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大清早，何鱈奈走出卧室，敲了敲客房的門。良久，才傳來王泰賢不耐煩的聲音，何鱈奈說：「我要回唐愢茗那了。」

王泰賢繼續悶頭大睡，對了，外面的女人說去哪？

王泰賢馬上起床，打開門，看到何鱈奈就站在門口。只圍著下半身的王泰賢雙手捂住胸，問：「你要去哪？」

何鱈奈說：「我得回唐愢茗那邊換衣服。」

王泰賢急忙說：「我待會給你買新的。Emma昨晚跟我說一起吃午飯，你也必須參加，人家那是要答謝你。」

何鱈奈聽到Emma邀請她，她知道這就是機會。她問：「昨晚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王泰賢氣鼓鼓的臉龐盯著何鱈奈。

何鱈奈說：「你不同意我現在就走。」說著，何鱈奈佯裝要離開。

王泰賢顧不得裸露的胸膛，伸手拉住她，說：「我從了你了，這樣滿意了吧？」

何鱈奈笑了，王泰賢憤憤地說：「你就站在這裡，我去披件衣服，你可不許跑！」

像是擔心何鱈奈會真的離開，王泰賢一邊進屋拿衣服一邊不時朝何鱈奈看去。

何鱈奈哭笑不得。

等到王泰賢穿上睡袍，捋著頭髮站在何鱈奈面前時，悠悠地說：「我堂堂七尺男兒竟被你逼婚！說出去誰信？哎，這世道啊，果然變了，女人越來越猖狂。」

何鱈奈一個眼神看向王泰賢，王泰賢馬上住了嘴。

何鱈奈看著王泰賢一副被提上戰場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但臉上可不敢表現出來。她問：「對了，你昨晚為什麼喊唐愢茗為嫂子？你不會就是權哥的那個朋友？」

王泰賢說：「對啊，這次不用吃驚了，又不是第一次了，有共同熟人正常的。」

何鱈奈隨口一問：「那你昨晚和我的朋友們都認識了？有沒有什麼需要讓我知道的？」

王泰賢想了想，說：「好像沒有吧，啊，對了，昨天你那個冉老師朋友被人撞了，我把外套和一件新的禮服借她了。」

何鱈奈問：「什麼禮服？啊，怪不得我只看見黛蕪綻在那。」

王泰賢解釋說：「那衣服買給一個德國小妞的，但人家不好騙沒來酒會。」

何鱈奈說：「那剛好，你那禮服就是買給我的，就是你說的我一直在拒絕你。那我知道怎麼和姐妹們解釋了，就是我不喜歡你，所以沒把你的事告訴過她們。還有其他需要圓謊的嗎？」

王泰賢笑著說：「昨天你說欣賞我的那點，原封不動送給你，你也是撒謊高手。」

何鱈奈說：「你趕緊收拾好，給我買衣服。」

王泰賢換了一身中規中矩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看著何鱈奈那身寬鬆的及膝改良服，王泰賢扭過頭笑了。何鱈奈無視他的傻笑，躺在副駕駛座上閉眼想休息會。但某人就是存心不讓她入睡，打開震人耳膜最高音貝的音樂。何鱈奈睜開眼看著王泰賢，王泰賢把昨晚的事放一邊，說：「我戴墨鏡的樣子是不是很帥？」

何鱈奈說：「對啊，這墨鏡把你烘托得更帥了。」

王泰賢嘴角勾起弧度。

何鱈奈趁機關掉音響。

王泰賢又打開。

何鱈奈說：「都拍你馬屁了，還不放我一馬。」

王泰賢說：「拜託，有點常識好不好，開這種跑車的就愛放音樂，然後引來無數的回頭率。」

何鱈奈說：「你就不怕引來警察？告你個騷擾公共秩序的罪名？」

王泰賢惡狠狠地調低音量。

不一會，兩人抵達一個高檔百貨商場。何鱈奈下車前瞥了一眼王泰賢，一挑眉，率先走下車。王泰賢追上去，摟住何鱈奈的肩膀說：「就你那品味，得了，我給你挑。」

何鱈奈歪著腦袋看了看王泰賢，說好。

王泰賢走進CELINE店，指著一排的衣服說都要了，這下輪到何鱈奈驚呆了，她本想買很多天價衣服刷爆王泰賢的卡，沒想到他買的更闊綽。何鱈奈攔住王泰賢說：「我還沒試穿過呢。」

