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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姜穗穗就感覺到口袋裡一沉,好像多了個東西。她一摸,還真是個小瓶子,上面寫著『美白霜』三個字,只不過沒有品牌名稱。
姜穗穗又驚又喜,她看過的小說不少,自然知道『系統』是怎麼一回事兒。
『烏鴉嘴斗極品系統』顧名思義,就是她只要咒了別人不好的話,就都會實現?被她咒了的人倒霉之後,她還能得到來自系統的獎勵?
姜穗穗確認這其中的因果關係之後,高興的恨不得當場笑出來。看來哪怕穿書了,她也仍然是上天眷顧的寵兒,這個系統她太可了!!
就在這時,系統又發出了機械化的聲音:「宿主,請不要高興的太早!」
姜穗穗:「嗯???」
系統:「為避免宿主濫用,系統限制烏鴉嘴技能只能在極品主動挑釁之後,宿主反擊才能生效,並且烏鴉嘴程度不可傷及人命。」
對於這個約束,姜穗穗倒是沒有什麼異議,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是了,誰要是敢惹她,那就不要怪她烏鴉嘴了。至於人命什麼的,她作為二十一世紀合法公民,不可能將人命當兒戲,也沒想過要利用系統去殺人。
她將美白霜重新放進口袋裡藏好,嘴角帶笑,幻想著將來靠系統發家的好日子。
這一幕被劉愛娣看在眼中,卻以為姜穗穗是在笑話她。
魚刺剛被□□,她梗著脖子,便嚷嚷開了:「姜穗穗,你太過分了,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姜穗穗便將那碗雞蛋羹推了出來,在每個人碗中兜了一勺:「媽,大哥、大嫂,來,快來吃點雞蛋羹。」
至於妞妞,這雞蛋羹做好了之後,原本就已經給了她一半了,她到底是個三四歲的小孩兒,吃不了太多,姜穗穗也沒有再給她。
等到了劉愛娣面前時,姜穗穗抬眸看向劉愛娣,那雙勾人心魄的眸子盯得劉愛娣緊張起來,覺得姜穗穗跟她素來不對付,肯定不會給她分雞蛋羹的。
沒成想,姜穗穗一連給她兜了兩勺,還說道:「來來來,三嫂你被魚刺卡了喉嚨,多吃一點雞蛋羹壓壓驚。」
劉愛娣說不震驚是假的,她剛剛還跟姜穗穗吵架呢,姜穗穗咋還多給她一勺?
但不要白不要,這雞蛋羹看著就香,她都快饞死了。她怕姜穗穗反悔,趕緊端起碗吸溜幾口,將那滑嫩可口的雞蛋羹吃進了肚子里。
不免感嘆,這也太好吃了!
吃光了不算完,還把碗也舔了個乾乾淨淨。
這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實在是沒眼看,方桂芝翻了個白眼,心道老三都娶了個什麼媳婦兒。
姜衛軍也覺得丟人,拉了她胳膊一把,卻被劉愛娣掙開:「別吵吵,這雞蛋羹好吃的都能把我舌頭給吞下去!」
姜衛軍:……小妹手藝雖好,但咱也不能這麼丟人啊!
姜穗穗殷紅的嘴唇一抿,笑了。
她靠劉愛娣得到了一瓶美白霜,給點雞蛋羹慰勞一下也不算什麼,最好劉愛娣能多跟她作對,她好再對劉愛娣烏鴉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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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姜家人吃飯的時候,家裡來了不速之客。
月亮灣的風俗是誰家要結婚了,在結婚之前便要挨家挨戶去跟自家親戚報喜。姜翠翠和她媽張菊花過來,就是來告訴他們,她跟林紅兵定在了下個月十八號辦結婚酒。
母女兩個小人得志,耀武揚威的過來,勢必要好好諷刺一下姜穗穗。
姜家兩兄弟長相上倒是相差不大,可張菊花卻長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哪裡比的過方桂芝?方桂芝年輕那會兒,可是公社裡的一枝花呢。
所以,方桂芝的幾個孩子打小就被誇長得好。
尤其是姜穗穗,打小就會長,把她爸媽身上的優點全都撿著長。
至於姜翠翠就是隨了她媽,長得不說一言難盡,可站在姜穗穗邊上,就是醜小鴨跟白天鵝,跟個灰撲撲的燒火丫頭似的。
這也導致了姜翠翠打小就嫉妒她這個堂姐,如今好不容易把原本該是堂姐的男人給搶到手了,可不得好好炫耀炫耀么?
