的攻擊,他冷嗤一聲:「派這麼弱的刺客來刺殺孤,是看不起孤?」
白亦清本來膽戰心驚的,看到太上皇出招有點驚訝,沒想到太上皇居然有武功。
對面的刺客握著劍的手都在抖,對方一擊不成便想後退,然而太上皇根本不給人後退的機會,他出劍速度更快,白亦清就看到一道殘影劃過,下一秒那刺客的喉嚨便被劃出一條紅痕。
刺客捂著喉嚨倒地,剩下的刺客跟不知從哪裡蹦出來的黑衣人打成一團,這些黑衣人武功明顯比刺客高,很快就把剩餘的刺客給制服了。
打鬥不過瞬息間,幾個眨眼就局勢大轉。
白亦清:……
就……這麼簡單地解決了?
他沒想到太上皇居然有武功,還挺強的樣子。
可是……上輩子不是還說太上皇被刺客偷襲之後受了重傷嗎?就這些刺客怎麼讓太上皇受重傷啊?兩招都扛不住!
而且太上皇這麼輕鬆就能解決刺客,那他幹嘛傻傻地跑回來知會一聲啊!
宮殷淮注意到懷裡的小煤炭突然焦躁起來,以為它是被面前的場景嚇到了,便伸手安撫地摸了摸它腦袋:「現在知道怕了?」
「咪嗚。」小貓崽蔫噠噠地叫了一聲,怕倒是其次,他現在就是後悔。
早知道太上皇這麼厲害,他就應該趁著刺客來襲的機會逃跑才對,幹嘛還要沒事跑回來,人家根本用不上它啊。
宮殷淮見它狀態確實是不好,只當它真的是被嚇到了,抬手用衣袖遮住它的視線,下意識地不想讓血腥污了這貓崽子的眼。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他有些驚訝又可笑,他身邊什麼時候沒有血污過?這小貓崽若是待在他身邊,勢必就要習慣這些才對。
另一邊暗衛已經麻利地把刺客解決了,拖著唯一留下的活口過來,讓他跪在太上皇面前:「主子,其他刺客均已解決。」
宮殷淮頷首,睥視著跪在面前的刺客,開口道:「誰讓你來刺殺孤的?」
那刺客已經被暗衛挑斷手筋腳筋,嘴裡的毒囊也被掏出,依舊悶聲不吭,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宮殷淮摸著懷裡貓崽軟乎乎的皮毛,嘴角噙著一抹笑慢悠悠道:「敢來刺殺孤,就該知道,有的時候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那刺客聽到太上皇的話,眼裡閃過恐懼,他口剛微動,就被身邊的暗衛卸掉了下顎,想要咬舌自盡的念頭也被摁掉了。
宮殷淮聽著他的慘叫,心情越發愉悅,剛要讓暗衛繼續,就感覺懷裡的小貓崽動了動,便歇了要看戲的心思,道:「拉下去審訊,每一個刑罰都給他試一遍。」
「是!」暗衛領命退下。
宮殷淮轉身抱著小煤炭往屋裡走,萬和趕忙叫人收拾院子。
白亦清被遮著視線,雖然沒看到院子具體是什麼情況,不過也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還有剛剛那慘叫聲,都格外滲人。
得罪太上皇的,果然都沒有好下場。
宮殷淮抱著小貓回了屋裡,把它放在桌上,看它瑟縮著後退,便又抬手把它抓到面前來,不善地睨著它:「怕孤?」
抬頭看到太上皇臉色不太好,小煤炭識趣地搖了搖頭,他就算怕也不敢說啊。
他安慰自己雖然剛剛沒什麼貢獻,不過好歹也算是提前提醒了太上皇,看在這個份上,希望太上皇不要遷怒到他身上吧。
宮殷淮看著小貓搖頭,臉色才又好了一些,他點了點它腦袋,又伸手撓了撓它的下巴:「剛剛那般,是為了提醒孤有刺客?」
白亦清控制不住地蹭了蹭他的手,就差在他手邊打個滾,這人的手一定有魔力!
聽到太上皇問話,果斷地點了頭,喵喵叫了兩聲。
他這也算是護駕有功了,希望太上皇看在這個情分上,對他好一點,別沒事就喊打喊殺的。
宮殷淮看著它的表情,莫名地就知道它在想什麼,他有些好笑,這要是旁人敢在他面前這般討功,下場不會多好看。
他曲著手指蹭了蹭小貓崽的耳朵,難得地許下了承諾:「只要你不背叛孤,孤便不會讓你有危險。」
小貓崽眼睛一亮,朝他叫了一聲,主動地蹭了蹭他的手:只要你不殺貓,我們就是好朋友!
結果蹭沒兩下,就聽到太上皇接著道:「所以小煤炭,跟孤解釋一下,這大半夜裡你為何不在偏殿待著,而是跑到外頭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呢?」
白亦清:「……」都忘記自己是偷跑出來的了。
小貓崽蹭到手邊,乖乖軟軟地叫了一聲,看起來就可愛又乖巧。
宮殷淮看它一副心虛的樣子,揉了揉小貓的腦袋:「在孤面前裝乖呢?」
「喵~」小煤炭嗲嗲地叫著,企圖讓太上皇轉移注意力。
宮殷淮對它的示好無動於衷,揚聲喚了萬和進來。
「太上皇。」萬和從外面進來,以為太上皇是要問刺客的事情,主動道:「外面已經全部收拾乾淨了。」
「嗯。」宮殷淮應了一聲:「散布一點消息出去,就說孤受刺客襲擊,受了重傷。」
「是。」萬和應道。
白亦清在旁邊聽他們對話,尤其是聽到重傷這個重點之後,頓時就明白了,上輩子太上皇估計也是這般散播消息出去,所以他才能聽到這個消息。
果然太上皇這般妖孽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襲擊受傷呢,是他蠢了!
他看到萬和彙報完,還想著太上皇等會放他回去,今晚爭取看看能不能再跑一次,就聽到太上皇道:「今夜看著小煤炭的宮人,拉下去處理了。」
萬和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小煤炭,不敢多問:「是。」
倒是原本安安分分趴在桌子上的小煤炭驚了,猛地跳了起來,對太上皇喵喵叫:為什麼突然要殺人?!
宮殷淮看著鬧騰的小煤炭,冷聲道:「連一隻小貓都看不住,留著何用?」
小煤炭火速跳下去咬住萬和的衣角,他逃跑是他的事,現在要是牽連上旁人的性命了,那不變成是他害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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