王泰賢傲嬌地說：「你以後做了王太太，記住都要這樣買衣服，我的字典里從沒試穿二字，喜歡就買，穿著不合適就扔。」

何鱈奈低聲咒罵：「可恥的資本家。」

王泰賢轉過身看另一排的包包，何鱈奈上前問：「姥姥那邊說了嗎？你家裡人那邊打算怎麼說？」

王泰賢說：「哎呦，何大小姐，你現在才想起來我家裡還有大人啊？昨晚看你那逼婚的仗勢，我以為你把我當孤兒呢。」

何鱈奈說：「我等於孤兒，我的事都自己說了算就把你也想成。」

沒等她說完，王泰賢拉起她的手說：「我昨晚仔細想過了，你確實合適我。」

何鱈奈吃驚地看著王泰賢，王泰賢說：「因為我雖喜歡女人，更喜歡事業。每次戀愛都不超過3個月，我註定是大眾情人，但我的事業只有這一個。既然你不介意我和誰在一起，那我就給你加冕王太太的桂冠。」

何鱈奈翻了個白眼，說：「你語文真棒！」

王泰賢說：「差不多了，就這些衣服吧，你換上這件我們去那化妝。」王泰賢指著一間美容院說。

在衣品達人王泰賢的指導下，何鱈奈穿著淡粉色的連衣裙，挽起後面的頭髮別了一根簪子，很有東方女人的那種韻味。

王泰賢看著煥然一新的何鱈奈說：「Emma是個傳統的人，我倆就打扮得簡潔大方些就行。然後，晚飯去權哥那，他給我留言了。」

何鱈奈說好。

正午，Emma家，Emma很親切地給抱了抱何鱈奈，昨晚受驚的小女孩Christ拉著何鱈奈直說讓姐姐住家裡陪她玩。看著慈祥的Emma和可愛的Christ，何鱈奈臉上露出笑容。Christ拉著她到自己房裡，說有東西要送給何鱈奈。粉色裝扮的卧室內，Christ指著一個碩大的熊娃娃，對何鱈奈說：「姐姐，請收下這個熊仔，她是我的小天使，從今天起，我派遣她保護你。」

何鱈奈看著眼前的「小天使」，想到該怎麼帶上飛機？不行，實在太大了，她笑著對Christ說：「Christ，謝謝你的心意，但姐姐啊，自己能保護好自己。所以，還是讓熊仔守護你，好嗎？」她實在沒法違心地喊巨大的熊為小天使，英國教科書對小天使的定義可能不夠嚴謹，何鱈奈心想。

Christ堅持道，說：「不要嘛，姐姐不接受我派你的小天使，你就是不喜歡我。」

何鱈奈最怕小孩子這套胡攪蠻纏了，說：「那待會讓王大哥來抱走熊仔，好嗎？姐姐昨天受驚了，整個人沒什麼力氣。」

Christ奔奔跳跳地連說好，然後拉著何鱈奈去餐廳。王泰賢和Emma，John聊得很開心，何鱈奈深情地看向王泰賢，心想待會有你夠嗆，從二樓搬到一樓再到停車處。一想到能整王泰賢，何鱈奈的心情變得很好，以至於飯桌上看見什麼都想嘗嘗。

Emma看著很開心，說：「就喜歡這樣大大落落的女孩，一點也不喜歡那些吃了一點就說要減肥的女孩。」何鱈奈意味深長地朝王泰賢看去，外人看來那是恩愛，王泰賢配合地朝她摟去。