可剛進了門,張菊花就被撲鼻的菜香味兒給勾的肚子里的饞蟲都出來了。
他男人雖說是公社的記分員,可一年到頭到手的工分也就那麼點,哪裡比得上方桂芝的男人,在城裡運輸隊幹活賺得多?一個月工資能有二十來塊呢,頂她男人兩三個月的工分了。
「都吃著呢?」張菊花吸了吸鼻子,拉長脖子朝桌子上看,想看看究竟燒了啥好吃的,「燒了啥啊,這麼香。」
姜翠翠當然也聞到了香味兒,可她牢記今天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見她媽給她丟了人,趕緊拽了她媽胳膊一把,皺著眉頭說道:「大伯娘,我跟我媽今天過來,是來告訴你們一聲,我跟紅兵的日子定在下個月十八了,到時候你們記得來喝喜酒啊。」
然而話說出來,該吃飯的還是吃飯,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們母女二人。
就連姜翠翠以為會尋死覓活,嚎啕大哭的姜穗穗,也是眼觀鼻,鼻觀心,蔥管般的手拿著筷子,斯斯文文,小口小口地吃著魚,那張殷紅飽滿的嘴唇,格外的誘惑人。
姜翠翠氣的身子發抖,張菊花趕緊給閨女撐場子:「大嫂,你們一家子是不是耳朵不大好啊?我家翠翠說,她跟紅兵的好日子定在下個月十八了,你們沒聽到還是咋的啊?」
這回方桂芝倒是有反應了,將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擱,冷著臉一個眼風掃過來,朝倆兒子說道:「衛國,衛軍,咱家是不是招蚊子了?這才四月份,咋就有蚊子了?趕緊點把艾草,把這些該死的蚊子給我趕出去!」
姜衛國和姜衛軍因為妹妹被退婚的事,原本就一肚子氣,因著都是親戚,不好打上門去,只能拿林家人撒氣,去鬧了好幾通,沒想到姜翠翠母女還敢上門來耀武揚威。
他們得令,趕緊一個去拿洋火,一個去拿艾草把。
張菊花氣的要命,雙手叉腰,破口大罵:「方桂芝,你說誰是蚊子呢?你把話給我說清楚,紅兵喜歡我閨女,退了你家的婚事,跟我閨女定親,你們眼紅了是不是?誰讓你閨女不檢點,跟人男知青不清不楚的?我看將來哪個男人能要她這麼個不檢點的狐狸精!」
艾草點燃了之後熏得姜翠翠母女嗆得直咳嗽,眼睛都睜不開。
方桂芝氣的嚷道:「老大,拿一把艾草怎麼夠?這蚊子這麼肥,多拿幾把,熏死為止!」
方桂芝祖上是讀書人,她也是識文斷字過的,教養自然要比張菊花好。再加上方桂芝看在她男人姜得勝的面子上,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要不是這樣,她哪怕再有教養,也得衝上去跟張菊花母女拚命不可!
「我呸,方桂芝,你罵我是蚊子也沒用,你閨女就是不檢點,就是狐狸精,她就是嫁不出去,得在你們家做一輩子老姑娘!」艾草熏得越多,張菊花罵的越凶,眼睛都被熏得睜不開了。
劉愛娣坐不住了,張菊花的話太氣人了,罵姜穗穗她不管,可張菊花卻一個勁兒的詛咒姜穗穗嫁不出去是幾個意思?
小姑子嫁不出去,不是得天天吃家裡的,喝家裡的?
