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吃過早餐，姥姥邀她到室外的空中花園俯瞰全上海，何鱈奈內心激動。那裡空氣很清新，兩人愜意地坐著。姥姥問了很多何鱈奈個人情況，家鄉工作家裡人等等，然後姥姥問何鱈奈為什麼選擇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留學。

何鱈奈回答：「首先，我們大學是美國大學在阿布扎比的分校，教授們都來自歐美國家，所以我覺得學英語專業也可以在中東讀，生活中說阿拉伯語課堂上全是講英語。其次，那麼多外國國家，我搜索到阿聯酋人民對我們中國人比較友好，我覺得這樣生活安全點。最後，我當時不是很想去美國加拿大澳洲日本韓國紐西蘭等熱門國家和香港台灣等熱門城市，阿聯酋的中國留學生數量算少的，這樣更能學好語言和知識。」

姥姥會意地笑了，說：「你是深思熟慮后再去國外的，這點很好。像我和老二呢，是待過很多不同國家很多城市，但當時沒待過迪拜，迪拜又這麼享有盛名，就打算去那個城市生活試試。老二就是在迪拜美國大學讀完本科的，那時他爸媽在香港廣州深圳一帶經商，老二畢業后在迪拜自己投資創業過，哈，你聽著是不是很無聊？」

何鱈奈鄭重其事地說：「怎麼會呢？很精彩的人生經歷啊！那他投資的哪方面公司啊？」

姥姥說：「迪拜的旅遊業很火，老二就是做那一塊的。」

何鱈奈笑了，說：「迪拜的奢侈品商場無論是導購還是遊客簡直都是中國人，尤其是賣手錶的。我剛好曾經暑假去迪拜旅遊過，親眼所見，挺吃驚的。」

姥姥也笑了，說：「外國被我們中國人帶火的地方真的很多。話說回來，我陪著老二待在中東，估計我倆的阿拉伯語肯定沒你好，小鱈你一定能講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語吧？」

何鱈奈笑了笑算是承認。

最後姥姥又問何鱈奈為什麼不待在爸媽身邊。

何鱈奈說：「家鄉發展是很好，親人也都在那，而且我在上海的工作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在學校工作的圖書管理員，聽上去好像真的沒有必要非得一個人待在外地。但姥姥，你不知道，我從小到大都不是我爸媽帶大的，這件事我沒和任何人提過。剛出生后我跟著爸媽在市中心工作，都是房東爺爺奶奶看我可憐把我當自家丫頭養大；然後因為爸媽換工作，我們一家子是和外公外婆住一起，所以那段時間我變成外公外婆養我愛我；再然後，爺爺奶奶想爸爸媽媽了，爸爸媽媽迫不得已回爺爺奶奶那，從那以後我主要是由爺爺奶奶帶大，鄰居大媽也很照顧我。現在這些老人都走了，我也因為長期在國外待過，思想比較獨立，所以一個人呆在上海也很好。」

姥姥憐愛地把何鱈奈摟進懷裡，說：「可憐的孩子，這是要吃了多少苦啊？但還能這麼善良的長大，你將來啊，一定各種福氣，貴不可言。」

何鱈奈笑了笑說：「所以啊，在地鐵站看到姥姥時，我就想起他們。聽到姥姥沒事的時候，您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姥姥說：「這真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緣分，以後我也像親姥姥一樣疼小鱈。」

何鱈奈回以姥姥一記最開心的微笑，陽光灑在她倆身上，靜謐而和諧。

10點半左右，穿著一身睡袍翹著一頭亂髮睡眼惺忪的王泰賢在大廳喊著姥姥。兩人聽到後走回屋，王泰賢看到何鱈奈也在，問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何鱈奈說想和姥姥一起吃早飯就早點過來了。

王泰賢笑笑，對姥姥說找何鱈奈來陪姥姥解解悶，姥姥說這最好不過了。王泰賢看到兩人時不時對視而笑的親密樣子，嘟著嘴說吃醋了，三人都笑了。

然後，姥姥說何鱈奈帶來的早餐是她在上海吃過最美味的早飯，讓王泰賢也嘗嘗。王泰賢說他就吃兩口，待會12點有個飯局。何鱈奈拿過早餐出去和服務員交待再熱一次，留姥姥和王泰賢在室內聊天。

