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大清早，王泰賢頂著一頭蓬鬆的亂髮走入大廳，何鱈奈坐在靠窗邊用電腦。王泰賢靠近何鱈奈問：「吃過早餐了嗎？」

何鱈奈說：「還沒。」

王泰賢說：「那我們邊吃早飯，確定下明天回國的事宜吧。對了，你在幹嘛？」

何鱈奈回答：「我在起草約法N章。」

王泰賢好奇地問：「那是什麼？」

何鱈奈回答：「就是把我希望你注意的點寫下來，你有空也可以這樣寫下來。比如你過敏的食物，不喜歡的事情，與眾不同的習慣等。」

王泰賢來勁了，說：「這個想法不錯，你先寫，寫完換我來寫，我可得好好給你立些規矩。」

何鱈奈先暫停碼字，兩人開始吃早餐，王泰賢說：「我現在全身腰酸背痛，哪也不能去了。」

何鱈奈說：「所以，今天我獨自去旅遊。」

王泰賢問：「不和嫂子她們一起去？」

何鱈奈說：「她們三人都休假到下周，所以她們這周遊英國下周才打算去歐洲其他國家。我明天就得回國了，只能利用今天去其他歐洲國家轉轉了。」

王泰賢笑著說：「怪不得你和我姥姥有緣，我姥姥也最喜歡一個人自由行了。我呢，內心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但身體告訴我今天真的要好好在家休息。」

何鱈奈說：「嗯，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明天是早班飛機對吧？」

王泰賢說：「我看了下行程表，也沒什麼重要會議，要不改成明天下午走，時間充裕點。」

何鱈奈開心地說：「那就更好了，那我今晚不回來了，今晚我就住在愛爾蘭了。」

王泰賢的表情一驚，很快恢復泰然自若，問：「你待會是去愛爾蘭？」

何鱈奈回答：「是啊，我們一落地英國，她們幾個遞交申根簽證了，說是下周一就出簽可以去其他國家玩。而我僅憑英國旅遊簽證，能去的國家相當有限，網上搜了說只能去愛爾蘭玩，剛好我學那些文學作品時超喜歡愛爾蘭作家，所以今天我打算去愛爾蘭看看。」

王泰賢說：「愛爾蘭確實不錯，人少方便出遊。我之前去過，印象最深的就是在愛爾蘭排隊了，人與人之間隔得相當遠，你待會別和老外靠太近，那是沒禮貌。」

何鱈奈說：「行，這個我記住了。其實，我學了王爾德的作品后，一直很想去他的故鄉看看，可惜他出身在愛爾蘭但墓葬在巴黎，法國想參觀都參觀不了了。他的碑墓題詞一直都在文學界流傳。」

王泰賢問：「什麼題詞？」

何鱈奈說：「我們都在陰溝里，但仍有人在仰望星空。」

王泰賢露出微笑，問：「你說你是學英語文學的吧？」

何鱈奈說是的。

王泰賢說：「挺好的墓志銘，我記住了。我以前去愛爾蘭時，因為他們的酒文化和純潔的愛情宣揚得很美好去打卡的。愛爾蘭最出名的就是純潔的愛情，那是戀人愛打卡的國家。」

何鱈奈笑著說：「我還以為你不會去那種國家。」

王泰賢看著何鱈奈等下文，何鱈奈當然不辜負他的期待，繼續說：「因為你戀愛對象談過那麼多，還會有純潔的愛情嗎？或者說亘古不變的愛情嗎？而且愛爾蘭最出名的不是戀人打卡地，而是結婚證，在愛爾蘭領證后是不允許離婚的，你敢去那裡領證嗎？」

王泰賢放下刀叉，挑眉說：「別激將我，我算是聽明白了，你不就希望我跟你在愛爾蘭領證嗎？然後你就高枕無憂了。」

何鱈奈舉起杯子喝牛奶，王泰賢說：「但這都是以前的故事了，現在愛爾蘭同意離婚的，而且我們旅遊簽證申根簽證這種短期簽證的都不讓在當地領證。」

何鱈奈有點驚訝，說：「沒想到你知道的那麼詳細，你該不會曾經。」

何鱈奈本是一句玩笑話，然而王泰賢的反應出賣了他，他沒等何鱈奈說完就否認說沒有。何鱈奈像是猜到什麼，她沒說話埋頭吃早餐。

兩人吃了一會，王泰賢又像是很隨意地問：「那你打算去哪些景點？做好攻略了嗎？」

何鱈奈說：「我要去的地方啊，網上看到的推薦景點全是宣揚羅曼蒂克的景點。一長串的名字我也記不住，什麼丁格爾半島，弗馬納之類的。」

王泰賢拿著湯勺的手在空中一滯。

何鱈奈沒察覺到王泰賢的異樣，繼續說：「反正我把那些帖子保存起來了，待會找個當地導遊帶我去就行。」

王泰賢放下一切食物，說：「你一個人去那些景點，旁人一定以為你是失戀。」

何鱈奈說她管別人怎麼想幹嘛。

王泰賢像是大發善心，說：「走走路看看景點的話也不會很累，我還是陪你去吧，一直呆在酒店也怪無聊的。而且你傻乎乎的，萬一被導遊賣了，還影響我明□□程。」

何鱈奈問：「解釋那麼多幹嘛？難道你以為我會誤會你是喜歡我而跟過去的嗎？想去就去唄，對了，有你在我是不是可以省下導遊錢了？」

王泰賢笑了笑算是認可何鱈奈的想法，開始吃三明治。

何鱈奈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王泰賢看了何鱈奈一眼，又問：「如果你時間充裕的話，你們一群人還想去哪裡？」

何鱈奈說：「她們打算去德國特里爾參觀馬克思的故居，還有去義大利維羅納看看羅密歐與朱麗葉故事編纂的發生地，其他的還沒想過呢。」

王泰賢點了點頭，又似是突然想起什麼，說：「姥姥下午回上海，我也和爸媽說了你的存在，她們也是今天飛上海。你把周一晚上的時間騰出來，見見你未來婆婆吧。」

何鱈奈正在吃蔬菜沙拉，在王泰賢的注視下，何鱈奈依舊在吃只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麼味。何鱈奈然後說回房整理一日游的行李。

王泰賢看著何鱈奈回房去拿行李的背影，小聲嘀咕：說見家長，她竟然一點都不吃驚也不緊張，真不可愛！

何鱈奈回到自己房內關上房門后馬上靠在門后，她手心都是汗，下周一她就要見王泰賢一家子人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她很緊張，但她向來面癱臉，外人很難在她臉上看到豐富的表情。她緊握住手，不知等待她的會是怎樣一場硬仗。

良久，王泰賢到她門前敲了敲，問：「你好了沒？可以出發了嗎？」

何鱈奈打開門說：「我和酒店員工打了電話，小天使被我安排了國際託運，待會酒店員工會進來搬。我整理好所有行李了，我們出發吧。」

王泰賢先是一愣，望進何鱈奈的卧室，偌大的房內只剩一隻大熊。對了，小天使就是那隻把他累得夠嗆的大熊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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