她把筷子往地上一扔,擼起袖子就衝過去,拳頭『哐哐哐』的往張菊花和姜翠翠身上招呼,嘴裡罵罵咧咧的沒一句好聽的:「我干-你娘個老子誒!你他娘的生出個搶男人的騷-婊-子還有理了是吧?」
「狐狸精?嫁不出去?你誰說嫁不出去?啊?誰嫁不出去?!我小姑子長得這麼好看,你敢說她嫁不出去?給我滾出去!我劉愛娣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了,誰要是敢說我小姑子嫁不出去,我就跟她拚命!」
劉愛娣有些胖,干起活來格外利索,打起人來也是結結實實,一個拳頭一個包。
張菊花和姜翠翠母女倆聯起手來都打不過一個劉愛娣,被她逼得倒退連連,被趕到了門外。
「就是嫁不出去,就是狐狸精,咋了?我就說,咋了!」張菊花也是個暴脾氣,被暴打一頓之後還不肯走,叉腰在門外罵。
「你再說,你再說!」劉愛娣又要衝上去打人。
但在家裡頭打沒人看見,在外頭打鬧大了也不好,免不得要叫村裡的人看笑話。
姜穗穗坐在角落裡看了好一會子的戲,這才慢悠悠站起身來,走到門口。
她嘴角一勾,朝著張菊花母女說道:「二嬸,俗話說,誰騷誰知道,你對著你咯吱窩聞一聞,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張菊花有狐臭這事,不是什麼秘密,半個月亮灣公社的人都知道。
但張菊花最忌諱別人說這回事,臉色變得難看,一咬后槽牙就準備罵娘,卻聽見姜穗穗繼續說道:「下個月十八結婚是吧?成,我知道了,到時候我肯定會送上一份大禮,好好祝福姜翠翠跟林紅兵的。」
「這天黑路難走的,你們走夜路可千萬小心著點,別摔到臭水溝里摔破了頭,我就不送了。」
說完這話,門『嘭』的一聲被關上。
張菊花和姜翠翠面面相覷,剛剛說話這人真是姜穗穗?按照姜穗穗的性格,此時不應該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嗎?咋男人都被搶了,還這麼笑嘻嘻的?
可是仔細回想起來,這笑咋這麼滲人呢?
沒耀武揚威成,姜翠翠也沒看到想象當中姜穗穗嚎啕大哭的樣子,母女倆狼狽地走了。
屋內,姜穗穗看向劉愛娣,伸手拉住她的手,眼神關切:「三嫂,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二嬸她罵我幾句,你比我還生氣,我實在是太感動了。」
劉愛娣粗糙的手上附上一隻柔弱無骨的手,軟糯糯的,手感極好。
她眼神不自在的撇開,將姜穗穗的手甩掉:「誰說我關心你了,我就是生氣張菊花她說你嫁不出去!」
其實姜穗穗哪裡不知道這點,只不過這在她看來,不管劉愛娣出於什麼原因教訓張菊花,都算是在幫她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被劉愛娣甩開手,她也不生氣,走到桌前坐下,繼續吃飯,還給劉愛娣夾了塊沒有魚刺的魚肉:「來,三嫂,你多吃點。」
劉愛娣:「……」
娘的,平日里總跟她作對的小姑子突然對她好起來,她咋這麼不自在?
就連方桂芝都說道:「今天老三媳婦做得好,對付張菊花母女這種人,就是不能手軟。我是怕我跟她們鬧起來,你們爸不好做,否則我也得收拾她們一頓。也不瞅瞅自己閨女長得啥樣,能比得上我家囡囡的半根腳指頭不?給我家囡囡提草鞋都不夠格,還來我家耀武揚威呢!」
劉愛娣:「……」
靠,婆母都誇我了?
姜衛軍也給媳婦兒夾了好幾片魚肉:「來來來,媳婦兒,多吃點,媽誇你做得好呢!」
就在大家說話的時候,姜穗穗突然笑出了聲。
眾人不解地看向她,心想小妹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反常態沒有哭鬧不說,還能在姜翠翠上門炫耀的時候那樣冷靜的應對,此時還無緣無故地笑……
小妹她該不會中邪了吧?!
就在大家尋思著該不該給姜穗穗請個人驅邪的時候,姜穗穗摸了口袋裡的香皂一把:
嘖,系統可真是貼心啊,知道她等會兒要洗澡,特意獎勵了她一塊玫瑰花香的香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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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愛娣:大家好我是劉愛娣,姜穗穗的三嫂,我現在慌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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