等到服務員端上熱騰騰的早點，王泰賢隨手拿起一個煎餃塞進嘴裡，服務員不敢過分加熱，所以早餐的熱度始終控制得相當到位。王泰賢咀嚼了幾下，不禁發出感嘆：「這也太好吃了吧！這包的蝦仁和什麼餡啊？」

何鱈奈笑著看向他，姥姥說：「可不是嗎！這蝦肉恁的真新鮮還大，感覺得出來到今天變煎餃前肯定還是活蝦！還有那餡，香菇配著筍乾蠶豆，煎的外酥里嫩，小鱈也是一枚資深吃貨呢。」

何鱈奈咯咯地笑起來，說：「被姥姥看穿了，我就愛挖掘美食。」

本來說只吃幾口的王泰賢，愣是把何鱈奈買的都嘗了個遍，還把姥姥沒吃完的也吞進肚子，問：「何鱈奈，你是從哪買來的？哪家五星級大飯店的？」

何鱈奈說就一家路邊攤。

王泰賢憤憤地說：「姥姥，我們大廚做的再好看，還沒這些路邊攤早餐好吃呢。」

何鱈奈說：「別小瞧這些不起眼的早餐店，他們接觸的顧客多，更知道怎麼改進符合大眾口味。」

王泰賢覺得似乎也有道理，沒反駁說：「高手在民間。姥姥，咱要不要讓他來我們酒店工作？」

何鱈奈在旁聽著，姥姥和王泰賢都沒正式說過K連鎖酒店是他們家的，何鱈奈心知肚明，所以從頭到尾也沒表現出任何吃驚的表情。姥姥卻以為王泰賢告訴過她，王泰賢自然沒去考慮這些。

姥姥說：「小鱈說那是一位老婆婆，對吧？」

何鱈奈點了點頭。

王泰賢說：「那更不錯啊，我們可以藉此製造一個噱頭。我們酒店現在多是中年男大廚和洋人廚師，外灘這家店率先採用年事高的老奶奶，再加些宣傳手段，相信一定會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波。當然，如果那位老婆婆的背景履歷越不專業越好，這樣反差效果可以拋出的話題更多。」

何鱈奈第一次認真地打量王泰賢，他說這話時是那麼自信那麼果斷。何鱈奈不禁想眼前這個男人未必就像朋友圈看到的那般膚淺虛榮，這絕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於何鱈奈而言，只會更難虜獲他妻子的寶座。

姥姥讚許地看了看自己外孫。

王泰賢穿上外套，展開迷人的微笑說：「姥姥，我先去會會楊哥他們談下合作。何鱈奈，我姥姥麻煩你幫我看著，想去哪讓前台安排車和保鏢，絕對不許獨自出行。還有那個民間大廚的事，等我回來再聊，她是一個很好的商機。」

等他離開，姥姥問何鱈奈平時怎麼過的。何鱈奈回答周末多是宅家看書周中圖書館工作還是看書，聽到何鱈奈經常看書，姥姥興緻盎然地說想考考她。於是，兩人又關於文學作品展開聊天，出乎何鱈奈的意料，姥姥看過的書一點都不比她少。

王泰賢走進一個私人農莊，他口中的楊哥是個中年紳士，有著良好的出生和教育，整個人顯得溫文爾雅。還有幾個穿著正裝的男子，向來愛穿運動服的王泰賢也是一身筆挺西裝。楊偉斌拍了拍王泰賢的肩膀，把他介紹給其他人，說：「這是我侄子阿綜的好友，王泰賢，他就是現在那些小年輕們都在追捧的大勢K連鎖酒店二當家。去各地出差住酒店想體檢時尚感可以多光顧他家酒店。」

王泰賢笑了笑，謝過楊偉斌的宣傳，和眾多男士一一握手。楊偉斌又說：「賢侄，這是久溯權，好多中英的工程項目都是他承包的，他在英國認識的人多。你想開拓英國遊客那一塊，可以和阿權聊聊，沒準他有認識的人可以介紹給你。」楊偉斌又帶著王泰賢認識了好多新朋友，王泰賢早已習慣這種場合，無論對方背景來頭大不大，他都能和他們聊到一塊去且很快相熟。