Emma又問：「王，Wendy既然答應和你在一起了，你們決定什麼時候結婚？」

王泰賢眉毛一挑，摸了摸胸前，然後放下筷子說：「希望Emma和John能為我做個見證人。」說罷，他單膝著地，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

正在和排骨奮戰的何鱈奈驚得刀子一劃，排骨受力朝對面飛去，正是Christ坐的位子。眼疾手快的何鱈奈迅速伸出左手抓住半空中的排骨，看著何鱈奈右手拿叉左手抓排骨，大家全都驚訝地盯著她。

王泰賢想笑，但硬生生憋下來。他最先反應過來，拿起餐布去擦何鱈奈的手並迫使她扔下排骨。他擦乾淨何鱈奈的左手，順勢拉著再次單膝著地說：「嫁給我。」

何鱈奈的臉漲得緋紅，Christ開心地拍掌說：「嫁給他！嫁給他！」

Emma和John也笑著起鬨：「嫁給他！」

看著何鱈奈頭一回漲得那麼緋紅的臉頰，王泰賢不疑有他，迅速給何鱈奈套上戒指，那是一枚很乾凈素雅的鑽戒。王泰賢用英語說：「Wendy，我知道你不喜歡浮誇的事物，我特地挑了一枚素雅的小鑽戒，今生今世我都不會鬆開你的手！」

何鱈奈在Emma一家的祝福下完成了求婚這一儀式。飯後，王泰賢和John聊了會就和何鱈奈要離開了，王泰賢溫柔地撫摸著何鱈奈的頭髮和Emma道別。Christ說：「王哥哥，我送給Wendy姐姐一個小天使，你能和我去樓上取下嗎？」

何鱈奈溫柔地看向王泰賢，王泰賢說：「當然好啊。」然後，何鱈奈憋著笑看著王泰賢抱著一個和他一樣高的熊仔。Emma轉過頭，驚呼道：「Wendy，那是Christ最喜歡的玩偶，平時都不讓我們夫妻碰呢，看來Christ真的很喜歡你。」

John說：「那大熊有點重，讓傭人幫忙抬下。」

何鱈奈說：「還是讓阿賢抬吧，加強他作為男人的擔當。」

Emma說對，Christ迅速跑下樓圍在何鱈奈身邊，留下王泰賢一人在那拖著大熊。

Emma問：「Wendy，那你周六就回中國了嗎？幾點的飛機，我們去機場送你。」

何鱈奈說：「我和阿賢都是早上的飛機，太早了，就不麻煩你們來送機了。」

Christ說：「媽媽，我也要去中國，我的小夥伴都說中國好吃的好玩的很多。」

Emma對John說：「對啊，反正我們要和王合作了，讓Christ也去中國玩玩。Wendy，我們去中國時就能再見面了。」

何鱈奈笑著說：「中國永遠歡迎你們。你們來了，讓阿賢告訴我一聲，我一定去看你們。」

Emma說：「那就太好了！對了，Wendy，聽說你在小學圖書館里工作，那以後和王結婚了，是不是不能出門工作了啊？」

何鱈奈說：「怎麼會呢？阿賢很尊重我，我和他私下都聊過我喜歡這份工作，不想因為和他結婚了就有所改變。」

Emma說：「我就是欣賞中國女人的骨氣，真棒！」

何鱈奈和Emma一家子聊了很久才等到王泰賢滿頭大汗的把熊扛過來，等到他把熊的兩隻腳塞進倆座位後面的空隙，何鱈奈和Emma一家人擁抱著一一道別。

車上，王泰賢扯了扯領帶說：「小孩子說的話真不能相信。」

何鱈奈問：「比如？」

王泰賢說：「小天使。」

何鱈奈笑得整個人抑制不住地顫動，王泰賢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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