王泰賢和眾人寒暄過後，走到久溯權旁邊，兩人坐在茶几兩側，王泰賢問：「久溯權先生負責的主要是哪塊工程呢？」

久溯權說：「我主要負責鐵路運輸等交通項目的建築。」

王泰賢說：「英國好多實業家都會投資民生這塊，像交通通訊都是大頭。」

久溯權說：「正是如此。」

王泰賢問：「那久溯權先生往返中英這樣的監管項目多久了？」

久溯權回答：「將近15年了。」

王泰賢吃驚地問：「那您今年幾歲啊？」

久溯權笑著說：「我剛過完生日，35了。王泰賢先生應該比我小吧。」

王泰賢吃驚地說：「權哥長得像小年輕，說是25歲都有人信！」這確實不是恭維，圓臉型的久溯權加上174左右的身高，整個人就是顯得比同齡人年輕。和身高180肌肉壯碩國字臉五官立體的王泰賢站一起，人高馬大的王泰賢就顯得成熟多了。

久溯權笑得很開心，知道自己的娃娃臉總讓人誤會其年紀，他笑起來牽動兩邊有點肉肉的腮幫子，問：「王泰賢先生長住上海嗎？」

王泰賢說：「叫我阿賢吧。我就一閑人，天天全球各地跑，偶爾代替我爸到上海幾家分店轉轉。不過以後可能經常會來這了，因為我弟要在上海讀大學，我肯定要多來看看他。」

久溯權問：「哪所高校啊？我女朋友在上海XX大學當副教授，還有她好多閨蜜都是老師。」

王泰賢吃驚地說：「這麼巧？那我真和權哥有緣了，我弟就是上海XX大學的新生。權哥女朋友教什麼的啊？」

久溯權滿眼溫柔，說：「她教英語的，外語特別好。」

王泰賢笑著說：「那權哥好福氣啊，有個副教授的女友，以後孩子教育都不用愁了，尤其外語這一關從源頭上把關好了。」

久溯權笑得很開心，說：「我就是準備這次項目結束和她求婚，房子剛買好，就差事業再加把勁了。」

王泰賢說：「瞧您謙虛的，能承包要求那麼嚴的中英合作項目，您已經很厲害了。對了，我弟學經營管理的，以後一定讓他去聽聽嫂子的課。」

久溯權溫柔地笑了。

王泰賢問：「權哥在英國呆了那麼久，聽說過EdisonWilliamJohn嗎？」

久溯權問：「是那個有名的全球旅遊協會執行官？」

王泰賢笑著說正是。

久溯權說：「他我倒沒怎麼深入接觸，但他老婆和很多親戚都投資過我幾個項目。」

王泰賢問：「接觸下來怎麼樣？」

久溯權說：「外人都知道EdisonWilliamJohn很愛老婆，她老婆雖不是名門望族出身，但為人很有能耐，投資眼光那叫一個準。」

王泰賢說：「可不是嘛，而且英國來中國的很多旅行社會長都和EdisonJohn是好友。英國佬旅遊基本不在乎高昂的費用，安排的酒店一夜上萬的比比皆是。」

久溯權問：「現在K酒店除了接待國內遊客外，外國線怎麼樣？」

王泰賢說：「美國的遊客和出差人員排的最多。因為K酒店是美國旗下的品牌，我爸能坐上K酒店在中國區的董事長也是因為我們一家子很多人都是從小在洛杉磯長大。圈子大認識的大佬也多，什麼旅行社文旅團自駕游上海出差交換項目的都有合作。其他國家的零零碎碎，就像迪拜很多團來上海都是和我們酒店合作，但是量不夠，上不去。」

久溯權說：「我聽說K酒店是新晉網紅酒店，時尚元素自由風更濃郁，所以吸引熱情奔放的美國人是肯定的。」

王泰賢說：「畢竟是美資品牌，美國人來我國旅遊還是認可熟識的品牌。我爸媽和很多法國義大利高管打交道，所以現在我們酒店歐洲小國的業務量也逐步上升。英國這塊就不慍不火，我很想把它搞起來。所以，我希望權哥能幫我和EdisonJohn搭個線，權哥有其他需要的小弟也一定鼎力相助。」

久溯權說：「說來也巧，他老婆剛好上次還邀請我參加月中一個局，我回英國后看下具體日期再通知你，我可以引薦你們認識。」

王泰賢感激地謝過久溯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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